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可不是为了变成这样而来到这里的啊。
可是就算现在才意识到这点,也悔之晚矣。
不仅没能让对方认同,反而起了反效果。
这样的话,还不如从一开始就闭口不言。
不,其实...也许说不定一开始就预料到会变成这样。
自己和大哥的那不可调和的矛盾,其实也许早就在黑暗中不断积蓄着,滋生着――
只是恰好今天找到了爆发口和导火线而已。
但是...就算理智清楚地了解到这一点,一旦回想到那个瞬间――
「彻底封印那种力量,杜绝第三者得悉的可能」
怒火就好像朝烧干了的锅里倒入一盆水一样炸了起来。
充血的眼神和急促的呼吸好像被追至穷途末路的野兽。
然而下一个画面闪过的瞬间――
黑发少女。
凌乱地倒在手边地面上的漆黑色剑脊。
――却让这足以燎原而不可浇灭的怒火彻底停息了。
是的。
连一颗火种都不复存在。
换之的是――
死灰色一般的眼瞳与仿佛被冻僵一样铁青的脸色。
别提愤怒了,就连一点波澜都不会有的绝对零度。
决定了。
觉悟了。
那是――不惜失去一切,也要得到的眼神。
愤怒其实并不可怕。
真正可怕的是,被愤怒所扭曲的理智。
在冷静驱使下思考如何去贯彻愤怒的,才是真正为人所忌讳的。
在转过无数个不为人所知的念头后,不知不觉中就到达了练功房外面。
由于过于专注而忽视了道场中木刀划过空气的声音。
不,应该说太过于重视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了;以至于甚至在无意识中就接近了对方。
反正早晚也有确认的必要。
于是...闭上眼睛,开始倾听这一次又一次舞动的声音。
脑海里出现了一柄木刀挥舞的样子。
先是点点头,然后微微蹙眉。
脸上渐渐浮现出不耐,然而还是强忍着没有任何动作。
突然猛地睁开紧闭的双眼,大步阔斧地径直往练功房的入口走去。
果然...还是高估了吗。
这样下去计划的先决条件根本不成立。
这样的结果...还未开始就输掉――不可饶恕。
真是的...这样狼狈不堪的样子...真不想被别人看到。
不,反之来说是耻辱。
居然如此心浮气躁,连最基本的花架子都搭不好...
这样的你,别说达到我最基本的要求了,就连家族里的吊车尾都有所不及。
这样...只会给我丢脸的女儿,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出生为好。
看着对方慌不择路的恐惧和无助,不由得心里又是一阵厌恶。
就连反击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至少能冷静地逃出视野的话,还不算是完全不可救药的。
但是...像这样,脑子里仅仅充斥着「逃」的样子――
太过于可悲了。
简直和最底层的弱者没有任何区别――
面对着危险只会选择逃避。
我呕心沥血抚养而为之自满的,就是这种货色?
嗵――
什么东西被重重击中,并发出沉闷的声响。
然后是在空中短暂地滞空后,摔到地面上并不断翻滚的声音。
去势未减一直撞到武器架,并和它一起倒下的声音。
数不清的铁器互相和地面接触发出的清脆撞击声。
刀尖划破了衣料和皮肤。
到处都不断渗出细小的血珠。
但是――
这还不足以让那个人就此停下――
毫不留情的、不带任何犹豫和凝滞的打击不停地被施加于这个早已伤痕累累的身体上。
每一次的捶打,并未仅仅作用于表层,而是深入到内腔――仿佛内脏都要散架一样。
祈祷吧。
这样的日子快点完结。
直到――神经不再感触到痛觉为止,那个人都还不愿住手。
简直像...把一直到现在某种被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欲望一次性全部发泄在面前这个小小的身躯上一样。
就算是这样,也无所谓。
至少...这幅无用的身躯,还能留有被这样对待的价值。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