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塔因沙隆家族的族长，苏莱曼老人望着眼前的黑发年轻男子，心里转动着一丝难言的心思。
在来到格拉迪沙城之前，苏莱曼无数次通过自己得到的情报推测过余雷的外表，余雷的性格，余雷的心思作风，以及自己在得到接见时应该用怎样的言词来说服那位豪勇盖世的草原之主。
可是，老人却万万没有想到：萨兰多王会以这样的方式来接见自己。
现在，老人身处格拉迪沙城皇宫的后花园中。在他的面前，有一个巨大石桌，萨兰多王雷斯特林和萨兰多王后克劳伦娜就坐在桌子周围。除此之外，就只有几个站立在一旁的侍女和仆从，整个花园里还不到十个人。
桌子上摆着配上了蜂蜜或者辛辣料的烤肉，腌制的香肠和火腿，黑麦面包，大盘装的水果，还有一壶草原特产的烈酒，一瓶葡萄酒。
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这只是一个普富裕家庭一顿普通的家宴而已。很难想象，这便是萨兰多帝国皇室第一次招待宾客的排场。而苏莱曼也想象不到：萨兰多王对自己的接见是在这样一个完完全全非正式的环境下的。
忙了一天的老人腹中已经非常饥饿了，但是，这些香气扑鼻的食品却并没有对老人有太多的吸引力；他的注意力已经全部都集中在了家宴的主人，同时也是萨兰多草原的主人余雷的身上。
在老人的想象中：武力已经被传为神话的萨兰多王不一定就是一个身体强壮的巨汉，但是至少，在这位君王的举手投足中都应该能够感觉得到武人特有的刚毅和坚硬的压迫感。但是，出现在他面前的萨兰多王身体反而比一般的萨兰多男子显得单薄，气质也更像一个维迪纳的青年学者或者是温文尔雅的年轻小贵族。
“他真的传说中的‘黑色梦魇’吗？”老人再次对自己提出了疑问。
余雷不动声色地和柯盈云相视一笑，伸手向老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苏莱曼大人，请坐吧。”
老人仅仅稍稍犹豫了一下，表情很快便平静了下来，他朝余雷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多谢陛下！”然后缓缓地坐了下来。
“之所以没有准备盛大的宴会款待您们，只不过是因为我和克劳伦娜都厌恶繁琐的宫廷礼仪；况且，这种轻松的环境下更能开诚公布地谈很多事情。您没有责怪我们的无礼就已经让我谢天谢地了。”余雷耸了耸肩，一脸的人畜无害。
“哪里哪里，在老臣看来，像这样的家宴只不过是在接待朋友时才会有的。陛下能为老臣做到如此地步，已经让老臣感动不已了！”苏莱曼拱了拱手，一脸的感激涕零。
“靠，这么快就开始自称‘臣’了！还真是比猴子还会顺杆爬啊！”余雷努力地不让自己的白眼被苏莱曼看见，心里已经对面前这位年纪可以作自己祖父的老头给出了“老狐狸”的评语。
“苏莱曼大人实在是让我无地自容啊！犹塔因人是对萨兰多人有大恩的朋友。我怎么可能将自己的朋友当作臣下呢？”要说外交辞令，在信息爆炸时代长大的余雷应该不会输给任何古人的。
“陛下实在是过谦了。我族商人的一些正常的商业活动又怎么称得上是恩情呢？何况我们也在和这些贸易往来中获利不少啊！”苏莱曼摇手说道，随后，他又停顿了一下，道：“不过这一次，我们这些落难的犹塔因人的确是厚着脸皮，抱着万分的诚意来请求陛下接纳我们的。即使陛下不看重在我族商人以往对草原的微末帮助，至少也看在那些失去了家园和亲人的孩子的分上。老臣想：以陛下的仁慈和英名，一定不会将我们冷酷地拒之门外吧？”
说道这里，一老一小两只狐狸几乎在同一时刻笑了起来。
这时，柯盈云突然拿起了桌旁的红酒，为苏莱曼缓缓地斟满。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时代，即使是见多识广的老人大概也从来没有想象过一国皇后会亲自为自己斟酒。于是，柯盈云的举动顿时让这位超卓的智者也不由得手足无措。
“殿下……这……”
