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南方战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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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纳沙尔上空的烈日透过青空,将由光和热组成的长箭倾斜在干涸的沙土地上。正值六月的初夏时节,偶尔拂过的微风却在不知不觉中透着一股让人心浮气躁的热气;那时不时扬在空中的尘土,也平空给这朗朗的荒原添了几分肃杀。

    萨兰多青年近卫军司令官,帝国最年轻的千骑长提西鲁,骑着自己的黑色战马,矗立在山丘上。美丽清澈如同千年琥珀般的瞳孔却隐藏着鹰隼般的锐利,不断地扫视着远处的营垒。

    他是第一次参加这样规模的会战,但是,仅仅不过十七岁的他,身上却找不到同龄人的浮躁和紧张。年轻人的活力和年长人的沉稳,在他身上都能够发现。

    一阵马蹄声从提西鲁的身后传来。少年回过头去,映入自己眼帘的,是一个骑在青色战马上的年轻身影。那是大约二十岁上下,全副武装的青年将军,身材修长而强健,但不会给人一种臃肿的感觉,银色头盔上黑狐帽缨随风飘扬。

    青年的名字是乌鲁多,仅仅比提西鲁大三岁,但却已经拥有萨兰多最高的军职――万骑长。

    “提西鲁,从今天早上你就一直在观察敌军的大寨了,看出什么心得了吗?”

    一个是最年轻的千骑长,一个是最年轻的万骑长,在立场上和年龄上都有很多相近的地方,也应该会有很多共同的语言。除了乌鲁多最早的时候对提西鲁的外貌表示了不出所料的惊讶之外,其余的时候,两个人相处得到非常友好。

    “从营寨的数量判断,敌人大约有十万人,兵力是我们的两倍以上。不过,虽然如此,敌军却沿着山岭层层布阵,前部以步兵盾牌为主,并且还大量建造箭楼土垒,分明便是守势。”

    “兵力在超过我们的情况下还采用守势吗?看来,陛下的猜想完全实现了。”

    “也难怪敌人如此。第一,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的且确兵力,也不知道陛下并不在军中;第二,我国骑兵的战斗力现在也算是闻名于世了,他们不得不采取最保守的方法;第三,就像陛下所说的那样,对于联军整体的战略部署来说,只要将我国主力拖在赛纳沙尔,他们就胜利了。”

    “可惜,敌军完全没有料到,”望着山下将阵营布置得近乎滴水不漏的敌人,乌鲁多露出了讥讽的笑容,“雷斯特林陛下会使用这样的战略。”

    “不但是敌人,就连我们这些自己人也没有料到啊!”提西鲁微微叹了口气,“陛下的胆魄,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人的理解了。”

    乌鲁多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比自己还年轻几岁的千骑长,年轻英武的脸上闪烁着狐疑的神色。正当他酝酿着语言,准备像提西鲁那样对余雷进行适当歌功颂德的时候,又一名骑士出现在两人的眼前。

    “你们在这里啊!阿尔佛雷德大人请你们立即回营。”

    “是要开打了吗?亚迪拉大人。”好战分子乌鲁多满脸都是兴奋和嗜血,让身边的提西鲁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冷战。

    “当然不是!刚刚从格拉迪沙传来了消息……”

    帝国南方总督,兼任南方军团司令官的阿尔佛雷德`冯`卢克纳尔现年刚满三十岁,拥有一张典型的哥斯克硬汉美男子的长相,和大海同样颜色的蓝眼珠隐藏着犀利的目光,脑后留着金色的长发,健壮修长的身体隐藏在一身黑色的铠甲中,更显出了几分威严和肃杀。他腰间挂着秘银打造的宝剑;但是,所有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最强大的武器并不是这柄削铁如泥的名剑,而是他的头脑。

    他是哥斯克人,在几年还是铁十字联合王国前途光明无限的青年骑士,但现在却效忠异国的君王并且立下了赫赫的功勋。现在,他已经是统领四万萨兰多骑兵的统帅。

    此时的他正坐在自己的营帐内,面前的桌上放着一张军事地图。桌子旁边分别坐着两个身着甲胄,头戴黑狐缨头盔的将军。他们的名字分别是乌利纳特和勃尔沁,都是拥有万骑长身份的高级军官,同时也都是未满三十岁的青年,军中少壮派的骨干。

    “刚才,从格拉迪沙来的信使已经抵达。克劳伦娜殿下已经在近卫军的护送下,回合野蛮人高原的援军同时启程,大概会在十天后抵达这里。”阿尔佛雷德坐在上首,向在座的军官传达着消息。

