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袖的爹爹忽撒虎就在军中,自从绿袖当上大理王妃之后,十多年来,不觉思念大金国和爹爹,居不惯后宫,听闻大金即灭,内心忧劳成疾,临终时写上书信一封命人转交给柳河山,让他把信亲手交给爹爹,柳河山痛心欲绝,决心前去金国一趟,
洪门王次鲁与燕姬的夫妻房内,琴操姑娘撩拨过最后一丝琴弦,双手抚琴,周围顿时静寂,她袅袅起身给王次鲁夫妇见礼,燕姬笑道:“琴操姑娘琴艺高超,这曲《广陵散》让我们在座的无不折服,说到抚琴之技,嵇康在世也不过如此!”琴操再次起身谢道:“王夫人夸赞了,小女子能得以在众赏雅乐高人面前班门弄斧,献丑露拙了!”
王次鲁拍膝哈哈大笑,走上前摸着琴弦对琴操姑娘道:“攻打魔域,老夫失算,苍老不少,导致发须皆白,今日听姑娘抚琴之美妙,心犹舒畅,自觉年轻不少,不如姑娘就长期留在我洪门,银两我少不了让人给姆妈送去,你这些天替她从我这里挣走了十三块金砖,折合银子万余两,我朱某还是拿的起。”
琴操姑娘道:“王掌门好意琴操心领了,离开天香楼俩三月,小女子来回奔波,身心不爽,姆妈担心几番派人来要接我回去,驳不了情面被逾期盛情挽留,如今再强行留住就是讨人嫌了。”
燕姬笑道:“琴操姑娘说的哪里话来,我也是竭力挽留你的,不过你这一两个月从岳阳到寻律山替老母弹奏《广陵散》,一路车马劳顿,呕心沥血,身体不适,思乡情切我是能理解的,今日就好好安歇,明日一早派快马飞车送你回临安,次鲁,你就让人到太白楼准备宴席去吧。”王次鲁话噎住一半,有些不悦出门去张罗。
琴操姑娘紧走数步,拜谢道:“多谢夫人成全!”燕姬双手搀扶起她,左右看了看道:“真是标致的美人,如同画上走下来的,琴艺这么好,慢说是男人,我这半老徐娘看了心中也爱煞几分,恨不的化作男儿身把你娶回去。”琴操羞涩笑了笑,拜谢过转身要出门回住处。
燕姬想了想又道:“姑娘且慢,这些日子你倒与我处出情分来了,此时一别,怕难得再遇见,我年轻时的几件首饰,款式倒也风流,如今老了反而带不出去,不如送与姑娘做个念想,让我来亲自替你把这镯子戴上……”
琴操出手阻拦道:“夫人,这万万使不得,这些天你待我犹如亲闺女一般,关怀备至,答谢筹资丰厚,我怎么好再收你心爱之物。”燕姬笑道:“姑娘,酬劳归酬劳,那些是给鸨儿妈妈的,这些是我私自给你的体己,你等等,我翻出来与你。”说着撩门帘儿入了内室,因是陈年旧物,燕姬翻腾半天,忘了放在何处。燕姬在外左等右等,心中有些惊怕,怕出什么乱子,站起来从门帘儿缝偷偷向内室张望,衣柜半开,衣衫扔了遍地,燕姬在柜屉中翻来找去,一堆散乱绫罗绸缎之中倒伏着只花瓶,琴操以为花了眼,揉揉眼睛所见之物,千真万切是青花梅瓶,大吃一惊,不禁内心咯噔一下。
她正在出神,听见里面燕姬嘀咕道:“可算给我找到了!”欢欢喜喜往外走,见琴操姑娘惊慌失措坐着,忙道:“琴操姑娘,你别不好意思,这几件首饰都是二、三十年前款式,这两款是我做姑娘时在建康府带的,这款是专门请临安府名匠打造,其中还有东瀛款式,西域款式,这些别致是别致,如今看就是花哨了些,赠与你们青楼女子,怕……”
琴操伸出双手接起谢道:“谢谢夫人美意,我今日偶感风寒,怕这宴席是去不成了。”燕姬道:“这倒不妨事,我与次鲁说一声,只是想问问妹妹,你这次替老母弹奏《广陵散》她有没有给你提起过别的?”
