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打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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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幸闻听完吴可言说的情况,立马就带着队员朝这边走过来了。

    “您好,能请您评价一下刚才的比赛吗?”叶幸问道。他不相信这人真的能做教练,所以故意出题考查一番。

    “最后那个球,不应该从左边带球,应该走右边,毕竟那边积水少。”那人似乎洞察了叶幸的内心,他开始点评比赛了:“而之前的进攻明显不合理,你能盘带,应该换到右边,而左边只留一个人防守就可以了。还有,在水战中过人,只要在适当的距离做一个假动作就可以了,太多就显得画蛇添足了。小场地没有游位,主要是依靠站位。还有,你的技术好象不错,可是没有太好的发挥。当然,也许是雨天场地湿滑的原因……”

    “您真是个教练!”大伙听完了那人的点评,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请您来指导我们吧!”叶幸对那人说道。

    正说着话,高鸣走过来了。

    “下次还敢踢么?”高鸣对叶幸说道。

    “随时奉陪。”叶幸回答。

    “如果不是因为下雨,今天的比赛会更精彩。”主裁对叶幸和高鸣说道:“下次你们可要挑个好天气了。”

    “这不算最坏的天气了,如果遇到日食那才麻烦呢。”彭水嫣插嘴道。

    “今天我没见到你的表演,因为雨太大了看不清。”吴可言对主裁说道。

    “我不是来表演的,我在场上的作用是让队员表演的更充分。球员属于红花,而我属于绿叶。”主裁接着说道:“我是场上保证比赛足够精彩的摇篮,也是让球员享受比赛的保姆。”

    “谢谢你冒雨为我们执法比赛。”叶幸对主裁说道。

    “应该的,我正好想尝试在各种不同的天气下执法比赛。”主裁回答。

    “好感动啊。”吴可言由衷地说道。

    “你说话比你执法比赛还富有感情,诗意浓浓。”彭水嫣感叹。

    “但愿下次是个好天气。”叶幸说道:“不过,无论什么天气,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样的。”

    “好,下次一定要决出个胜负来。”高鸣把一只手伸到空中。

    “下周此时此刻此地见!”叶幸也伸出手拍到对方的手掌上,说道。

    “这位是……”高鸣问道。他忽然看到有人站在一旁,正乐滋滋地看着自己和叶幸,不由得感到纳闷。

    “他是我们聘请的教练。”吴可言自豪地说道。

    “他们居聘请了教练!难怪今天没战胜他们呢。”刚好有东富队的队员走过来,他们闻听福利队聘请了教练,感到非常惊讶。

    “你们踢得也不错。”那人对高鸣一行说道。

    “您贵姓,踢过足球吗?”高鸣问道。

    “我叫郝延立。”那人说道:“以前踢过几年球。”

    “高鸣,下次让你父亲做我们的教练。”队友都看着高鸣,说道:“那我们就一定能取得胜利了。”

    “好,下次比赛时,希望您能把我的对手调教得再强一点。”高鸣对郝延立说道。

    “放心吧,我希望你们做好充分的准备。”郝延立说道:“共同提高了,比赛才精彩。”

    “你好,这是我还给你的药。”高鸣点了点头,来到彭水嫣的面前,拿出一个药瓶递了过去,说道:“那天谢谢你了。”

    “作为医生,那是应该做的。”彭水嫣没有接高鸣递过来的药瓶。

    “我对你之前说的话感到非常惭愧,现在我真诚地向你说声对不起。”高鸣接着说道:“这药是我用一周以来拣瓶子换来的钱买的。”

    “这药是你用瓶子换来的!”彭水嫣惊讶。

    “是的,再见。”高鸣把药瓶塞到了彭水嫣的手中之后,带着东富队的队员离开了。

    “大家也快回去吧,可别着凉了。”郝延立对大家说道。

    “您能跟我们一起到福利院吗?”何仲仁说道:“我们希望您到那儿亲自指导队员训练。”

    “当然要去,教练怎么能不和自己的队员在一起呢!”郝延立笑道。

    一行人往回走去。

    路上,彭水嫣拿出装着水来的瓶子,对大伙说道:“哟,太沉了,你们不喝,我就把水给倒了啊。”

