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逼良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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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两人向草屋回转,秦永从衣内掏出那片写有名字的木渎问道:“在村里我捡了片木渎,有这东西能入城吗?”魏冉随手拽过木渎,行经墓坑时插入土内道:“观你言谈举止……,”思恃一下,心想哪怕再确定对方就是自己的真命主人,眼下他也是个孩子,这些家族隐秘都绝对不能立即交底。含糊而过道:“至少也是庶子。”顿顿说道:“你有父母名字,岂能随意改姓更名?那女孩儿乃大户子弟,暂且以其家仆自居亦无不可。入城后若你父母不认你,以你手段,找一官宦人家做个食客足矣。”

    说话间回到草屋,这个叫做徐佩的女孩儿已将凌乱的头发衣衫重新整理一遍,尽管冬衣臃肿,在草屋内静静一站,也大有几分妖娆风情,尤其面上犹有泪容,更是令人一见生怜。

    若换了未见秦永之前,凭徐佩这分倾国倾城姿色以及家业背景,或许魏冉也会心生异心,但眼下既已作出决定,当然一切都须先为主上谋划,当下冷冰冰扫了她一眼道:“我这兄弟也是邯郸人士,欲去邯郸寻父。因从未报户,无法入城。你看该以何等名目将他带入邯郸?”

    这便是交易条件了。徐佩心知肚明,瞥了眼秦永身高和长相,再看看秦永乱糟糟的头发和裸露于外的白生生娇嫩皮肤,目光不易察觉地在秦永双手多瞥了两眼,这才答道:“若蒙大哥护送回归,小妹愿认他为义弟。”

    徐佩神态能瞒得过秦永,却休想瞒过魏冉。

    魏冉立刻知晓,这女孩儿不但姿色动人,而且甚是聪慧,既如此,不妨做个恶人罢了。淡淡道:“若是我这兄弟寻父未果呢?”

    徐佩愣楞,她当然能看出,这个身材高大的小男孩儿朦朦然什么都不明白,但这豪壮汉子言辞中却极具威胁涵义。

    思及一路上父亲的各种交代,再想想自己如若现下不从,恐会命运难卜,当真是方脱狼手又见虎口,不禁又是泪水渲染欲坠。

    魏冉目光迫向徐佩,见其始终垂下眼眸咬唇不语,便冷冰冰接道:“而且我这兄弟极有可能找不到父亲,或父亲并不认他。是以未必能认姓归祖。”徐佩垂下头,脚尖在地面划来划去,仔细思量魏冉话内涵义,过了片刻才细声细气答道:“小妹定会照料他。”魏冉*问:“多久?”

    只此二字,徐佩已知自己猜测未错,又是惊骇又是心酸,却又哪敢流露出丝毫不悦表情,只能再度垂眸咬唇,不做答复。

    魏冉已知迫问太急,便将声音稍稍温和一些:“不过我这兄弟即使无法认姓归祖,也能从母姓。”

    徐佩怔了半晌,思恃如果这人说的不是假话,“能从母姓”,显然暗示这孩子出身有姓之家。若然如此,便将来命运难卜,大约也能得到个好的处境。

    再想既然无论母亲还是父亲早已嘱托过不止一次,让自己不要轻易起了为妻念头,那么将终身交托于一个有姓之家的孩童,大约也能应了父亲屡屡强调的“以妾身、行妻权”。

    偷眼看了秦永一眼,再沉吟良久,蚊子般答道:“听凭大哥吩咐。”

    魏冉心满意足。“好,就如是说定。”转望秦永道:“我送你们。”随之命秦永拜见姐姐。

    2.他们这番谈话,秦永听得稀里糊涂不知所云,不过最后拜见姐姐倒是顿觉郁闷。但他也知若想去邯郸,目前还真得指靠他们。只得极不情愿的按魏冉要求,先长鞠一躬,然后向这个比他真实年龄小了许多的女孩儿叫声“姐姐”。