“苏莱曼大人，无论是什么样的事也必须在填饱肚子以后再说吧？况且，我和雷斯特林都是年轻人，一顿两顿不吃到无所谓。可是您却不是啊！还是那句话，即使是为了您的族人，您也必须保重身体啊！
随后，柯盈云又开始将一块烤肉割成适合老年人咀嚼的细小条状，然后抹上口味比较清淡的香料，放在了老人的盘子里。
柯盈云自己到不会觉得在餐桌上替一个祖父级的老人作这些事情会有什么不妥，但是如果让古板的宫廷总管哈贝尔看到，多半会捶胸顿足羞愤欲死。
柯盈云的做法完全让老人进退失措，找已经想好的滔滔不绝的说词也说不出口了。他把视线移向了对面的余雷，却发现这位年轻的萨兰多王仿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此时，他已经将注意力和精力完全转移到了桌上的食品上。
于是，老人也不得不将满肚子的话暂时压抑在了喉咙里。
饭过之后，侍女们将装着残羹剩饭的盘子搬走，只留下了水果和酒。余雷替自己倒了一杯烈性的白酒，轻轻地嗟了两口。
“这种酒是我通过一种新的酿酒技术，用粗粮酿造出来的，度数已经远远超过了葡萄酒和麦酒。它和其它酒不同，只会在口齿中留下浓浓的辛辣和苦涩，但是，它却能够在人的胸中点起一团熊熊的烈火！”余雷转动着杯子，看着几乎和白水一样透明清澈的液体，声音显得有些低沉，“或许，这团烈火能够将人心中所有的怯懦全部燃尽，只留下勇气和坚强。”
余雷轻轻地将酒杯放到了石桌上：“我把这种酒叫做‘英雄炎’！因为只有英雄和勇士才会感受到那种带来意志和豪情的英雄之火！在现在的萨兰多草原上，连女人和孩子都爱上了它的滋味！”
此时，苏莱曼老人已经从刚才失态中回复了过来。他的视线停留在了上盛满了烈酒的水晶杯上，脑子里飞速转动着，努力分析着余雷的意图。在沉默了一下之后，老人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他毫不犹豫地将它拿了起来，仰头一饮而尽。
即使是一个身体健壮的年轻人，在初次喝白酒的时候大概都忍受不了那种充满了刺激和辛辣的味道，何况是一个已经超过七十岁的老人，更何况这个老人还将整杯酒饮尽；一般人大概都受不了这种味道而耳晕目眩，而老人仅仅只是面颊稍微出现了红润的气息，倒是反而给他带来了几分健康的神采。
“果然是好酒啊！和葡萄酒的淡雅清新以及麦酒的粗圹甘苦不同，这个‘英雄炎’，果然仅仅只是真正的勇士才能够品尝出味道来的。”苏莱曼长长地吸了口气，仿佛还在回味“英雄炎”那种豪迈激昂的气息。
余雷和柯盈云用惊叹讶异的眼神看着老人。他们对看一眼之后，心里开始估算这个威风琳琳的老人醉倒的时间。
三十秒钟之后，明显看不到醉意的老人却倒了杯红酒，然后双手捧到了余雷面前。
“不过，陛下，如果一个餐桌上只有激昂的英雄炎，没有淡雅甘甜的葡萄酒，那岂不是太过于单调了？”
“一不小心又落下风了，这只老狐狸……的确老辣得很呢。”余雷的嘴角开始上翘，他接过了酒杯，“不过，想用一杯烈酒就证明犹塔因人的价值，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吧。”
当余雷饮尽了杯中清淡的红酒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却已经隐退不见。
“那么，关于酒的讨论就到此为止吧。”余雷轻轻地敲打了一下桌子，意味着关于国政的严肃话题正式开始，“我听说过：犹塔因人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商人。那么苏莱曼大人一定知道平等的商业和约是必须在双方获利，或者至少双方都相信自己获利了的双赢条件下才能够成立的；同时商业又必须是在收入大于产出的情况下才可以进行的。既然这样，我国如果冒着得罪拜伦庭人的风险接纳你们，可以得到什么利益呢？”余雷将“利益”这个词说得特别的清楚。