琴操道:“老母只是闭目听琴,默不作声,我专心奏乐,不曾……”燕姬重重坐下道:“别说了!”琴操已猜透她心里,缓口气道:“不过,我似觉得她老人家对你有赞许之意……”燕姬面露喜色追问道:“她还有没有说什么?”
琴操道:“她说你安排细致,能在有生之年听此绝响,三生积德,等她百年之后……”燕姬喜不自禁插言道:“百年之后怎样?”
琴操道:“她想百年之后把曲谱一起带入墓冢,或许能与嵇康前辈谋面共演也说不定。”燕姬双眼发直愣了片刻道:“我知了,你去吧。”
琴操撩裙摆一只脚迈出去,又缩回来道:“夫人,我仿佛听见她说让你赶在三月十六前去拿一本曲谱。”
燕姬喃喃道:“曲谱?难道是欲 火焚音,今天三月十五午时,明天十六,寻律山……”
燕姬抓扯发髻大叫道:“快,快,快来人备快马,我等不及了……”琴操出了她居住的小院,悄悄隐身在花树丛中,不多时就见燕姬跨马从院内直接飞奔出来,琴操心中一阵窃喜,把琴匣打开,搬出琴掩放在花从内,进了燕姬内室,翻出青花梅瓶装入琴匣中,匆匆出门来就见宽奕站在自己跟前,宽奕笑道:“师父,你神色慌张是要去哪里?”
琴操稳住神色道:“夫人交代我一声匆匆去了寻律山,你有何事找我?”宽奕道:“这些日承蒙师父教诲,弟子得知师父明日就要离开岳阳,特意再来请教一番。”
琴操道:“你学艺极其刻苦,琴技精进,我心中替你高兴,只是今日师父偶感风寒,尚须服药调养,你且去休息,等到未时来我住处即可,有不明之处我再指教与你。”看着宽奕道谢之后离去,缓了一口气,“噗通”跌坐在地下,心中道事情紧急,怕夜长梦多,我不如现在就去悲啸山庄去见我娘,这么重要之物她怎么会丢失,或者是复制的一模一样,我也好找她问个清楚。
悲啸山庄距离岳阳城不过三十里,琴操姑娘出了洪门,居所也不回,让人抬到医馆门口,琴操乔装打扮成书生从后门溜出去,一路飞奔出岳阳城直奔悲啸山庄。
琴操心急如火,恨不得插上翅膀马上飞回悲啸山庄,远远望见山庄外梅林一片焦炭,心中大为恐慌,站在废墟上四望,不见了娘与妹妹,她们在哪里?她刨了刨废墟,一无所获,又绕着梅林一圈圈寻找踪迹,寻不找任何线索,正在徘徊彷徨间,听见一声断喝:“小贱人,你果然是奸细!”琴操顺声音看去,梅林之外早已站立数人,钱燕姬厉声道:“小贱人,你与这悲啸山庄是何关系,还不从实招来!”
琴操冷笑数声道:“既然给你发觉,我也不瞒你,山庄主人顾梅娘就是我娘,花瓶在我手中,大不了玉石俱焚,看你又能把我怎样?”
燕姬在马上道:“若不是上杉姑娘给我提起,天香楼琴操姑娘手腕下有颗红痣,爱好收集旧款首饰,来者不拒,我差点上了你的当。”
琴操姑娘冷笑道:“被你识破,算你运气。”
燕姬骂道:“臭婊子给脸不要脸,给你几分颜色你还开染坊,我不曾亏待你,蹬鼻子上脸合伙算计我,若不是我反应过来,还不被你奸计得逞,快把青花梅瓶还给我!”