    徐佩则略略偏身回了一礼,然后再度自报姓名。

    两人相认完毕,魏冉道:“走吧,”带二人出了草屋。

    那些马匹极其温顺,尽管方才无人照料,依然聚在一起各啃各的枯草,魏冉检查马贼劫掠而来的其他东西,发现两匹马装载的四只木箱里,均是一些角、筋、骨,以及叫不出名目的货物和少量刀币,另两匹马负载了几顶小型营帐。

    他皱眉沉思中,徐佩已辨认出一些零碎物品乃是自家东西。说道:“这些东西多为赵燕货物,要到楚国才能卖上价钱。只是……若属赏赐,为何竟无一样值钱?”突然面现骇色,急切说道:“魏大哥,他们大队人马会到这里!最多过了今夜!”

    魏冉稍稍一楞,随即明白徐佩因何作出此一判断,目光瞥向那几顶小型帐篷,凛然道:“便是!我们得早些离开。”

    此时秦永已将那些马贼尸身都收到一起并搜检了尸身上的东西,魏冉过来帮忙,两人将马贼尸首草草掩埋后,当下启程。

    秦永和徐佩都不会骑马,走了片刻后魏冉不耐,好在马贼们带有四只木箱,魏冉将木箱重新捆扎一下,做成与马背平齐的平台,再以捆扎起来的小型营帐为背靠。两人试验一下坐的很稳,魏冉将剩余马匹串于一起,呵斥一声带队奔行。

    3.三人13匹马穿林而过,经由秦永和魏冉相遇的大弯,道路逐渐能够加快马速,尽管如此,又行一个小时,才下了官道再拐进林间。行进途中林木越来越密,到得一处林木陡然高大杂草枯草丛生再也看不到林间小径的所在,魏冉放慢马速鸟鸣几声,远处顿时传来鸟鸣呼应。不一刻,树后、草丛中,钻出3名和他年龄、样貌均有些仿佛的汉子和两个瘦如猢狲年龄看上去也比前3个小了几岁的汉子,各个手持弓箭、腰悬短剑。

    5人迅速奔到魏冉面前,魏冉低声吩咐几句,向秦永徐佩简介一下他们皆是本族本支叔伯兄弟,按年龄大小排列分别名叫魏猛、魏夺、魏延、魏大、魏裳,然后挥手令大家散去。

    瘦若猢狲年龄也最小的魏大和魏裳,猿猴般爬上最高的树上瞭望,其爬树之灵敏,令看的秦永瞠目结舌,心想这还是人吗?猴子怕也爬不了这么快。魏猛、魏延、魏夺三人分头钻入林内抄近道清理路障。魏冉待前方路障清理完毕后,绕来绕去带领马队到达一个极其隐蔽的村落。

    这个村子还是处于小山凹内,被密林环绕,比方才那村子大点,却也只有七户人家,除方才几个,还有一户只有母女三人相依为命。七户人家,家家都是以树为墙,枯枝为顶,极其隐蔽。若非魏冉带领,怕是到了村外,也难发现这里居然还藏有一个小村。

    小村包括魏冉在内总计35口。魏冉六人皆是一妻一妾。魏冉有两个孩子一个女儿。其妻和魏冉同龄都是35岁,长子魏士13岁次子魏卒11岁,其妾年仅26岁却有个12岁的女儿小名妮子至今无正式名字。

    魏冉简单介绍过家人,吩咐妻妾准备饭菜,安置秦永徐佩后,出去转了一圈。

    等秦永徐佩在魏冉家里由魏士、魏卒两个孩儿陪着吃过饭,其余6户人家均收拾整齐,正在魏猛等5人指挥下,给魏冉带来的12匹得自马贼的马匹套车。

    此时秦永才看出,魏冉一家也在整理行装,而且这个只有几户的人家,居然无分男女老幼人人都能拎剑背弓。

    4.魏冉将秦永叫到一处偏僻地点,凝视秦永道:“小友,灰胡拉我入伙已非三番五次,近来他们要做一笔大生意再来寻我,被我毫不客气拒绝,是以有此惨变。观其手下重新返回我家兄长所住村落,拉我入伙时又留意附近环境,可想很快将有大批马贼到来。是以我欲将魏家全族34口托付于你,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什么?”秦永大吃一惊,“托付于我?!”

