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首度发威


本站公告

    107首度发威

    1.这几天来,他曾套问过一些民俗,原来他理解中的三妻四妾一说并不存在,历来均为一妻多妾制。

    所谓娶妻纳妾,妻为明媒正娶有套严格的周礼规章必须遵行,而妾则“通财货”。即使同样支付钱财于岳家,叫法也不同。妻为礼聘,妾为“买妾之资”。若娶妻,妻家地位很高,娘舅地位可比半个父亲。男子若妻死或未娶妻,即使姬妾满室,也叫未婚。妾则堪称毫无地位。

    至于传说里的自由恋爱私定终身,更简直属于荒谬。《礼记》:“奔者为妾,父母国人皆贱之”、“良贱不婚”。意为假若青年男女自由恋爱受阻,相约私奔,即使带了一群孩子回来,女方也没有资格为妻,双方家族都只认为她不过是个妾。当年田齐齐襄王法章隐姓埋名入太史敖家为仆童,与其女私通,后襄王既立,便立其女为君王后。太史敖则掩面道:“女不取媒而自嫁,非吾种也,污吾世。”终身不见其女。地位到了一国国君程度,仍受如此待遇,可见礼法规则之严酷。而且妾通财货,所纳之妾可随时转卖,妾家无权干涉,女子一旦为妾,终生无法扶正;倘敢将妾扶正,夫妻均触犯法律有牢狱之灾。妻妾之别非但关系女方一生地位,也直接影响嫡子庶子身份。即使没有转卖之忧,妾的任务也多为妻客所用。妻客“妻”客,以妻女“妻”客,实则乃是以妾及妾室之女陪客侍寝。很多时候,所谓妾,其实均是豪门大家用来招待客人的一种工具,比买妓待客还要划算。

    现代穿越小白包括项少龙在内,只以为大展神威就能改变一切,其实根本不知社会风俗有多可怕。

    原本在这古战国末期,女子是否贞洁毫不影响妻妾地位。然而徐佩本就出身于舞姬身份的妾室,哪怕资产再丰,亦属妾室(舞姬)之女。

    王家庶子过了几代尚且毫无身份可言,何况一般民家?

    是以社会地位本就低微的妾室之女再被马贼劫掠,莫说已然女多男少的赵国,即使别的国度,纵贫至无法糊口,但凡嫡子身份,其父母也会考虑外人如何评价。

    可谓就某种意义而言,遭马贼劫掠的徐佩,已近乎于根本不可能成为人妻;是否完璧,影响的无非当妾之后夫家对其重视和宠爱程度。

    当然,倘若徐不平未死,或已将徐佩带回徐家置于妻室名下才死去,徐佩的未来命运,又是另一情形。

    至于风韵犹在、艳色甚至较徐佩还要动人的多的雪夫人那种行将抓狂般表现,自是发觉女儿居然甘愿成为一个身份不明的孩童的姬妾,同时又暗含了对秦永其人的无尽瞥视——你才多大,居然对我女儿做下那事!

    不过除非他能下定决心立即甩手而去,否则雪夫人无论如何暂时都算他秦永的“丈母娘”,岂能轻易冒犯?不免憋屈而想,在你们看来,我是十一、二岁孩子,其实在我看来,你家年仅16的徐佩尚未成年。我要真敢和她××OO,那我就是犯法,是要坐牢的!你惊讶你愤怒?知道不我比窦娥还冤哪!

    2.“母亲!”徐佩微带怒意。

    雪夫人心念电转,思恃无非一个孩童,便两人当真已然同眠共寝,只要女儿心意能变,一个孩童也好打发。以商量口吻道:“女儿,自你父将你带走且解除关系,你我之间,只能于私下里以母女相称。你的终身大事,须得禀报你大娘连氏。便你父健在,母亲仍是妾室,同样无权为你做主。”

    思及父亲一路中不厌其烦交代了又交代的话,徐佩面无表情道:“女儿知道,是以女儿无非向母亲禀报一下。何况女儿既为妾身,禀报大娘与否,父亲故去已然无关紧要。”微微一顿,冷声说道:“此事便至此终止,不再多谈。”

    雪夫人登时薄怒:“既如此,你还回来做甚?!你是卫国行商徐不平之女卫徐,该去朝歌或大梁。而我是邯郸赵陈,你与我有任何关联么?!”

