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生活可多艰 寒窗峥嵘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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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郗仁的母亲为让生活过得不太贫寒,便在附近的五小做些葵花、瓜子等类的卖给学生吃的小摊子生意来帮补家庭的开支。且也同房主一样的喂养猪(由于郗仁家的收入不多,且还要省钱来为今后买房。因此,不能同有钱的城里人一样吃大米饭。而是同普通的农民或下等的城里人一样吃苞谷饭。于是有用苞谷糠同山地里的猪菜制成猪饲料的条件)。所以,郗仁每天放学回家后,便同左瑾一起去农地里采猪菜。

    不过,他家养猪才一年多,就因地委以喂猪是城里搞“单干”的典型,不许干,便没喂了。并且,连那葵花摊子,也不摆了。

    但为了生活及有个属于自家所居的房屋,于是,母亲不得不从事用小麦来制成面条去隐蔽的地方兜售的事儿。

    每天早上,天不见亮,郗仁就同母亲把面条弄到县城汽车站的不易被市管会的人员看见而被没收的角落处。然后,由郗仁看管着角落处的面条,让母亲小心的去寻觅买主售出。

    由于那时的食物商品极少,且在当时,欣城的面条也的确不错,无论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都很喜欢食用它。因此,在车站很好售出面条的。每天所制的面条,不到一小时,就全被售完了。

    面条一卖完,郗仁便去上学。上午放学后,就及时赶回家,做好饭菜,拿到制面房去同妈妈一起吃。吃完饭,清洗好碗筷,又赶忙去上学。下午放学后,便打扫房屋,买好当晚和次日上午的蔬菜。然后,再到制面房去,同妈妈弄好面条,背回家。到了晚上,他就看看课本,做做作业。若有余时,便看些故事书,或去同左瑾等邻居的孩子们玩玩。然后,温习一时自己的武术,便睡了。

    郗仁不但在家里难有时间玩耍,而且在学校里也过得很不清闲的。因为在当时,学校时时在叫学生积肥。并且,在农忙时间,不但干部、工人、中学生,都要到田地里去帮助农民干收割谷物和栽种庄稼的事;而且,小学生也要到田地里去干割取麦桩或稻桩,和拾取撒落在地面上的稻子或麦穗以及为种庄稼而丢撒农肥的事。此外,对于“批林批孔”的事,小学的学生也不只是抬头听一听,看一看了事。还被学校组成演出队,宣传“批林批孔”的活动。

    在五小开始提出要学生积肥时,几乎所有的农村人口的学生及其家长(因极少数出租房屋的农户,由于肥料很多,且用不完,于是没提何意见,如左瑾等)都向校方激情地诉苦,说是难办到。因为家里的肥料全部交生产队,都还不够交足任务数,还需让孩子同大人一道去寻找些肥料来补足。哪能再满足学校的要求?学校鉴于他们说得中肯、实在,且又大动情感。于是,就不叫农村人口的学生积肥了。

    当胡仁德见之不积肥,便在班主任老师王顺来上那天的最后一节课时,就向他说道:——

    “王老师,他们都不积肥,那我也不干了。”

    “胡仁德同学,你说你不积肥,能说得出缘故么?”老师问。

    “好,我说,虽然我家里有许多的煤灰类的肥料;但我干不了积肥的事,且也不想干。因为我从来就不干事。这就是我的理由。”胡仁德坚定地说。

    “胡仁德同学,你要知道,积肥一事,是上级指定的政治任务,不得由你如此决定。”老师耐心地向他说。

    “我不听你的说教,我只问你,同不同意我的所想?”胡仁德不厌烦的问。

    “我难以奉告!”王顺见之蛮横无礼,且不给他面子,于是忍不住的生气的说。

    “你说什么,我……”

    郗仁到五小读书的第一年,与胡仁德不在同一班。但次年后,郗仁就被老师调来与他同在一班了。而左瑾却调到郗仁原来的那一班。郗仁怕因他俩争吵而影响自己不能及时回家做事;另外,他也想让班主任老师有个台阶可下。因他认为,卖个人情给班主任老师,对已于今后,有益无害。于是,当胡仁德正欲说,“我日你妈”的骂人话时,而起身说道:——

