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了留学德国之后的一系列惨痛的经历和教训之后,林正不得不开始为自己寻找出各种躲避喝酒的方法了,但有些情况下是没有人能逃的了的,无论怎样辩解一样还是得被喝得天昏地暗的。
昨天就是这样的一次,而这次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林正连自己的杀手锏??酒精过敏都抛出来了,可惜他们一个个都是些博士、硕士什么的,一个比一个有文化,一个比一个狡猾。他们给这个在中国上大学的时候号称啤酒王的林正的回答就是:别扯了,你一个搞化学的天天闻着这个醇、那个什么醛的,而这就是一个平常的酒精,闻,你都应该闻会了啊。
可是这都是什么理论啊?如果那么说的话,地理系的都应该会挖洞,生物系的都应该会发芽,经济系的都应该会攒钱,医学系的都应该会屠宰了......
说实在的,跟喝多了的人没有道理好讲,最后林正只记得来这里的第一天是被人抬回帐篷的,丢人啊!!!
第二天的一大清早,林正就被湖边传来的嗡嗡马达响声给吵醒了。整个营地离湖边必须超过200米,所以从这里到打捞飞机的地方都得靠带马达的橡皮艇,据说这是欧盟环境保护的条例。虽然在俄国并没有这样的要求,但是德国人他们都已经习惯成自然了,所以一切都如同在家一样了。
揉了揉发疼的脑仁,林正睡眼惺忪地看着门口来回晃荡的人影,看样子自己一定是最后爬起来的一个了。胡乱套上了一件衣服,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帐篷,与其他人忙碌的样子相反的休闲,突出他的与众不同。
“Morgen(早上好),我亲爱的东方来客,我们刚才还在打赌你不到12点钟不会爬起来的呢。”阿勃尔教授就像是没事人似的,好像昨天那些酒都倒到地上而不是灌进自己的肚子了一样。
就见他左手里拿着个墨镜,右手指着林正说道:“到那边去吃早餐,然后我领你到我们的工作现场去,Allesklar?“
“Klar!“林正含含糊糊的回答道。
那个昨天的酒馆里这时显得空空荡荡的,昨天晚上的乱七八糟还在那里等人收拾。在踢飞了N多个酒瓶后,林正终于爬到了另一边一个桌子上准备好的早餐边,胡乱吃了几口他就跑出去找到阿勃尔教授的帐前了。
“来吧,我们一起到我们的工作台哪里去。“阿勃尔教授从一堆的图纸当中抬起了头,道:“你把你的探测器准备一下,估计今天下午我们就可以开始进行打捞计划,你的任务就是:时刻观察飞机上的“货物”变化,有问题吗?”
“没有。”林正用手按了按太阳穴,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等等教授,您是说我得亲自安装和观测,您是说让我也跟着下到水底吗?”
“对啊,你不知道吗,马丁上次打电话时还跟我提起你是一个潜水迷呢。”阿勃尔教授看我跟看珍稀动物似的,接着问道:“你别说你怕水啊?”
“我,我,我......没问题,只是昨天喝得有点多而已。”林正的心里都骂开了花了,想起可是为了这个外勤的工作自己下了这么大的“苦功”,到头来要把小命搭上,可也太不值得了吧。
怪不得马丁那老家伙临走前语重心长地嘱咐自己道:“你可得千万小心,注意安全啊。但是,你也得珍惜这么一个好机会啊,多学点东西是好的,你还很年轻应该多练练,多体验一下人生经验吗。”
依然还在收拾自己掉在地上的下巴的林正终于琢麽明白了当时的那种特殊的送别情景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算你狠,我记着你了,死胖子!
这时那个一贯是一马当先的阿勃尔教授利落地提起了一个相当厚实的公文包,大步地领着林正几个人走向了湖边。而作为第一助手的斯戴芬早就在一条小船上等着了,他见到林正脚下正在踩的恐惧棉花步,还别有用心的问道:“Hi,我们的第一潜水员,我早就已经把你需要的仪器都弄到了工作岛上了,来吧!”
跟在后面的林正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心说:我怎么总觉得这帮人都是一伙的呢!
15分钟的橡皮艇行进之后,隐约间就可以看见一块大约10平方米大小的木制小岛漂浮在那里。岛上建着一个好像是为冬天河上钓鱼用的小屋和一个高高的吊车架,而这些几乎已经占满了所有的空间。再看着岛上那几个晃动的人影,林正又特别用心地看了眼似乎很平静的湖面,脑袋里就一个字:好深!
