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姐，我今天真的不是故意来晚的，我的家里真的是出了些意外，求求您......”
另一位打断了她的话，“好了，我现在不想再听你的话了。”转过头她看向门口问道：“齐大人您身边的这位是？”
“郭小姐，这位是青城县的赵大人。”齐元振上前说道。
郭小姐点点头道：“这位是刘嫂，她每天来为我们干活儿。”
闻言刘嫂忍不住又说起来，“大人，我今天早上家里真是有些事情，不然我就不会来的这么晚了，要是知道会这样的话，我......”
齐元振见到郭小姐有些不悦，巧妙地岔开了话题。“迟县尉，你把刘嫂带到一旁询问一下其他的情况。”打发走了有些害怕的刘嫂，齐元振把注意力转向郭小姐。“郭小姐现在，我们非常想了解有关此事的一切情况，麻烦您给我们讲讲好吗？”
“当然可以，从哪开始呢？”郭小姐很冷静，态度中没流露出丝毫悲伤，或震惊的令她显得不自然的僵硬痕迹。
听到郭小姐的答复，齐元振看了一眼赵云龙问道：“您今天早晨几点钟回来的？”
郭小姐想了一下说道：“我想是在巳时回来的，回来时，我发现刘嫂不在这儿.....”
“这种事常发生吗？”齐元振打断问道。
郭小姐耸了耸肩，“每个月里她能有五次午时过后才到这来，或者根本就不来。她本应辰时便应到，可如我所言，她每每不是‘头晕’就是家里人病倒了，就像今天一样，她的家里又出事情了。要不是王姐我早就把她撵走了。”
“你们雇她很长时间了吗？”齐元振接着问道。
“刚一个多月，前一个偷东西，被我撵走了。”郭小姐回答。
“嗯，请您接着讲您回来的事情吧，郭小姐。”齐元振看着赵云龙再低头思考接着说道。
“我提着我的包裹，到处找刘嫂，可是找不到她，然后就上楼进了我的房间，我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去找王姐，却发现门销着。我推了推、然后敲门，可没人回答，感觉有些不妙我就下楼去了县衙。”
“对不起。”赵云龙迅速地插进来一个问题，“您没试着去撞开那扇门吗？也许让巷子里的邻居帮个忙？”
她的眼睛转向赵云龙，一双冷冷的、美丽的眼睛，飞快地品评似地扫视了他一番。“不，我没想到这个。如果出了什么事，我认为人们应当去先报官。”
“那么您认为这儿出了什么事吗？”赵云龙接着问道。
这次郭小姐仔细的看向赵云龙回答道：“当然了。”
“因为您敲了门而没人回答吗？但也有可能您的朋友睡得很死或者......”
“她不会睡得那么死。”她马上打断赵云龙的话答道。
齐元振见两人的对话有些不对，急忙的插话道：“您做得很对，当然喽，郭小姐，我想您不会相信您的朋友会自杀吧？”
“不，我当然不。”郭小姐转向齐元振说道。
齐元振接着问道：“她没有显得异常焦虑或沮丧吗？”
郭小姐回答之前稍微停了一下。“没有。”
“您知道她有那把匕首吗？”齐元振问。
她点点头道：“嗯，有的，她从京城带来的。她常常把它放在她房间的抽屉里。”
“还有郭小姐，请您把您所知道的有关王夫人的情况都告诉我们好吗？比如您认识她多久了，她有哪些社会关系，这些所有的事情。”齐元振接着说道。
郭小姐点点头道：“我认识王姐大概有五年了，我是在京城学习时碰见她的，她正在从京城回家的路上。我在京城待了一段，回家的路上我们俩认识了，那时我们俩一起做了一次巡游。然后我们交上了朋友，彼此喜欢对方。那时我正找人跟我一起住，而王姐正好孤身一人。我们觉得我们会在一起过得很好。”
“那你们相处得融洽吗？”赵云龙再次发问。
郭小姐对赵云龙的发问不是很友好，但还是回答道：“非常好，我们俩都有各自的朋友，王姐更喜欢交际，而我的朋友多半是一起学习的姐妹。”
闻言赵云龙点点头，齐元振接着问：“您知道一些王夫人从前的家庭和生活情况吗？”
郭小姐耸耸肩，皱起眉头沉思道：“并不太多，我想她婚前的名字叫王琦瑶。”
“那她丈夫呢？”齐元振接着问。
“我想像他是那种不顾家的人，我认为他酗酒。我猜他结婚后一两年就死了。他们曾经有过孩子，一个小女孩，三岁时也死了。王姐很少谈起她丈夫，我确信她在十七岁左右时，在京城和他结了婚。后来他们去了靖州或者某个凄凉的地方，你们总把些无用之人送到那儿去，这是个令人痛苦的事情，我从不向她提这些事。”
闻言齐元振点点问道：“您知道王夫人是否有什么经济困难？”