    “胡仁德,你未听老师把话讲完,就急着发什么坏脾气?!王老师的全话是说,他难以奉告,在你父亲亲自来或正式写张字条,说你不能积肥的缘故前,是如此。但那之后,便可奉告你不积肥。”

    王顺听了郗仁所言,而用十分感激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便向胡仁德苦笑的说道:——

    “对对,我要说的,就是郗仁同学所说的话,但你却没耐心细听。”

    “哦,原是如此!对不起,王老师,是我性急而错怪你了。”胡仁德听了王顺的话而抱歉的说,“我想提前一会儿回家,好去找我爸爸说说,让他使我不积肥,你看行么?”

    “好的。你去吧!”王顺同意他的要求说。

    当然,胡仁德的父亲也不敢违抗当时的政治方针来顺着胡仁德的心意办事。于是,胡仁德也只好无奈的挑着一对撮箕来运肥料了。

    王顺为感激郗仁的机智帮忙,便对郗仁及时回家做事,常常给予网开一面。对他上学迟到时,也尽力为其说话。

    后来,王顺送给郗仁一张去看名叫《悔恨》的戏票。在当时,一张戏票或电影票可让一个大人带个小学生去看的。然左瑾的母亲和他的母亲都不热心。于是,就由郗仁和左瑾去看了。

    《悔恨》一戏,在当时是很受上级重视的一部戏。且也是人们难得看到的。其戏是说一个小镇的中学生,中学毕业后,由其家长经过关系而未让之上山下乡,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就进工厂当了工人。且不久,又获推荐到大学去读书。他进大学后,第一年,淡薄其父母,不想学好知识后,回到家乡搞建设,只想在大城市里生活;第二年,嫌其父母土气;第三年,就不认其父母了。他的父母十分悔恨,没叫他去农村接受再教育,让之长期埋头学习,深受孔老二的卑视农民而崇敬臭老九的腐烂的恶习之影响。最后以其父母总结教训及大责孔老二为结尾:——

    父亲:孩子他妈呀,孩子之所以变坏,是受林彪、孔老二的思想所毒害。你不是也听说过么?!世上万般行业,唯有读书最优越,学成得就业,享乐当老爷;要想杀人不见血!

    父母亲共语:啊哟,孔老二啊孔老二,你几千年来把人害呀,把人害!

    不知怎的,在他与左瑾看过《悔恨》后,左家的房屋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内,就有锄把那么粗的蛇先后四次从屋外窜入房内。母亲认为,这是极不吉利的现象。正因如此,不待刚在解放路买的一幢房屋收拾好,就及时的搬到了属于自己的房屋里去居住。

    就在郗仁家搬走的次年初,左瑾的母亲穆明英,就得了胃癌,且在当年底就死了,她母亲死后没几天,她也忽得疾病而亡。

    郗仁的父亲郗明义,下放回城后,又重操旧业——到大山区去经销百货。在左瑾母女俩死后不久,郗仁的父亲就在一次从大山区回县城的途中,因车祸而死了。于是,就只有郗仁同其母亲相依为命了。

    在郗仁的父亲死时,***已死了,**也倒砍了,是华国锋的过渡执政时期。从这时期开始,政府对市场的管治也就逐渐的放松了。

    却说郗仁家先前搞的面条生意,到此时,跟其从事的人越来越多,但郗仁的母亲不待面条生意收益大减时,便转向收益很好,且不似面条生意那样令人劳累的行业,即用布料来制成帽、衣、裤等穿戴的东西,拿到市场上去卖。

    郗仁在上学回家后,也尽力的帮妈妈的忙。但只一年多的时间,即是郗仁小学毕业,进入中学读书时,由于国家一改过去的态度,高度重视教育,让专业学校直接从应届中学生中招收成绩好的为学员。且在其毕业后,由国家统一分配工作。母亲为让自己的唯一生存下来的儿子,在将来有一个正式的工作,便坚决不让郗仁帮忙,只叫他认真地读书。而郗仁呢,自己也深知这是他唯一能找到正式工作的机会。至于其他的诸如顶替、招工、当兵等直接或间接的渠道来寻找工作,都与他几乎沾不到边。因此,他很顺从母亲的意见,即认真刻苦的去读书。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