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省府侦探来搜查 中隐再度回迪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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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回;省府侦探来搜查中隐再度回迪化

    上回说到少年盲流来到天池,他看见了美丽的天池风光和哈萨克族的民族风情。还梦见了西王母娘娘和何晋丹姆,感到了天池的美丽和神秘。可是同行的几个人都不相信他的梦。

    牛大壮一甩长鞭“叭!叭!”两声清脆的鞭响在马头上炸响,两匹马一惊,弓背踏腿撒开四蹄带着一身水气,拉着六根棍空马车“?!达!达!”的向天池林场贮木场奔驰而去。

    在天池林场的贮木场里的空地上,依山坡用一搂粗的原木搭有几个木架子,每个木架子上都堆着不同规格的原木,这样把马车停在木架子旁边,一撬动木架子上的原木,就能让原木滚到马车上。这些林场工人真聪明!

    老马叔卖的是三号原木,只有一搂粗细,粗看没有大小头,两头基本上一样粗。这种木头出板材多,结疤少,没有拧丝子,锯出来的木板子出手快,价格高。

    他们刚刚撬起一根木头,就听到山坡上有人叫唤:“哎!哎!哎!停下!停下!干什么!”

    只见一个黑黑的大个子男人跑过来说:“这木头是你们家的吗?连屁都不放一个就往你们的马车上装。偷木头也没有这么偷的呀?是不是仗着人多?啊!”

    老马叔笑喜喜的说:“我们有票的,来!来!抽个莫合烟吧!你别生气。”说话间老马叔递给黑大个子一根莫合烟,点燃火。又把林管站的发票递给了他。

    大个子笑笑说:“这就对了吗!我叫艾仑巴义,是贮木场的保管员。我大小也是个国家干部,你们只要给我打个招呼就行,别说你们有发票了,就是没有发票要两根木头我能不给吗?都是朋友吗,对不对?”

    少年盲流坐在马车上心里默默的说;再见了美丽的天池!再见了仙女们!再见了西王母娘娘!

    回到三工河镇的锯木场里,老马叔叔的房门大开着,锁子被什么人砸烂了扔在门外的地上。房子里的三个床铺和家具被人翻腾的乱七八糟的。四个人神情严肃的卸了车上的木头。牛大壮接过车租,赶着空车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少年盲流跟着马师傅收拾家里的东西,老马叔到远处的邻居家里去打听情况。回来的时候他提了一个脏习习的白布口袋子,他到房子里从口袋子里掏出了十几个煮土豆,一坨子熟牛肉,还有几个馕放到板皮子钉成的桌子上。

    老马叔坐到木墩子上,端起少年盲流倒给他的茶水喝了一口说:“赶紧吃饭吧!吃完饭了你们赶快离开这里吧,别再给我惹祸了。我一个五十多的人了,能活多长时间?让我安稳几天吧!”

    马师傅瞪着两只牛眼睛看着老马叔问:“怎么回事?我们在这里没有给你捅什么娄子呀!有人说我们坏话啦?谁说的?我们和他对证去!”

    老马叔哭丧着脸说:“你们在这里没有捅什么乱子,可是,你们在吉木萨尔和迪化捅下的乱子还小吗?吉木萨尔和迪化昨天来了侦探说是抓什么要犯。你们也都看见了我今后还能在这里浑下去吗?”

    马师傅说:“看来便宜真是一个害呀!我在米泉古牧地羊杂碎馆子多红火。要不是想发横财卖石头雕像,把羊杂碎馆子迁移到吉木萨尔县北庭镇,那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老马叔说:“实话告诉你们吧!木头和这个房子,还有我的大强锯我都卖给别人了。我也得离开这里。先回老家昌吉看看,能不能找个营生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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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师傅问:“你跑的什么呀?你又没有犯法,怕他个求!”