    “倒了吧。”何仲仁把瓶子接过来,边倒水边说道:“以后雨天都不用送水来,他们可都喝够了雨水呢。”

    “你才喝雨水了呢。”有队员说道。

    “水战要尽快熟悉场地,注意积水地带。”郝延立说道:“不过,水战很少有技术可谈。”

    “这儿下雨的时候少,所以我们水战的机会不是很多。”叶幸回答。

    “对了,你们福利院有什么好玩的吗?”郝延立忽然问到了福利院的情况。

    “有很多新生事物呢。”何仲仁一路上向郝延立介绍福利院的情况。

    很快,大伙就回到了福利院。刚走进院子,李姨已经在等待着大伙了。

    “我们的英雄凯旋而归了啊。”李姨一看到大家回来,马上就说道:“快,快回去换衣服,别着凉生病了。”

    “还是没打破平局。”叶幸一行对李姨说道。

    “能回到家就是凯旋了啊。”李姨笑道:“闲话少说,快去换衣服吧。”

    “李姨,我们找了个教练呢。”何仲仁对李姨说道。

    “是啊。”彭水嫣指着郝延立,说道:“就是他,他叫……”

    “李姨……”郝延立打断了彭水嫣的话,说道。

    “你是郝……”李姨仔细看郝延立。

    “我是郝延立啊。”郝延立的声波里充满了激动。

    “快过来让李姨看看,今天总算是见到你了。”李姨也激动不已。

    “没想到这儿的变化还真大啊!”郝延立说道:“我从这儿出去的时候,门还不是这样的,现在都认不出来了呢。”

    “是和以往大不一样了,毕竟社会上关心这儿的好心人越来越多了。”李姨说道:“你现在做什么呢,还好吗?”

    “我现在很好,李姨您的白发增多了。”郝延立说道。

    “走,到我那儿详谈。”李姨说着,带郝延立朝办公室走去。

    何仲仁和彭水嫣呆呆看着李姨和郝延立远去的背影。半晌,彭水嫣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啊,真是太意外了。”

    “我还想做他的导游呢,想不到他还是我们的大师兄呢。”何仲仁说道:“一直以为他是教练,原来他是想让我们带他回家的。”

    “教练哪儿去了?”这时,叶幸他们换好衣服出来了。

    “什么教练?”吴可言回答。

    “你不是给我们介绍了郝教练吗?”叶幸问道。

    “那是他故意让我们带路的。”吴可言说道。

    “他曾经也是从这儿出去的,现在回来看望李姨了呢。”彭水嫣把郝延立的情况告诉叶幸。

    “是这么回事啊!”大伙都感到意外。

    “你们在这儿嘀咕什么呢?”郝延立突然出现在了大伙的面前,说道。

    “郝教练,你快教我们战胜东富队的战术吧。”大伙纷纷围了上去。

    “你们小心别碰他的脚了。”李姨提醒大家。

    “您的脚……”彭水嫣仔细观察郝延立的脚。她突然想起了那天郝延立摔倒在雨中,自己为他医治脚踝的情形。

    “郝教练,您的脚是不是踢球时被人踢伤了呢?”吴可言猜测道。

    “是的,现在里面还嵌了五颗钢钉呢。”郝延立回答。

    “郝教练是一名职业球员,他曾参加了很多重大比赛。”李姨向大家介绍郝延立:“由于脚踝受到了极大的创伤,现在他已经退役了。”

    “郝教练,您的脚真的是踢球受伤的,里面真的嵌有钢钉?”有队员既惊讶又恐惧,他们还是头一次听说踢球会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呢。

    “是的。”郝延立点了点头,说道:“无论是什么职业,总是会给自己带来欢乐与痛苦的。”

    “看你们以后还踢不踢球。”吴可言对大伙说道:“选择职业是非常重要的,虽然职业球员的薪水是比较高。”

    “我觉得很正常的,只要站在了自己职业的颠峰,总是会有伤病的。”叶幸说道。

    “其实,我觉得你们就别管业余和职业了,平时自己玩玩,或者和东富队打几场比赛就可以了。”吴可言说道:“这样对身体的伤害也不太大,而且还满足了自己踢球的爱好。”