    徐佩表情平静道:“有。至少母亲这商号还在沿用徐夫人旧名。好了别瞪眼。女儿不想与您赌气,现下亦非争吵时候。女儿必须借居于母亲处,必须求得母亲资助。母亲,魏大哥一族35人为救女儿唯有全族弃村,女儿岂能撒手对他们撒手不管?……”

    顿了一下说道:“不过母亲,方才女儿回归之时,曾遭遇乌家头仆陶爷手下拦路,看来商铺也遇难解危机。母亲现下是否尚有能力为魏大哥一族35人安置身份?请直言相告。若不能,女儿尚须快些另弥他法。”

    “安置?”雪夫人反问一句,陷入思索。

    3.秦永顿然发觉,这对母女争吵起来似乎激烈异常,一旦说起正事,立刻换作公事公办口吻,表情也显得极度平静。一想方才还近乎于赌气般表现,再看现下彼此间的冷静肃然,不禁大为错愕。心想女人真是种过于复杂动物,刚看到徐佩时还觉得她柔弱到令人头疼地步,现在才知,说不得徐佩这小丫,也属那种生杀决断、绝对不可小瞧的弄权女子。

    稍后雪夫人思索完毕,轻声问道:“你准备如何安置他们?”

    “不能入匠户、军户,必须先留于家中,”徐佩不假思索道:“非但如此,还须给他们以自由出入邯郸、不能被禁留身份。因女儿也无法保证,将来他们是跟随于我,还是……”瞥了垂头而坐的秦永一眼。

    雪夫人苦笑一下,无奈道:“女儿,看来你还是想去接纳大梁舞团,而非长留母亲身边。不过那样也好,毕竟母亲再非卫国商贾,没了你父亲送货,这商号也支撑不了多久,而且……”看了秦永一眼,转而说道:“途中也劳累了,不如先去用餐,随后再谈可好?”

    徐佩转望秦永,秦永轻轻碰了徐佩一下表示由其决定。徐佩道:“好的母亲。”雪夫人鼓掌两声,两名在门外守护的年老女婢进来,随后雪夫人向徐佩和秦永温言几句,在两名年老女婢陪伴下缓步而去。

    待屋内只剩她和秦永,徐佩轻声问道:“小弟,可知尊父确切住址?”秦永回顾一下答道:“邯郸南城城西南巷……”说至此处突然一楞,却是想起这些日子徐佩介绍邯郸时从未提过南城。以前还以为南城是贫民区徐佩无意提起,现下再想,似乎……邯郸并无南城?

    徐佩轻叹:“小弟,邯郸从无南城一说。若你能肯定尊父并非士家军户,所谓南城,也唯有王城,而王城……”不免苦笑。

    4.这一刹,秦永真想立刻绘出拾荒人交付的地图,然后问问那个标注着邯郸南城城西南巷的地点究竟是何处。但一想到灯神、拾荒人、姥爷等人的隐藏身份,想到那些身份不明各有奇技的袭击者,还是想了又想,决定暂时不问。只是立刻溜出去寻找“父母”之心,却益发迫切。

    不到邯郸还能等待,到了邯郸,他又如何能够抑制自家复杂心态?

    两人同时沉默下来,如是静静地各自沉思片刻,又忽然同时一凛。徐佩神色尚有疑问,秦永已听出外面吵杂的声音大有问题。“不对!”他侧耳聆听,“你快找帮手,你母亲……”刷得起身。

    便此时,一声隐约的尖锐惊叫和半声惨叫传入耳中。徐佩神色惨变间,一个惶急叫声已遥遥响起:“小姐!小姐快走!”

    秦永再不犹豫,疾窜而出。只窜数步,迎面已经奔来方才那两名年老女婢中的一人,边奔边不停喊叫:“小姐!小姐快走!”

    秦永喝道:“什么事?!夫人怎么了?!”他当然能听出,此前那声尖锐惊叫乃是未来丈母娘雪夫人发出。

    年老女婢惶急道:“夫人无妨,乌家来抓小姐!”