    魏冉点头道:“我魏家或许技击手段不算高明,但各个均是天生神射手,只须有弓有箭,抵御灰胡百人也无问题。且经年狩猎为生,深诣潜藏一道,只要我魏家6个一人仍在,便能将那些后生子弟训练为出色斥候。是以小友将来无论为官为将为商,魏家子弟都绝不会给您丢脸。”

    秦永听得大为心动,不过仍是张了张嘴,半晌才底气不足答道:“托付于我?这这……这怎么行?……我我……我才……11岁。”

    魏冉静静等至最后一句,方露出笑容说道:“冉,曾跟随大师邹衍一段时日,尽管非其记名弟子,于观星寻龙一术,也略有所知。何况大师曾言,冉必遇贵人,算算时日,恰与当下相符。”秦永静静聆听,魏冉继续古井无波地说道:“原本在我哥哥村内,已然有所怀疑,途中冉曾仔细观察过小友坐姿神色深有虎踞龙盘之态,终于印证出,冉之主上当为小友。”

    凝视秦永:“闲言休提,小友若愿收纳魏家子弟为仆从,则冉遵从主上吩咐。小友若无意收纳魏家子弟,冉当舍身抵御灰胡。”接着面露沧然之意道:“不过小友放心,魏家子弟仍会护从小友及徐氏小姐到达邯郸。”

    表情灼灼盯紧秦永,言下之意,面上表情,竟是无不蕴含着除非秦永同意收纳魏家子弟为仆从,否则他必会去寻灰胡拼命蕴义。

    天可怜,什么虎踞龙盘之态,那是马速过快一经颠簸便须趴到马身上以免掉下啊!老大你究竟懂不懂?秦永压下荒谬心理,沉吟片刻,觉得眼下情形倒有点自己王八气息一露,众小弟苦苦哀求拜老大意思——王八如何?龙生九子王八亦是其一嘛!君上您妄自菲薄岂不闻王八又名霸下,霸下霸下快收了吾等作为属下!

    心想哪管魏冉说的是真是假,既按“姥爷”和拾荒人说法,自己该是什么劳什子太初一员泰坦后裔,那么当然该有王八气息。

    何况自己乃是穿越而来,人家哪个穿越者不是称王称霸最低也会大富大贵,那么学会什么寻龙术的魏冉觉得自己大有前途先期认主也有可能。

    思索至此,当即点头道:“你知我知,未到邯郸寻父结果出来前,”凝望魏冉。

    魏冉毫不犹豫单膝跪地叩拜:“魏冉拜见主上。”

    秦永苦笑搀扶。心想这算什么事情,又想何必难为自己。将魏冉扶起之后,问道:“可知灰胡所言大生意,指得什么?”

    魏冉摇头:“不知。但据说该生意若做成,灰胡一众至少5年不必忧虑生活。”说至此处目中略有疑问,自语道:“卫国徐不平,虽也堪称家大业大,不过就算全数变卖燕赵资产带于身边,想让数千灰胡5年不必忧虑生活也是笑谈,难道……难道要对少原君下手?!”

    突然目注秦永,凛然惊道:“主上!据传闻,近来少原君将随其母平原夫人回魏省亲。倘灰胡欲向少原君下手,怕是我们还不能去邯郸!”

    我靠!少原君省亲?!秦永如遭电掣。又是灰胡又是平原夫人的,难道真是项少龙穿越而来?!

