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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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随着一声嘹亮的枪响,子弹漂亮地偏离了靶边,陷入了墙壁中。

    “可恶――”

    “再来一次!”

    懊恼地抓过旁边又一盒子弹,以娴熟的动作填上,接着摆起了射击的姿势。

    “差不多该放弃了不是吗”

    耳边传来某个轻佻的语气――应该说,这种声音的主人是透最不擅长应付的。

    所以他对此予以无视――反正耳边的消音器是个不错的借口。

    “喂喂,你已经打了近三个小时了哟?”

    “要知道世间上有分有才能和没有才能这两类人的呢”

    “啊啊,不要误会哟,我并不是说你没有才能的意思呢”

    “只是――”

    正树笑了笑,镜片挡住了他那有点异样的视线。

    “在射击这项目上,稍微在平均水准以下而已”

    “正树!”

    旁边传来了久远大叔的呵斥声。

    “哇啊――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透努力把烦人的噪音从耳边屏蔽,把注意力专注在射击上。

    好不容易摆脱久远说教的正树看了看仍然装作没发觉的透,嘴角露出一股让人全身上下发寒的冷笑。

    “以为装傻就能代替才能吗――真是蠢透了”

    随即发现在阶梯暗处隐藏着的夏树不悦的眼光――

    “是是――我知道了,照顾新人是吧?”

    “真是――无聊的设定”

    夏树没有反击,只是露出了更加不满的目光。

    但是正树在接触那目光和其中的意思前就错开了视线。

    “无聊――我去外面兜兜风”

    夏树收回了盯着正树消失在门外的身影,再一次将目光投射在那个在射击训练场上挥汗如雨的男人身上――

    长发遮掩下的眼中露出莫测难明的神色。

    在枪膛中宣泄出最后一颗子弹的透疲惫地放下枪,累得一屁股坐在旁边的休息席上。

    并不是他不想接着练下去,只是身体的劳累和精神上的消耗已经快到极限了。

    可恶――难道我和专业之间就有那么大的差距么?

    这么喃喃自责着的透,一回想起约十分钟前离开的久远大叔,就因羞愧而扭曲着表情。

    也因此没有注意到走到他前面的那个身影――

    “呢――”

    直到对方出声,透才从迷茫中回过神来。

    “恩?”

    “要不要和我出去巡查一下?”

    “巡查?那是什么?”

    透露出不感兴趣的表情――毕竟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把枪法练好才是第一要务。

    “秃头”

    夏树唇间冒出的音节让透的脑筋一下子没转过来――

    “哈――?”

    “再一味练下去的话可是会秃头的哟”

    透一脸茫然地望着夏树异想天开的脑波,一副傻傻的样子让夏树偷偷撇了撇嘴角。

    “总之――跟我来就是了”

    夏树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拽起透的胳膊就往外走。

    而透因为体力大幅度下降外加精神疲惫和夏树的诡异脑波攻击已经陷入短时间思考不能的状态中――

    所以无意识中就被夏树拉出了门外。

    “嘭”的一声,透被夏树强行戴上安全帽,并辇上她的爱车。

    “准备好了吗”

    “啊...哈――”

    看来还有几分后遗症的样子...

    于是夏树将对方模棱两可的回应当成了默认――

    随着几声爱车发出的亲切引擎声,夏树和透就像离弦的箭一样飙了出去――

    迎面吹来的飓风让透彻地清醒了过来――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哦――!”

    “给我慢点――我晕车――!”

    “是吗”

    “喂――不是要你加油门啊啊啊啊啊啊啊”

    刚准备反驳对方的透随即被从两人左右通过的两辆重量级货车与自己那微小的间隙而吓得恐惧大叫――

    “要被撞了要被撞了撞撞撞要撞了――!”

    “真是吵闹”

    夏树一下将油门加到底。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MyLord,MyGod,MyNatsuki!”

