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是肖铃吗?”
“嗯――谁呀?”
“我,任飞。”
“……谁?”
“就上次宠物公园那个――”
“私家侦探!”
“……听大头说你好像找我有事儿?”
“哦,对、对!呵呵――不好意思哦,刚才没听清楚,这是你的手机吗?”
“嗯!”
“是这样的,我家多多昨天不见了,我想找你给想想办法――你们有帮人找过东西吗?哎!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答应了肖铃帮她找多多,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想起了以前陈睫养的“泡泡”。我并不讨厌狗,我也很喜欢狗,但是我更怕麻烦。我固执地认为年轻人不适合养狗,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照顾它们是其次,主要还在于我们不应该把大量的时间耗费在狗的身上,这似乎是对自己的青春的糟践。
而且本来我们住的地方都窄小,有只狗的话空间就更有限了。加上那无处不在的狗毛,我总感到浑身不自在。我很多次睡在粘着狗毛的被子上,人都快崩溃了……最后,陈睫哭着把泡泡送给了她的同事,我心里其实也有点不安的,但是我觉得自己没有做错――这是为了陈睫好,更是为了我们的二人世界着想。
随后,我写了一份寻狗启事:
丢失西施犬一只,两岁,名多多。多多患有哮喘病,需定时定点就医,望拾得者尽快和肖女士联系,当面重谢!
为什么要写多多患病呢?这是防止拾到的人自己养了――谁愿意养一条病狗呢?就这点来说,我觉得我有做侦探的潜质,细心不说,还善于揣测别人的心思。有时候,我也很自信,不过这种自信多半是建立在自诩的基础上。自诩犹如浮沙上的城堡,随时都可能崩塌,而我的自信就如流星一样划过,瞬间变为自卑。
我把肖铃发来的多多的照片嵌在了启事里面,又留了肖铃的联系方式,然后存进了U盘里,接着又去一家复印店打印了50份。我先是去了“华纺易城”张贴启事,这是肖铃住的小区,狗也是这里丢的。后面我又去了相邻的小区张贴,包括国美第一城。地下车库,小区公告栏,超市,餐厅,公交站,公共卫生间等等地方,我都贴上了一张。
一直贴到晚上九点多,我才忙完,我贴得很快乐,我干得很充实。虽然不一定能找到多多,但是我觉得自己总算干了件正事儿。屋里空无一人,董大兴已经好多天没有回来了,路小溪依旧早出晚归、神秘莫测。我回家后泡了碗方便面,然后用迅雷下载了郭富城的《杀人犯》。看完电影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不得不承认郭天王的演技越来越精湛,远远超越了他的舞技,更超越了其他的几个天王。
原来人在特定的环境下是会发疯的,每个人都可能成为杀人犯,每个人都可能越轨,这是我看完电影后的感想。陈睫的越轨不正是我一手策划的吗?我决定明天去陈睫的公司找她。我认为陈睫之所以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的不负责,我的不勇敢。我已经从心底里原谅了她。只是我不打算原谅自己,所以,我要用实际行动去“赎罪”。
我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来,洗涮完毕、吃完东西后,我才想起自己并不清楚陈睫上班的具体位置。我只知道她在国贸上班,在一家会议培训公司做客服,至于具体是什么公司就不清楚了。我以前认为这些并不重要,我也没有去公司接过陈睫,顶多和她约在国贸的地铁口或者附近的餐厅见个面。
我拿出手机想给陈睫打个电话,竟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不容易啊),原来自己以前做得是很不够的。我从前几天的焦虑转为现在的自责,这其实是焦虑感的加深。我现在已经完全找不到生活的方向了,我觉得自己的生活完全越轨了,再也无法回到原先正常的轨道中来。这让我有自暴自弃的想法,但是目前的状况已经坏成这样,我还能让自己的生活更糟糕一点吗?
我来到客厅,刚坐下来打开电视,手机就响了,吓了我一跳。我拿出手机一看是陌生号码,响了好几声后,我才接听。
“喂?”
“任飞吗?多多找到了!”
“真的?什么时间?”
“就先前呀,一对年轻夫妇捡到了,他们说是看了寻狗启事。真是麻烦你了呢!多亏了你想到这个好主意,我一着急吧,什么都给忘记了。”
“没什么,我也是碰碰运气……”
“你看什么时间有空,我请你吃饭好了。”
“不需要,举手之劳而已。”
“要不我送你一张瑜伽的会员卡吧,你可以给你女朋友用的。”
“这个――更不需要了。”
“哎呀,你太客气了!”
“彼此彼此――”
“呵呵,回头再给你电话吧,我现在要带多多去宠物店洗澡了。”
“那可得洗干净点。”
“必须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