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一个老满城教历史的王老师说:“出任陕甘总督的左宗棠在红顶商人胡雪岩的帮助下平定了太平天国以后,觉得自己干了亏心事,就想隐退。可是他又感觉得自己不干一件大好事,这一辈子在中国历史上就是一个大坏蛋啦!他本来想解甲归田,可是,看见阿古柏匪帮侵占了美丽的新疆。那个时候新疆归甘肃管,新疆如果丢了,时任陕甘总督的左宗棠就是守土失职啊!难逃其咎。激于一腔爱国热枕,时任陕甘总督的左宗棠向清朝政府表示。不收复新疆决不隐退。一八七五年五月的时候,清朝政府任命左宗棠为钦差大臣,督办新疆军务。左宗棠来到新疆打击外国侵略者的阿古柏匪帮,又抬着一口棺材,决心以死报国,所以很得民心。无论官兵还是老百姓都听左宗棠的,种了无数的柳树,老百姓为了纪念左宗棠办的好事情,就把陕、甘、新疆等地方所有的大柳树都叫左公柳啦!都说是左宗棠栽哈的嘛!其实他一个人就是天天栽树,也不可能栽这么多柳树。”
少年盲流说:“我在叶尔羌王爷府听说,阿古柏死后,带兵守卫库尔勒的阿古柏的小儿子海古拉自立为汗,阿古柏的大儿子伯克胡里不服气,他出奇兵杀死了阿古柏的小儿子海古拉,夺了汗位。左宗棠攻下了库尔勒,克拉沙尔、库车。阿古柏的大儿子伯克胡里抱头鼠窜,逃出了中国境内。左宗棠胜利的消息鼓舞了阿克苏和拜城的各族人民,叶尔羌王爷、塔里木王爷、博斯腾王爷、喀什王爷都自动的起来打击阿古柏的残余势力。都为左宗棠收复新疆立了大功。一八七八年一月二日左宗棠收复了和田,活捉了引狼入室的叛首金相印处以死刑。”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吉普车来到了大家后面。吉普车里走出两个人,一个是邓力群同志,另外一个人少年盲流不认识,邓力群同志少年盲流原来是认识的。
邓力群同志走到少年盲流跟前说:“赛克斯同志,这位是新疆省委书记王恩茂同志。这些天让你受委屈啦!经过调查,我们在阿合买提江同志的笔记本里看到,你确实是他派到阿拉木图农牧学院去探听秘密消息的。那个国民党的中将任命书是国民党特务伪造的,目的是策反你为他们卖命。你今后的工作和生活问题由乌鲁木齐县委给你安排,你现在跟我们去乌鲁木齐县政府大院吧!”
乌鲁木齐县委把少年盲流安排到本县的统计规划局,搞农牧业综合统计工作。乌鲁木齐县委统战部的白部长找少年盲流谈话说:“赛克斯先生,按说我们应该为你安排一个正县级的工作。可是,一是,现在没有空缺。二是,我们共产党的官是要经过民主选举产生的,要经过法定程序才行。”
少年盲流说:“这个没有什么关系的,只要给我工作干就好得很!至少是报国有门嘛!我本来就是一个到处流浪的人,现在给我落实了政策,又分配了工作。我感谢共产党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挑三拣四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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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战部的白部长又说:“搞农牧业综合规划统计工作,对你来说是搞的本专业,对我们县来说这个工作对发展乌鲁木齐县域经济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岗位。你是知道的,我们乌鲁木齐县是一个典型的农牧业县,你用在苏联学习的先进农牧业技术给我们县搞一部农牧业综合规划??????”
