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幸把宣纸提起来让嘉宾们看上面的字,一阵雷鸣般的掌声顿时响了起来。
“这幅字我买下了!”这时,台下有人喊道。
“我也愿意购买!”此话一出,马上就有更多的人回应了。
顿时,他们竞相报价,现场立刻成为了一个拍卖会。
“大家还是别再争了,按照职业来说,这幅字挺适合我的。”第一个喊价的人站起来说道:“你们如果需要,可以让他再根据大伙的意愿来写嘛。”
“好主意!”嘉宾们同意了。他们纷纷掏钱,排队购买叶幸的书法。叶幸挥毫疾书,满足了嘉宾们的愿望。
节目结束之后,走出礼堂时李姨告诉叶幸,他用书法换取的报酬已经够支付火目俱乐部高、柳两位教练所需要的数目了。但是,叶幸依旧不同意到火目俱乐部去试训。
“那好吧。”李姨无奈,问道:“你是不是不打算踢球了,以后要靠写书法生活呢?”
“球还是要踢的,我答应过郝教练的。”叶幸回答。
“哟,大书法家在这儿呢。”这时,刚才购买了独舞蹴鞠的人走了过来,他对叶幸的书法赞叹不已。
“您好,谢谢您对福利院的支持和对他的鼓励。”李姨指着叶幸说道。
“谢谢伯伯的鼓励。”叶幸给对方鞠躬。
“我姓方名生。”对方在自我介绍之后,问道:“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方伯伯好,我叫叶幸。”叶幸答道。
“我看你走路的姿势,好象见到了两个人。”方生说道。
“不会吧,方伯伯您真幽默。”叶幸笑道。
“是真的,我看了你走路时的姿势,感觉左脚象马拉多纳,右脚象罗马里奥。”方生认真地说道:“两匹马,两匹黑马。”
“是吗?他俩的脚能搭配到一起!”叶幸看了看自己的脚,惊讶不已。
“您还真有眼力,您不知道,叶幸踢球可好了呢。”李姨连忙说道:“方教练,您一定是叶幸的伯乐呢。”
“你真会踢球?”方生将信将疑,问道。
“会一些。”叶幸点头。
“踢球和书法具佳。”李姨代替叶幸回答。
“书法我见识过了,但是踢球就未必了。”方生打量着叶幸,说道:“他太瘦弱了。”
“踢球好象和高矮胖瘦关系不太大的。”李姨连忙说道:“他曾经被一个俱乐部的教练相中,后来因为其他一些事给耽误了。”
“是吗?”方生说道:“我也是足球教练啊。”
“您是俱乐部的足球教练吗?”叶幸问道。
“我是足球学校的教练兼校长。”方生回答。
“那太好了,您能不能把叶幸招收到你们的足球学校去呢。”李姨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方生有点犹豫。
“叶幸踢球很好的,非常灵活。”李姨连忙推荐道:“火目俱乐部的郝延立教练当初就很看好他的。”
“什么?郝延立不是已经离开人世了么。”方生不信,说道:“他怎么会到这儿来挑选球员呢!”
