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五:军情泄露故人散古牧地里无果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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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五回;军情泄露故人散古牧地里无果干

    上一回说到新疆新任主席金树仁听了密探马进二添油加醋的报告怒发冲冠,他拍板定案命令守备旅官兵围剿雅玛力克山上的老君庙。可是守备旅纪律松懈,缺乏训练,全都以金树仁主席为榜样,吃、喝、嫖、赌、抽、骗、拐,七毒具全,围剿?集结都成了问题。看看老满城里吧;

    “嘀•••嗒•••嗒•••嗒•••!”紧急集合号吹了一个小时,才听到各个连队的小喇叭吹响了“呜呜呜哇哇哇!”。小喇叭又吹了半个小时,排长们的哨子“吱!吱!吱!”在整个老满城里此起彼伏也才响彻云霄。

    到了下午时分守备旅已经集合了快一半人了。等传达完战斗任务各连队才跑步回到各自的营房找枪支弹药去了。可是有一半枪绣的拉不开拴了,吓唬老百姓一点问题都没有。如果真碰上盛世才的兵最好的战术就是就地跪倒举手交枪。

    等到吃了打仗饭,领上干粮分发给大家天已经快黑了。旅长又命令各连队准备火把手电筒准备打夜仗。守备旅官兵别看白天不咋的,晚上可都是个个精神抖擞精力充沛。为什么?每个人都抽足了鸦片烟泡泡呗!

    还没有出发,骑兵侦察回来报告:“雅玛力克山上没有一个人了,老君庙里也是人去庙空。乱草丛中只有两匹老狼东窜西逃枉图冲破包围!”

    旅长马三刀全副武装,骑着高头大马,戴着雪白的手套,高举明晃晃的指挥战刀大声宣布“命令!明天午时三刻紧急集合!解散!”

    雅玛力克山上的老百姓哪里去了呢?

    由于值班参谋一路向山西巷子翠云楼骑马走,一路通知满巴扎上乱窜扰的守备旅官兵说:“快回营房紧急集合,有战斗任务。”

    认识值班参谋的中级军官大声问:“什么战斗任务呀?”

    值班参谋大声回答:“围剿雅玛力克山上的老军庙!”

    巴扎上人山人海,自然有到老君庙里烧过香还过愿的善男信女,加上南山牧场来迪化卖淘汰羊的那些哈萨克牧民。这些人们听说官兵要围剿雅玛力克满山,骑马的,坐车的,跑步的,从各个地方的巴扎上向雅玛力克山上去搬家、报信、找孩子、赶牛马。争取把官兵造成的损人害己的事端降到最低程度。

    等驻扎在老满城里面的守备旅官兵们集合好,还没有找到枪的时候,雅玛力克山上的人们已经开始大批的逃之夭夭了。

    哈萨克牧民拆散蒙古包驮到骆驼背上向着到南山牧场去的康庄大道慢悠悠的开拔了。宰杀牛羊卖肉的人赶上马车拉上牛皮羊肉向远处的村子奔走相告。

    来听老君庙里道人说道的善男信女们赶上毛驴车拉上自己的衣衫、行李扬长而去。没有驴马的人们和小商贩们挑上担子,推上货车,下山来到巴扎上继续作小生意。就连老君庙里的大小道士数十人,也都雇佣了车马,赶快往天池的铁瓦寺躲避去了。

    被从翠云楼赶回来的旅长马三刀派到雅玛力克山上的骑兵侦察员看到的是什么?满山畜粪人屎,遍地垃圾堆和烂菜叶子。只有两匹得道的老狼在杀牛宰羊的场地上寻找杂碎充饥。

    第二天上午,守备旅的官兵们集合好了,来到了雅玛力克山上。抓住了一大批到山上检破烂的人们。这些人中大部分是刚从甘肃的河州来投奔亲戚的,但是新疆太大,一时找不到亲戚的人就以扛活和捡破烂为生。他们听说雅玛力克山上遍地开花都是破烂堆。他们咋知道的?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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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迪化城里有句俗话说,能说河州话便把洋刀挎!新疆主席金树仁是河州人他老乡观念特别重,加上老总督杨曾新在河州做官多年,所以当时除了云南人就是河州人当官的多了。

    金树仁一听守备旅大获全胜,喜出望外。他仿效前清王朝举行了一个午门献俘的仪式以炫耀的文治武功。可是他一听俘虏一口的河州话,当时就宣布:“凡是河州降将都留到部队上,先任排长,看看有能耐的都可以提升。让天下人看看我海纳百川的胸怀!”

    凡不是河州人的甘肃人全弄到米泉县古牧地去,一家人拨给三十亩地种大米。可见金树仁乡土观念之重。

    旅长马三刀汇报说:“那些个道人们听说都修炼成功得道升天了!怎么办?我手下可是没有天兵天将啊。”

    当然在西大桥下的河滩里也砍掉了一批老弱病残人,以示威严!这些无辜的人们可怜的变成了给猴子看的杀头鸡。

    少年盲流在二道桥碰上了何大师傅,青青看到自己的爸爸哭哭啼啼的搂抱住何大师傅的脖子抱头痛哭了大半天。

    何大师傅把少年盲流拉到了一个饭馆子的后院子里面问:“你们准备逃到那里去?现在兵荒马乱的到处都一样。”

    少年盲流说:“我也不知道那里好。何师傅你怎么在这里呀?”