    老马叔说:“饭馆子的老牛说,他听那几个迪化来的骑兵讲窝藏刺杀杨总督的要犯是要杀头的。我不跑等着挨刀啊?”说话间哭泣起来了。

    马师傅的眼睛瞪的像牛的眼睛一样大问:“我们有那个本事吗?刺杀杨总督的刺客早跑苏联去了!在这儿等他们抓,笑话!我们只不过在北庭镇把人打坏了,那是真事。一定是什么人使了钱给我们栽赃!”

    少年盲流说:“别说了!我们还是打人了吗?说不定盗宝的那个大个子就是杨总督吧?是不是马师傅甩头打断他的鼻梁骨,回到迪化死了。”

    马师傅说:“不可能!听说杨总督是大大的清官呀!而且我在米泉看到过布告,杨总督早在今年的七月七日就被人打死了,现在的金主席又折磨啥吗!是不是没有钱买大烟抽啦?”

    新上任的新疆省主席金树仁是甘肃河州人,他是杨总督在河州执教时的得意门生,现在他时刻都想着为他的恩师报仇雪恨那!刺杀杨总督的主谋们都被金主席用软硬两种手段除掉了。可是直接凶手至今下落不明,是他心头一个大患。

    前几天由于吉木萨尔县北庭镇发生了岑参石雕像失踪事件,被好事的记者登了新疆白话报。加上昌吉的官员添油加醋的报告,新疆省主席金树仁综上所述一分析就派出侦破马队顺藤摸瓜找到了阜康县三工河锯木场。

    也可能是吉人自有天祥,巧的是少年盲流随马师傅叔侄他们去了天池,侦破马队砸门烂锁搜了一个下午,又蹲守了一天一夜,结果没有发现刺客踪影。他们只好回到吉木萨尔县城里,此刻正在北庭饭店里吃肉喝酒守株待兔子。

    三人租了一辆马车连夜赶路,到米泉天己经亮了,三只好打发走马车,先到李成文家的粮库里睡了一天。到了天黑时,三人分头赶路。马师傅和他尕爸绕道去昌吉后卖了宅院回兰州河口南小镇继续老老实实卖起了羊杂碎。

    少年盲流随着米泉到地窝堡去修飞机场的民工来到了飞机场的工地,这里人多眼不杂,都是农民工前来揽活修跑道的人。他混进一队五湖四海来的施工队里干了一个月苦活。发工资的当天晚上他就逃出施工队,来到了皇田村的小庄子。

    少年盲流看见何大哥的院子已经变的十分荒凉了,门前本是光洁平坦的场院上长满了杂草,靠西面的土屋房顶也塌陷下来了。茅房前的大榆树顶上站着几只猫头鹰,闭着吓人的大眼睛在午睡。

    原本整齐的麦草垛被野牲口践踏撕扯成一滩发黑的烂草。房子后面的白杨树的树岔上筑了许多乌鸦窝。正房的门窗不知道被什么人拆卸走了,显露出几个黑洞洞的大窟囵,看着让人不寒而颤栗。

    他来到三角地里的坟地里,发现新添加的两个坟包,他用手刨着往坟包上添了几把新土。他也弄不清楚那个坟包是何大嫂的,那个坟包是百合花的。因为两个土堆都是小小的,也都没有立碑刻文。这个小庄子上的人他还不太熟悉,也没有敢到谁家去问,他怕惹火烧身。

    少年盲流来到三棵树庄子村口大道旁边的树林子里,他坐在那里想着等王车户的马车路过时好打听一下消息。到天擦黑时分,土道上远远的传来了“?!嗒!嗒!”的六根棍马车铁轮子碾地的声音。

    王把式见到从一个肥头大耳的伙夫变成一个瘦骨嶙峋、黑不溜湫的苦力的少年盲流惊恐万状的问:“哎!你小子没死呀?看、看、看!啊呸!我说的什么话呀?上车!上车!先回家吃饭。”

    晚饭时王大婶安慰少年盲流说:“你也别太难过了,何大师傅家里出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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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村子里的乡亲们就将何大嫂和百合花两个女人和何大师傅的女儿埋葬了。整个村子上的人都参加他们的葬礼。何大师傅出狱后还来小庄子,重新修了坟头。再说了,人走了也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得过日子呀!”