    转念再想,若项少龙真的穿越而来,反倒毫无问题,灰胡一行自有项少龙收拾,这笔所谓大生意当然是少原君想向公主赵倩下手。既如此,总之自己也需人手,便抬头向魏冉道:“无妨,假设你学自大师邹衍的寻龙术真能相信,我们就去邯郸。”

    5.天机一道,泄天机者透露的是歧路迷雾,求天机者取到的是含糊卜辞,设局者讲求的是大道如水无孔不入,入局者则必须随波而为逐浪而生。

    魏冉闻听此言,先是楞了一楞,随之虎躯巨震当下跪地叩拜:“冉,谨尊主上吩咐,”

    这次,却已是宗教信仰般炙热眼光。

    6.秦永苦笑着重新将魏冉扶起,随口询问魏氏一族情形。

    原来这芈姓魏氏一族,一支入楚成为华族大姓人家,这支更出了个秦国太后。一支多年来隐匿民间,活动于赵魏边境一带,西至太行山脉以西今山西境内,东至齐鲁边境,沿漳水分居。在此区域,一般来说,姓魏的均非毕姓魏氏魏国之魏,而是他芈姓魏氏数十年前同名秦相的魏冉一族。

    当年的秦相魏冉,乃秦昭王母亲的同父异母兄弟,对外宣称出于楚国,实则乃是魏国这支特意选派出去,入秦,先为穰侯,再二度为秦相。

    于整个魏族而言,楚国魏族为显族,魏国魏族为隐族。

    这支隐族,主要任务乃是保留血脉传承,是以历来魏国有难逃往赵国,赵国有难逃往魏国,两国大战则避往太行山或去齐境。

    总之既不交纳徭役也不将自身视作任何一国国民,举族搬迁早成习惯。

    当然这些隐秘,魏冉目前向秦永介绍的仅是隐脉魏族这支,也未介绍数十年前的秦相魏冉。

    秦永静静而听,知道这个魏家,在任何一地绝不停留十载以上,且一旦家族子弟开支分叶,立即寻找新的恰当村落,加上这一时期男子十五成婚女子十四而嫁者比比皆是,是以若干年来这奇怪一支分出多少村子多少族支,谁也难以说清。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为保障族脉延续,但凡新村,最多不会超出10户,或人丁一旦超越百口,立即分支。至于魏冉、魏川兄弟二人,由于一个妻生,一个妾生,是以魏川虽是长子,仍无法继任该支该辈族长。且两人感情再深厚,魏川也得另行立村,否则魏冉无法名正言顺地成为这个正规的魏家村的族长兼村长。

    此刻已经整队结束,可以启程。

    魏冉等人在此生活不到3年,搬迁起来十分容易。尽管如此,所谓破家值万贯,这些取自于马贼的12匹马,还是都作为驾车使用。倒是魏家村自备的6匹马,由魏冉等6名同龄人骑乘,2人一组充做前后斥候及队列护卫。

    队列启程之后,魏冉将秦永和徐佩安置于一辆马车上,其余魏家子弟无分男女老幼各携兵器手持弓箭徒步跟随。

    秦永坐了片刻很觉不好意思,倒是紧挨秦永而坐的徐佩,扫望前后人员安置情况,便一直若有所思。

    勉强又坐片刻,秦永刚想起身下车,徐佩却拉住他道:“小弟,你是否搏击手段比他们都稍稍高明一些?”

    秦永楞楞,下意识地点点头,仍坐回徐佩身边。

    徐佩稍稍侧身,眼波流转地偏头打量秦永上下,忽然笑道:“那就不错,魏大哥这样安排,意思是让你贴身保护于我。”

    虽明知徐佩年仅十六七岁比他年龄小了许多,一看她流转眼波和艳丽笑容,秦永还是大觉心跳不已,本能将其视作同龄人或比他年龄还大的女孩儿。何况此前从未谈过恋爱,又哪曾和一个如此艳丽的美女近距离相处过?听了徐佩分析,居然呐呐无言一时手足无措。

    徐佩见他举止局促,眼中秋波荡漾,捂嘴而笑:“小弟,姐姐漂亮吗?”秦永脸色一红,心道什么姐姐明明小妹,仍不由自主道:“嗯,”答了后才醒悟,直骂自己见不得美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