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西对宋排长说:“羚羊产完羔羊了,昆仑山上的草滩少,羚羊多了。两年没有大规模捕猎羚羊了,如果今年不进行捕猎,羚羊会把度过冬天要吃的草,提前吃掉。到了冬天,小羚羊和大铃羊会一齐饿死,勉强活下来的开春也是乏羊,下不活羊娃子。”
宋排长把扎西的建议报告了上级。
上级从各卡仑抽调了二十二个枪法准的各族老兵来到筹粮队。准备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捕猎羚羊的行动。让昆仑山这一地区的羚羊数目达到一个合理的年终存活量。
筹粮队一下子扩充到了二十七个人了,热火朝天的闹腾起来。
各卡仑的笑料都在这里扩散开来。
宋排长带领两个塔吉克猎人出身的兵和扎西一起骑马出发,他们一行四人侦察了一个星期的羚羊分布情况,和需要设置埋伏地点的地形和道路、水源等一系列他们四个认为需要提前知道的事宜和情况。
侦察分队回来后的第二天上午,在筹粮队的库房内,二十七个弟兄召开捕猎羚羊的军事会议,会议由宋排长主持。
会场上宋排长说:“根据我们七天来的侦察和走访,今年羚羊的数量确实超出了本地区草场的载荷能力。
而且公羊比例太大,打架斗殴抢夺老婆的战斗天天发生,个个公羊头破血流。
而且老弱病残的羊也比较多。”
宋排长端起缸子喝了一口茶,他又说:“上级同意我们的判断,批准我们今年大规模进行一次对羚羊的捕猎行动。如果采用分片捕猎就地加工,比较简单,但是运输成问题,存放储藏也有困难。所以上级指示我们,分组、分头进行围追堵截,把羚羊群围追堵截至离各卡仑都比较近,而且地形十分理想的三面崖。然后集中对公羊和老弱病残羊进行捕猎。”
二十七个弟兄分成十三个组,二人一组,分三段对羚羊群进行围追。
因为马跑不过羚羊,所以各组分段进行接力赛式的围追堵截,这样就能以逸待劳。最终把各山沟中的羚羊撵到三面崖顶的草滩上会师。
三面崖是一个前面和左面都是绝壁深渊,右侧是一个高出地面一百多米的小大板,后面有一条陡峭的山脊与外界相连的地方。
小大板直上直下的石崖上,有一条野兽攀登形成的之字形羊肠小道通向崖顶。前面的绝壁深渊下是滚滚流淌着的昆仑河水。
俗话说绳磨木断,水滴石穿,河水经过千百年的冲刷,形成了二十多米的一道天然沟豁。
三面崖的对面也是绝壁,二道绝壁隔河相望。
三面崖顶上是几百亩长满昆仑葱的肥沃草滩。
从后面有一道十多米宽的山脊通向三面崖。安计划各山沟中围追堵截来的羚羊群就从这里被撵进三面崖顶上的草滩。
宋排长和一个塔吉克弟兄代带着一挺轻机枪和一箱子弹,提前一天攀登上三面崖右侧的之子形羊肠小道埋伏好了。
少年盲流当官了,是组长。手下有一名长的象猫头鹰一样脸面的哈萨克兵,叫阿拉洪。他是今年才从迪化南山牧场召来的新兵,他骑马、打枪、甩绳套的技巧都比少年盲流强。
阿拉洪用两个空罐头盒,各装入几粒蚕豆大小的石籽后,再把口砸扁,制做成一对响球。
响球扔向牦牛群,“哗啦啦!”作响,能把一群牦牛吓的一直狂奔。
如果扔向羚羊群,羚羊非让吓惊了不可!