琴操道:“青花梅瓶就是我悲啸山庄之物,你如何弄去?”燕姬道:“废话少说,给我抓住她!”三、四个洪门壮汉如老鹰扑食小鸡一齐扑过来抓她,琴操怕弄碎花瓶,把琴盒背后,一手抵挡四人从四个方向凌厉之极的招式,不过三四个回合,琴操左肩衣衫就被划破,露出雪白的肌肤,紧接着右肩衣衫被扯破,这四个人好像有意调戏她一般,只是尽力扯破她的衣衫,左右肋下衣衫撕拉也被撕去半幅,看起来他们只是想先羞辱他一顿,琴操姑娘犹作困兽之斗,只得把“悲啸手”施展出来,“悲啸手”虽为绝技,却是凭空一只手去捉住对方的八只利爪,让她渐渐吃力不住,心中连连暗暗叫苦。
燕姬看的不耐烦怒道:“你们在磨蹭什么,快把梅瓶给我抢过来,这小贱人逗她作甚。”四个壮汉“诺”一声,掌中暗加凶猛力道,她困在中间,犹如四堵墙一般,左右变幻,让她一时辨别不出方向,四只手同时捉住她抵挡的手臂,另两只手拽住她背后的琴匣,大叫一声:“给我拿过来!”还有两只手分别在她前胸后背同时猛击,她哎呀一声,感觉胸口气闷,不觉吐出鲜血,她死死抱住琴匣不放,与四人拼死争夺,僵持不过数招,忽觉眼前刺痛,前方金星闪烁,针刺一般,犹如黑幕猛然被人拉下,光感逐渐缩减,她拼命睁开双眼,却犹如在黑暗中,她大叫一声:“我看不见了,你们……”双手放开琴匣去揉眼睛,只见她痛的满地打滚,就在这时电闪雷鸣,豪雨不住,她一个人跌坐在泥泞当中,仰天抽泣哭不出,犹如泥塑木胎一般。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就觉得有温暖臂膀把她抱起,她挣扎一下,也就听天由命了,那人用冷毛巾敷住她的双眼,给她盖好棉被,轻声道:“姑娘,你先休息,我会替你医治眼睛。”琴操起身摸索道:“请问你是何人?为何救我?”那人道:“昨夜西风凋碧树,更上西楼,却见繁花落无数,我不过是个无名氏,你虽眼睛瞎了,所幸我略懂些医术,我去采些草药,你安心休息。”
琴操在小木屋内昏昏沉沉,半睡半醒间就听见有吵杂声音道:“兄弟,樵夫讨活路不易,未料从事打猎,生活亦紧紧巴巴,这两日打猎所获无几,不过是些山鸡、野兔,真是晦气,我在这山中小屋内藏了好酒两坛,不如我们兄弟把盏言欢,明日齐心协力去杀野猪,再去集市上卖个好价钱。”有男子粗声粗气道:“这是个好主意,不知是什么酒。”
另一男子道:“佳酿不须说出名字,兄台你自己品尝过便知,里面请!”琴操在屋内听明白了,急忙坐起来,她看不见却听见声响,把自己蜷缩在被子中,一动不敢动。
俩樵夫猎户“砰”推开木屋门,寒暄着进屋边聊边饮,不时怨叹世道不好,辛苦打猎所获换不来一家足够的米粮,俩男子喝的天旋地转,躺到炕上要睡,拉过棉被却发现一个瑟瑟发抖衣衫不整的女子,双眼红肿赤黑,细看容颜却是佳丽,不由的兴致大发,彼此取笑道:“上天真是眷顾我们,让这小仙女降下凡间陪你我二人,我们不能辜负上天好意。”少女半裸露的躯体,被他俩人轮番看个够,一时兽性大发,扯去她的衣衫,不顾她撕心裂肺喊叫,争先替她破身,久而不歇。事毕,俩大汉满意打着酒鼾睡去,独留下她一人躲在墙角哭泣。
琴操惨遭轮番蹂躏玷污,牙咬心横,准备一死,头把木屋撞的“嘭嘭”直响,祈求有人能助自己出困境,却无人应答,心中喃喃自骂,想必是前生做缺绝德事,绝了人家前程后路,合该有眼无珠,走到这一步,害无可害。想到此,鲜血涌出黏住发辫,她再一用力,“哗啦”竟把木墙撞穿一个大洞,她向外翻身从窟窿内翻出,落在风雨交加之中,艰难向外爬去,在荆棘中漫无目的爬行一阵,不慎滚入山崖。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