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回:火焰山下流火天 开了啤酒没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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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五回:火焰山下流火天开了啤酒没有钱

    前几回说到少年盲流随宣传队离开了博斯腾湖中美丽的荷花岛。来到焉耆种马场,坐上汽车准备到吐鲁番去慰问演出。当汽车快走到库米石一个戈壁滩头时,天上刮起了十五级大风。在一个拐弯抹角的路段汽车被风吹的翻了二番,四轮朝天倒扣在了戈壁滩上!风速之猛!可想而知!

    少年盲流在倒扣的汽车里晚上睡眼蒙胧的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匹宝蓝色天马,被仙人库尔勒用天鞭抽打醒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听我往下说。

    原来是锡伯族的哈副官领着库米石县石膏场的六根棍马车来接他们。是哈副官用马鞭抽打汽车厢板的声音惊扰了少年盲流的噩梦。

    少年盲流、炊事员贾西西、司机艾力三人从汽车下面钻了出来。少年盲流问哈副官:“这里晚上为什么这么冷?”

    哈副官说:“戈壁滩上就是这个样子,早穿皮袄,午穿纱,晚上抱着火炉子吃西瓜!到了中午贼热!”

    少年盲流问:“阿木提的腿怎么样了?”

    哈副官说:“别提了!刚出车祸受伤,又让马在后背上踢了一下。孟团长已经陪他到库米石医院去了。看样子伤很重!”

    贾西西怒气冲冲的骂:“她妈的!这牲口不是东西!早晚杀了进伙房。”

    司机问:“汽车怎么办?”

    哈副官说:“你还得看两天,孟团长写信带到吐鲁番去了。你们单位会来汽车接你。这是带给你的吃喝。”哈副官递交给司机一个口袋。

    大家七手八脚把东西装到马车上,上了马车,告别司机,向库米石的石膏厂进发。

    石膏厂叉路口,宣传队的姑娘们已经换上干净衣服,洗过脸,来迎接马车。经过这次车祸,乌兰和窝尼亚好像对少年盲流热情了许多?二人把少年盲流的东西搬到石膏厂第二排平房的东头第一间里。

    房间里有二块厚厚的玻璃一样的东西搭的二张床。一张床铺上放着阿木提的物品。一张床铺上空着。乌兰和窝尼亚二人把少年盲流的物品放置在空床上。

    少年盲流问:“这个玻璃床不会坐烂吧?”

    乌兰说:“什么玻璃床?傻里傻气的!这是生石膏板,哪里有这么厚的玻璃?放心坐!”

    少年盲流问:“石膏不是粉笔吗?怎么回事?变成了这个样子?”

    窝尼亚说:“这个用火一烧,也会变成粉笔一个样!”

    少年盲流问:“我在阿里听说有石膏矿,只是没有见过,原来就是这个样子?”

    乌兰说:“听巴达讲,阿里有个当兵的让当地姑娘家里给小孩子认了爹,被人家接走了,有这回事吗?”

    少年盲流脸红脖子粗的说:“我怎么知道?”

    乌兰说:“你急什么?你不是说你在阿里呆过吗?这样子的事情你又没干,那时候你才多大呀?”

    窝尼亚端来了一茶缸子奶茶和饭菜,她说:“快吃吧,一天多了,饿坏了吧?人家姑娘家里能认爹,一定能管好吃喝!别替那个兵操心了。”

    柯尔克孜姑娘阿孜汗从门口探头问少年盲流:“晒克斯大哥哥,你没有受伤吧?”

    乌兰怒气冲冲的吼叫:“与你有什么相干?以后不许你和晒克斯说话!不然我饶恕不了你!快去干你的事去!”