    王把式说:“你大婶说的对,想开一些吧!大侄子。还有,你别老往小庄子的坟地里跑。”

    少年盲流问:“为什么?”

    王把式说:“皇田村里有内奸,看见有人上坟他们就告发。前几天何大师傅的堂弟去上坟回来住在他们家的破院子里,第二天就被省政府的侦探抓走了。后来听人说他是从星星峡冯玉祥的部队来看何大师傅的,有证明。就这还被打了二十军棍抬了回来。哎!现在的人什么样的钱都敢挣。”

    少年盲流问:“王叔!你说我到什么地方合适。”

    王把式说:“要不这样吧?我的马车被省农业厅派了官差,让到伊犁去给张培元屯垦使送农具,干脆你跟我的马车到伊犁去,路上我们也好作个伴。再说了,我拿出省农业厅的通行证,那个卡子也不敢扣人。”

    少年盲流说:“你还别说,这是个好注意。我的一个叫托汉的战友在伊利巩仍斯种羊场里当兽医。我去投奔他吧。我在吐鲁番葡萄沟里的时候有一个白俄罗斯的羊配种专家送给我一套羊配种的洋机器,听大河沿转运站的教练说那一箱子洋机器他送给了种羊场里的托汉。”

    王把式问:“这个叫托汉的人一定不是汉族,也一定不是维吾尔族,对吧?”

    少年盲流问:“你怎么知道他的情况?他确实不是汉族,也不是维吾尔族,而是哈萨克。你认识他吗?”

    王把式说:“我不认识他,但是,从他的名子我就可以看出他大概是那个民族。我在新疆呆了快三十年了,这点常识还是有一点的嘛。”

    到昌吉吃饭的时候少年盲流问一个给饭馆送羊肉的人:“请问,前几年昌吉杀羊的那个马师傅住在什么地方?”

    那个人问:“我们昌吉这里前几年有三个屠户都姓马,你问的是那一个马师傅呀?三个人各有各的去向,他叫什么名子?年纪多大啦?”

    少年盲流说:“我不知道他的名子,五十多岁了。就是那个儿子被藏羚羊炸死的马师傅。你听说过这个事情吧?”

    那个人说:“噢---!听说过这个人。自从听说他儿子叫藏羚羊炸死了,他的老婆急死了后,他就觉得没脸见人,跑到阜康三工河镇锯木板卖去了。你们说藏羚羊能炸死人吗?谁相信!一定是叛国了吧?边防军怕丢人编的瞎话骗人。”

    少年盲流说:“这个事情不是瞎话!我可以作证,马师傅的儿子没有叛国,真的是被藏羚羊炸死的。当时我在现场。”

    那个人问:“你是谁呀?你给他作证,那谁能给你作证?你们是一起叛国的吧?听说藏羚羊炸毁了一座城,骗鬼去吧!我们又不是吃屎长大的?”

    少年盲流还要说什么。王把式按住他的肩膀说:“快吃饭吧!我们还要赶到呼图壁去呐!呼图壁的意思是魔鬼开会的地方,到了那里都是找阎王爷告状的。”

    少年盲流问:“什么意思嘛?”

    王把式说:“你说是什么意思!就是鬼话连篇的意思呗!”