“是这么回事。”李姨把郝延立曾经到福利院来挑选球员的情况,给方生详细地说了一遍。
“真是这样啊。”方生惊讶。
“等会我让你看郝延立教练的信。”李姨回答。
“方伯伯,您认识郝教练?”叶幸问道。
“因为职业关系,比较熟悉。”方生回答。其实,方生就是国家队的前任主教练。郝延立是他的老部下了,可惜不幸早逝。
“既然是郝延立看好的人,那就到我的足球学校去试试看,看你能不能适应这个强食弱肉的环境。”方生说道。
“方伯伯,我只想到俱乐部去。”叶幸回答。他对足球学校不感兴趣,甚至看不上眼。
“你应该叫我方老师或者方指导。”方生愣了一会,笑道:“孩子,你想得太天真了。没经过系统的训练,你是不可能进入职业联赛的。真的,即使你再厉害,也没人敢要你。”
“我会直接到俱乐部去应聘的。”叶幸回答。
“这潭子水可深着呢,你以为人家会随便向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伸出橄榄枝吗?我敢断定,你连这个圈子都进入不了。”方生说道:“别以为进入俱乐部试训成为预备役梯队,就能有机会走上联赛了。其实,那很有可能是个永远的第二梯队,永没出头之日,而且极其容易被一线球员给带坏了。所以说,二线队仅仅只是个摆设,如今的足坛里摆设的东西很多,包括管理俱乐部的机构什么的,都是摆设。这些机构都是以不下岗,不增加失业人口为准则来存在的。但是,在足球学校里,常常就有俱乐部的人来挑选球员,用以救急。你要说了,怎么他们不选择二线球员等等,这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灯下黑吧。这对于人们来说,虽然不能接受,但是几乎每个人都经历。该传统是我们国家的顽疾,这和大家误认为的,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大概是一样的道理吧。”
“我觉得方指导说得有道理。”李姨对叶幸说道:“你应该到足球学校去进行学习。”
“方指导,我愿意跟随您到足球学校,向您学习足球。”叶幸也觉得方生教练说得对。
“我对你的身体条件和球技非常怀疑。”方生回答道。
“我现在就可以为您表演一番。”叶幸说道:“保证令您满意。”
“我对表演不感兴趣,我需要的是能使用足球和对手搏斗的球员。”方生摇了摇头,说道。
“可是,现在没有人能做我的对手啊。”叶幸说道:“不过,我有一个办法,不知方指导同不同意?”
“你讲。”方生说道。
“我跟随您到足球学校,和您的弟子比赛一番,您就知道我的能力了。”叶幸笑道。
“可以。”方生问道:“不过,要是你输了呢?”
“我输了就为足球学校打扫一年的卫生。”叶幸回答。
“可以,但是别忘了带上你的毛笔,除了打扫卫生,顺便为学校的宣传栏写点广告标语什么的。”方生笑道。
“如果我胜利了呢?”叶幸问道。
“那你就是足球学校的一名正式球员了。”方生回答。
“您最好让足球学校里最好的球员和我同场竞技。”叶幸很自信地说道。
“好,我也跟随叶幸一起去。”李姨说道。她怕叶幸势单力孤遭受欺负。
“明天一早就起程。”方生说道。他相信郝延立的眼力,所以根本就不打算在这儿考察叶幸的球技。
“你要到哪儿去?”李姨看到叶幸不停地张望,问道。
“我要去办点事。”叶幸回答。
“你还是陪着方教练到处走走。”李姨说道。
“你要到哪儿去呢,可不许服用兴奋剂啊。”方生笑道。
“我打算到古庙去,向师父和师兄告别呢。”叶幸说道。
“是教叶幸书法的老师。”见方生感到纳闷,李姨解释道:“这孩子可是重情重义呢。”
“那我也要去拜访。”方生说道。
“我也没去拜访过呢,正好今天一起去。”李姨说道:“让叶幸为我们引见一番。”
“好的。”叶幸同意了。
“不知叶幸的书法师父见到自己徒弟的足球师父之后,会是一番怎样的场景呢。”李姨笑道。
“还有您这个品质教育的师父呢。”叶幸也笑道:“三大师父共聚首,我这个做弟子的感到非常荣幸啊。”
三人往古庙走去。
一路上,叶幸充当导游,他给李姨和方指导讲解古庙的景点。不时还爬到树上给两位师父摘果子,李姨和方指导担心他摔下来,急得在树下直叫呼。叶幸在树上还做了几个动作才下来,他把摘了的果子孝敬给李姨和方指导。
