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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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苗大年怂恿的梨花湾村民真的到杏花村并把杏花村的人打了,王社正在市里开会,他对此事一点也不知晓。---浏览器上输入-看最新更新---南徐市委会议厅里,标语“南徐市组织部选派干部工作会议”高高挂起,坐在主席台上的田主任讲到:“有些选派干部工作不是很得力,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工作推诿扯皮,进村以后,各项工作都没有多么大的起色。也有些选派干部过于独断专行,那也不行,要与当地的区镇政府的领导协调好关系,要与选派村的村两委干部搞好关系。这样说,不是让你当老好人。是提醒在座的各位注意工作方法,要善于艺术地把政治工作和村里的经济工作结合好,要创造性地开展各项工作。你们下去要把以下六句话落到实处,那就是:维护稳定,加强组织,发展经济,富裕农民,锻炼干部,促进农村工作全面开展。”王社与晋日升坐在台下。晋日升说:“你给市组织部请过假了?在市里多呆几天,还真想把你的房子作抵押?别傻瓜了。”王社说:“日升,这事我已决定了。开过会你回去后,要多协调一下你们杏花村与梨花湾的村民关系。昨晚镇长书记都给我谈了,我也走访了一些村民,梨花湾与杏花村确实存在着一些矛盾,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咱们把工作做到位,没有什么不能化解的矛盾。”晋日升说:“王社,咱只是下派到梨山县镀一下金,你别太认真呀。”

    通往市区的公路上,一辆又一辆农用三轮车和农用四轮车在飞奔,车上扯着用被单和白布写的标语:“百姓有冤”,“杏花村,六月雪”,“我们要申冤”“杏花村上访”等,车上的百姓蓬头垢面,有的用白布缠裹着头,有的身穿孝服,有的拿着哭丧棍子,有的血头血脸,有的用白布缠着受伤的胳膊。

    选派干部走出会议厅的时候,杏花村上访的村民正围在大院门前。一排排武装警察拦着朝里拥挤的人群。市领导与田主任走了出来。王社与晋日升走在选派干部人流里。田主任与南徐市领导走到大院门口。田主任:“大家不要乱,有什么话好好说,你们谁是代表,出来一下。咱们的市长和书记都来了,大家有什么话尽管说。代表,谁是代表,请出来一下吧。”老村长说:“俺们都是代表,俺要喊冤。冤枉呀。”众百姓集体喊冤。王社说:“晋日升,这是昨晚的那些村民,是你们杏花村的村民,老晋,你快去劝一下。”晋日升说:“昨晚镇长书记不是协调好了吗?怎么现在又要闹事,真是刁民。”市委王书记握着老村长的手:“老大爷,我是市委书记,你有什么事,对我说吧。”老村长说:“今个儿俺们杏花村整个村子,让梨花湾去的人给大清洗了,他们进村后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就差点上一把火把俺的村子给烧了。这还是**的天下嘛,这还有王法嘛,俺杏花村犯了哪门子律条呀,要让俺们杏花村2547口老少爷门有灭门之灾呀。天哪,这还是**的天下吗?天呀,还有俺的活路嘛。”上访的众人呜咽。叫喊。起哄。田主任说:“老村长,你不要激动,先喝口水。”晋日升说:“你有什么事不能等我回去好好说吗?我就今天到市里来开会,村子里出这么大的事。市长在这里,市委书记在这里,我们选派办公室的田主任也在这里,你这样一闹,还有我的好吗?”市委王书记说:“没有事的,没有事的。小晋同志,刚才听田主任介绍了,你们在下面很辛苦,有些矛盾出一些事情也是在所难免的。都是你们村的百姓吗?”晋日升连连点头:“是的,是的。我看了,都是杏花村的村民。王社,下边没有你们梨花湾的人吧?”王社说:“没有的。不过,这事是因我们梨花湾的村民闹事才引起的,我要向组织负责。我要向市长书记作深刻的检讨,要向市组织部 作检讨,是我的工作做得不到位。”老村长放下茶杯激动地说:“你王社昨晚受了委屈,就指使你的梨花湾村民去到俺们杏花村去报仇嘛,现在当着市长书记的面,你又要装孙子哩。”王社说:“我没有指使村民去你们那里闹事呀。”一个受伤的村民说:“就是你命梨花湾的人到俺村去的。梨花湾的人说了,敢惹王社敢和王社过不去,没有好下场。瞧,这是你们梨花湾的副书记苗木根打的。”另一个受伤的村民说:“王社,昨晚俺们手下留情放了你小子一马,没想到你还是个白眼狼哩,早知道俺们昨晚就灭了你,省得今天受这个罪。我这胳膊是你们梨花湾的副主任苗水根打的。他边打边说,是王社让来替他出气的。王社,来,你小子要有种,照老子胸脯上捅一刀,老子要是眨一下眼睛不算好汉。”这人边说边扯开胸襟,袒露出胸部。