“没想到陛下对商业还有那么精辟的见解，实在让老臣汗颜。”苏莱曼小小地拍了一下马屁，心里却提起了警觉。纵横商海数十年的他当然地知道：凡是对“利益”这个名词有直观和清晰认识的人，往往都是谈判中最难缠的对手。
老人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心里有过的一丝轻视也早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不过，他却浑然不知余雷这句责难纯粹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心里早就想着怎么把这些犹塔因难民连皮带骨生吞了。
“陛下应该明白：一个国家从建立到成熟有很长一段路要走的。草原上拥有最优秀的士兵，最英勇的将军以及最英名的统帅；但是却缺乏能够处理内政外交等等事务的官员，也缺乏受到过系统教育的学者和专家。即使陛下和殿下都拥有远超常人的智慧和精力，也不可能单独处理一个国家二百多万人口的政务军务，同时还要完全负责萨兰多帝国新的律法和文字的编纂工作吧？”
“这一点，我到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担忧。”余雷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 “我国的盟国帕拉斯是世界上先进富裕的国家，我和帕拉斯王阿尔斯兰陛下虽然没有见过面，但却有着兄弟般亲密的感情……即使为了资源亲密的盟国和自己的亲友，帕拉斯王也会派遣足够的专家来帮助萨兰多的发展的。”
“恕老臣僭越。陛下，阿尔斯兰王真正的兄弟如今在哪里呢？”
“为什么我见过的老家伙都这么不可爱呢？那个帕拉斯的副首相大人是这样，最高祭司奥卢哈图尔是这样，这位苏莱曼大人又是这样……”余雷下意识地按了一下太阳穴，一时之间突然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话去反驳。
苏莱曼口中“真正的兄弟”指的是长阿尔斯兰王八岁的兄长阿撒尼德。因为是庶出，所以这位帕拉斯皇室真正皇长子的皇位继承权顺位却在弟弟阿尔斯兰之后。
自认为武勇还是才智都远远超过弟弟的阿撒尼德当然无法忍受这样的状况，不过，因为父皇薛西斯尚在，阿尔斯兰温和善良的性格也得到了绝大多数王公贵族的支持，阿撒尼德的机会一直没有到来。
帕拉斯349年，伊苏斯神教发动了的三次伊苏斯圣战，供奉伊苏斯教的所有国家几乎都加入了圣战的联军，总兵力超过了一百五十万人，目标指向帕拉斯，奥卢萨，伊吉普特三大国以及它们的仆从国。帕拉斯历350年初春，铁十字联合王国的铁甲骑兵在大雾的掩护下突袭帕拉斯军王帐。帕拉斯王薛西斯三世战死，三十万帕拉斯最精锐的军队血洒疆场。
不久之后，铁十字王国等五国联军包围了帕拉斯首都巴比西利亚。
监国的帕拉斯王太子阿尔斯兰当时只有16岁，尚且只是少年的他又何曾经历过这样的关系到国家危急存亡的时刻。他本来希望凭借严实的城墙对抗敌军的围攻，等待各地援军的抵达。不过，上天或许想要给这位未来帕拉斯历史屈指可数的明君真正的考验吧，千年没有被外敌攻破的古城巴比西利亚仅仅只坚守了三天。因为在那一天，阿撒尼德打开了巴比西利亚城的大门。
这座在古巴别利恩时代就被称为“神灵赐福之地”的千年古都，终于在背叛者的倒戈中沦陷了。
阿尔斯兰在“罗尼格罗斯战神”帕米尔逊的保护下突出了重围。于是，背叛了国家和民族的阿撒尼德一边继续派人追杀阿尔斯兰，一边在铁十字王国的扶持下登上了傀儡国王的宝座。
不过，阿撒尼德成为国王的时间实在是短得可怜。仅仅在一年之后，17岁的阿尔斯兰便再次出现在巴比西利亚城外。他的身后是一支庞大精锐的军队。这支军队是由四散在各处的败兵，地方领主和骑士以及自愿保家卫国的一般萨兰多市民，同时还有阿尔斯兰的外公佛国安南的统治者孔雀法王派出的援军所组成。