“不，肯定没有。”郭小姐摇头。
“没有债务之类的麻烦吗？”齐元振又问。
“不！我肯定她没陷入那类困境。”这次她回答的很坚决。
“现在我必须再问您另一个问题，希望您不至于为此不快，郭小姐，王夫人有没有特殊的朋友或者男性朋友呢？”赵云龙的声音再次的响起。
郭小姐平静地答道：“好吧，她已订了婚并且快结婚了，如果这能回答您的问题的话。”
闻言齐元振与赵云龙对视一眼问道：“跟她订婚的男人叫什么名字？”
“沈浩，是邛州的一名秀才。”郭小姐回答。
“她认识他有多久了？”齐元振接着问。
郭小姐想了想道：“两，不，三个月左右。”
闻言齐元振又问道：“据您所知他们没有发生过任何争吵？”
郭小姐摇摇头，“不，如果有那类事的话就太让我奇怪了，王姐不是那种爱吵架的人。”
“您最后见到王夫人是什么时候？”齐元振问。
“前天，就在我去姐妹那里之前。”她回答。
“王夫人留在了城里？”齐元振又问。
“是的，她打算和她的未婚夫出去。”她点头道。
齐元振点点头又问：“那么您自己这两天去了那里？”
郭小姐看了齐元振一眼道：“邛州的姐妹家里。”
齐元振又问道：“那么您和谁在一起？”
“当然是我的姐妹了。”郭小姐有些不悦的回答。
齐元振没有理会她的不悦接着问：“您今天早晨才离开她们？”
“是的。”郭小姐转过头回答。
“那您离开邛州一定很早吧？”齐元振继续问。
“我同一个姐妹一同坐马车回来的。因为她必须在巳时正点前赶到城里，所以我们很早就出发了。”郭小姐回答。
“我明白了。”齐元振满意地点点头，看向赵云龙示意郭小姐回答得既干脆又令人信服。
赵云龙接着又提了个问题，“您本人对沈浩先生怎么看？”
郭小姐再次耸耸肩反问道：“这很重要吗？”
“不，不重要，不过我想知道您的意见。”赵云龙回答。
“我不知道我对他是怎么想的，他年轻，最多三十一二岁，家境很好，有进取心，很有前途。”郭小姐回答道。
“您这算是正面，还是负面呢？”赵云龙又问道。
“嗯，”郭小姐考虑了一会儿，“在我看来，他很一般，他的观点没什么新意，而且他有点华而不实。”
闻言赵云龙笑咪咪地说道：“那并不是很严重的缺点，您不这么认为吗？”
郭小姐语气略带嘲讽说道：“对您来讲可能不是。”
赵云龙看到她露出一丝不安，就抓住这个机会接着问道：“但对于王夫人来讲，不是也同样吗，她不会注意到那些缺点的。”
“您说得非常正确，王姐认为他很有才华，完全以他的价值判断去看待他。”她回答道。
接着赵云龙又柔声问，“您很喜欢您的朋友吧？”说完他看见她的手紧抓住膝盖，下巴绷得紧紧的，可回答的声音却干涩而不带感情。
郭小姐声音生硬的道：“您说得对，我是很喜欢。”
齐元振接着说：“还有一件事，郭小姐，您和她没吵过架吗？你们之间没有什么不愉快吧？”
“从来没有过。”
“没有因为这次订婚的事......”齐元振又问道，但是被打断了。
“当然不会，我为她如此幸福而快乐。”郭小姐说道。
接下来有些冷场，沉默了一会后齐元振又问：“据您所知，王夫人有什么宿敌吗？”
这回隔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郭小姐才作出回答，她的语气也微微改变了。“我不明白您指的宿敌是什么意思？”
“任何人，比如，谁会从她的死中捞到好处？”齐元振说道。
“不，她的收入非常少，谁会在她身上捞好处呢。”郭小姐摇着头回答。
“那谁将继承她的财产呢？”齐元振接着问。
这次郭小姐话音里带着适度的惊讶说：“我确实一无所知，如果我知道她是否立过遗嘱的话，我就不会见怪了。”
听到这齐元振也皱起了眉头问道：“那么没有其它意义上的敌人吗？有没有忌恨她的人？”
郭小姐摇头道：“我想没人会忌恨她，她是非常有礼貌的人，总想讨人喜欢。她生来就是一副温柔、可爱的性格。”头一次，她那呆板、干涩的口气有所改变，赵云龙和善地点点头。
想了想齐元振又问道：“那么，总而言之王夫人近来情绪很好，她没有任何经济上的困难，她订了婚，就要结婚了，并且为此而感到幸福。根本没有任何理由使得她自杀。是这样吧？”
短暂地沉默了一会，郭小姐答道：“是的。”
闻言齐元振摇摇头起身道：“失陪一下，我得去和迟县尉说句话。”说完他离开了房间。
赵云龙没有动留了下来，和郭小姐单独呆在一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