    秦永大怒,回头冲刚惦着裙子奔出的徐佩道:“叫魏冉他们,我先去!”扫了四外环境一眼,顺狭长走道迅速奔至那高大宽阔房舍的后门。

    5.尚未到达,已见后门门户大开,由此直接能看到外面的大集市。

    此刻集市上有许多人远远围观,不久前邂逅的陶艺等乌家子弟围成圈子,陶艺还正*向步步后退的雪夫人。在陶艺身后不远躺着一人,看装束便知乃是雪夫人两名年老女婢之一,想到那半声惨叫,估计死去的可能性更大。倒是这庞大店内,光线昏暗一时什么也看不清。

    见情势危险,秦永再不犹豫,当下调动现在已意到效应自然发的1/2时间能量,恢复为本该具备的加倍速度。窜入店内微微眨眼适应了暗淡光线,先瞥见几人缩于角落瑟瑟发抖,又见正有两名身材高大的乌家子弟,在店内剑砍脚踢毫不客气破坏着商号内零零总总的货物,门外尚有其他乌家子弟正飞速赶来准备参与破坏。

    大致扫过,只觉这商号属于杂货铺性质,一时难以看出主流货物,自然不知该保护哪些。便也不再多想,飞身出了“柜台”。

    两名正在大肆破坏的乌家子弟有所警觉,本能地望向秦永窜来方向,登时神情微滞。

    秦永哪管他们在想什么,飞脚将破坏甲踹出商号,同时另一手一圆一转再反手一带,不但解下破坏乙手中短剑,更将此人犹如陀螺般送了出去,这才冲店外大喝一声:“住手!”恢复为常人奔跑速度,大步奔出。

    到得商号宽达5米有余的门前,又两名正欲参与打砸的乌家子弟破坏丙破坏丁恰好到达并一脚踏入。秦永二话不说,双臂一展一拦再一圆一转。两人哪里遭遇过此时根本没有诞生的太极手法?登时身躯滴溜溜打转被秦永圆出。秦永抢了出去,那个破坏乙和被踹飞的破坏甲这才一个陀螺般转到身边、一个香蕉般砸到身边。秦永毫不客气,连续两个扫堂腿,将陀螺和香蕉扫飞。随之顺势再一圆一转,尚未站稳的破坏丙破坏丁,登时滴溜溜打转,大见斯诺克风采地撞飞又两名奔来的乌家子弟。余人纷纷围来,秦永肘击腿踢掌砍膝顶,转眼将其余从各方奔向店内的乌家子弟沙袋1到沙袋10号全部击倒,随之窜身而进,夺得的短剑顺势横出,直接架在正抓着雪夫人领口面现狞笑的陶艺颈间,杀机毕现低喝:“放手!”

    6.场面一时寂静。

    扑通通跌倒之音陆续传出。

    远处围观者陡然爆发如雷彩声。

    秦永自己并不知道他速度有多快,围观者却看到了全部场景,只觉秦永犹如锐箭般由徐夫人商号内射出,接着又如长出三头六臂“同时”出手,非但眨眼就逐出所有乌家子弟且将颇有几分名气的陶艺制约,而且每个动作都清晰无比,能让观者均看出先后次序。

    7.邯郸是何处?

    乌家岂是易进?

    古时燕赵之人性情耿烈,擅长骑射,惯见刀兵,能够“褰裙逐马如卷蓬,左射右射必叠双”。

    受纣王酒池肉林男女裸戏影响,赵国文化一是勇武任侠,二是放荡冶游。邯郸男子相聚游戏,掘冢剽掠,作巧奸冶;女子则多美貌,为倡优,鼓琴瑟,步履轻巧,游媚富人,或入后宫为妃,遍布诸侯各国。

    所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这首后世的李白侠客行,就是说的赵国侠客,庄子《说剑》“蓬头突鬓垂冠,曼胡之缨,短后之衣,瞋目而语难。相击于前,上斩颈领,下决肝肺。”便是说得邯郸剑士。

    在此文化范畴下,邯郸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一语不合而决生死场面,虽大集市一带这种情况不算频繁,但每天发生个三五起还是少的,是以围观者哪个不是惯见搏击?却又何曾见到此种快捷硬朗痛快淋漓令人根本无法还手的打法?而且还是一个大男孩搏击一群成年乌家仆役?