    那个人说:“看看,看看。世界上的明白人还是不少嘛!我给你说吧!听说前几天晚上马师傅回来连夜把自己家院子卖了,又跑了。还是见不得人么。”

    少年盲流什么话也没有再说,闷闷不乐的吃完了一盘子拌面,又要了一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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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吹拂着喝了起来。那个人拿上装羊肉的口袋头也不回的走了。

    晚上他们在呼图壁交通食堂的篮球场上看苏联无声电影《攻克冬宫》。少年盲流这是这一辈子第一次看电影,电影上的海军士兵扛着带着三棱刺刀的步骑枪迈着整齐的步伐前进,一艘大船朝着一座富丽堂皇的大房子开炮轰击。战斗场面硝烟弥漫,炮火连天。但是除了电影机的“沙!沙!”声,场面上静悄悄的。

    少年盲流觉得苏联的无声电影不如皮影戏看着热闹,皮影戏是又说又唱又闹的,热闹!可是电影上的人和武器都跟真的一样,大炮还冒烟呐!他又觉得苏联的无声电影比皮影戏看着逼真。而且好多房子和衣服都和中国的不一样,新鲜!

    少年盲流正在伸着长脖子,大张着嘴巴,流着哈喇子聚精会神的看电影看的正着迷的时候。只觉得有人拉了自己一下子,他没有理睬,继续看电影。结果又有人拉了他一下子,他扭头看看旁边一个穿苏联式黑匝线司机棉工作服的人蹲在自己的旁边。看不清楚那人的脸面。他又扭头看自己的电影。

    那个人又拉了他的衣服一下,他扭头正要发火,但是他没有发出来,他认出了那个人是谁。他弯着腰跟着那个人,来到了人群外面的一辆汽车旁边。原来这人是吐鲁番大河沿的汽车教练李大胡子,两人学习苏联人的样子互相拥抱了一下对方后。互相打量着对方看看。

    李大胡子?了、也黑了、一脸的胡子像个草窝。他打了少年盲流一拳说:“哎呀!你小子命大啊!你是属猫的吧?听说猫有九条命,你有几条命呀?真没有想到你小子能活到现在。”

    少年盲流苦笑着说:“什么命大、命多的,全凭了众多的贵人相救,我才逃过了一劫又一劫。哎----!为了救我又连累你了吧?说说看上头是怎么收拾你的?看你现在的样子,?了黑了,一定好不了。”

    大胡子两手一摊说:“怎么收拾?他们又没有抓到任何证据,我教练不当了,照样开上汽车走四方嘛。说说你吧,是怎么过来的?”

    少年盲流拉上他坐到汽车的脚踏板上说:“哎------一言难尽!••••••他把从哈密分别后坐车到迪化,后来又到俄文法政干校当伙夫,被樊耀南等人逼的当了杀手,打死了新疆总督杨增新。后又逃到雅玛力克山下的西山老君庙里当道士布道说漏了嘴惹火烧身,逃到米泉扛活,到吉木萨尔县北庭镇为发横财伤了人,又逃到阜康三工河镇锯木场被人告发,又逃回迪化修了一个月飞机场。因为落户的皇田村里有内奸,加上抓自己的通缉令还有效,他跟上到伊犁送农具的马车准备逃到伊犁去谋生的经过。悄悄的全告诉了大胡子。

    李大胡子说:“你真能折腾呐!你就不能过几天安稳的日子吗?”

    少年盲流哭丧着脸说:“孙子才不想过安稳的日子!这些事情全是找上门来的,我躲都躲不过去的。我有什么办法啊?”

    李大胡子问:“那你打算现在怎么办?”

    少年盲流说:“口里回不去的,那里没有人了,也过不去。南疆我不敢去,我怕肖乐博斯的杀手找我的麻烦。我想到伊犁去投奔永盛商行的东家去,他夫人是我的表姐,不过自从和田分别后十几年了没有联系,不知道她们还在不在伊犁。迪化的二东家早几年就迁到广州去了。你说他们能不走吗?”

    李大胡子说:“你记得昆仑山上的那个哈萨克族战友托汉吗?他现在巩仍斯种羊场当付场长,群众威信挺高的。我把你拉在大河沿的那一箱子苏联羊配种仪器送给托汉了。我估计你可能不要了,我上次到巩仍斯去看到托汉就送给他了。你要没着落了可以去找托汉呀!”少年盲流去找托汉了吗?请看下回!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