他又用马鬃毛绳作了二盘绳套,他示范的举起绳套在头顶甩了三圈扔向一块石头,绳套准确的套住了那块石头。
少年盲流怀揣罐头盒制成的响球,手持马鬃毛绳套,大背着步枪,马搭子里装的炒面、熟肉干和鸟蛋、昆仑葱咸菜,还背了一只行军壶凉开水。
他和同样装备的外号叫猫头鹰的阿拉洪一起骑马出发了。
二人来到宋排长指定他们的围追堵截的出发地------------三面崖北面的七道梁子下的山沟。
二人下马后牵引着马的缰绳,慢慢的爬向七道梁子顶峰。
快到梁顶时,阿拉洪示意少年盲流扔下马,二人匍匐前进慢慢的爬行到山头,朝山梁的阴坡端详。
山梁阴坡草地上有一群大约二百来只的羚羊,撒成满天星的羊群阵势在吃草。
少年盲流远远的端详羊群,他好像看到破旧的内衣上虱子生下的虮子布满衣缝,就是这个样子的。
吃草的羚羊群旁边一块大青石上,站着一只长着长长的弯曲犄角的大公羚羊。
它昂首向四处张望。
少年盲流示意阿拉洪开枪打那只放哨的公羚羊。
阿拉洪悄悄的取下背上的步枪,把子弹轻轻的推上膛,慢慢的出枪瞄准“怦!”的一声枪响回荡在二山之间的峡谷之中。
放哨的公羚羊身躯一抖,口中发出长长的“虚----------!”声。
整个山沟的羚羊群好像听到了冲锋号声的军队一样,一齐向对面的阳坡冲击。
阳坡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风化石,由于羚羊群的奔跑蹬得风化石“哗-------啦-------啦-----!”的像碎石形成的瀑布往山沟底下流淌起来。
风化石流淌激起的尘土,像班公湖上,温泉口,冬天升起的水气一样壮观。
羚羊群冲出阴坡冲上阳坡的风化石流之中,本来只只历历在目的羚羊看不清了,好像融化在了风化石流之中不见了。
看来阳坡的风化石流是它们的保护色,别的动物也可能很难从飞流直下的风化石中行进。179
它们真是高原上一群神秘的精灵吗?说也说不清楚!
少年盲流一行二人赶紧收枪上马冲下山沟,什么也没有了。
只有地上一小滩血迹引向还在流淌着的风化石块之中。
二人下马,试图牵扯着马,斜着从风化石流中爬行到阳坡上,结果刚走了几步风化石“哗-----啦------啦--------!”又流淌起来。
二人只好做作罢。
等到二人骑马躲开风化石流,绕道上到山顶,羚羊群早已经不知去向。
阿拉洪下马弯腰低头搜寻着山梁,他招手让少年盲流到跟前,他指着石块上的黑斑点说:“组长,你看血迹没有干透,肯定是刚才那头羚羊王子受了枪伤流淌的血迹,我们顺血迹撵吧,早晚得撵上羚羊群。”
少年盲流说:“什么?羚羊王子?难道羚羊群也有国王?”
阿拉洪说:“那当然了,每年秋天羚羊发情配种的时候,公羚羊都要互相角斗,只有身强力壮在角斗中取得胜利的那头公羚羊王子才有权力同整个羊群中发情的母羚羊交配。这头公羚羊就是这一年这一群羚羊的国王。”
少年盲流问:“那么这个公羚羊就长期当国王啦?”
阿拉洪说:“不是这样,第二年秋天还要角斗争王才能交配,每年都由最年富力强的公羚羊当国王交配,所以羚羊一代比一代强壮。公羚羊王子还负担着保护整个王国安全的责任。”
少年盲流说了句:“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阿拉洪问:“什么意思?”
少年盲流现在是领导干部,他学习宋排长的样子装的很有学问的说:“就是说公羚羊秋天打架争到王子位置才能交配,使得羚羊群的后代越来越身强体壮,越来越聪明伶俐。这个事情吗?是老天爷安排的,懂不懂?”
阿拉洪忙说:“懂!懂!别人安排了,公羚羊王子也不干啊!谁不想自己的央干子(哈语:老婆),自己抬(哈语:做爱)。”
少年盲流骂了声:“你真是个流氓!”