巴比西利亚城会战是无比惨烈的，双方胜负的天平几次倾斜。不过在会战进行到第三天的时候，决定会战最终结局的转折点终于到来了。属于阿撒尼德一方的一些帕拉斯骑士突然临阵倒戈，原因是他们实在无法忍受叛国者和伪王阿撒尼德的号令。这些帕拉斯骑士扑向了铁十字王国军毫无防备的侧翼。铁十字王国的军队因为帕拉斯占领区持续一年的游击和暴动而早已疲惫不堪，同时也不愿意为阿撒尼德白白虚耗生命。他们且战且退，最终退出了战场。
这两个连锁事件最终引发了阿撒尼德军的总溃败。阿撒尼德仅仅带了不到一百名的侍卫逃离了战场。落荒而逃的阿撒尼德还想回到巴比西利亚城继续负隅顽抗，但是却发现愤怒的市民们早已经杀掉了忠于他的守军士兵，关上了国都的大门。
阿撒尼德最终被俘，他被带到了阿尔斯兰面前。
“阿尔斯兰，啊……不，王太子殿下，下臣愿意交出一切的军队和权力，请殿下臣的卑微的生命吧。” 阿撒尼德像一只懦弱的癞皮狗一样匍匐在阿尔斯兰面前，摇着尾巴乞求宽恕。他记忆中的阿尔斯兰王是一个性格温和宽厚的文弱少年，只要摆出卑微的低姿态，就一定可以得到赦免。
以前阿撒尼德是一个骄横，霸道但同时也充满英武气息的青年勇士，但是现在的作态却仿佛是一个地位卑贱，只懂得摇尾乞怜的奴仆。阿尔斯兰麾下的将军们脸上不断闪现着惊讶，鄙夷的神色。
阿尔斯兰却面无表情，右手不断抚摸着腰间的剑柄。
阿撒尼德有些慌了：“殿下，下臣，不，小的愿意放弃所有的财产和爵位，只是请求留下小的一条命而已。只要能活着，即使当个平民也好啊！”
“够了，”阿尔斯兰大声打断了阿撒尼德的话，“兄长，请您表现得至少像一个圣黄金狮子家族的子孙好不好！难道你像让列祖列宗和父皇在天堂上也颜面尽失吗？”
随后，阿尔斯兰抽出了剑，亲手刺死了向自己不断讨饶的兄长。
这些关于太阳王阿尔斯兰复国的故事，是全世界皆知的事实。在余雷看来，叛国者是任何理由都不能饶恕的，即使把自己换到阿尔斯兰王那个立场上，大概也会像他那样作；但是，无论如何，阿尔斯兰亲手杀死自己兄长是确定的事实。而这也成为了帕拉斯的敌对势力攻击阿尔斯兰失德的证据之一。
“老臣之所以提出这件事情，倒也并没有指责阿尔斯兰王的意思。老臣是想说：在阿尔斯兰王的心中，国家和民族的利益是远远高于友情和亲情的。现在帕拉斯帝国之所以仿佛无私地帮助萨兰多，只不过是因为一个强大的盟友更符合帕拉斯的利益而已；不过，如果等到有一天，萨兰多的强大已经超出帕拉斯的预期呢？现在帕拉斯帝国仅仅只是希望萨兰多保持在军事上的强大，而不是在其它方面。老臣可以确定：帕拉斯肯定不会放弃对萨兰多民政，外交，商业，工业等等方面的渗透。这样的话，有一天，帕拉斯人就会从背面掌握萨兰多帝国，也掌握了萨兰多强大的骑兵军团。”
这番话虽然证据并不是很充分，还包含了很多主观的推测和臆断，但是在苏莱曼口中说来却显得条理分明，主次有序，充满了说服力和蛊惑力。
余雷沉吟了一会，右手的食指下意识地磕打着石桌，他抬起了头，正好看到了柯盈云朝自己绽开的嫣然笑容。
“苏莱曼大人，您知道吗？”余雷笑了，“十个月以前，当我和帕拉斯签订白月之盟的时候，克劳伦娜也对我作出了类似的推想。所以，您的话在我看来，并没有太多新意。”
“克劳伦娜殿下吗？”苏莱曼吃了一惊。他转过头向柯盈云投去询问的眼神。
柯盈云微笑地点了点头。
苏莱曼发现，他实在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这对萨兰多的统治者。
“不过，苏莱曼大人，”余雷突然打断了老人的思考，“我还有另外一种推向：我接受犹塔因人的要求，让你们成为萨兰多帝国的公民。之后，因为你们的存在，犹塔因移民不断涌向草原。由于萨兰多人中缺乏内政性的人才，于是，我不得不大批启用犹塔因人成为官员。犹塔因人拥有无数的知识和技术，他们很快便凭着这些重要的岗位掌握了萨兰多除了军事以外的所有权力；最后，架空我这个萨兰多王。到了那个时候，萨兰多帝国实际成为了第二犹塔因帝国……您说，我说得对吗？”
苏莱曼的右手偷偷地颤抖了一下。虽然这只是一瞬间的事，但是余雷和柯盈云却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心有灵犀的两人对看了一样，彼此都从对方脸上看到胜券在握的笑容。