    何大师傅说:“我从监狱刚出来不久,到这个熟人开的饭馆子当大师傅的。不行这样吧!我的外父家在奇台北庭镇,不行我们到奇台北庭镇去开饭馆吧。”

    少年盲流说:“我听师傅的。你说到那里好,我们就到那里去。青青找到你了我就放心了。我到西医院和红山根玉器行打听两个人,我们明后天再走吧?”

    少年盲流想到了何晋丹姆和刘玉宝,想到他们那里弄点钱,好到奇台北庭镇去开饭馆子用呀!何大师傅刚出狱,一定身无分文,自己带着一个小孩开销身上也没有几个钱。说不定路费都不够?

    少年盲流简单的化了一下妆,先来到中桥南面的迪化西医院挂了一个老专家号。轮到他看病时他反手锁上门说:“我病在羞处,见不得人。”

    戴着眼镜子的白胡子医生问:“你那里不代劲呀?”

    少年盲流说:“我问一个人的行踪。请问何晋丹姆现在在那里?”

    老医生问:“你是什么人?打听她有什么事情吗?”

    少年盲流说:“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当面告诉她一个紧急消息。是关于叶尔羌王爷安全的消息。”

    老医生说:“噢!我知道你是谁了。请你保密,何晋丹姆秘密到苏联莫斯科医科大学留学去了。走了快半年了。他等你等了快两年啦!你怎么才来?”

    少年盲流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这样许多的秘密?”

    老医生说:“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认识你,更重要的是你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一年后到阿拉木图去找何晋丹姆吧!在那里有可能可以找到她。”

    少年盲流打开后窗户,从后面围墙上翻身跳下去,消失在了草丛中。

    在红山根的永盛号玉器行里,少年盲流在多宝架子之间来回走了几遍,仔仔细细的欣赏着架子上精美的玉雕作品。引起了一个掌柜的注意。掌柜的长相酷似和田永盛商行大掌柜的长相,只是年纪只有二十五六岁。大掌柜今年少说也有六十岁了呀?他返老还童啦?

    年青掌柜的问:“相公如果对要的玉雕有特殊的要求,我号可以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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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盲流说:“我想打听一下刘玉宝现在还好吗?”

    年青掌柜的说:“你是说我们东家呀?他挺好的!只不过他现在在广州定居,我们永盛号的生意大部分在广州,他轻易不回新疆来。我给你他的地址吧!你有什么要定制的玉器可以给他写信。”

    少年盲流问:“你是和田永盛商行大掌柜的什么人呀?我看着有点面善。”

    年青掌柜的说:“我是他的三儿子,从天津来迪化八年了,我怎么称呼您呀?叫大哥哥吧!大哥哥你现在在那里高就呀?”

    少年盲流说:“老掌柜好吗?我能见见他老人家吗?我在和田学徒时他很照顾我的,我就是想看看他。刘玉宝也是我的师兄弟。”

    年青掌柜的说:“家父回天津养老已经五年了,他现在挺好的。我替家父谢谢你的挂念。我会写信告诉东家和我的家父说你挂念他们的。一齐去喝一杯吧!”

    少年盲流说:“改日吧!我今天还有其他事情要办。告辞!”

    少年盲流想找熟人弄一些本钱开饭馆子的打算落空了。只好挑着自己和何大师傅的行李步行向奇台走,何大师傅也不轻松,他一直背着青青,五岁多的青青背一会儿还可以,但是背着走长路好像是越来越重也不轻松。

    一行三人到了米泉县一个叫古牧地的荒滩上,两个大人的脚底板上都起了泡,可是青青却在何大师傅的背上吵吵嚷嚷的说:“我肚子饿!我肚子饿!我肚子饿!我肚子饿!”

    孩子一闹引发的两个当过伙夫的人肚子也“叽!哩!咕!噜!”唱起了空城计。俗话说是饱带干粮暖带衣,两个伙夫对吃喝是最看重的了。

    可是当少年盲流垂头丧气的从西医院和永盛玉器行回到饭馆后院时,何大师傅捆绑好了一担挑行李和一口袋炒面干馍片黄瓜什么的吃食。结果路过西大桥时,桥下的河滩里官兵们正在处决雅玛力克山上抓回来的老弱病残人员吓唬老百姓。西大桥上观看行刑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少年盲流他们不敢久留,挤过人群直奔鲤鱼山而去。结果捆在扁担上的干粮袋被人解走了,他们没有感觉到。少年盲流双手紧紧的握住的是前面扁担上的钱袋子,钱袋子装有许多零用钱,都是何大师傅这十多天攒下的。

    这不,到了古牧地才发现干粮带不见了。古牧地顾名思义就是一片古老的牧场,当时古牧地刚开发了三大片农田,形成了品子形的三个村子。东北面的老庄子是当年陕西逃来的回族农民,叫马家庄子。南面的叫河州庄子,是甘肃来的河州人由金树仁安顿到这里种水稻卖大米的。