    “最后那个是什么”

    没有得到回应的夏树在超过下一辆车后往后望去――

    看到的是已经翻白眼并晕厥过去的透。

    “什么嘛,已经不行了吗”

    “才没有呢,还远远不够呢”

    “是吗”

    奇妙地自言自语着的夏树接着加速,直到所有的车辆都被她远远地抛在脑后。

    “Natsuki――吗”

    把爱车停在大坝的岸边上,夏树看着在一旁仍旧昏睡的透,再看着被大坝阻挡的河水――

    贸然的一声低沉的叹息从她微微张开的唇间吐出。

    “我――到底在干什么呢”

    ◆◆◆

    “喂――”

    一只手突然搭上了夏树毫无防备的肩膀――

    反射性的动作在她转过脑子来之前就促然发动了――

    身子下沉站稳重心、两手抓紧搭在肩膀上的手腕、同时脚下往后一伸,对方就因立足不稳而失去了平衡――

    等到对方被夏树狠狠地甩了出去之后,她才发现那个倒霉蛋不是别人――

    “啊、对不起”

    轻描淡写地再加了几分劲之后,对方就在“啊――”的一声哀呼中漂亮地落水了。

    几分钟后被浑身湿透的对方无力地从水中游上岸边――

    看得出他原本还是有几分怨言的,只不过在夏树那问心无愧的目光下简单地败下阵来。

    “那个――”

    “你――莫非没有道歉的自觉?”

    “为什么?”

    “刚才!我只是搭了搭你的肩头就被扔了出去耶!这就是对待新同伴的态度吗?”

    “啊――那个吗”

    “呀――实在是不可抗力”

    “――那之前呢?”

    “什么?”

    “不要妄想抵赖!明明说是兜风却给我玩成了生死极速吗!”

    “不,其实在我动真格之前你就似乎失去了意识”

    “那...那么....你是说你还没动真格...的意思?”

    夏树用看着什么脏东西的眼神看着因回想起那阵生死极速而脸色发白的透。

    “没用”

    一柄无形的刀插入了透的心脏。

    “糟透了”

    一只看不见的箭穿透了透的心脏。

    “不是男人”

    无数透明的武器将透的心脏变得千疮百孔。

    两行热泪从他的眼内吊出――

    “不是男人,不是男人,不是男人...”

    正当透在夏树无心的打击下陷入在墙角画圈圈的低潮时――

    “滴滴――”

    夏树原本心不在焉的表情一下严肃起来,并快速地将耳机塞入耳朵,惟恐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没过多久,夏树用冷冰冰的语气向仍然处于低潮中的透宣告着――

    “任务来了――新人就好好留在这里吧”

    对夏树话中的某个关键词起了明显反应的透一下子就回过神来,并焦急地向对方确认自己心中的不安。

    “任务?任务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尚未正式获得入队许可的新人,正式队员有守秘义务”

    边公式化地回答透的问题,边戴好安全帽并跨上爱车,夏树淡淡地瞥了透一眼。

    原本对夏树的前后反差如此之大而感到困惑不已的透在与这目光相触时不知为何浑身一颤――

    也因此错过了坚持询问到底的机会。

    留下的只有夏树远去的背影和她爱车座后灯在夜色里划过的一道朱色的长虹。

    读懂了夏树离去前眼中意味的透不停地用双手捶打着坚硬的水泥地面。

    “可恶――”

    “居然看不起我――”

    透其实是明白的――夏树并没有恶意。

    相反,她其实是因为担心对方才阻止透去现场――就算因为这样会让透受伤。

    「你去了又能做什么」、「即使去了也只是拖后腿而已」、「如果这样都想来的话就做好死的觉悟」

    ――

    “......”

    透无言地仰头望着黯淡无光的夜空――因工业污染而烟雾弥漫的城市上空看不见星空。

    他萧索而无奈的神情仿佛在为自己的胆小和懦弱拼命地寻找借口――

    这不是我的错、就是啊,即使我去了也不过是送死而已、没有人明知会死还硬着头皮跟上吧?

    ――而且...是夏树让我不要去的、即使其他人责问我也可以把责任全推到她的身上去:反正我不过是一个半吊子而已――会不会因此被诘问还难说呢...

    对、对了、这样就对了――不是你的责任、没有任何人会因此而责难自己――

    所以――

    放弃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才怪。

    透的脸上浮现出一股奇怪的笑容――那并不是单纯表达欣喜的笑颜,而是对自己无可奈何的、讽刺般的笑容。

    ――真难看。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听着无线电里指挥部对小队其他成员的安排,透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面无表情地关上了联络器――

    “21时34分吗――”

    “现在的话看来还赶得上”

    想起夏树临走前的威胁――透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了嘲讽般的笑容――

    “并不是只有你们才有无法释怀的事情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