苏莱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顿时换上了一种被冤枉和伤害之后的痛苦和失望的神情。
“原来陛下竟然是这样看待我们这些诚心诚意来投靠您的人啊！既然这样，那老臣只好带着这些子民前往南方的帕拉斯了……”
“不不，”余雷摇了摇手，“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刚才所说的，这只是一个构想，还没有成为现实。等到成为了现实……啊，抱歉，我是说：只要我和克劳伦娜任何一个人活着，都不会让它成为现实的。况且，这么多可以解我燃眉之急的人才送上门来，我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跑到南方去强化帕拉斯的国力吗？”
“您是说……”
“我会给所有由犹塔因人移民萨兰多帝国公民身份的。你们在萨兰多，享有和萨兰多人一样的权利。我不会干涉你们的文化习俗以及语言文字，甚至还可以自由传教；不过，只有一点，在二十年之内，犹塔因人只能在要害部门中担任顾问一类的职务。在这之前，你们不可能获得任何拥有管理权和调度权的官衔。”
“好吧，”余雷拍了拍手，“请您选择吧。如果您答应，咱们以后就将一切为了萨兰多以及萨兰多的公民们一切奋斗。不答应，我只好怀着十二万分的歉意把您们送回拜伦庭了。至少在拜伦庭，犹塔因人是不可能得到信任和重要的。这一点我到可以勉强接受……”
余雷原以为苏莱曼会经过很长的心理斗争，不过，他却知道：老人不得不答应自己的条件。因为，这些好不容易逃出拜伦庭的难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回到那个犹塔因人的人间地狱，留在萨兰多，至少还有希望的曙光。
事实上，这场谈判，在开始之前就已经决定了胜负。
“即使是谈判，也不一定就会在谈判桌上决定胜负啊！”余雷托着下巴，得意洋洋地等着对手作出决定。
柯盈云看着余雷的表情，侧过脸，暗骂了一句“小人得志”。
出乎他意料的是，苏莱曼只是沉默了不到一分钟就作出了决定。他站起了身，拖着衰老的身体向余雷跪下。
“老臣带所有的犹塔因难民们感谢陛下的大恩。从今之后，犹塔因人将誓死效忠萨兰多帝国和雷斯特林陛下，此志不渝。”
PS：星辰的父亲为蒙古人，母亲为汉人，另外，我们家全家都拥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国籍，同时，从祖辈算起家里至少有十几个共产党员。无论是以父系和家中的家谱（虽然家谱这玩意多半靠不住）来计算，星辰的确不算是汉族，而且还真的成吉思汗的后代。即使是这样，对于老祖宗毁灭文明，滥杀无辜的作风也是深恶痛绝的，星辰所尊敬的：只是蒙古铁骑横扫欧亚那种前无古人的军事成就罢了。如果真像yy小说那样回到过去，大概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南宋一方吧。不过，无论怎么说，总不能因为老祖宗做了各种各样倒行逆施的错事，就不认祖宗了吧？汉人在汉代也因为汗血马而灭亡大宛，唐代也有高仙芝血洗石国，这些事情放在今天来看，大概也不算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难道以汉而骄傲的读者就会不认祖宗了？
况且，真要算起来，在下自认为比很多身为国家主体民族“汉”的国人更充满对中国的认同感，一副崇洋媚外嘴脸的东西，我在国外这几年已经见得麻木了。如果仅仅因为在下的血统问题就该杀，那就请吧。不过，先说明：我可不会不反抗哦。
他奶奶的，看过在下以前小说《苍穹》的读者，不会不知道星辰是什么样的人。所以说：年轻，真TM好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