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 伊苏斯的真实


本站公告

    雷毕德斯?萨尔?德贾尼?伊苏斯,伊苏斯上神人间的转世,晨光的导师,神术的开创者,神圣同盟的发起和组织者,哈玛亚帝国最大的死敌。拥有上述头衔的他,是世界历史上最富有传奇色彩的先贤。

    在帕西利亚历前56年,30岁的雷毕德斯(那时他已经是一名赫赫有名的社会学者兼剑客)在帕西利亚湖畔宿营,睡眠中仿佛聆听到了天使的声音。第二天,雷毕德斯利用梦中所得,创造出一种新的力量,用以对抗侵略四方,妄图统治寰宇的哈玛亚帝国。

    当时,哈玛亚人对奥术和炼金术的掌握已至化境,就连魔法师联合会倾尽所能,也无法和其抗衡。古代的巴别利恩帝国在哈玛亚人的侵攻中风雨飘摇,伊及普特帝国则借着要塞和天险苟延残喘。

    雷毕德斯的研究成果分为两种,一种便是被现在称为光明魔法的神术。

    神术可以重新构建精神、修复肉体,能够有效对抗哈玛亚人黑术士黑暗魔法的侵害,也能够天生克制亡灵法师们的死亡军团。

    另外一种,便是众所周知中的辉煌之力――斗气。

    修炼斗气的人类战士,很快便能够突破人体的极限,掌握更强大的力量和速度。在哈玛亚人的炼金生物面前一败涂地的人类武士们,很快便反败为胜。

    而斗气的终极形态,就是传说中的光明圣痕。

    当雷毕德斯将两种新的力量成熟掌握的时候,已经45岁的他开始教授门徒。这些门徒们的团体,便是伊苏斯教的前身伊苏斯隐修会。其中,他最得意的弟子,也是他最小的弟子,便是后来帕西利亚帝国的开国大帝――圣王卡尔贝罗斯。

    雷毕德斯还不满意,他带着弟子奔走四方,由说列国。精灵、矮人、魔法师乃至于所有的人类国家都在他的指引下联合了起来,史称“神圣同盟”。

    被后世称为“神魔战争”的大战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雷毕德斯终究没有看到胜利的那一天。帕西利亚历前13年,七十三岁的圣者与世长辞。全世界的国家和势力,包括他的敌人哈玛亚帝国,都为他的逝世痛惜不已,这也是历史上唯一一个让世界所有生灵哀悼的伟人。

    不过,他的弟子没有让他失望。4年后,神魔战争的最后的“黎明战役”中,圣王卡尔贝罗斯用老师传授的光明圣痕之力击杀七十二魔神之首巴尔斯。哈玛亚帝国的末代皇帝率领着残兵和领民渡海远遁,传说已经葬身在滔滔汪洋之中。

    又过了9年,卡尔贝罗斯在老师悟道的帕西利亚湖畔建造巨城,正式立国。巴别利恩和伊及普特两大国在神魔战争中只遗留了大片废墟,再加上几代昏君的倒行逆施,一个化作历史尘埃,一个则衰败成了二流国家。帕西利亚帝国只用了不到百年时间,便成为当世最强盛的国家。

    此外,雷毕德斯几个年长的弟子,在小师弟的支持下,在帕西利亚城郊外设立了伊苏斯隐修会的总部,大范围地招收第二代第三代的门徒。隐修会规模不断扩大,在列国都设立了分部,逐渐超过魔法师联合会和佣兵工会,成为世界上最具影响力的民间组织。

    最早,伊苏斯隐修会的宗旨是维护大陆和民间的安定和平,打击大型犯罪,追剿哈玛亚帝国在大陆的残余力量,同时,绝对不介入国家内政和列国的政治争端。

    世间没有永恒的繁荣和强大,帕西利亚帝国在渡过近千年的时间后,开始步入衰落。和帝国皇室拥有千丝万缕关系的隐修会也改变了初衷,雷毕德斯的形象也在被逐渐的神格化,在那个时候,已经有了宗教性质的伊苏斯隐修会开始介入帝国国政。

    帕西利亚历872年,伊苏斯隐修会变名为伊苏斯神教,做为帝国国教而步入历史舞台。

    帕西利亚历1043年,造反的奴隶和叛军攻入了帝国首都,帕西利亚末代皇室在永辰宫的烈火中化作了灰烬,圣王卡尔贝罗斯的直系血脉就此断绝。各地军阀开始混战不休,在这样的历史条件下,再凭着深入民间的信仰和隐修会时代就积累下来的武力,12年后,也就是1055年,伊苏斯教会将原帕西利亚方圆一百公里的地域化为了军事禁区,做为中央教廷直属的领地。

    那一年,便是伊苏斯历元年,而那一代的伊苏斯教宗,正式拥有了“教皇”的称号,也就是初代教皇保罗一世。

    保罗一世公布了圣者雷毕德斯的遗嘱,并修订了教典,公布了十诫。十诫的第一条,便是称为后世无数次圣战的理论依据――“除我之外,再无他神”。

    “从那个时候,伊苏斯教开始变质了。”余雷直视着巴伐利亚公爵的眼睛,侃侃而谈,“教廷凭着民间和权贵的信仰维持着超然的地位,积累着大量的财富。异端审判局的建立,大量的自然和社会学者遭到迫害,魔法师、精灵与矮人黯然离开中土,信仰伊苏斯教的国家在教廷的鼓动不断发动战争。两千年过去了,战乱便没有停息过。比起神魔战争时代,社会不说是进步了,在自然和社会科学,神秘学等等方面甚至有了大幅度的退步。这些,便是那位圣者愿意看到的?”

