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笑诗酒童刀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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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张泗捷又在庭院中徘徊思虑对策,笑诗与笑赋俩丫头在廊下踢毽子,鲜艳的毽球在两人脚下来回飞舞,俩丫头不时相视大笑,却不知少主已看着俩人许久了。

    张泗捷清咳一声,接过毽球踢了数下,却飞到一旁,略有些懊恼,笑诗见他满目愁烦,捡起毽球斗胆问道:“少主是不是为城外之事犯愁?”

    张泗捷道:“不错,如今家父不在凤凰山庄,城中重兵大都南去迎敌引战,我带庄丁出击,又怕中了神镇与洪门定下的包围计策,趁机攻破凤凰山庄,若总闭门不出,他又带人骂阵不休,百般讥讽,此前不慎中了他误导的毒蛇阵,反被他羞辱,杀犬恐吓对他来说也不奏效,他并没有我们预料的抓狂,如今我觉得我愧对所有人……”

    笑诗踢了毽球数下,上前叩拜道:“这有何难,奴婢倒有个法子,不妨一试!”

    张泗捷抬起头,盯住她看了一阵猛然笑道:“你个小丫头有什么计谋,不妨说来听听。”

    笑诗道:“奴婢办法虽拙,却是马上见效,只是奴婢要先求少主答应奴婢一件事。”

    张泗捷眉头一皱道:“你说说看,我看是什么要求?”

    笑诗跪拜道:“谢谢少主应允,奴婢自幼丧父,家有老母在乡下,此前我们母女二人度日,欠下别人些银两,母亲眼见眼睛不好,替人缝补不了衣衫,我在山庄内月钱不足四钱,甚少,养不活我们母女二人,所以恳请少主把我放出凤凰山庄,让我母女自讨个活路。”

    张泗捷站起身道:“大胆!吃穿用度都是山庄的,还口出狂言。”说完望着她的双眼不语。

    笑诗低头战战兢兢道:“若少主不允许奴婢出去救母亲活命,奴婢就请少主赐奴婢一死,如此让我母女二人双双赴阴……”

    张泗捷笑道:“刚才还说说笑笑,怎么一会儿就死啊活的,你先说说是什么主意,我在城中有所破旧房子,多年不住,把你母亲从乡下接来,我每月再让账房接济一些……”

    笑诗磕头不止连道:“多谢少主!”叩谢不下十数声。

    张泗捷等笑诗站起来道:“你说吧!”

    笑诗走到樱花树下,摘下一翠绿叶片,垂首道:“奴婢要一个顽童,一坛酒,一把利刃就能替少主办了这件事。”

    张泗捷好奇道:“如此简单的条件?你能做的到吗?”

    笑诗道:“奴婢日夜听顽童哭号,心中怜之,愿意送他回城,这是其一;其二是认作弟弟有个答对,一同去面对与敌周旋,劝其念思念幼子之情归家撤出;俗话说世上多数女子无不怜幼儿,少有男儿无不耽爱美酒,亦然,这幼儿,这坛绿浆美酒就是见面礼,小女子愿乘机规劝之;若再不从,我就药倒敌魁,取其首级,敌无首脑则溃。”

    张泗捷笑道:“你放胆去一试,若成我重赏!”

    笑诗道:“奴婢多谢!请少主半夜悄开城门,送我二人出去。”

    次日中午,笑诗怀抱一坛美酒,带着幼童穿行在空旷的达州城中,远远见到神镇等人,惊吓做一团,神镇招呼人把她二人带到面前,闻讯数声,笑诗不敢答,顽童南粤口音声音沙哑,哭了起来,笑诗道:“此乃我后母在南粤所生之弟,因后母亡故,因此送与我照料,魔域得知我弟弟自南粤来,捉去日夜命他哭喊直至声嘶力竭,今早才得以被恩人私自放出,我为感谢,特意捧绿浆一坛相送。”

    神镇大师心中先是一疑再又一惊,唤幼儿去吃酒菜,幼儿饿狠了,捧起猪蹄死命啃,菀姥姥心中甚喜他的顽劣,搂在怀中。神镇大师大笑道:“小丫头,你且把这坛美酒给我尝尝。”

    笑诗装作不乐意道:“还请诸位放我过去,小女子家中沽酒售卖,如今只藏的这一坛绝世美酒,作为答谢恩人重礼,若诸位想喝,我改日另送一坛过来。”

    神镇大师咧嘴道:“不,就要你手中这坛,酒好不好,我一闻就知。”笑诗摇头不应。

    神镇大师接着又问道:“小丫头,你是何人?又在哪家卖酒?”

    笑诗抬起头怯生生道:“小女子虚一十三岁,祖居南城关渡,步十香酒肆,你可认识?”

