第十章 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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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连江熊掌般的巨手闪电般叉向乐天厚,众大臣都捏了一把汗为于连江捏着一把汗。

    乐天厚,二十八岁,武技修为仙三段,在整个大东大陆稳居前十,莽汉于连江根本不可能是乐天厚的对手,连当年的邓鱼的大儿子,号称夏州第一勇士的邓希远,在乐天厚面前也走不过一招。

    于连江,一个曾经乐府的家丁,下等人,现在只不过仗着妹妹的势做了信王的羽林,居然敢对一人之下的大将军乐天厚出手,而且还是用了“掐脖子”这么粗鲁的招数。

    是个人,都不会忍。

    但乐天厚偏偏就忍了,因为他的境界早就超过了“人”。

    乐天厚看着动也不动,于连江的一掌就打空了,由于用力过猛,他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于连江发了凶性,狠狠一掌,斜着砍向乐天厚的脖颈。

    信王军旅出身,眼见大将军竟被如此欺侮,气得簌簌发抖,早就忘了于连江是可儿的哥哥,狂吼着道:“大将军,灭了他!”

    乐天厚伸手像掸灰尘般轻轻一引,一把拂开于连江的一掌,微笑道:“大王息怒,一个蠢笨不堪的奴才,无缘无故来我面前放肆,必有原因。轻易地杀了,似乎不妥。最多先教训一下也就是了。”

    信王心里电光火石的一闪,乐天厚功劳太大,大臣里有人眼红心热,故意撩拨乐天厚杀于连江,这是挑拨他们的君臣关系啊!乐天厚处变不惊,心思冷静细腻,果然不简单呐!

    于连江还想向乐天厚纠缠,乐天厚伸出左手小指轻轻向于连江右臂凌空弹了弹,淡淡道:“一个小小羽林卫士,当堂咆哮,袭击大臣,虽未经廷尉署,但为防止你继续逞凶,只有先稍做惩戒了。”

    于连江听乐天厚说完,只觉得右手清凉清凉的,突然和袖子一起掉在地上,“嗤”的一声,一截胳膊和袖子一起化为黑灰。

    “啊~~~~!”隔了半晌,于连江才感觉到疼痛,这疼痛一来,如排山倒海,于连江忍不住疯狂呼号起来。

    信王怒吼道:“把这个畜生压下去,着廷尉署审查!”

    于连江血红的眼睛死盯着乐天厚,被两个卫士向外拉扯着,嘴里乱骂道:“操你奶奶的乐天厚,老子是皇帝的大舅子,总有一天灭你满门!”

    信王怒气攻心,抚着胸口对着一干武将急吼:“废了他,把他舌头打烂!”

    一个瘦削矫捷的武将轻轻走到于连江身前,抬腿一脚踢在于连江下巴上,于连江呜呜惨叫,满嘴流血,众人一看,于连江的上下两排牙齿竟已经深深陷入牙床,张开的嘴巴,活像个老太太。

    信王微一愣怔,看着瘦削武将微笑道:“好啊,我都忘记了,邓希远回来了!”

    瘦削武将跪下一礼,沉声道:“十年前,末将受辱辞官,十年来,奋发惕励,再回来报效大王。”

    信王眼睛向着乐天厚一飘,缓缓道:“不过是一场较技,何必太过介怀呢?”

    邓希远听着信王的话,眼睛已经死死盯住了乐天厚。

    乐天厚脸上波澜不惊,淡淡道:“不错,修为高了,差不多是圣九段了吧?”

    邓希远的眼睛快要喷出火来,恨声道:“十年前,你说我只及得你百分之一,现在呢?”

    “现在是千分之一!”乐天厚轻描淡写道,“十年了,我也进步了!”

    邓希远阴森森道:“少不得要请教一番了!”

    乐天厚眼神猛地一亮,寒光四射,他看着邓希远缓缓道:“你的修为还比不上羽照壁,钱石柱,曾玉廷,求胜心太过,反而影响你武技的进度,欲速则不达,过犹不及,明白了么?”