    西面离迪化最近的叫烟客子村,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年轻力壮的口里人,他们春夏天来这里种鸦片烟,一到秋天收上鸦片膏子就跑回口里卖钱去了。

    从迪化水磨沟流淌到古牧地的水磨河水浇灌着这一片肥沃的土地。三个村庄的长住人口不多,但是每家每户的土地面积都挺大的,最多的有的有一千多亩地,少的也有八九十亩地。

    人少地多,人们就写信请各自老家的青壮年来这里帮忙干农活,时至今日这里形成了一帮子专门帮助坐地户干农活的队伍。用现在时髦的说法叫农民工。这些农民工都是男性,身强力壮,挣钱多时间少,懒得做饭。这样子这里就有人开了一些专门卖家常饭菜的饭馆专为这些农民工服务。

    三人就进了一家这样子的饭馆子吃饭。要了二大碗羊杂碎和三个大馕饼。吃饭时间少年盲流问:“老板,到奇台去有多远?”

    戴着白色号帽的矮胖老板捋了一下下巴上的山羊胡子说:“这里到奇台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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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多里地。怎么!你们是不是挑着行李走着去呀?”

    少年盲流说:“我师傅的外父在奇台,我师母过世了,他一个人带着这么一个尕娃娃能扛活吗?他想把青青送到他外父家去。”

    老板问:“你师傅送小孩子去外父家,你跟上干啥去?也到他外父家里混饭吃呀?我给你们说,那是不行的!你把人家姑娘弄没有了,现在又带着三个嘴巴来混饭吃?要是你是他外父你怎么办?”

    少年盲流说:“我陪我师傅送小孩子到他的外父家后,就在那面打工呗!我不会在他外父家里呆几天的。”

    老板说:“你们不知道吧?奇台地方高,天气凉,现在地里还没有活计,你们到那里扛活去?我给你出个注意吧!你在米泉打工,活计我给你找。让你师傅一个人搭个便车送小孩子到外父家里,赶紧离开外父家里。这样少化路费,少受气,多挣钱。看你们三个人卖两碗饭吃,就不是个有钱人。”

    何大师傅说:“老板,太谢谢你啦!你说的话太有道理了,你真是个大好人,明白人。我这两天就发愁,三个人到外父家里咋说呀?我真怕外父把我赶出门来。三个人走着去奇台得六七天,吃呀、住呀、鞋磨破呀!那个不花钱?要是找不到活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外父一定觉得给他丢面子呀!老板贵姓,青青给大叔磕头,说谢谢大叔。”

    老板说:“别难为孩子了!他够可怜的了。我姓马,叫马明德,是兰州人。都是口里的老乡吗!谢什么呀?说上几句我清楚的道理也不费劲,你们省得费力巴劲的奇台米泉来回奔波了,尕娃子也少受罪。我就是被外父撵出来,一怒之下走了西口外的。我能不知道没钱的女婿不如一条好狗的理吗?”

    何师傅说:“老弟!你就好人作到底,让我们今天晚上在你店里住一宿吧?”

    马明德说:“这个好说,条件不太好,总比戈壁滩上强吧?不过今明两天你们两个得在我饭馆子里干两天活。一看你们两个都是伙夫出身手艺错不了。后天这里有个古浪来的老乡儿子娶媳妇子,让我给他办十桌酒席,我正愁人手不够呐!刚好你们来了,真是来的好,不如来的巧啊!”

    何师傅说:“应当的!应当的!别的忙帮不上,做菜的事没有问题!就连新疆总督也吃过我做的菜。那是在••••••”何师傅没有再敢往下说。

    马明德什么也没有说,羊杂碎和馕又给他们添了许多。但是少年盲流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奇和喜出望外。

    这两天是杀鸡、宰羊、刮鱼鳞,煎、炒、蒸、炸拌凉菜,慌了一个不亦乐乎!

    古浪人叫李成文,今年四十出头,个子不高,长的精明强干。

    酒席是在古浪人的大院子里办的,他家的院子有两亩地大,压的平坦光洁,洒了清水,扫的干净的很。院子里用凡布搭了一个大棚子,凡布棚下面是从羊杂碎饭馆子里拉来的十张大圆桌子。说是十桌席,每桌换了五拨子人吃。

    席是流水席,一拨人没有吃席的蹲到大院子里吃瓜子等着。桌子上一拨人风卷残云的吃着。吃完的人站在院子大门内外挑牙齿缝隙中的肉麻。

    靠院墙边用席子也搭了棚子,里面是新用土坯砌成的三个冲天灶,灶台边上是两个临时搭的案板架。这里就是伙夫操作间。三个大师傅和十几个帮忙的冒着满头大汗一直干到月亮出来,才把整个村子上的四五百人打发走。

    伙夫是看不见工作成果的,猛猛的干了两天,做的菜呐?人吃光了!人呐?全上厕所巴屎去了。第三天一看院子里除了垃圾,什么也找不到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