    王社的眼里溢出了泪。

    在梨花湾,苗大年正与苗木根和苗水根还有祁老黑、刘半仙五人举杯相庆。苗大年说:“来,干。”刘半仙笑到:“这一壶够王社那小子喝的了。”苗木根说:“大年叔,我越打越有劲,差一点收不住手哩。”苗水根说:“我也是的哩,打着打着,总觉得自己有好多委屈似的,就是觉得想打个人发泄出来。咱这穷日子过得真不开心呀。打一架,痛快多了。”苗大年说:“你叔我要不是年岁大一点,也想亲自上阵哩。当年咱们是为了老河口的事给杏花村的人干过的,那时候人有年轻,打起来出手也狠,现在不行了,老了。木根,水根,以后,大年叔就指望着你们嘛。”苗木根诌笑到:“俺们听大年叔的。”祁老黑说:“亲帮亲,邻帮邻,一个好汉三个帮。大年叔,我不太明白,一开始你是不同意开挖老河口的,现在怎么又同意了呢?”刘半仙呷一口酒说:“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以前苗书记不让挖老河是对的,现在让挖老河口也是对的。”祁老黑说:“半仙,别神神道道的,直说了吧,这老河口一挖,可是真的把老苗家的祖坟动一下的。看风水的人说了,老河口是杏花村的龙脉,老苗家的祖坟就是压住了杏花村的龙脉,才比他们杏花村的人有出息哩。”刘半仙放下酒杯说:“祁老黑,我知道你是个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的人,但要是谈经论道说说风水你可是没有我在行的。说到龙脉,还要说到咱们这儿的地势哩。咱们这儿是山川起伏,湖泊想连,本来是个该出皇帝的地方,我在劳改农场跟我师傅学艺时,师傅说,咱们这儿的好风水让一个南蛮子赶走了。”苗大嫂嘻嘻一笑:“当年你去劳改农场,还学到真本色哩。”刘半仙说:“从来都是福祸相连的呀。说到这,俺还是要谢谢当年苗书记把俺送到劳改农场哩。在农场劳改时,师傅对俺说到,看一个地方的龙脉,先看这个地方的地势。咱们梨花湾在梨山脚下,老河口和杏花村都是梨山的支脉,是龙脉的身子。咱们梨花湾才是龙脉的头哩。师傅说,宁要青龙高三丈,不要白虎高一分。左青龙,右白虎。青龙可以高,白虎是不能高的。白虎高了,那叫白虎出头,白虎伸出了头,还不吃人伤人吗?”苗木根说:“刘半仙,你咧啥子嘛,咱们的梨山可是个兔子不拉屎的荒山,哪里有啥子白虎嘛。”刘半仙笑到:“嘻,你木根真是个木鱼疙瘩脑袋了。我说的白虎是杏花村。咱们把老河口挖了,就是把杏花村的风水破了。”祁老黑说:“还是那个理嘛。俺和你一块去杏花村也是这样鼓动那村子里的人嘛。可现在要是真的把老河口挖了,就算破了杏花村的风水,老苗家的祖坟是要搬迁的。”苗大年点燃一支烟说:“镇里是研究过的,是给咱们划过公墓区的,早些年镇里是劝过我的。现在,就趁着挖老河口的机会,给苗家的先人们搬个家吧。”苗水根说:“那还不便宜了李姓的人嘛。想当初,大年叔你是先让老李家的人先进的公墓区,可咱们现在要跟在人家老李家后面葬咱们的先人嘛。”祁老黑说:“我看也没有啥子嘛,人死了不就是那么回嘛。”苗大年说:“现在政府提倡乡村文明嘛,清明节,咱们老苗家在祠堂里再聚会一下,听一听苗姓的有年纪的人是咋想的,到时候再作定夺吧。来,喝酒。”