    张泗捷让她抱出的乃是酒中上品中的佳酿绿蜡,岂有不好之理,神镇大师强行夺过,尝了一口,爽快赞叹一句,笑咪咪抱起整坛就饮,菀姥姥从板凳上起身,放下幼儿,笑诗趁机拧了顽童屁股一把,顽童吱呀乱喊乱哭,满嘴南粤乡音,菀姥姥道:“听不懂他哭喊什么,是不是想回家了?”

    神镇大师放下酒坛,擦了擦嘴巴道:“小孩不过是哇呀的喊痛。”

    笑诗把他抱在怀中,不断安抚,顽童刚停止哭泣,笑诗又是猛掐一把,顽童姆妈姆妈乱叫,笑诗哄了一阵见他哭闹不止,泪如雨下道:“诸位大爷,我弟弟思念她娘,我这当姐姐年纪小,怕养不活他,送人不如送于大爷,活命之恩大恩大德,终身不忘。”

    说完把顽童按倒叩头不已,笑词指着神镇大师道:“小猪,快些叫爹爹!”顽童叫了数声把神镇大师叫蒙住了,楞了一楞,突然生出怒气,想摔了酒坛,又可惜了美酒。

    菀姥姥道:“你酒醉后说有个犬儿,如他这般年纪,不如趁机收了当义子,以解相思之苦,我们围他这么多天,又有什么效果?江湖上说的难听些,充其量我们不过是替洪门打前站的狗腿子,得不了多少便宜。”

    神镇抱过顽童,用刀架在他胸前,左看右看,举棋不定,菀姥姥怕他心起歹念杀了顽童,抢过抱在怀中道:“回去了,回去了,这达州城我都呆腻了,家家户户插门闭户,见我们犹如躲瘟神,即便他们不顺从我们,我们又能杀的了多少?”

    神镇大师把刀归入刀鞘,“啪”拍在桌子上,爽快道:“我不取魔域城主人头誓不回去!”菀姥姥道:“吊桥高悬,两处相隔,未见你能想到良策,你却有闲心在此饮酒,也罢,既如此,你们几个手下都去加强戒备,防止魔域人突然杀出扰了大师酒兴!”她说完抱起顽童去一边玩耍。

    笑诗闻听此言,见左右无人,眼底杀心一闪而过,上前道:“小女子愿意给英雄斟酒!”神镇大师不置可否又饮了三杯,不觉头昏脑涨,道:“美酒虽是美酒,却颇有些上头,确实天旋地转般……晕眩,而滋味世间罕有,不知有何名称?”

    笑诗从腰中暗摸小刀,咬咬牙比划比划他的脖颈,近前道:“此酒名曰绿蜡,凝冻如脂,入口即化,甘香冲脑,萦绕不去,小女子再斟一杯给英雄品尝!”待神镇举起大碗仰脖畅饮,闪光一道,利刃迅雷般已插入神镇大师喉咙,然后双手握住刀柄,使劲横向一划,鲜血混着绿酒喷出,神镇大师翻起眼珠,脸色通红上斜她一眼,“嘭”头载趴在桌边,笑诗把他尸体往前推了推,擦干净手中利刃血迹,用斗篷给他蒙头盖好,施礼道:“英雄不能再喝了,英雄饮醉了!”

    笑诗抱着还略剩些的酒坛,从菀姥姥手中接过顽童,略施礼后,一手牵住顽童款款消失在街巷深处。

    次日,张泗捷得到汇报,神镇一伙悄然退出达州,顿时大喜,摆宴犒赏。直至傍晚笑诗平安回到魔域,询问原由,笑诗双手抚膝跪坐在地一一道来,最后道:“既然他这么不识相,干脆一拍两散,替少主彻底解决了这个累赘。”张泗捷听她不费吹灰之力杀了神镇,不觉暗暗吃惊,忘记了他许下的重赏,把她从内室伺候调到外室听遣。

    环姐在神镇大师围城之前,趁家丁不注意,溜出城去,尾随绝色男子厮混了些日子,发觉男子家眷容不下她,一怒之下杀了男子全家,仍旧返回城中。男子同族聚集寻求报仇,却因她入了魔域,只得暂时吞下怨气。

    环姐心计过人,在魔域中游荡数日发觉张泗捷刻意冷淡自己,有心赌气回岳阳,又怕张泗捷不挽留,心想江南人肝柔软易碎,荆湘人肝硬涨色白,而得益于川蜀四季气候宜人,终年雨雾萦绕,相比而言,还是川蜀人肝最嫩滑爽口,此次干脆吃个痛快,决口不提回岳阳之事,隔把天就送些“美人咁”给张泗捷,环姐杀的孩童多了,达州郊外民怨沸腾,张泗捷早对她厌烦,假装不知就理,听之任之,心中却盘算,她这般恣意狂为,应了那句老话“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既然王次鲁迟迟攻不来,不如就此绑了小妖女,派人押到两军阵前,省的在我魔域晃悠撩事碍眼,是杀是放到时看情形再定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