    8.轰彩声中,人们纷纷拿此前名声最为响亮的卫国第一剑手连晋对比。不少人甚至当下得出结论,即令连晋未死,遇到这孩子也得让位。

    人群中一名头戴高冠身着裘皮长袍的山羊须贵族龙套甲目光陡然凝聚,盯着秦永面容细细看了几眼,转身离去。

    他自信眼力不错,这种无法名目的身法方式和似慢实快的诡异节奏,绝对和形容中的武安城外木魅男孩一模一样,而且这身高也完全吻合,现下只需将关在水牢里还没死的几个见证者调来即可验证。

    假设便是那个男孩,哼,严家五爷竟也敢杀,哪怕你背后真有个庞大诡秘的木魅家族,也要让你们全数灭亡再焚了你们的隐身禁林!

    9.乌家子弟们纷纷从地上爬起,当然被当作陀螺的三人仍觉眩晕无比,尽管竭力想爬了起来,反而情不自禁又摔倒后在地上连续滚了几圈。

    轰彩声中,陶艺目光冷酷地盯着秦永,居然对横于颈间的短剑毫不畏惧,同时抓着雪夫人领口的手缓缓用力。

    秦永这才发现,原来陶艺如此镇静,乃是另一手已将短剑顶在雪夫人小腹处缘故。

    秦永短剑压力登时增大,但陶艺立即也将短剑增压。

    秦永微微一松,陶艺也稍稍后撤。

    两人对瞧数秒,达成默契。秦永缓缓收剑,陶艺缓缓放开抓着雪夫人领口的手并撤回短剑。死里逃生的雪夫人惊惧后退,发现前来解救的居然是秦永,骇然叫道:“别!别惹他们!”又惶急而叫:“别!别动手啊!”后一句却是向陶艺乞求。

    “滚!”陶艺轻喝。

    雪夫人立即闭口后退。

    爬起身的乌家子弟们纷纷持剑而来,围成一个弧圈。

    秦永倒退一步。

    10.陶艺还剑入鞘,懒洋洋摸摸自己脖子,弹弹自己衣衫,目光陡然凌厉无比地迫视秦永。嘿然道:“看不出来,小小年纪居然身手如此高明。如何称呼?”

    秦永淡然将手中夺来的短剑抛往一边,目光从那些迫来的乌家子弟面上一一掠过,忽地哑然失笑:“陶艺,是你家陶爷让你们来的,还是你本人意思?”

    陶艺仰首而笑:“哈!这点小事,也能惊动陶爷!”森然目注手足无措惶恐不安的雪夫人,声如雷鸣:“卫国行商徐不平已亡,而夫人此前也与徐不平隔断关联,自此属于邯郸商贾,与卫国徐家再无牵连。现下你家女儿却携带12匹乌家战马返还邯郸,陶某倒想问上一问,你是让乌家将徐小姐以卫国人员对待,还是以你雪夫人陈氏的女儿身份对待?”

    竟看也不看秦永一眼,大有哪怕你手段通天,也懒得答理你的涵义。

    11.脚步声匆匆而响,接着身后重音坠地之声响起。

    秦永回首一看,乃是魏冉手抓徐佩胳膊带她一并掠来。此时尚有四名魏家一族家主迅速跳出柜台并奔出店号。

    他重新回头盯紧陶艺,至于那些外围乌家子弟,现下既然尚未迫到心中限定的防御圈内,暂时懒得理会。

    见女儿居然不但未逃反而赶来,雪夫人面色惨变,“女儿……!”又怒又惊瞪着徐佩,简直气得说不出话。

    徐佩冷静道:“母亲放心,”

    她当然未见秦永如何出手,只是既将魏冉等人带来,凭这段时间对魏家诸人的熟悉了解,也便不怕眼下这些乌家杂役。随风舞柳款摆生姿的走到秦永身边,向陶艺微笑一下,柔声发问:“奴家的事情,是奴家自己的事,与奴家母亲和商号有何牵连?敢问陶大哥,你迫之甚且,是觉奴家仍是邯郸人士,亦或已然认定奴家乃卫国商贾之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