    在梨花镇的集市上,李现成、李跃进、李正东、李傻瓜还有几个木匠也在小酒馆里喝着酒。李跃进说:“来,喝。现成,你的量大,你多喝点。”李现成点燃一支烟说:“歪头叔,我是喝不过你的,现在,我都有点醉意了。好长时间没有这样喝了。这次杏花村的人去市里上访,对王书记是有影响的,我心里不好受呀。我是指望着王书记能在梨花湾呆下去的,可苗大年苗书记不让他呆呀。”李跃进说:“现成,我不是不想当这个村长,是苗大年一山不能容得二虎呀。现在,我现在只想老老实实在家把鸡养好。私下里,苗老秋也常和我交流村子的事,他和我一样,都不想过多地参与咱们村子的事务哩。有啥子意思嘛,再怎么弄,还不是苗大年一个人说了算?我宁愿在家养鸡,过好自己的小日子。现成,你傻瓜叔对你也不赖,不如尽快找个人家,结了婚,本本份份过日子吧。”李傻瓜说:“俺本来是想让现成跟着俺学木工手艺的,可他硬是要开医院,咱们梨花湾的人呀,命贱哩,有个小毛小病的自己忍着也就不去医院了,等觉得自己是个大病的时候,也就该让俺木器厂的人给打制寿材哩。医院,不赚钱呢。要想赚钱,到大城市里去混,卖狗皮膏药都能发大财的。咱们这地儿,人穷呀。”一木工说:“人穷,当官的也会吹,总是说咱们这里人均收入多少多少哩,有嘛。早些年三统五筹那么多,哪个种地的人家不是赔钱哩。”另一个木工说:“天下最苦的是咱老百姓呀。俺看,最好的也是咱老百姓,只要能填饱肚子,日子能过得去,是不想闹事的。”李现成深吸一口烟说:“现在不是好了嘛。上面来文件了,今年准备把农业税取消哩。去年也就是只给国家纳一正一副和一事一议两个钱,今年要是再把农业税取消,咱老百姓的日子就好过了。”李跃进说:“俺是知道这事的,听说还给咱老百姓补钱哩。”李傻瓜说:“哪朝哪代种地的人不交皇粮哩。现成,歪头,你俩是瞎说胡咧哩,是酒喝高了吧。算了,不喝了。来,喝完自己门前的杯子酒,走人。瘸子,你还要赶路哩,来,喝吧。”李正东笑到:“不急,不急哩。今晚能赶到市里就行了。车站码头,俺哪里都能找个地儿睡觉哩。我一个瘸子,上了火车,人家都会让着我哩。”李跃进说:“俺也就是觉着是他苗大年先不仁,咱才不义的嘛。是他苗大年先鼓动着杏花村的人去闹事,是他想把屎盆子扣在咱王书记头上的嘛。瘸子哥,你是代表着俺们一片心意的哩。俺今天可是把酒喝高了的,以后,你可不要提起是俺鼓动着你去上访去参他苗大年的本哩。”李现成说:“怕个啥子嘛。如果不是有医院的事脱不开身,我就陪着瘸子叔去市里去省里了嘛。不把因为修河出的这一摊子事,向上级反映清楚,咱们王书记是要吃大亏的嘛。瘸子叔,不要怕,出了事有我哩,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个挂着名的村干部嘛,不要怕,有我呢。”李傻瓜说:“这事,给镇长和镇书记他们说不行嘛。镇长和书记他们是应当知道情况的嘛,把这事闹腾大了,咱们和老苗家的又要有过节了。”李正东呷一口酒:“有啥子事全凭俺一人担待,俺可是出了名的老上访户哩。市里的官省里的官都让俺上访成亲戚了,他们见了俺都喊俺瘸子大爷,亲切着呢。”