李姨接过果子,再三告诫叶幸,说以后可不能在景点乱爬树,这行为可是违反了社会公德的。而方指导则规定叶幸以后不能爬高,他告诉叶幸,如果摔坏了腿脚的话,以后就甭想踢球了。
说话间,三人来到了古庙门前。
“从这边走。”叶幸要带两位师父从后山门进到古庙里去。
“怎么不走这儿?”方指导问道。李姨也觉得纳闷。
“这儿要交门票呢,我一直都是从后山门进去看师父的,那儿有师父的关照,不收我们的钱。”叶幸连忙解释。
“啊,感情你和彭水嫣、吴可言以往都是从后门进去的。”李姨惊讶。
“走后门去向师父学艺,这不是和那猴子一样了吗?”方指导笑道:“以后足坛该不会也给你取个齐天大圣的称号吧。”
“想不到今天要带两个师父一起走后门,弟子实在是……”面对眼前这尴尬的情形,叶幸脸红了。
“今天开始,就走一次前门。”李姨朝古庙门外售门票的窗口走去,说道:“也许这以后,你就没时间来到这儿了呢。”
“我们不差钱。”方生说着,抢先去购买了门票。
这是叶幸第一次从前门进入古庙。看着前来祈求佛祖保佑的人们如潮水一般涌过,他们的眼中都憧憬着希望,面色在凝重中带着些许的虔诚和欣喜。而更多的,是顾虑和忧愁。只有不如意了,才会来这儿祈求神灵。
叶幸带着李姨和方指导朝后花园走去。善男信女手中点燃的香火,点燃了叶幸心中的希望。他浮想联翩,眼前仿佛看到了一个个等待自己前去击破的球门。一定要争取做足球学校的头号射手,叶幸暗下决心。
语墨师兄所在的房间门虚掩着,屋子里静悄悄的。叶幸走上前去,轻轻敲了敲门。
“是叶幸来了,快进来。”屋里顿时传来了语墨师兄的声音。
叶幸推开门一看,只见师父王天成正在手把手教凝凝写字,而语墨师兄却正在临帖。
“叶幸来了啊,你语墨师兄临帖也太不专心了,连凝凝都还沉浸在笔墨中呢。”王天成说着话,抬起头来,看到叶幸后面的李姨和方生,连忙起身,问道:“这两位是……”
“我已经临好了帖,才说话的。”王语墨连忙说道。
“他便是我的书法师父了,这是他孙女凝凝,语墨师兄的女儿。”叶幸介绍道:“这位是福利院的李姨,而这位是我刚拜的足球师父。”
“幸会!”王天成说着,请大家坐下,并吩咐王语墨和叶幸上茶。他和李姨、方生互道姓名,还向对方介绍了王语墨和凝凝。
“你是……”王语墨刚把茶端到方生面前放下,突然就晕倒在地,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怎么回事?”方生大惊,连忙呼唤躺在地上的王语墨。
“师兄又犯病了!”叶幸和方指导,帮着师父王天成连忙把王语墨抬到了床上去。
“他刚才还是好好的,这是……”李姨觉得奇怪。
“他曾经是个球迷,因为受到了刺激,我便让他到这古庙里来了。”王天成把儿子的情况告诉李姨和方生。
“这……”方生一时意识到了什么,他语塞了。
“莫非方指导曾经在职业俱乐部踢过球?”李姨也意识到了什么,她问道。
“我没踢过球,但是……”方生顿了顿,说道:“我曾经是国家队的主教练,郝延立就是我的队员。”
“难怪如此。”王天成若有所思。
“对不起,我向您道歉。”方生对王天成说道:“向您儿子王语墨道歉,向凝凝道歉,向广大被足球挫伤的球迷道歉。”
“没,不用这样的。”王天成说道。
“方指导,您重新带领球队赢得胜利就是对球迷最好的交代了。”李姨鼓励方生。
“我已经不行了,只能寄希望于培养出更好的球员,让他们取得好成绩。”方生感叹不已,说道:“我的人生是失败的,能有幸站到为国争光的前列却没有展示出应有的表现。在失去之后,才知道岁月的短暂,一切都不能挽回了。可是,直到现在,我还在继续折磨着球迷的心灵,我……”
“还有新一代的球员呢。”王天成安慰已经老泪纵横的方生。
“是啊,愚公移山的精神在今天仍旧有可取之处的。”李姨说道:“至少我在看到叶幸之后,就觉得有希望了呢。”
这时,王语墨醒过来了。大家都围过去,方生刚要走过去,他突然又停下了脚步。为了让王语墨不再旧病复发,方生默然走出了屋子。
“你现在就带语墨师兄到山外去走走,我和方指导说话。”王天成对叶幸说道。
叶幸带着王语墨,走出了屋子,到山上转悠去了。
王天成和李姨把方生重新引到屋里,沏上茶,攀谈了起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