    阿孜汗泪流满面的,悄无声息的退出了房门。

    少年盲流问:“她怎么得罪人了?她还是个孩子,你们别跟她过不去。一个队里这么久了,人家关心一下同事,也是好心。”

    乌兰说:“好个屁!好像个狐狸精!有事没事的老偷看你。你以后对这个小狐狸精防着点,别让她把你勾引坏了。”

    少年盲流说:“你们二个想到那儿去了?她人小,我们大家关心她是应该的嘛!”

    窝尼亚忙说:“晒克斯说的对!你别太凶了!”

    乌兰怒气冲冲的摔打着双手说:“别二面讨好!你是怎么教训阿孜汗的?当别人不知道似的?说老实话,你背后对阿孜汗比我还凶!”乌兰摔门而去!

    窝尼亚对少年盲流说:“乌兰脾气越来越怪了!你别生气,气坏了身体划不来。”少年盲流看着窝尼亚感激的笑了。她迈开轻盈的舞步,哼哼着曲调走出门去。

    第二天上午,孟团长带来了一辆汽车,叫上少年盲流等三个男人,坐上车来到库米石岔路口翻车处。用新来的汽车拉正了翻扣着的破汽车。几个人把满地损坏的零部件装上车,用钢丝绳拖上破汽车回到了石膏厂。

    来到库米石,哈副官对孟团长说:“乐器都摔坏了,看来托克逊的演唱会办不成了?”

    孟团长很干脆的说:“去---去---去--吐--鲁番!”众人七手八脚装车出发。

    汽车在托克逊路口被这里的群众围了起来。哈副官站到驾驶室顶上,大声的向托克逊的群众说:“乡亲们!我的宣传队的车在库米石出了车祸,人受伤了,乐器也摔坏了。我们要尽快赶到吐鲁番治伤病员救人,购买修理乐器。等到我们从吐鲁番回来,再到托克逊好好演出。对不起大家了!”

    围观的群众久久不散。孟团长跳到驾驶室顶上。引吭高歌一曲《我们新疆好地方》《大板城的姑娘》。几个女演员站在车厢上又唱了几首歌。托克逊的领导出面劝开了群众,汽车才开上了去吐鲁番的官道。

    吐鲁番像一片遍地流火的火洲。少年盲流感到浑身炙烤面包一样火辣辣的热。房子里像刚烤过馕的馕坑里一样闷热。全身脱的精光也无济于事而且全身只感觉得非常热,身上一点汗都没有出来,就是个热!

    少年盲流铺设好了自己的床上用品,从床下拿出一个脸盆,在招待所的水房打了一盆凉水,一摸凉水也是热的!他端举水盆到头顶,把水倾盆而下倒在了头顶。可是只凉爽了一小会儿,马上周身感到比淋浴前更加火炮辣辣的热了。

    哈副官喊话:“走啊!到马路上凉快去呀!”众人一拥而出,来到大街上。

    走在铺了细沙戈壁石籽的大街上,地面滚烫,烧的脚底板像热锅上的蚂蚁,两脚不停挪动,不然真怕烫出泡来。

    路边的葡萄架下面的人行道上地面不太烫脚板,可是葡萄架子下面一丝丝风都没有,地面的热气顺着裤子升到卡当,人好像站到了蒸馍头的蒸汽锅炉上一样难受。人们热的只抓肚皮子上的汗水。

    道路上有一个浇灌农田的维族小伙子,头戴带毛的羊皮帽子,穿一身大布衣服,赤脚奔跑着。只见他奔跑一段,在水中沾一下脚,站在树阴下休息一会。又开始快速奔跑着,周而复始的前进着。

    少年盲流问:“那个小伙子是不是有病?一阵急跑,一阵站下的干啥?”

    贾西西说:“赤脚踏到地上烫呗!快速奔跑着可以减轻脚下烫吧?”

    少年盲流问:“难道他站在那里脚板不烫吗?”

    啥副官说:“你去看他刚才站立的地方,都有水印,脚板下沾点水再奔跑一段,就不会被烫起泡。不信?你试试看!”