    众人大笑。

    王社回到家里,妻子岳芳表现得并不温存。王社说:“岳芳,你要理解我,要支持我的工作。”岳芳说:“王社,你丢下我和小荷不问这个家了?好长时间不回来,来了还要把房子作抵押,把咱们的房子抵押做贷款为村民修河,是好事,我理解你,也支持你,可你让我和小荷住哪里?你也知道,我现在下岗,小荷还小,现在吃没有地方吃,住没有地方住,你还要我怎么样是支持你工作?你不会为了工作连家都不要了吧?”王社开始哄起了妻子:“岳芳,我知道这样做有点对不起你,可现在我确实需要一大笔钱,没有钱,修河的事就是一句空话。梨花湾,不把河修好,不把路修好,那里是富不起来的。”岳芳破啼为笑了:“你别总是一口一个梨花湾的,王社,你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家,回到家里就是一口一个梨花湾,眼里根本就没有我和孩子了。你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真有点像个乡下人了。说话大大咧咧,做事那么粗鲁,一点也不知道关心人家,也不知道体贴人家。人还没有起床,就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快起床吧?”王社说:“不行呀,再睡一会吧。”王社说着把手中的烟摁在烟缸里,转身把岳芳压在身下。

    门铃声响起。岳芳说:“不行,来人了。不会是忽兰吧。”王社问到:“谁?”岳芳笑到:“忽兰,你的那个小情人呀。”王社一愣:“忽兰?她真的常到咱们家里来?”岳芳点下头:“是呀,说是受了你的命来照顾我和小荷的。她还找了人让我上龙山再就业培训班,这丫头,真是热心肠。王社,快起床,你的小情人要是看着咱们这么热乎,心里还不知道有多难受呀。”

    岳芳打开房门,忽兰走了进来。忽兰笑到:“怎么这么晚才开门呀。哦,陈哥回来了?”王社说:“是的。昨天来市里开会呢。思雅,辛苦你了,听你嫂子说,你常来给我家帮忙,还找人让她上了职业培训班,真是谢谢你。今天没有实习去?”忽兰:“就要进入实习阶段了。以后,我就要在梨花湾呆一阵子了。嫂子,小荷呢?”岳芳说:“去她爷爷奶奶那里了。思雅,想你陈哥了吧,刚才还在说你呢。”忽兰笑了笑:“嫂子真会开玩笑,我想陈哥是在嘴上,有的人可是想在心里哟。嫂子,我说得对吗?”王社点燃一支烟:“思雅真会开玩笑。”忽兰说:“我说得不对吗,嫂子?陈哥,你正在给嫂子说什么知心话呢?是不是我搅了你们的春梦呀。”王社笑到:“说什么?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呀。”岳芳说:“他容得我说话吗?昨晚来到家,就一直像一只饿狼……哪容得我说话呀。不好意思,思雅,这样说你不要介意呀,你还没有谈朋友呢,不该当着你的面说这样的话。”忽兰笑了笑:“没有事的,嫂子,你的意思我懂。再说,我也是成人了,没有事的,没事的。嫂子,看你幸福的样子,昨晚还不是一宵千金呀。”岳芳说:“思雅是挺开放的,现在就是个开放的年代呀。思雅,你男朋友的事定了吗?”忽兰说:“没有呢,就等着和你争王社呢!怎么,嫂子,你怕了吗?”说完,忽兰天真地大笑起来。岳芳一脸地认真:“王社有什么好,要不然我现在就让给你。和我一块学电脑的几个姐妹开玩笑说,她们有的读人民日报,有的读文摘周刊,有的读半月谈,像我这样的呀,只能读半年合订本了。”忽兰笑弯了腰:“半年呀。真好笑。还合订本呢,真好笑。”王社说:“有得读总比没得读要好的多吧。”忽兰收住笑:“是呀,是呀,像我这样的,什么也读不到呀。嫂子,你可要抓紧时间学习呀。现在,可是个知识经济时代呀,嫂子,只要你愿意学,什么时候都不晚。”王社说:“是的,思雅说的对。说正经的,咱们可都要学呀。思雅,最近还好吗?”忽兰说:“忘了告诉你了,上次咱们见的你那个朋友,还想约你玩呢。”王社问到:“谁?”忽兰:“就是你那个文友古忠呀。”王社一下来了精神:“在哪,走,咱们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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