乌鲁木齐县政府办公室土主任,把少年盲流叫到自己的办公室说:“赛克斯,你先坐下喝杯奶茶吧!是这个样子的,我们根据领导的意思,给你安排了一个住的地方。是在克拉玛依西路北二巷四十号,一个一亩地大小的院子,里头有八九间房子,可能离建国路县政府远了一点,可是没有办法,西后街县政府家属院里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房子啦!只好辛苦你每一天骑自行车跑啦!好在县里给搞综合规划统计工作的同志们都配备了自行车,而且,都是清一色的英国浪灵车子。”
少年盲流说:“没有关系的,土主任,你太客气啦!克拉玛依西路北二巷离建国路不远,我跑步也可以的。不用给我配备自行车了,我没有学会骑自行车。”
土主任说:“一天就能学会骑自行车,以后去安宁渠,达坂城都要骑自行车去的。我已经通知县建筑公司给你把克拉玛依西路北二巷四十号的院子修整好了。现在你们家里的人已经住进去了,大大小小十几口都能住下,不挤。”
少年盲流说:“大大小小十几口!都是我们家人?她们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土主任说:“别不好意思,你们旧社会过来的上层人员那个不是三妻四妾的?我们根据领导的意思,在新疆日报上面为你刊登了寻找老婆的启示,一家伙来了四个女人,都说是赛克斯的老婆。不过不要紧,同名同姓的人也有。你去看一看,哪个不是你老婆,你告诉人家,让人家去找自己家里的赛克斯去,不就得啦!”
乌鲁木齐县妇女联合会的主任哈春花把少年盲流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把办公室的门关好,轻轻的对少年盲流说:“赛克斯先生啊!现在是新社会啦!我们新中国有新的婚姻法,新的婚姻法规定一个男人只容许娶一个老婆。新的婚姻法规定是有道理的,你想,你一个人娶了四个老婆,就有三个男人可能打光棍。打光棍的男人就多,四分之三的男人都打光棍,哪个女人敢出门啊?这个社会他不稳定哪!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啊?我们不强迫你把自己的老婆让给别的男人,但是我们要求你能遵守新中国新的婚姻法,去掉大男子主义。实行一夫一妻制。你们男人啊!有了权,有了钱,就买上许多老婆养着。胡雪岩就养了十三个老婆,这个样子不好!一个女人如果养上四五个男人,你们男人能容忍吗?”
哈主任声音大了起来。少年盲流没有说话,是因为他不知道克拉玛依西路北二巷四十号院子里住的这些女人都是什么人?如果真是自己以前的爱人,他能把谁赶出去?听到这里,少年盲流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少年盲流赶紧说:“哈主任啊!我可没有买过女人呀!以前我是在不同的时候和几个老婆分别生活在一起。最多的时候就是和白家三姐妹住在一起,只是几个月时间。政府办公室土主任说的对,同名同姓的人也有。说不一定她们是别人的老婆,她们的男人也叫赛克斯。新疆人的名字你是知道的,光叫买买提的男人就有几十万人啊!我现在就去克拉玛依西路北二巷四十号的院子里看一看,如果搞错了,我叫她们去找自己的男人去。我一定遵守新中国的婚姻法。”
哈主任说:“你要安排好她们的生活,不能让她们流落街头。女人不是擦脚布,用完就扔!女人也是人!听到没有?”少年盲流仿佛又回到了五家渠的学习班里。慌忙站起身来点头哈腰的连声说;“是!是!是!”
