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JAY的手机响起来,闪烁的屏幕的微弱的白光划开这个异境世界的黑暗。这里居然收得到手机信号,说明他离家并不远。JAY看见上面的显示,又是姑父。他踌躇了几秒钟,是否要接这电话?要走出这个异界似乎只有姑父办得到。要不是H,他现在还在孤岛上,生死未卜。他接听了电话。
姑父说:“你现在在哪里?”
JAY回答:“我下了826公车就到了这里。”JAY感到,H在某个地方得道自己的处境,H究竟是怎样做到的?
“谁让你晚上去公园?!”姑父不悦的说。
JAY说:“我今天才回来。”
JAY立即感到一种真实的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然而,心中不免出现了疑问:难道公园的白天与黑夜是两个世界?想到他在回公园的途中耽误了3天,大概也有关系,于是如实告诉H。因为,JAY只能依靠电话另一头的那个人。
H说:“你看见一个三面都是玻璃的房子没有,你直接推门进去,然后径直向里面走,里面有一个房间,你敲门,只要说:“我是找王代理签字的。”自然有人给你开门。你走进去,什么也不要说,那人叫你搭他的车,你只要跟着他上车就好了。”最后H还交待了一句:“你要快一点,如果天亮了还没有坐上车,你就会不来了。”
JAY问:“有什么后果?”
“看到,那些假人了吗?你回不来就会变成他们其中一个。”
JAY发现世上的人,要评价简直困难。JAY不禁想:世界上只存在两种人,一种是能够帮助自己的人,另一种是不能帮助自己的人。JAY挂了电话心咚咚直跳,他飞快地跑下山,远望去,月光里那玻璃房子透着白色的光,这时候,月光比刚才更亮,他发现玻璃房子在一个十字路口的拐角处。他用力推动玻璃门,原来门上的锁链只是摆饰,门是虚掩着的。他走进去,摸黑进入一条走廊,走廊里一片漆黑,在尽头有一个房间,灯光透过窗户落在地板上,成了一个菱形的光影。他透过窗户,看见里面坐着一个穿着灰色制服的中年男人。略微瘦弱,脸上轮廓分明。这里大概是他的办公室。他坐在桌子旁边,拿出一个白色文件夹,抽出一张纸,看了两眼。JAY按照H说的做,那个人果然走来开了门。JAY走进白字灯的房间,忽然不适应这种光线了。
那个人让JAY坐,然后离开了。JAY就坐在左边双人沙发上,看见这个房间与普通的办公室没有丝毫差别。桌子两边堆着各种文件,右边分门别类放好,左边的似乎还在审阅。过了大约10分钟,那个人又走进来:“你可以叫我王代理。现在车在加油,要等一会。”
JAY立即说:“我可以等。”说着走到窗前,房间外面是一个像车库一样的地方,房屋很高,并排停着三辆车。一个工人正在给一辆车加油。
JAY安心的坐下:“到这里来的人多吗?”
“一个月大概有三四个。”王代理望了一眼JAY说道:“其他人都迷了路。”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有半个小时。王代理说:“车好了,走吧。”
JAY跟着王代理,走到一辆轿车旁边,看不清车是什么颜色,JAY打开车门,坐在王代理后面的座位上。车发动了,房间对面的卷帘门忽然打开了。外面已经天亮了,JAY发现这里比晚上看起来狭小很多。他惊奇的发现,玻璃房子里的那对男女假人不见了。在桌子旁边,坐着两个与假人穿着同样衣服的年轻男女,男子打开文件,浏览着一遍,说着什么,不时用手推一下眼镜框。女子脱着下巴的手,忽然拿开,开始畅所欲言。难道他们就是那些假人变的?旁边看报纸的中年男人开始翻动报纸。理发店里,昨晚见到的理发师开始给那个中年妇女修剪头发。旅馆前面抽烟的中年人,抽着烟,来回走动起来,看样子是在等什么人。
几乎是一瞬间,这个死去的世界活了过来。或许在哪里存在一个按钮,只要一按这个世界又霎时间回复到正常状态。街道上行人多起来,霞光中,一个穿着宽大运动服的女人从远处跑来,同两个说话的年轻人擦肩而过。三个中学生骑着自行车从斜坡上下来。一个老太太迁着棕色的卷毛狗通过斑马线,到对面小店去买早点。一个中等身材的年轻女子站在街口,不时看着手表,她大概赶去上班。公寓阳台上,有人正在浇花。
JAY透过车上的镜子看见王代理正在打量自己。王代理说:“你等我一下,我还要去接一个人。”
JAY点一点头:“好吧。”
王代理把车开到半山腰的一栋公寓房子前,停下来。过了10分钟,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子,穿着黑色超短裙和黄色T恤,黑色马甲上了车。JAY觉得,这个女子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女子是很善交际,她谈到自己去上海旅游的经历,然后看一眼JAY,希望JAY能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JAY问道:“东方明珠塔现在多少钱?”
女子说:“88元。”
JAY问道:“需要坐多久才能到目的地?”
JAY说:“45分钟。”
JAY看见窗外是夏日田野风光。天空晴朗,碧绿的田野延伸到天边,远处有几棵大树。
女子说:“我小时候住的地方,周围几乎都是这样的景色。只是,曾经住过的房子被拆掉了,那些景色也不见了。”
初次见面,两个人并不拘束。王代理说:“忘了介绍,她叫小云。”
她望着JAY。JAY想到公园里摔死的小剧场女演员也叫小云,怎么这么巧,难怪看起来眼熟。
他的手心出了一层冷汗。小云说:“我知道你的名字。”
JAY回答:“JAY。”
“对,JAY有什么意思吗?”
“代表自由的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