二人顺着血迹翻过二道山梁,在二道梁子的坡上发现一头像阿凡提的毛驴子一样大的公羚羊躺倒地上,四蹄直蹬,身躯僵硬。
公羚羊身躯上肚皮破了,肠子拉扯着好长,肠胃上沾满了短草渣滓和泥沙。
公羚羊王子的身躯前架比后躯发达许多,二只长、长的向后外弯斜,半透明的长羚羊角中部有七道淡淡的黑圈。脖子背上有一个肥大的突起。胸脯前长着比体毛颜色深黑的粗长胸毛。双眼园睁,单眼向上瞪着苍天。肚脐下一撮黄毛,顺黄毛到后胯间有一道高高的鞭突。二条后腿间挂着二只硕大的羊蛋,比公牛的牛蛋有过之而无不及。
少年盲流想:难怪有人骂人----------拽的跟羊蛋一样!
看来此话不谬,羊蛋真是拽的雄壮。
二人扫视一圈,见山沟底下没有羚羊群,倒是对面山梁子上有羊影晃动。
看来羚羊群是安照预定方向移动。
二人把公羚羊王子的内脏掏出,割下四条腿上的肉用盐渍过,晾去水分,装入马搭子,驮到马背上。
然后下到沟底,在泉水沟中洗干净手。
检些野牦牛干粪,烧水吃饭。180
饭后茶罢。二人见山头上的羊群还没有下沟的意思,不敢造次上山,怕羚羊群沿着山脊,逃向更高处,就难以再撵,只能放弃了。
所以二人卸下马鞍枕在头下,躺倒鞍垫子上,睡觉等待时机,和其他几个小组的动静。
第二天临晨,山梁子上的羚羊群终于下到第三道梁子下的山沟底下喝水去了。
二人悄悄的爬行到山梁之上,把响球扔下山坡“哗----啦-----啦----!”两只响球滚下山梁。立在大石块上放哨的新公羚羊王子“虚--------!”的一声报了警。
整个羚羊群又像军队听见了冲锋号声。冲向山沟对面的阳坡风化石山坡地上,风化石,开始向下流淌起来,刚开始只有几小股风化石向山沟下流淌,速度也不快,响声也不大。
羚羊群全部冲刺到风化石坡上后,整个风化石坡象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速度越来越快,响声越来越大,象滚过山沟的闷雷,在山谷中回荡着。
风化石流上激发的尘埃升到空中象山火头上冒起的滚滚浓烟。
从时间上判断,这次的冲刺速度明显感觉得到比前二次慢了。
马也乏了,二人牵引着马绕道爬上对面的山梁。
少年盲流发现接应他们的两组人马和从四道梁沟口围追堵截的另二人也出现在了远方。
扎西也当组长了,他代领的一个塔吉克弟兄,从山梁高处的大山脚下甩动着炮兜,打出飞石,把欲向大山逃窜的羚羊群截了回来,不然,羚羊群逃窜到大山上,除非雪豹追赶它们,别的生灵奈何不了它们。
炮兜是用巴掌大一块杨树叶形状的小牛皮,二边尖端各有一孔,二个孔中各拴一条一米多长小指粗细的绳索。一条绳索另一头有一绳环,套在右手中指上。另一条绳索握在右手掌心。左手取一个鸡蛋大小鹅卵石放入牛皮兜中。左手握兜石,右手握绳头,双手张开把绳索从头顶放到后背。左手握兜石,放在左腰眼,右手握绳头在右耳朵斜上方。右手用力拽住绳头一甩,左手突然放开,装有石头的皮兜在头顶四周摔圆圈。把准机会,右手猛的一松开,掌中绳头,皮兜中鹅卵石会象子弹一样飞向目标。好炮兜手,在百步左右,能百发百准,击中目标要害。
据说水浒传中有一个外号叫一丈青的女将军扈三娘就用的这种兵器。
扎西就是甩炮兜石的好手,上次在班公湖畔,他甩手一炮兜鹅卵石击中牦牛角,牦牛角套当即脱落,牦牛角只剩下血淋淋的牛角芯在滴淌着鲜红的血珠。
看到此情景的少年盲流立马感到胆战心惊,丹田一股寒流。
扎西带领塔吉克弟兄和另一组骑马甩炮兜石,只见飞石象小炮弹一样在羚羊群的左右打起一团又一团尘土。
少年盲流和阿拉洪举起手中用铁罐头盒子装石籽制成的响球‘哗----啦----啦----!’摇晃着走在山坡上飞扬跋扈的叫嚣。
他们见这次行动有希望了,羚羊群安照宋排长说的计划在向三面崖迁移。
不知是那一组的弟兄还放出二只训练有素的猎隼在空中盘旋,向妄图逃出围猎圈的羚羊群的领头公羚羊王子俯冲,煽动翅膀击打它们的眼睛。