    少年盲流脱了鞋,光脚板踩到路上,一下跳了起来!他嚷嚷道:“地面上好像炒过瓜籽儿的热锅!”

    贾西西说:“吐鲁番土地是孙悟空踢皮球一样,踢翻了太上老君的八卦炉,八卦炉中的一大块神火砖从天上掉下来变成的。能不烫吗?你光脚板踩到一个小时,能烫出八个大泡!人家农民长年赤脚板,脚下老皮厚的很讷!”

    少年盲流问:“我脚烫成瘸子,谁背我回去!我才不试呐!”

    哈副官说:“怕啥?烫瘸了骑上你的大花俅,一趟子就跑回去了!”

    少年盲流问:“你为什么总揭别人的短呐!”

    哈副官说:“短啥?花逑俅长着呐!”

    少年盲流问:“你有完没有?”

    孟团长带领一群姑娘们从对面转回来了。两群人合成一堆,往招待所走过去。离招待所大门一百米远有一个卖土啤酒的摊位。几张桌子周围坐满了人,每个人都在敞开肚皮喝着土啤酒和冰水。

    二个穿着纱衣的中年男女独占一桌在摊位旁边,几个女人站在柜台北面用流的汉语向宣传队的一群人高声喊叫:“啤酒!啤酒!葡萄沟的啤酒!清凉爽口!快来喝呀!”

    宣传队员们一堆人走到柜台前,站成一堆,望洋兴叹,大家一齐扭头看着孟团长。好像在问孟团长,让我们喝啤酒吧?

    柜台北面的少女问孟团长:“你们喝不喝?”

    孟团长脸红脖子粗的大声说:“喝----喝----喝-----喝!”

    柜台北面的三个女人一听,麻利的打开了十几瓶土啤酒。土啤酒都是用橡胶塞子硬塞紧的,一扳胶塞子,“彭!彭!”作响,胶塞子早飞出去了。土啤酒瓶口吐着白沫子。

    可是孟团长的说话声还在断断续续的最后伸长脖子才又说:“喝--喝--喝-不起!”三个卖土啤酒的少女目瞪口呆的看着十几瓶口吐泡沫的土啤酒。又看看脸红脖子粗的孟团长。

    哈副官生气的说:“不就是几十瓶土啤酒么?为什么喝不起?”

    孟团长脸红脖子粗的伸了几下头,没有憋出一句话来!

    突然孟团长用他特有的男高音高唱:“钱-----没-----啦--------!”

    坐在圆桌子旁边地中年男人“噗-----!”刚喝进口的一大泡土啤酒喷射出来,喷射到对面女人的脸上。

    女人一手抹着满面啤酒,一手捂着肚皮子,笑逐颜开差点背过气去!男人大张着嘴巴,指着女人说不出话,直是喘气。

    三个卖土啤酒的少女,猛猛然间扑向柜台“哈哈大笑!”吐着白沫的瓶子稀里哗啦掉落地上摔的粉碎。

    宣传队的姑娘们笑的前仰后合,东倒西歪,乱成一团。

    贾西西和哈副官笑的蹲在柜台前,差一点背过气去!

    少年盲流抱住身边的人,抹着眼泪说:“笑死人了!”

    周围桌子上喝土啤酒的男女老少笑的千姿百态,丑态百出,只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有孟团长像个木桩子一样,涨红着羊肝子一样的脸,望着前面的柜台,一言不发。

    贾西西问:“我们队上的钱到那里去了?”

    哈副官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孟团长高声唱歌:“阿---木----提----腿---断--了----!交---押----金---到---医-院―啦------!”

    刚刚缓过笑来的众人,又笑的东倒西歪,乱作一团。孟团长转身大步向招待所走去。身后又爆发出一片笑声!

    宣传工作队员们看孟团长走了,只好三步一回头,看着土啤酒,咽着口水,陆陆续续的回到了吐鲁番的招待所。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