哈主任看见少年盲流惊慌失措的样子,轻声说:“刚才我态度不好,请你谅解。我是最见不得男人欺负女人的,我的职责就是维护妇女儿童的合法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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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鲁木齐市沙依巴克区,克拉玛依西路这里,因为是城乡结合部,各个农家小院都有房子出租,住在里面的人很杂,有政府职员,有做小买卖的,也有靠打工,拾破烂为生的。北二巷的四十号院子,是一座院门朝南的农家小院。院门外左面有一棵碗口粗的洋槐树,洋槐树下面靠墙有一块两米多长的白色花岗岩的石槽子,估计原来是用来给马、驴喂草、饮水用的。现在石槽里面晒着萝卜干、红辣子、老番瓜丝等一些干菜。旁边有一个军用绿帆布的马扎凳子。
院门外右面有一兜子喇叭花,这一兜子喇叭花,有鲜红的,有金黄的,也有红黄两色的,现在开的正艳。这一兜子喇叭花里面有一株麦穗花高高的长在天空随风摇摆着。比这一株麦穗花高的是后面的三株碗口粗的榆树,三株榆树长成一个森林的“森”字样。三株榆树后面是一个锁着门的厕所。厕所前面靠大门一侧的喇叭花后面,有一个倒污水的池子。厕所后面是一个用破旧的烂红砖磊成的一米多高的装破烂的院子,院子里面堆满了破报纸,空酒瓶子,烂纸箱子,废铜、烂铁、旧电线????。院子外面一辆破拉拉车用铁链子锁在一棵榆树上。
大门是用两块铁皮制作的,刷满了枣红色油漆的双扇大门。走进双扇大门,是一条用砖铺成的甬道直通到院子中间的一棵沙枣树下,不算高大的沙枣树下砖地上有一个光滑的灰色的石头圆桌子,石头圆桌子周围有八个同样光滑的石鼓。沙枣树的右面是一个葡萄架,葡萄架的下面铺着一块大和田羊毛地毯。田羊毛地毯上面有一个长条矮桌子,长条矮桌子上面放着葡萄干、牦牛肉干等。
葡萄架后面坐北向南有三间土木结构的平房,三间土木结构的平房,左手套间里面的木头架子上面摆满了各种玉石制品和玉料、籽玉。中间的房子后面一个大火炕上面铺着普鲁族人特有的牛毛大花毡,大火炕前面有一个大灶台,大灶台上面安放着一口古老的铜制大行军锅。右手套间里面是一个操作间,有两个土制的打磨机和堆在地上的一些大小不一的玉料毛胚。这三间土木结构的平房里住的是三个普鲁族人。她们是奶奶卓玛,女儿卡瓦,外孙女盼克斯。卓玛,卡瓦,盼克斯祖孙三个人正在工作间两个土制的打磨机上面磨制玉器毛胚。
葡萄架南面有一块三四分大的菜地,菜地里面种满了茄子、辣子、洋柿子等一些蔬菜,有一些蜜蜂和蝴蝶在菜地上空飞舞着。菜地旁边有一棵桃树,桃树上面还没有成熟的桃子已经寥寥无几了。桃树旁边有一个自来水管子,从地下伸出地面一米高,安着一个水龙头。水龙头下面接着一个水缸,水缸的清水里面泡着几根顶花带刺的鲜嫩黄瓜。桃树下面栽种的几株大丽菊、月季花、八仙花正在怒放的争奇斗艳,随风摇曳,显得这里一派生机昂然,欣欣向荣。
这一块菜地的南面有两间用旧红砖和旧木头自建的房子,房子门朝北,面向菜地。自建的房子门口有两个鸡笼,一个鸡笼里面装着三只老母鸡,另外一个鸡笼里面装着十几只拳头大的雏鸡。大小鸡都正在抢着吃用菜叶子拌的麸皮。这两间用旧红砖和旧木头自建的房子里面住的是白玉兰和她的女儿黑妞。两个人今天都在家里睡觉,昨天晚上两个人到九家弯给人家摘菜刚刚回家来。干了一个晚上的农活,两个人好像都累的不行了一个样子。
院子左面坐西面东有五间红砖房子,中间是一个单间,里面有一张单人床,一个长条桌子,几个木头凳子,一个大衣柜,现在这里面还没有住上人。
单间左面也是两间房子,房子门口有一个石头条桌,石头条桌上面有几盆花;有帕米尔兰花、和田玫瑰花、俄罗斯红梅花、美人蕉、盆栽月季花、米兰等。浓郁的花香弥漫着半个院子。
