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兄在其《文有侠者》中谈到,作文必须要感从心来,而不是为了迎合读者,或他人的喜好而作。我也持这个观点。
非常赞同古人所说:作文,不是一定要去作才作,也就是说不是为创作而创作;而是因为“不能不作”而作,也就是说由于环境的感召,或者内心有一股冲动,不写出来就不舒服,所以不得不写。(夫昔之为文者,非能为之为工,乃不能不为之为工也。…自闻家君之论文,以为古之圣人有所不能自已而作者。苏轼《江行唱和集叙》)
曾经有某男孩问自承他写文章是为了找女朋友,就问道为什么女子也在网络上活跃创作,我尚未来得及回答,我的好朋友,另一位网络女写手,月净沙就说,她写作是为了“发泄”;简简单单两个字,就蕴涵了上面一大堆话的哲理。细想一想,我又何尝不是。再想一想,无论武侠,玄幻,魔幻,言情,诸子百家,写得好的,感动人的文章那一篇不是作者有感而发?所以文学也好,文艺也好,作者必须福至心灵,“意”在笔先,才能统领驾驭笔下的材料。没有“蓝图”在胸,只是有“砌砖盖瓦”的本事,终究一泥水匠而已,岂能成为大师?这种“意”在笔先,不知道算不算有些读者所说的“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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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亦有所为而作
除了“有所感”这个原因之外,让我这个懒人坐下来苦心积虑地写一篇文章,还必须有另外一个动机,那就是“有所为”。说实在的,就如同我自己所写的人物一样,我比较喜欢喝酒,啤酒最爱“燕京”,白酒当然首推“茅台”,如果要发泄,我会寻找比较简单的方法,喝喝酒,听听歌,吃吃好菜,看看电影。要我动手写东西,除了内心觉得有发泄的欲望,还要外界有沟通的对象。有心目中想期待的读者们的支持。
苏轼的父亲苏洵也是一代文豪,他反对文章“贵华而贱实”,主张“诗文皆有为而作,精悍确苦,言必当中世之过。”苏轼禀承家学,因而即使为他的上级(杭州知州沈立,时苏轼任杭州通判)写《牡丹记叙》的时候,也讽刺士大夫不应该玩物丧志。以文学家所持的态度来看,这是一种“入世”的态度。而另一种文学家所持的态度是“出世”的,比如说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他的诗作大都是有感而发,而鲜有论及世间疾苦。而又比如说李白,既有入世之作,如讥讽“鱼目混珠”的《越客采明珠》;也有出世之作,如纯粹描写想象中的天姥山的《梦游天姥吟留别》。即使苏轼本人,晚年被贬的时候颇好黄老之学,也做了几百首的和陶诗。可见出世与入世并不是截然分开的。
有人说世与入世之间存在着价值取向的分歧,我同意;他又说,出世“自是一种境界”,我也同意。然而,我认为年轻人作文,最好还是抱有入世的态度,即不光是有感而发,为己而文,而是抱有一定的沟通的目的,不说针贬时弊,也要规劝良善为好。X说文有侠者,我同意。然而,“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如果只顾自己啸傲风月,任性侠气,作为富于朝气的年轻人来讲,未免落了“侠之小乘”。我想,在座诸君,都是才高过我之辈,为什么不在年青的时候,充分发挥你们自身的朝气和才气来引导与你们同时代的人呢?
有的作者说人物不是读者可以代入的用来爱或者用来恨的角色,他就是他,不是任何别的人。我不知道,作者写这样一个人物,除了自我发泄(此处无贬义)之外,想没有想过对读者负责,面对这样的作品,读者不会感到无所适从吗?难道,一个“侠气”的作者就可以写任何想写的东西,而不用怀有沟通的目的吗?
说到这里,我想提提一个特例,就是情色文学。这种文学除了商业化、专为赚钱而作的之外,由网友原创的题材应该是属于“有感而发”的极品了,也就是说没有一点儿经世济俗之用。老实说,对于这样的文章我是鄙视的,我的个人观点,有所感,而无所为的作品,是可惜了作者的才情;只有有所感,而又有所为的作品,才足以传承后世。这里所说的有所为,是指文章有沟通的对象,或者对读者负责。打个比方,比如说李白《梦游天姥吟留别》的诗境,我欣赏,但作为年轻人,我不向往,而且会选择性地忘记,因为我小小的大脑储存量有限,没地方堆彻这些没用的诗句;而李白的《蜀道难》,同样是形容山景的诗篇,但是有寄世之意(以蜀道难形容仕途之难),我理解而且感同身受,至今尚时常吟诵: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作文之道,吾将上下而求索。
以上纯属文学讨论,如有触兀之处,还请多加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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