    “千万不要拿保罗一世的那份遗嘱说事。”余雷打断了斯特凡,“维迪娜中央大学的那一份秘卷,我给你背上两句吧。”

    “这几天,我一直觉得很累,怕是大限已至。不过,这也无所谓,我已经有了你们这些优秀的弟子,我的知识,我的希望,我的信念都会被你们传承下去。物质虽灭,精神不灭。

    前段时间我和蒂琳希恩陛下(当代精灵女王)和凯摩尔大师(当代法师联合会会长)讨论问题,比如对与错啊,忠实与信仰啊,牺牲与奉献啊。虽说现在也没达成共识,不过还是和你们讲讲吧。个人觉得:这比神术啊斗气啊什麽的有价值地多。

    人性是复杂的,而用人来组成的世界实在太复杂了。试图用简单的对与错,善与恶来划分这个世界黑白两极的人,不是天下第一大的傻瓜,就是最无可救药的伪善者。如果用宗教的伦常来束缚人类的思想,那么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真正恶魔。

    你们要记住:推动人类发展,决定人类最根本行为的,不是什么伦理道德,而是赤裸裸的利益。我们之所以和哈玛亚人打仗,不是因为他们是邪恶而我们是正义,而是因为他们侵犯了我们最根本的生存权而已。

    记住,当你们站在大多数的利益一边时,你们就是正义。

    所以,在我之后,隐修会切忌介入国家内政和列国争端,国与国之间的关系更是复杂。你们帮助了这个国家,在另外一个国家看来就是邪恶。如果要保证隐修会的立场,请远离政治。

    不过,既然入了隐修会,拥有了远超常人的力量和权力,你们就有承担更多责任的义务。或许在遥远的将来,国家将成为社会的管理者和协调者,但在现今,它只能扮演统治者御下的工具,所以保护民众,守护社会的安定,这就是历史和我赋予你们的责任。

    奉献和牺牲,在任何时代,终究是人类最伟大的行为。

    另外,虽然你们老说我是神,但其实我只是个人,是人总有错误。不要把我的话奉为铁律,我非常期待后人推翻我的观点。因为那意味着:我所期待的世界已经到来。”

    巴伐利亚公爵面色平静,但心理却翻起了惊涛骇浪。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内容,他明白:这些话一旦公布出去,伊苏斯教500余年建立起来的宗教信仰和统治次序将要被彻底地颠覆。

    “这个遗言,可信度有多少?”

    “这我可不知道。不过,比起那个十诫,这段遗言,反而更符合圣者平生的性格和所作所为吧?”

    “既然这样,为什么伊苏斯的弟子会变成今天这样?”

    “那就得问问外面这位魔神阁下了。”余雷耸了耸肩,走出了马车。斯特凡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血红色的镰刀早已经断作两截,泰坦化作的紫色雷光已经撕开了瓦沙格的法袍。来自雪山和托尔泰纳斯众神护佑的神雷不单可以破坏肉体,还能够毁灭魔力和精神。

    瓦沙格已经无法保持悬浮半空的风稍姿态。他落在地上,扶着半截镰刀柄,面具上的眼洞中的红光若暗若明,仿佛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野蛮人少女握紧了长矛,准备给对手致命一击。

    “艾蕾娜,住手。”

    余雷用平淡的声音阻止了少女,走到了瓦沙格面前。

    小姑娘虽然没有继续攻击,但仍然举着神枪,紧盯着对方,小心地戒备着。

    “怎么样,事实证明,你们真的已经过时了。现在,阁下已一败涂地,有兴趣交待一下你们的计划吗?我是指――所有的计划。”

    “桀桀桀,输了便是输了。萨兰多的小国王,让你的小情人尽管动手吧。”

    艾蕾娜漂亮的脸蛋顿时涨得通红。

    “哎呀,魔神不愧是魔神,算条汉子。”余雷拍了两下手掌表示赞赏,“我就不明白了。七十二魔神,不但是哈玛亚人中最强大的术士,还是精神领袖加信仰寄托。你们怎么就舍得让堂堂的魔神来干九死一生的刺客工作?”

    瓦沙格停顿了一下,金属摩擦般难听的声音中竟然出现了几分缅怀和感伤:“正如你所说,我们这些所谓的魔神,只不过是被时代淘汰的亡灵。如果不是为了哈玛亚帝国的千年大计,早在神魔战争时代,我们这些幸存者就应该死了。为了黑暗圣母和哈玛亚的荣光,以区区衰败腐朽之身,换大陆的强国领袖们,何乐而不为?”