他们的小艇更靠近了一些,林正这时已经可以看出在小岛周围的湖面上还漂浮着另外4个小型的潜艇。船上的那些干净而且可视的加固观察窗正在反射着上午的明媚阳光。
看到这里,林正不由得仔细的看了几眼,见几个身穿着蓝色工作服的船员正在那里摆弄着什么,他心想:拜托,仔细点,我可不想第一次潜水就成了最后一次了。
终于上了那个人工岛,早就等在那里的是指挥真正的水下作业的一个大胡子马上迎了上来。经过简短的介绍之后,林正了解到这个大胡子是个加拿大人,名字叫SmithRotberger(史密斯•鲁特博格,从名字上看估计此人的上一辈或许还是个从德国或法国移民过去的。)。
而自从他听说林正第一次下水之后,马上叫上一个叫John(乔恩)的年轻小伙子。他们三个便直奔一艘尺寸上要小上许多的小潜艇,史密斯边冲林正比划边说着什么,可是林正就是没听明白说的是什么。
“I’msorry,Sir.MaybecouldIspeakenglish?”(对不起,先生,或许我可以和您讲英文?)林正小心的提议着。
“当然,当然,看来我的德文口语还是不行啊?”史密斯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知道自己的所说的德语估计对方一句也没明白,于是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想你和我最棒的小伙子乔恩一组开这台UFO-2号,怎么样?”
作为水上水下都是门外汉的林正当然没什么好反对的,反正躲是躲不过去了,拉上一个技术好一点的驾驶员一定是错不了的。于是他连连点头,一脸“崇拜”的看着乔恩,就差没把“怕死”这两个字刻在自己的脑门子上了。
在其他人忙碌地为接下来的行动仔细准备着的时候,略显悠闲的林正则拿着发到他手中的计划书仔细地看了起来。
按照计划,第一步:首先将由3、4号工作潜艇在飞机的机身上打孔并固定好钢筋缆绳,然后再用活动岛上的缆车将近乎完整的飞机向上提。深厚的泥层和莫测的湖下暗流、漩涡等等这些自然产物在那里摆下了打捞工程的第一道难关。但同时也就是因为有了这两样,整个飞机和他身体里的货物才能得以一直保存到了今天;
第二步:当飞机残骸成功地从淤泥中拔出来之后,那个个头儿最大、携带工具最多的1号艇将担任开膛、破肚以及取“弹”的重任。可以想象,这一步的最关键就在于最后的取弹上了。而根据手头的资料来看,他们要取的东西是2个加在一起近890Kg装在一个长方形铁盒里的两个金属质圆球。而到底如何准确的分割开这个金属盒子又不伤到那两个蛋,这将是影响成败的第二只挡路虎;
第三步:打捞出水的重点在飞机出水位置的平衡上。如何能让他保持一个并不吃力的姿态出水呢?如果不能保持平衡,那么可以肯定,那个已经严重老化的外壳根本就禁不起这番折腾的。当然,这个问题看来只有等飞机真正出水之后才能做出准确的解答了。
而他们必须提前在每一步的实施前想出突发事件的针对的措施或是应急方案,这就是世界闻名的德国式组织和计划所要求的。所以在行动之前,必须将所有的问题一一解答清楚,每个人的任务落实到位乃至是犯错的责任归属都必须规定好。但这样也对任务负责和组织者有着相当高的要求,这也就是为什么德国人永远都是那么高傲了,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是最棒的指挥者和领导者了。
思想上有些溜号的林正从身边各人的不同表情就可以毫不费力地分辨出那些是德国人,而那些不是。简单的例子:当上级说到责任分配的时候,德国人的眼睛里闪耀的是一种莫名的兴奋,而在座的加拿大人表现的是一种自然内敛的回避。至于美国人,他们的脸上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反感,因为在他们眼里没有什么计划是可以限制他们个人的行动的。剩下的就更不要说那几个作为当地向导的波兰人那种从心里往外的恐惧了。
当然这只是林正心里对在座几位的一个小小的西方民族横向比较而已,至于他自己,还是不要提了。从知道自己要下水的消息已经2个半小时过去了,可是这位炎黄子孙竟然还在揉着自己那条还在抽筋的小腿呢。
可是中华民族的先人早就留下话来说:人算不如天算、谋事在人,而成事在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唉,林正,你怎么哭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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