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聊到傍晚,在馆子里吃了饭,二人走在街上,看见的景色与往常看见的不一样。难道是旁边多了一个人?夜色,笼罩了城市。走到车站JAY说:“去酒吧,坐一会。”维佳犹豫了一会,答应了。两个人上了车,灯灭了,维佳对JAY说:“如果,我们没有分别,会怎样?”JAY看不清维佳的脸,他在黑暗中朝维佳靠近了一点:“我们会比现在幸福。”
他们看着在酒吧里穿行的人,带着各自的欲望。到了下半夜,酒吧里音乐停了。维佳说:“我们错过了什么?”
JAY说:“或许,没有。”JAY感觉身体有些颤抖,这是从海岛回来以后产生的后遗症,一旦有些激动,身体就会不由自主地颤动。虽然,别人并不一定看的出来。自从从海岛回来,JAY看见自己的内心蜷缩在孤零零的角落。然而,在遇到维佳之后,渡过了漫长的上半夜,渐渐,JAY觉得身体里的一部分渐渐复活了。
维佳说:“那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然后不由自主地盯着JAY。JAY的嘴唇在颤抖。却没有说话,JAY感到他们是世界上最后两个相依为命的人。维佳靠在沙发垫上,慢慢的吻着JAY的耳朵,脸颊。良久,JAY说:“你和喻辰幸福吗?”
维佳想了两秒钟:“与和你在一起的感觉不一样,总觉得生活不该是我与喻辰那样?”
JAY感到维佳与自己在一起一定是因为厌倦了与喻辰的生活,他不过是一个替身,但是他怎么甘当替身。JAY想到他自己和维佳在一起是因为JAY爱维佳,他们可以相互依靠。JAY推开维佳。
遭到拒绝,维佳一时不知所措:“怎么了?”像是对JAY说,又像是对自己说。维佳说:“和你在一起让我觉得最自由。”隔了一会维佳说:“你要我怎样说?”
看着维佳的表情,JAY觉得有些强人所难,他自然不怀疑维佳说的话。或许,他们在一起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他们彼此被对方从凡俗无奈的生活中拯救出来。JAY说:“你是真的爱我吗?”
维佳立即说:“当然。”JAY忽然感觉和维佳在一起,让他觉得自己得身体与灵魂是合而为一的,JAY觉得这是一种久违的感觉。这种感觉有一点像和方可儿在一起的感觉。是一种伤痛的安宁。一种能够让他放松下来的错失感觉。原来,他生命的基调竟然是错失。或许,他比维佳更疲倦,更需要被一个人安慰。JAY想到:他什么时候,不能爱了?大概是失去了岳菱之后,或许他的心一直在等待一个人,所以拒绝了其他情感,原来,那个人就是维佳。他们互相倾诉内心的酸楚,JAY有些欣喜的望着维佳。把维佳拥进怀里。维佳觉得这是在喻辰那里得不到的感觉。这是一种从庸庸碌碌中被彻底拯救的感觉,虽然一切显得忙乱,但是很美妙。他痴迷于这种情感。
JAY说:“那时候,看见你要走,我好伤心,可是你一走反而让自己看清了对你的爱。”
“维佳说:“都怪我太冲动了。”
“你那时候还不清楚这些。”
“可是,让我却更想离开那个封闭的世界。从来没有这样盼望离开那个地狱一样的世界,那时候受了一点伤,就想逃,企图让伤口在某个地方愈合。”
JAY说:“离开还是会回来的,像我们这样的人无依无靠,回来是唯一的出路。”
维佳听了默不作声。JAY也沉默下来。片刻之后,JAY说:“有时候想,要是这个世界发生一场大灾难就好了,顷刻,城市被摧毁,起码所有人都面临同样的问题,再没有不平等和压迫。”
维佳觉得,JAY对于城市的认识是极其主观的。这时候,一个服务人员从灯光闪烁的地方走过来,JAY和维佳坐在黑暗的角落,她看不清角落里这两个人。反而,让JAY和维佳看见她搽了粉的脸上,用眼线笔制造的烟熏眼妆,有一种舞台效果。酒吧,女招待,同性爱是这个城市最开始,也是最后的陪衬。只要有黑夜就有酒吧,女招待,同性爱。他们代表了城市黑夜中最暧昧不明的一面。
JAY和维佳谁都没有想到会在那天相遇,他们之间的故事结束,又开始,带着边缘的味道。而只是无数边缘故事中的一个。这些故事飘荡在城市上空,从来没有结束过。他们的孤独互相交结在一起,却是城市里最近的相知。
两个人去了旅店。在房间里,JAY伸手抚摸了维佳的头发,维佳坐在地上,一把拉住JAY的手。JAY蹲下身去,吻着维佳的嘴唇。两个人互相拥抱着对方,不呼吸的热吻着。过了一会,JAY褪去维佳的外衣,两个身体滚在一起,他们互相抚摸,直到找到身体的欢乐。他们曾经憧憬的时刻,成了现实,他们都小心翼翼,害怕遗失了想象的美好,却一次次在快感中放肆了自己的欲望。两个人很快合二为一。年轻的皮肤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们感到灵魂从身体里探出头,它看见这一切,它从来不曾这样的快乐。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蒙蒙亮,远处的轮船发出响亮的汽笛声。近处一家桑那房的巨大招牌特别醒目。街上有几个路人。远处的褐色山脉上矗立着新式建筑,轻轨车从不远处经过,飞快驶向远处。维佳看着JAY。
JAY点燃一支烟:“多少年过去了,我习惯了烟草和酒精的味道。却忘记了最初的感受。”JAY接着说:“第一次抽烟,是因为想忘记一些伤心事情。虽然,那些事不会再让我伤心,但是我仍旧可以感觉到当时那种疼痛的感觉。”他望着JAY:“不过,你让我坚定了自己。”
维佳躺在床上:“真的吗?”
JAY说:“你开始接受正常的爱情了?”
维佳望见窗户上落下来的光束:“可能是的。”
JAY转过头,面对窗户:“我等的那班船永远不会来了。只是我发现了我爱上你,这成了我的唯一的坚持。”
维佳说:“要是你登上那班船,你就会离开我?”
JAY说:“它永远不会来,因为它从来不曾真正存在过。”JAY缓缓地说:“就像我的梦想。离开了梦想,我发现我并不是不能活下去。”
维佳说:“抱歉让你想起伤心事。”
“不,我已经说过了,它已经好了,它不再让我痛苦了。”JAY说:“可是,我的心破碎了,一半属于灵魂,一半属于肉体。”
维佳走下床,从背后抱住JAY:“这样好些了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