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雪,怎么了?”龙祈若淡声问道,眉头却是轻轻一皱,莫非是自己私离相国寺的事被人察觉到了?但仅凭这点,也不会引不起太大的轰动吧。
“少……少爷,”紫雪轻喘着气,略微平复后,接着道:“东帝国再境了!原本应该是勇王带兵杀敌的,但由于由于勇王现下在镇安州镇守西陲小国,防止那些小国的趁机而入。于是,朝内将领中便缺乏了一个统军的人物,朝中的商议反复无果,皇上有意任命本朝老元帅司徒胜领兵杀敌,驻守秦州。”
龙祈若半躺在椅子上,听着紫雪的汇报,眯着眼,细细把玩着右手拇指上的扳指。
“那司徒胜到底定下了没有?”龙祈若缓缓出声道。
“回禀主,少爷,除了睿王一派十分反对外,其他大都处于观望中,而皇上又颇为坚持。若不出意外,大概是由司徒元帅带兵了。”
“嗯,东帝国怎么突然就入侵了?”龙祈若低声问道。
“少爷,这个,紫雪不知,暗手传来的讯息中,对东帝国的发兵原因未曾说明。”紫雪小声回答道。
轻轻点了点头,“好了,紫雪,你先出去吧,让宝山过来一趟。”
“是,少爷。”紫雪顺从应道,随即退步离开书房前往大厅。
司徒胜吗?龙祈若脑子里却浮现出那个面带杀气,冷寒如冰的红衣女子,司徒?。
当初,苏瑾竹洞穿自己的身份后,自己便当即命暗手调查这件事了。毕竟知道这件事或者说认识自己的人在临淄并不是很多,究竟会是谁泄露给了苏瑾竹?是有意,还是无意?这都成了龙祈若迫切需要弄清楚的。
而另龙祈若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是那个穿着如烈火灼烧的火红色武士服,却又冷寒若冰的司徒?。原来,两年前,司徒?还执着于惩奸除恶的时候,在西杭偶然结识了苏瑾竹。两人都是博古通今的奇女子,一个善文,一个善武,一个好儒家之学,一个喜兵家之道。如此一来,两个人是一见如故,顷刻间,便成了闺中密友。而让龙祈若琢磨良久的回京如此之早的缘故,竟是因为听说了苏瑾竹入京的消息,立即放弃了原先预备磨蹭时间的打算,迅速赶回临淄,为了和闺中密友再度相聚。龙祈若后来得到了暗手回禀上来的讯息,也只能是哭笑不得。在龙祈若每日往返苏府的那几天里,龙祈若上午离开,司徒?又在下午进来,两个人只有一线之隔。而那天下午,也许是龙祈若磨蹭得久了些,也许是司徒?来得早了些,总之两个人终于是碰头了。如此这番,龙祈若的身份也随之揭穿。
想到那个红衣如火,冷冽如冰的女子,龙祈若的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至于苏瑾竹,天晓得龙祈若的心里又是如何想的,或许,他从未放在心上吧。
书房内。
“宝山,大夏已经初显乱象了。”龙祈若淡淡道,神色有些许的复杂,注视着君宝山的目光中透露着欣喜,但却又夹杂着一丝莫名的感伤。
君宝山诧异的望了望龙祈若,随后知趣的不语。主子这些年不正是等着天下大乱吗?如今大夏乱局初始,主子为何反而是颇为忧郁呢?但这,毕竟不是一个奴才该管的,指甲尖用力地掐入手掌,将这些杂念纷纷抛出了脑外。他谨记着,当他第一眼看到主子时,主子对所有暗手,影卫说的那句话:“我是你们的主子,是你们世界的神,而神,需要的,从来都只是供奉与信仰。”说罢,一个仍在窃窃私语的暗手,便被人给拖走。看到尚且年幼的主子毫不手软的下令砍下那名暗手的脑袋后,说其他人胆小也好,说习惯了也罢,总之,这些年来,已经没有谁胆敢违背主子了意愿了。年少的他们便如同动物园里被囚困的小象,即使有一天长成了一个高大威猛的大象,也仍是畏惧着当初将自己牢牢束缚着的细铁链。
年幼的主子,年少的他们,夕阳下血红色的操场,成为了所有暗手和影卫心中的唯一信仰。
“我即刻便要赶赴临淄,你自信自己能够在江湖上撑个一年半载的吗?”龙祈若轻声问道,戴着副银色白金面具看不出他的表情。
“必不负少爷所托!”君宝山一个激灵,他知道,主子是要将旭日山庄再次托付给自己了,迅速叩首立誓道。
轻轻地点了点头,“好自为之吧,紫雪依旧留这儿了。”龙祈若一袭白袍,起身离开。
君宝山听了,也不敢有半分不悦,躬身应是。
旭日山庄,门口。
一辆看似普通的车辆,车轴骨碌一转,在两匹骏马的牵扯下,渐渐驶离了皑白山。
山庄门口,紫雪倚在柱子后面,伸出半颗脑袋,痴痴的望着。少爷,紫雪盼得你来了,可没说得几句话,却又是走了,上一次,紫雪等了四年,这一次又会是多久呢?你知道么,紫雪下个月便满十八了……
半日后,一辆样式简单的马车,在平洲的官道上迅速的驶着,但除了溅起尘土飞扬外,轮子却是紧紧贴着地面,平平稳稳,车夫的驾车功力之深厚,可见一斑。
马车内。
“青衣,七月姑娘可曾跟上来?”一名闭目躺在羊毛塌上的白衣男子突然睁开他黝黑而深邃的眼,出声问道。
“回禀主子,属下自信,上了平洲官道后,七月姑娘便已离开。”
“嗯,”轻轻的一声鼻音,龙祈若低头思索。
今日上午,暗手传来消息,说东帝国入侵的原因是遭逢百年一遇的雪灾,粮食倒卖严重,急需从外界购得。而东帝国的购得,除了抢,还能有什么。而后暗手又在私下里查探出,雪灾虽然确有其事,然而东帝国国主病危,更是这次入侵的源头。
东帝国国主病危?龙祈若颇为怀疑,倒不是怀疑暗手的情报有误,而是觉得,这本身便是一个局,一个请君入瓮的局,可是,它的局眼又是在哪?对此,龙祈若百思不解,第一次,他感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就像你明明知道自己的脚下有一个陷阱,却又必须从这儿跳下去,同时还不知道自己目的地会是哪儿。这种感觉,实在是憋屈。
突然,龙祈若就想到了,寿王曾经对他说的一句话:“若儿,阴谋毕竟属于奇道,阳谋方属正道,唯有奇正相合,才是王道。”
父王,这就是所谓的阳谋吗?确实是有一番功效呢。看来这些年,我还是看轻这个世界里的人了。也罢,那我就和他们好好的玩下去吧。
“青衣,车子放慢点,好戏来得总是迟些,等它开场了,我们再观看吧。”
“好的,主子。”青衣赶着马车,低声应答,瘦削的脑袋不时观测着四周,防止有不开眼的小贼前来偷袭。北方初春特有的寒气在他的发丝上缔结出一层层冰雾。
摇下窗户,凝视远处的天地连为一线,偶尔有一队大雁向南飞去。龙祈若眉头微皱,大拇指无意识的抚着白色玉质扳指,静静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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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了,传得晚了点。
还是那句老话,过半个月,有了存稿,更新的问题会好的。
大家敬请等待,养肥后再来细看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