单间左面的房子里面,是隔开的四间屋子,有一个客厅,两个卧室,一个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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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有一个小卫生间。每一间房子里面,都收拾的窗明几净,客厅里有三个沙发,一张茶几,一个衣帽架,两个书橱。书橱里面装满了中文、俄文、英文、维吾尔文??????的医学书籍和文学书籍。这个房子里面住的是何晋丹姆和她唯一的宝贝女儿阿迪娜。何晋丹姆和阿迪娜两个人在各自的卧室里聚精会神的看书。
单间右面靠近大门的地方是两间房子隔开的四间屋子,其中有一个客厅,两个卧室,一个厨房,没有卫生间。每一个房子里面都堆满了破烂。堆满了破烂的房子里面,住的是原来蘑菇滩的女土匪头子铁牡丹和她的六个小孩子。每一个小孩子身上都是脏兮兮的。铁牡丹用一个布兜把三个女儿挂在身上,后面两个,前面一个,一边抖动着身上的孩子,一边在厨房里用脏兮兮的锅煮乌玛食(新疆的一种糊涂饭)。还有三个一般大小的男孩子在地上的一堆草木灰里扒拉土豆。
这个院子门口的路,原来叫北园春路,东头连着克拉玛依西路,西头伸向九家弯农人家里的菜地。少年盲流在俄文政法干校当伙夫的时候来这里买过菜的。可是,现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克拉玛依西路北二巷四十号。原来的菜地里倒满了建筑垃圾。通过问人,少年盲流还不容易才找到这里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现在是六月份,乌鲁木齐天空还是有太阳的。他在大西门百花村买的四包点心已经被提甩的碎完了。
白玉兰的女儿黑妞刚刚起床上厕所出来,看见门口一个陌生的男人。
黑妞问少年盲流;“大叔,你找哪一个嘛?”
少年盲流说:“我找赛克斯的家,这里是克拉玛依西路北二巷四十号吗?”黑妞说:“我爸爸还没有回来,你过几天再来找他吧!”
少年盲流说:“你爸爸也叫赛克斯吗?”
黑妞说:“怎么啦?你爸爸也叫赛克斯吗?我该叫你大哥哥啦!妈!妈!我爸爸的大儿子回来啦!你们快来看哪!又来了一个找赛克斯爸爸的大哥哥!”
铁牡丹用一个布兜把三个女儿挂在身上,手里牵着三个儿子抹着泪水走了出来。三个尕儿子每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个土豆在啃着,鼻涕流在土豆上面也无所谓。
白玉兰一只手拿着一条毛巾,掸着身上的灰土走出来了。看着黑妞说:“你想你爸爸想疯了吗?看见一个老男人就喊爸爸,这个人比你爸爸老多啦!怎么会是你哥哥?这么大的姑娘了,稳重一些好不好!”
何晋丹姆和阿迪娜两个人手里举着书,穿着拖鞋,一边整理着身上的衣服走了出来。何晋丹姆看见又黑又瘦的少年盲流,愣在那里许久没有出声。
阿迪娜一只手指着少年盲流问何晋丹姆:“妈妈,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卓玛、卡瓦、盼克斯三个人听到动静,停下手里的活,拍打着身上的石头粉,相继走了出来。三个人尽管穿的珠光宝气,可是,给人的感觉好像是土豆上面插了一个金簪子一个样子古怪。说白了,好像是大山深处的土财主来到了上海。
卓玛颤颤巍巍的用生硬的汉语问少年盲流:“老人家,你是赛克斯哥哥的爸爸吗?赛克斯现在什么地方有?我们都想死他啦!”
少年盲流说:“老大娘!你是什么人啊?你从那里来?我怎么不认识你啊!”黑妞说:“大叔,这个老大娘的丈夫也叫赛克斯,那个小伙子是她的孙子。”白玉兰拿着毛巾甩到黑妞头上说:“一个姑娘家,话怎么这么多?没有人把
你当哑巴卖了!快回去吃饭,晚上我们两个还要去九家弯给人家摘菜哪!”
少年盲流听到这里,愣愣的看着卡瓦问:“你就是卡瓦吗?”
铁牡丹吼叫到:“赛克斯!快把你的这几个杂种抱起来,不要一看见漂亮姑娘就走不动路啦!姑奶奶我铁牡丹眼睛里可是揉不进沙子得啊!”请看下回分解!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