另外有六只藏獒。嘴巴上粘染着鲜红的血色,在“汪!汪!汪!汪!”的嚎声叫嚣着,奔向妄图单独行动的强壮羚羊王子。
中午时候,追踪各路羚羊群的小组在山坡前面的一片草原上汇聚起来,有三个组只有两人二骑,其余的组都是三、五成群。
有两群被追踪的羚羊群,跳上陡坡峭壁逃出了包围圈。既是这样草原上也汇聚起来数千只羚羊群。各羊群之间的公羚羊王子,不知危机四伏!它离开群体,在空地上低头怒气冲冲的用像大弯刀一样的犄角对准对手,一只前蹄刨起脚下的沙土扬弃在自己的后背上,虚张声势的制造气势磅礴的伟大形象化身。
真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为了抢老婆,什么都不要。
少年公羚羊也在捉对儿的周旋,互相试探着角对角,头碰头的较量,追逐。
它们也在游戏和玩耍中学习格斗的知识,抵挡的本领和技巧,锻炼着自己的体力、忍耐力和智力。
一旦它们年富力强之时,就会向自己的领导挑战,经过单打独斗,它们也有可能成为羚羊王子。
这样它们就有权力和自己群体之中任何发情的母性羚羊交配,让自己强壮智慧的遗传基因留给子孙后代。
拥有了配种做爱权力的公羚羊王子,同时也就有了保护群体安全,带领群体遂水草而居,每日站岗放哨,发现危险立即报警,带领群体快速选择地形,逃离危险境地等义务。
还得有冬天找到暖流回升的逆流山坳作冬窝子,使群体度过严酷的季节。
夏天找到雪线下的高山草甸,让群体迅速避暑、抓膘的天才组织能力。
还得在整个群体,草饱水足、反刍结束时,寻觅到电解质------咸盐,让群体舔食。以求得群体的体内渗透压的平衡的本领。
如果有外敌入侵,还得有单打独斗,不怕牺牲自己生命,以保护群体的敢做敢为的精神。
羚羊是昆仑山上的精灵,而公羚羊王子就是统帅这批精灵的神,是昆仑之神。
有了羚羊群,就可以让雪域幽灵-------雪豹找到食物,生存下去。
羚羊群中的老弱病残和粪便,养活了昆仑山上的许多食肉动物和昆虫。
这些昆虫在短暂的夏季又能使许多植物传种接代。
藏羚羊的粪便肥沃了土壤。
让更多的生物繁衍生息。比如冬虫夏草,藏红花等等。
黎明时分,三面崖右侧绝壁下的一小股泉水旁边。各群的公羚羊王子为了给本群体母羚羊和小羚羊争夺饮水的尤先权发生了争斗。
只听“砰!砰!”角斗之声不绝于耳。
只见尘埃在空地上弥漫,几对公羚羊王子角斗的如火如荼,不亦乐乎。
正在这时,三面崖“之”字形,兽道的拐弯处。“哒-----!哒------!哒------!”响起了轻机枪点射的声音。
只见正在角斗的身强体壮的几对公羚羊王子,纷纷一跳二三米高后,斜叉叉的摔跤在地上四蹄乱蹬,挣扎着试图重新站起身躯继续战斗,以尽到自己保护群体安全的天职。
新任公羚羊王子立即产生了,它们“嘘----!嘘----!嘘------!”的,吹着报警的口哨,带头冲向左面的悬崖。试图带领群体逃出危险境地。
猛的一个刹车,跳下悬崖更危险。
公羚羊王子又转身向昨天下午走进三面崖的来路冲去。
已经晚了。这里不仅拉上了几道拴着红布条的毛绳。而且毛绳后头是牦牛,马匹,人组成的一道天堑。
天堑后传来步枪“砰!砰!砰!”的射击声。
新产生的公羚羊王子纷纷倒地挣扎,临终时刻它们“嘘----!嘘----!嘘-----!”吹奏出了生命的绝唱,也是马拉逊式的报警声。
更新的一代公羚羊王子产生了,它们“嘘-----!嘘-----!嘘--------!”吹奏出幼稚的报警声,转身试图冲上右面的绝壁下的“之”字形羊肠小道。去和上面的机枪手一决雌雄,拼个你死我活。
可是绝壁上面的机枪响了,一股死风刮过,吹倒了第三代公羚羊王子。
它们再没有报警,而是双眼瞪着苍天,好像在诉说什么,也可能是向苍天讨要个公道?