    “说起来,皇后殿下从来没有参与过军事上的任何决策。这一次,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第一线的战场呢?”勃尔沁低头沉吟着。

    “这是两个方面的缘故,”乌利纳特回答道,“率领援军的是野蛮人部落联盟盟主的长子博拉鲁斯。从身份来看,阿尔佛雷德大人没有立场指挥他,而以盟友的视角上讲,我方兵力是对方的两倍,他大概也面临同样的问题;但如果指挥无法统一,只会给军队带来混乱。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在身份能够让双方都能接受的最高统帅,即使是名义上的……”

    “另外,等到我们突破了敌军的防线,必然会进入奥卢撒境内和帕拉斯,奥卢撒等盟国的军队回合。那个时候,在面对那些盟国君王的时候,也只有克劳伦娜殿下的身份可以和他们对等的交流了。”

    “实际上,如果陛下在,那么一切问题都解决了,”阿尔佛雷德浮起了一丝苦笑,“不过,为了实行他的战略计划,只能辛苦一下克劳伦娜殿下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我国的皇族人员是这个世界最少的呢?”

    “有这样的皇后,也是帝国和人民之福啊!”一个声音突然插入了这次谈话。三个晃动的人影出现在帐篷的门口,赫然便是提西鲁等三人,说话的正是乌鲁多。

    “这点我倒是完全地赞同!为了让我们美丽温柔的殿下到达的时候不至于看到吃了败仗的帝国军队,我们也必须努力了。”阿尔佛雷德认同了乌鲁多的看法,然后便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提西鲁。

    “出去观察敌人的营寨整整一个上午,你有什么特殊的发现吗?”

    “井然有序,滴水不露,”提西鲁一边高度评价着对方的布阵,一边走到了地图前面,“这里是我军的驻地,正对面便是亚摩尔山,虽然这座小山也不过一两百码高,但足可以将周围的环境看得清清楚楚了,敌人就是将本阵设在了这里。同时,敌军在阵营前沿建立光立箭楼土垒,以步兵和盾牌为前阵,意图为守……”

    “敌军以箭楼土垒为第一条线,以亚摩尔山为中心层层布营,如果我们攻下第一阵,后面还有第二阵和第三阵等着我们,不断吸收我们进攻的力量。此外,敌军将骑兵主力布置在本营两侧突出,形成了夹击之势,一旦发现我们进攻不利,完全可以对我们进行包抄。”

    随着少年的食指在地图上滑过,众人的面前仿佛出现了一个清晰的军事布局图。

    “总之,这就是一个结合乌龟壳,海绵加双头蛇的混合阵;虽然没有多少新意,并且显得有点消极,但是把我们这四万大军牢牢地粘在着荒漠里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提西鲁用这句话作出了一个总结。

    “可想而知,敌人的主将应该是个处事严谨,心细如发的家伙。”阿尔佛雷德凝视着地图,喃喃地说,“在战场上,我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对手了。”

    “你们没有忘了什么问题吗?”乌利纳特突然对沉浸入思考中的人们泼下一波冷水。

    “什么事?”

    “提西鲁,你至今没有告诉我们,对面的敌人是哪国的军队,对方的统帅,是哪国人啊!”

    “……”

    “呃……抱歉,这是下官的失误,”美若女子的少年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一丝红晕,竟然给他平添了几分艳丽,“在对方的阵营中,我发现了伦巴底人的飞龙旗,拜伦庭的双头鹰旗和法兰克人的黄金雀旗……”

    “切,又是一只多国部队。看来,西方已经没有一个国家有胆量单独面对我们萨兰多人的铁骑了。”勃尔沁不屑地撇了撇嘴。

    “另外,在敌军驻扎在亚摩尔山的本阵上,却插着两杆帅旗。”

    “恩?这倒是很少见。”亚迪拉微微皱了皱眉头。

    “一杆铁十字联合王国的军旗――钢铁狮子旗。另外一杆上绘着的是一面金边的盾牌和金鬃独角兽的图案……”

    少年的话还没有说完,阿尔佛雷德的脸色却已经开始产生变化了。在短短的几秒之内,南方军团统帅的脸上闪过了吃惊,疑惑,苦涩好几种表情,最后停滞在了深沉的凝重上。

    “我知道我们的对手是谁了。这是个相当难缠的家伙呢!”阿尔佛雷德缓缓地说道,“金边盾牌代表着联合王国的选帝公,独角兽则是奥尔良行省的世袭领主――蒂普瑞奇家族的家徽!我们对面的敌军统帅,便是十二选帝公之一的肯恩`冯`蒂普瑞奇,那个拥有‘铁壁’美誉的老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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