    邓希远牙齿咬得嘎嘣做响,乐天厚却已经不理会他了,对着信王拱手做礼,沉声道:“微臣对豹雄一案有几句话说。”

    羽乐成见乐天厚凯旋第一天回来就把朝堂搅闹得不得安宁,四大家族多年的绸缪,积淀竟似在乐天厚面前不堪一击,心里大为恼火,咆哮道:“豹雄一案已定,任何人休得再聒噪。”

    信王也不希望豹雄案再翻过来,点头道:“天厚,豹雄一案再明白不过,豹雄谋逆已经证实,你就别在插手了。”

    乐天厚点头道:“豹雄这小子已经落网,但背后指使谢德新。刘达的主谋还没有挖出来,微臣的意思,应当继续审讯豹雄。”

    羽照壁站起来跨上一步,笑道:“谢德新已经被打死,此人死有余辜。刘达并未受人主使,大将军不在夏州,定然是没有大王清楚的,豹雄区区一个虎贲将军,现已被判了死刑,还议他作甚?”

    乐天厚摇头道:“豹雄职位虽轻,但事情涉及大蟒蛇及占星等诸事的始末真相,作恶者心怀险恶,不可不查啊!据我所知,在占星前夜,除了豹雄去过刘达那里,还有人去过他那里。还有那个风雨烈,在夏州城欠了几万金,几天前突然账目结清,他到底做了什么赚得如此盆满钵满?如此多的费人猜疑之事,不理怕是不好吧?”

    羽照壁道:“大将军说的事盘根错节,未必能查清楚的。”

    乐之野站起来道:“正因为盘根错节,所以要豹雄开口才好,只是此人,明日就要问斩了,恳请大王免去豹雄的死罪。”

    信王还在犹豫,曾南星怪声怪气道:“豹雄早就该斩,为了迎接大将军凯旋已经推迟了几日,再无端免去此人死罪,民心,臣心不服,会出大乱子啊!”

    乐天厚猛地一摆手道:“少府大谬,豹雄看见有人潜入刘达宅子,他跟去是怕刘达昧着良心欺瞒我王,此人有功,应赏!”

    曾南星八面玲珑,被强势的乐天厚一痛抢白,只气得三尸神暴跳,想发作又怕乐之厚再沿着大蟒蛇,刘达牵沿出更多事,只得顿足捶胸地看着羽照壁。

    羽照壁本不把豹雄放在心上,此刻也担心事情弄大,只得说道:“大将军是什么主意?”

    乐天厚沉吟道:“豹雄这件事,说他有功的有,说他有罪的亦有,不如先免去他的军职,让他在我帐下听用,虽是待勘查验,待有朝一日事情水落石出,再由大王决断。”

    曾南星气得白眼直翻,哽声道:“要查勘也应由廷尉府,怎么到大将军帐下了?”

    钱石柱,羽乐成,曾玉廷,及一众四大家族的党羽纷纷赞成曾南星。

    乐之野,乐天厚父子麾下的几十员文臣武将及旧交好友则是纷纷支持乐天厚,本来他们颇受欺压,乐天厚一回来,局势马上改观。太子源宗和乐天厚交情深厚,也出来为乐天厚说话。一时间朝堂分作了两派。

    信王思忖良久,看着乐天厚道:“依大将军,只有一条,今后是否起用豹雄,得由寡人钦点。”

    乐天厚笑道:“那是自然。”

    “唉!”

    信王终于摆平了两帮纷争的臣子,靠在坐垫上疲惫地叹了口气,说道:“寡人老了,今后的国政要靠各位撑持啊!”

    “望大王节劳保重贵体!”乐天厚道,“源国内忧外患,离不开大王的操持呀!”

