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绕也算是略懂兵法,后来和司马俱、徐庶等人在一起时多少也学到了一点,见敌军骑兵兵分三路一起杀来,立刻传令前队士兵原地不动,白绕自己也跳下马来,抽出缳首刀在连连掘土,“嗯,土质松软~~”白绕怪笑一声,喊道:“前六排士兵听令,将你们的铁矛统统斜插进泥土之中,矛头斜指向上,能插多深就插多深~”
“敢情是要用铁矛做拒马啊~”一些头脑灵活的士兵一听就明白,纷纷用铁矛在地上随便挖了两下,然后用全力将铁矛用力插了进去
“没兵器的人退到后面,其余人坚守原地~”白绕大喊一声,扭头正欲骑上马回到队伍中间时,却发现了让自己哭笑不得的一幕。只见自己身后已经竖起了一排密密麻麻地的铁矛,密集程度,自己骑着马根本不可能通过的
“我的娘~这地被多少人插了啊~~”白绕暗暗叫苦,只能跳下马,侧着身子挤过拒马阵。“给我一支铁矛~”白绕从一个黄巾身边拿过一支铁矛,那黄巾乐呵呵地躲到后面去了
“不要害怕,站在原地~~”白绕一遍遍地呼喊着,有了面前的拒马保护,黄巾们稍稍安心了些,不少胆大的黄巾已经手挺铁矛站在拒马后严正以待
这出人意料的战术变化令正高速前进的并州骑兵措手不及
“吁~”
“啊~”
一部分并州军骑兵连人带马一头撞上了临时树立的拒马,战马的前胸被三四支铁矛同时刺中,痛苦的嘶鸣着栽倒在地。更多的并州军战马本能在拒马前急停,同时一声长嘶,高高地举起前蹄以避免直接撞上铁矛,这下可苦了马背上的骑士,他们被战马举前蹄的动作摔下马来,还没等他们连滚带爬的起身,后面的同伴就迎面撞了过来。这些骑士没死于敌兵刀下,却大多被己方同伴冲撞践踏而死
不过,这些拒马毕竟只是临时树立的,入土不深,被骑兵一阵冲击,就毁损了大半,但是这些临时的拒马确实使得高速奔驰的并州骑兵攻势迟滞。
白绕对自己这条“妙计”的效果显然很满意,他铁矛一震,喝道:“太平道的勇士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杀呀~~”说罢一跃而起,挥舞铁矛将自己近前一个并州军捅死
对于训练不足的黄巾们来说,骑兵的可怕只在于高速冲刺时的那种骇人气势和势不可挡的巨大冲击力,一旦他们马蹄停歇,不过就是比自己“坐”的高一些罢了。如今,并州骑兵在铁矛阵前挤做一团,全然没了方才那排山倒海的气势,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吼~~”人多势众的黄巾们士气大盛,不管手里有没有兵器,都纷纷涌上前去厮杀
“呃呜~”正杀得兴起的白绕忽然听到一声怪喝,只见那名手拿方天画戟的军官已经杀入阵中。手里那柄手里的方天画戟,通体精铁打造,在皎洁月光的映射下好似一道握在手中的银雷,那道银雷击落何处,那里便会被激起无数的雪花
“是个当官的,待我取~~”正沉醉在战术成功中的白绕正欲大喝一声冲向那员武将之时,却被眼前所见吓了一跳。那人坐骑的马蹄之下和周围到处都是血和尸体,并不断向远处延伸开去,形成了一大片令人作呕的暗红色泥沼。无数大声呼喊厮杀的并州军和黄巾军士兵将这片血地踩得更加稀烂和不堪,残缺不全的肢体、碎裂的头颅与折断的兵刃横七竖八地散落在上面,象星星点缀黑色的天幕一样多和密
这时,武将也扭过头来看到了白绕,只见那人年近三十,古铜色、精瘦的英俊脸庞棱角分明胜似刀削,两条利剑似得横眉下是高耸的鼻梁与深深陷下的眼眶,如猛虎一般的瞳孔里射出锐利的光。那伟岸的身躯虎背熊腰,精壮魁梧更胜开山之五丁。那高傲的眼神里,仿佛有一种对一切都不屑一顾的冷漠
他本就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白绕被他的眼光一扫,顿时心脏猛地一跳,满腔的勇气瞬间被抽走了。
“翻过逆贼,还不快来受死~~”吕布说话的声音并不好听,甚至带着被中原士大夫们嘲笑的并州边郡口音,但是这略带沙哑的声音却铿锵有力,颇有金石之声。不等白绕答话,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再一次化作一道银雷,带着一条美妙的银弧,如雷霆般地割向白绕的脖子
白绕方才被吕布横霸的气势震慑,身体好像被无数无形的大手抓住一般僵硬,待到方天画戟到了近前,才猛然醒悟,情急之下向后一滚,浑身上下沾满了血污和泥土。不过,这一躲还是躲晚了,一道长长的伤口从白绕的左肩锁骨起直到右胸
“真是命大~~?!”吕布嗤笑一声,催动战马上前,提起方天画戟正欲再刺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
铛铛铛
一阵急促的金锣声忽然响起
“什么?”吕布愤怒地扭头回望远处山坡上那面巨大的“丁”字大纛,“可恶~~”吕布不情愿地将刺出一半的方天画戟硬生生抽回来
“撤兵~~~”吕布双腿一夹马肚子,率领还活着的并州骑士向远处的黑暗中狂奔而去
“呼~~”白绕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顾不得地上满是尸体和血污残肢,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我的娘,吓死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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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尉,贼兵阵型已破,胜利在望,何故鸣金收兵?”和吕布一样不情愿的还有高顺
“义父~~右翼贼兵已经几乎快被孩儿率领的骑兵击破~~何故此时收兵啊?”吕布也很是不满
丁原斜眼看了看高顺,“胜利在望?那就是还未胜了~”
丁原有斜眼看了看吕布,“几乎击破?那就是尚未击破了~”
“呃~”吕布和高顺一时语塞
丁原看着一批批伤员和士兵相互搀扶着回到阵中,说道:“原来我军的计划是令狐邵赚敌酋与城内,令狐浚骗敌军与城外,我军则漏液偷袭,趁起群龙无首之际一击破之。然我观战,见敌军似早有准备,偷袭之法已然行不通了,又何故猛打硬拼?”
“可是~~”高顺抱拳行礼,正欲再劝
“高顺~~”丁原的语气无比严厉,“本都尉还没追究你越权杀死张从事部下的一事,你还不好好反省?退下~~”
“~~诺~~”高顺只得低头退到一边,眼角的余光瞥到丁原正在安慰一旁正在敷金疮药的张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