已经下野的几批老公羚羊王子,集体吹奏出“嘘-----!嘘------!嘘------!嘘------!”的苍劲而又雄才大略的声音。
它们脊背上的毛和胸膛上的黑色鬃毛扎了起来,从前面看好象一头头的雄狮。
它们排成一行走向了三面崖前面的悬崖绝壁一个接一个跳下万丈深渊,活活的摔死在了崖下的石头上。
成年母羚羊也紧随其后往悬崖下跳,一头,二头,三头,四头-----------更多的一起跳向悬崖的前方。
集体自杀?
枪声停了。
退路让开了。
但是自杀式跳崖没有停。
托汉马上跪倒在地,双手捧面,祷告着。
扎西却磕开了等身长头。
马明天做起了奶麻子。
出现了一个奇迹!
小羚羊在大羊旁也开始跳跃,小羚羊没有落下悬崖?
他们落到了母羊的背上。
在小羚羊落在母羚羊背上的一刹那间,母羚羊猛烈弓背,小羚羊借母羚羊的背力,跳上了河谷对岸的悬崖边上,一溜烟逃的无影无踪。
而母羚羊加速了堕落的速度,死的更惨了。
少年盲流见此情景和几个年纪小的弟兄扔下枪,爬在马鞍上痛哭不止。
只有混淆在羚羊群中的几头野驴无动于衷的走出羚羊群从原路返回,一溜烟奔驰而去。
宋排长怀抱轻机枪,跳下绝壁上的之字形羊肠小道,瞪着一双血色鹰眼,“哒-----!哒----!哒------!哒-----------!。”
对空扫了一梭子吼叫唤:“这是怎么啦?我们是为边防军筹备食物,难道我们错了吗????????????”接着他把机枪扔掉地上。
三面崖前方,悬崖下的昆仑河岸边的,石头滩上,跳崖摔死的老龄羚羊惨不忍睹,支离破碎。
昆仑河中的水被淌出的羚羊血染成了红色。
哗---!啦----!啦-----!流淌着的河水声,在河谷间回荡。
好像是昆仑山神在哭泣着,诉说着自己的悲愤。
剩下一些刚出生不久的小羚羊和一些身躯瘦弱的小羊,还有几头老态龙钟的公羚羊留在三面崖上的草原上,它们没有参加跳崖的集体自杀。
等待着任人宰割。
但是无人忍心下这个毒手了。183
还有三只看似健壮的小羚羊也混杂其中,可能是胆量小的吧?
这三只稍显健壮的小羚羊是一公二母,它们显得可怜巴巴的。
它们追随着打猎的人们回到了班公湖畔的筹粮队驻地,小山坳中。
它们白天到山坡上吃草,晚上卧倒在库房背风处休息。
上级命令筹粮队搬迁到硫磺沟的土城子驻防。夏天制造炸药。供制炸弹,修工事炸石头和炸鱼用。秋天宰杀葫芦谷的军用牦牛,调制肉干,供边防军过冬食用。
那三只小羚羊也随筹粮队转场到了硫磺沟内的土城子。
它们白天在草滩上啃食小草,晚上钻进土城子过夜。
时间一长,人们见多不怪,习以为常,渐渐接纳了它们。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