    信王哈哈大笑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别人说是拍马屁的话,从乐天厚嘴里说出来就显得分外真诚。乐天厚也经常会对信王说一些体贴的客套话,但他从不以此换取功劳,他的功劳都是凭实力得来的。也正因为如此,信王对这个实力大臣的赞赏和关切感到格外的受用,他感觉到这个文武全才是认同他这个大王的。大王也是人,大王虽然需要溜须拍马,也需要真心的认同。

    信王一边在心里感慨着乐天厚比他父亲在人情世故上强一边慨叹着:“寡人也是在马上打下的江山,身体本来不错,前不久被乐天祥下了药,不禁虚火上冲,最近更觉疲弱了。唉,天厚呀,寡人真是羡慕你啊,能文能武,如日中天啊!”

    四大家族的大臣听信王当众对乐天厚交心长谈,嫉妒得快要吐血。

    乐天厚微笑道:“微臣略通医理,待微臣为大王调理元气,节制饮食,大王必能身强体健!”

    信王呵呵大笑,点头道:“好啊,好!太好了!”

    羽乐成和曾南星等人气得发抖,他们好容易在信王身边安插了王琛,宋显等人,这下注定会被乐天厚排挤掉了。

    羽照壁低头思考着,突然向太子源宗看了一眼,这个平时对四大家族不假辞色的年轻人此刻双眉紧缩,似乎颇为不快。

    羽照壁眼睛一转,笑眯眯地对信王道:“大将军目前修为是仙的境界,据说是长生不老的不死身,只要大将军肯帮忙,我王便可以仙福永享了!”

    信王眼睛一亮,盯着乐天厚道:“天厚,真的么?”

    乐天厚不动声色,淡淡道:“丞相颇有夸大,不过大王放心,只要我乐天厚活着一天,大王必定无事。”

    莫非乐天厚以此要挟我别动他乐家?信王脑子飞快转动着,转念一想,乐天厚不想死,我能奈何他?他说这话分明是在对我表忠心,要我不要再疑忌乐家,嗯,想到这里,眉开眼笑道:“我做王一天,永不负你乐家。”

    信王和乐天厚的一番话听得太子面色发青,双拳紧握。羽照壁偷眼看了一眼太子,心里暗笑:太子和乐天厚有了缝隙了。脸上装着无事一般,对信王拱手道:“大将军功勋卓著,对外平乱扩土,对内又调治大王贵体,恳请大王赏赐。”

    信王笑道:“只有我源国才有与国君爵位并列的王爷了吧?哈哈哈!大将军已经是王爷,爵位已经到顶了,只能赏赐东西了,传旨,把我那祖传的黑玉紫如意赐给大将军,另外,这次大败三齐国给乐家的赏赐再加五成。”

    乐天厚忙说道:“本次凯旋,是仰仗众将士的功劳,恳请大王将赏赐分摊给各位将士。”

    信王点头笑道:“准!”

    太子源宗在一旁心里悲戚,心想,乐天厚啊乐天厚!本太子为了你乐家,屡次犯颜强谏,受了父王多少申饬?如今好容易看到了希望,你却又帮着父王长生,你置我这不君不臣的太子于何地?你攻打三齐国三年,四大家族把你的兵力压缩到十五万,令你不能全线防守,以至于令弃沙郡百姓惨遭三齐国屠戮,又是谁顶着四大家族帮你脱罪?这三年的粮草筹集有多困难啊?仅西北治水就几乎赔光了国本,即便如此,本太子照样保你十五万大军不断粮,父王嘉奖你,你为何对我这位后勤主帅只字不提?难道你乐天厚真是趋炎附势的小人?

    乐天厚其实对太子一片苦心,太子与外臣勾结是大忌,当着信王为太子请功不是笑话么?信王看不到自己儿子的作为么?还要一个外人来说好话?

    只可惜,太子太过年轻,乐天厚也没有意识到,他和太子的这个最坚固的组合已经出现了巨大的隔阂,而太子,以后还将作为他的粮草督运官。

    羽照壁心里盘算着如何在私下拜见太子把太子拉过来,如何防备这几年乐天厚向四大家族发难,又如何在几年内治死乐家,想着想着,嘴角浮现出一抹深不可测的冷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