    “这你就不知道了,作为一名球员,他需要的不是金钱。”叶幸说道:“他需要的是欢呼和呐喊,需要和很多人一起分享自己的进步,并向人们展现生命的朝气和价值。”

    “不错,这就是职业球员。”郝延立赞许道。

    “你不怕受伤吗?”有队员问道。

    “不怕,有她在呢。”叶幸指着彭水嫣,笑道。

    “你把我当华佗了啊。”彭水嫣也笑了。

    “彭水嫣的手艺的确高明,她是我遇到的队医当中年龄最小医术最高的一个。”郝延立鼓励彭水嫣。

    “明天一早,大家就开始训练。”叶幸对大伙说道。

    当晚,就有球员退出了足球队。看着自己的球员离开了球队,叶幸没有任何挽留的语言。他感到非常纳闷,不知道郝教练怎么突然就说了那些话。容易受伤的职业、嵌在肉里的钢钉,这些残酷的现实,可把队员们都吓坏了呢。

    “已经退了几个了?”吴可言躺在床上问道。

    “别问。”叶幸懒得回答。

    “我知道了,你也想退出,可是自己和自己也不好退,对吧。”吴可言自言自语。

    “别瞎说,我什么时候想退出了。”叶幸说道:“我是那些能被几句话就吓着的人吗?”

    “你怎么就吓不着了呢,你不怕吗?那钢钉嵌在脚上。”吴可言问道。

    “并不是每个球员都在脚上嵌钢钉的。”叶幸说道:“郝教练这么一说,我还真想看看,球员没在脚上嵌钢钉时是什么样子的呢?”

    “对这也有好奇的!”吴可言笑道:“球员没在脚上嵌钢钉时,就是象你这个样子的。”

    “记者没做评论员以前,也都是这副德行的。”叶幸也笑了。

    翌日,到院子里参加训练的,仅仅只剩下五个人了。

    郝延立似乎并没有受到人员减少的影响,他认真地指导着大家训练,从最基本的踢球方式开始。

    “基本功扎实了,其他都不是问题。”郝延立还经常在场边叫喊他的口头禅:“跑位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在郝延立的指点下,大伙进步得很大。

    在几天后与东富队的比赛中,两个队还没有开始比赛,一件令人惊讶的事就发生了。

    两个队的教练由对视到靠近,最后两人竟然走到了一起激动地拥抱着。一时间,他们忘记了自己的对手,忘记了自己的队员,忘记了比赛,一切应该忘记和不应该忘记的都忘记了。

    原来,高鸣的父亲高星云是郝延立曾经的队友,他们为同一个俱乐部效力为同一个理想奋斗,直到退役。退役后的高星云到了一所中学做体育教师。如今,两个昔日的队员意外地相遇了,他们有着说不完的话。

    比赛还没结束,高星云就邀请郝延立到自己家里做客。

    突然没了教练,福利队和东富队也因此而情绪大受影响,双方在剩余的比赛中显得极其友谊。他们为彼此踢出的好球称赞有加,喝彩鼓掌。当比赛草草收场时,两队的隔阂破天荒地被打破了。双方的队员一起相约到公园游览,叶幸到后山摘来了许多野果分发给东富队的队员。而东富队的队员则买来了饮料与福利队的队员共享,他们还把喝完了饮料的瓶子全装到了一起,交给彭水嫣。

    一切隔阂,都源于不了解。东富队的队员都强烈地感觉到,福利队的队员虽然都是孤儿,却感觉到他们生活得似乎比自己还自由。而平时自己总忙着应付各种各样的作业和考试,除了踢球,几乎就没有了其他的活动。福利队的队员也感觉到了对方的苦恼,他们奇怪对方能和自己的父母在一起,却反而活得很压抑。

    此刻,不管出身不管居住不管贫富,大家都坦城相待。也许只有现在,才能算是真正的友谊。也许只有现在,才值得珍惜。在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友谊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流失。

    不打不相识,双方都对对方的球员钦佩有加。球员们需要互相尊重,而足球,就如同一面滚动的镜子,每一个场上的球员都不可能永远只有一种眼光看待自己的对手。现在,东富队看到福利队的队员时,只有优点。而福利队看待东富队的队员时,亦如此。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