    “魔神就是魔神,真有气魄。”余雷再次赞叹了一声,“至于你们所谓的千年大计,你不愿意说,那就让我猜一猜吧。”

    “伊苏斯教的典籍从帕希利亚帝国早期就开始出现,经过近两千年的发展,成为今天九十六卷,三千余万字的浩瀚典籍。不过,自从我知道了雷毕德斯圣者的遗言的真相,以及伊苏斯教派的兴起历史,我就开始怀疑一些事情。果然,经过百名学者经年的努力,在典籍的字里行间中发现了不少前后矛盾和人为修改的痕迹。”

    “于是,我不得不做出一个大胆的猜测。从一千多年前,隐修会乃至于之后的教会中,都有人在刻意修改雷毕德斯和他之后几任隐修会领袖的文书和笔记,从而影响伊苏斯的宗旨和思想,借以影响帕西利亚帝国和之后欧罗尼各国的国策和信仰轨迹。”

    “五百余年来,战乱不见休止,可是这样战争或多或少都能够见到伊苏斯教士的身影。可是,战争对伊苏斯到底有什么好处?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魔神阁下。”

    斯特凡紧紧捏住了拳头。聪明如他已经联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但却被自己的想法吓得脊背发凉。

    “当人类的力量不断衰落,当精灵矮人和魔法师们远遁冰原,当神圣同盟变成传说,恐怕,最开心的,只有我们曾经的死敌――哈玛亚帝国吧?瓦沙格阁下,难道说,哈玛亚人早已经躲在阴暗之处,不断将间谍渗透如伊苏斯隐修会,以达到歪曲人类信仰的目的。甚至,我怀疑:对伊苏斯教的兴起和发展做出重大贡献,但同时也是将隐修会和圣者的意愿扭曲的两位大人物??第一位教宗圣约翰?克罗纳以及第一位教皇圣保罗一世,根本就是哈玛亚人。”

    此话一说,连艾蕾娜都目瞪口呆,斯特凡虽然早有准备,却也不由得心头一阵莫名的眩晕,让他耳目俱盲。

    瓦沙格沉默不语。

    此时,必勒格已经走了过来。

    “结束了?”余雷问道。

    “所有的刺客,包括二十六名亡灵法师和黑术士,五十六名黑暗精灵刺客以及三十个豹首力士,全部歼灭。”

    余雷不由得吹了一个口哨:“哈玛亚人这回这还真是大手笔。不过,我们在这里集中了萨兰多半数以上的隐秘机动力量和战斗法师,还拿不下,也未免太丢人了。”

    说到这里,余雷看了看依然在装酷的瓦沙格,不由得发出了居高临下的笑声:“你也没必要这么崔头丧气,只不过是一步错,步步错罢了。如果不是当初那条黑龙苏醒得太让人奇怪,我也不会让人顺藤摸瓜地查下去。在黑龙栖息地,我们发现了黑魔法遗留的元素波动,这才确定:哈玛亚人没有灭亡,依然在什么地方舔着伤口,随时会给神圣同盟的后裔们来上致命一击。”

    瓦沙格沉重地叹息了一声,他的气息已经衰弱到不可察觉的地步。

    “我早就知道,即便是上古巨龙也无法奈何你分毫,甚至只能打草惊蛇。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应该再等上一段时间,等到人类列国真正厮杀得筋疲力尽,再动手……”

    “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要解放那条黑龙呢?两千年都等了,何必急于一时?”

    “桀桀桀,”金属摩擦般的难听笑声,此时却充满了苦涩,“那都是因为陛下和你的皇后啊!你们仅仅出现了不到五年,野蛮的萨兰多变成为举足轻重的大国。长此下去,你和你的国家将成为比神圣同盟更可怕的对手,而你对我们的威胁,也将远远超过雷毕德斯和卡尔贝罗斯。”

    “危险必须在萌芽时就扼杀掉。可惜,这危险,在一开始就是参天大树啊!动摇不了啊,再也动摇不了了……”

    余雷点了点头,疑问得到全部确认的他已经懒得去理会对方近乎陷入绝望的自怨自艾,做了一个手势。

    “艾蕾娜,送魔神阁下上路!”

    紫色的雷光间杂着银色的斗气,化作雷龙扑向了颓唐的身影。魔神的法袍被炸得粉碎,金属面具再雷电地冲击下不断地变形,魔神的灵魂在痛苦地嗥叫声中逐渐化为无形。

    余雷转过身,回过头,看着面色苍白的巴伐利亚公爵斯特凡。

    “之后,我会尽我所能,恢复古老的神圣同盟。斯特凡殿下,您何去何从?”

    出乎余雷所料的是,巴伐利亚公爵几乎在瞬间就做出了回答:“回国之后,我也会尽我所能,促成联合王国与贵国的和解和联盟,一切只是为了我们人类最基本的生存和自由的权力。”

    貌似你还是战俘吧?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放你回国了?

    余雷呆呆地看着对方,忍不住吐了一句槽。

    “丫丫的,又是个顺杆拔的家伙。”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