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不和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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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顾朝夕,等等,我跟你说点事儿。”一身劲霸休闲男装的年轻男子在后边隔着老远就喊。

    顾朝夕停下脚步,回头望去,一看之下,正是曾经在林静宸邀请他十一去香山旅游时,以嫉妒眼神看他的刘越宏,名字的谐音真是盖世无双,也是该男的禁忌,又因家里殷富,所以同学们都管他叫刘公子或宏少。

    “宏少。”顾朝夕微笑着打招呼。

    刘越宏鼻音颇重的哼哼道:“知道我找你什么事么?”

    “林静宸?”

    “嗯。”刘越宏本来是准备玩点横的,但是顾朝夕态度良好,即没有挖苦嘲讽,也没有装腔作势,更没有装傻充愣,刘越宏虽有点小纨绔,倒也不至于书中恶少的程度。事实上只要不是失心疯,背后没人撺掇,没人会跟顾朝夕这样低调温和的人过不去。尤其是顾朝夕三年来广结善缘,在同学们心中‘和事佬’的形象早已根深地固,欺负这样的人,估计没几个人能看的起,那大学生活,未免过的太无趣了一些。

    “宏少,咱那边谈。”顾朝夕指了指路边不远处的条椅。

    刘越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受了邀请,他心里想着:看看这小子说什么,要是敢装B,直接摧倒。

    走到条椅边,刘越宏当先大咧咧的坐下,顾朝夕则从挎背的书包中拿出纸巾,将椅面擦拭了一番,这才落座。刘越宏心道:“这家伙,一身出自街坊裁缝的衣衫,偏偏穿的比个娘们儿也干净,灰色的布料都洗的泛出了白,典型的穷洗涮。三年就那么几身‘皮’,还在那里装斯文,没股子硬朗劲,也不知道林静宸看他哪里好!”

    顾朝夕不知道刘越宏已经把他归类为‘娘娘腔’、‘豆芽菜’。就是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他身上穿着的灰色中山装,料子是当年顾朝夕母亲在降价采购时买回来的,后来做成衣的时候,顾朝夕怕自己再长身体,故意请裁缝做的大了一号,裤子的缅边儿更是长出老大一截,如今,真就正好了。这种事,跟刘越宏这种人根本说不着。

    “宏少,能被林静宸邀请,我当然是挺开心的。”顾朝夕平静的说道:“但在欣喜和虚荣感得到小小的满足之后,我分析了一些情况。你追林静宸这是众所周知的事,而且是韧劲儿十足,花了不少水磨功夫。我要是真对林静宸有那意思,恐怕首先要过的,就是你这座大山。是,我承认对林静宸有那么点绮念,我想咱班里,甚至是外班的,对林静宸有那心思的绝不在少数,包括那些已经有相好的。可绮念归绮念,想要展开行动,我拿什么翻过你这座大山呢?

    相貌,宏少你也是班里探的上‘草’的人。

    学问,这年头学学问还不就是为了一条出路,可你的出路早已摆在那了,前途光明,文凭成绩有什么用?再说学的好也得用的上才成,当今毕业了能专业对口的找到工作的又有几个?这情况要是还有哪个兄弟姐妹看不明白,那才是白上这大学了。

    身家,现在的MM们喜欢浪漫、喜欢情调、羡慕小资,可这些都是用金钱打造的。宏少可以去女生宿舍楼下用999束玫瑰花摆心字,或者下个花瓣雨什么的,我行么?我一年下来的学费加生活费,都未必够折腾那么一回。我骑租来的自行车,托着MM去电影院,然后跟门口的黄牛因为两张电影票侃价,临完出来吃点东西还得AA制……我也不好意思这样,可不这样后半月就得喝风,搞对象这么高消费的事情,我这无产阶级玩的起么?

    最后,痴心。不管大家怎么评论你宏少,在这方面,都得异口同声的喊个好吧。明的不说,暗地里也得佩服一下子。两年来守身如玉,锲而不舍,痴心情长,谁比的了?只不过怎么说,有时候事情是多做多错,而MM们又会犯些你越追的紧,她越跑的勤快的小脾气,再者宏少平日不拘小节惯了,有些细节让MM挑毛病了,这才到如今仍这么悬着。再努一把力,还能有别人什么事儿么?”

    刘越宏在一边听顾朝夕给他分析,只觉得舒爽的感觉一股股的从耳朵里灌进来,说不出的受用。听顾朝夕说完了,半天才醒过味儿来,“感情你还是我的知音了。你小子挺能忽悠啊!”

    “我说错了?没吧宏少,句句肺腑,经的起推敲考证。”顾朝夕笑。

    “行了,你也别给我灌米汤了。就说眼下的事儿吧,林静宸邀请你了,你准备怎么办?”刘越宏心道:“你他妈别当我二,现在就表态吧。”

    “宏少,我的态度其实已经说明白了。分析了这大半天,费力不讨好的事我何必要干?我是答应了林静宸去香山,可去香山的老大帮子人呢。香山也不是谁们家开的,十一黄金周,去玩的肯定不少,到时候你追求你的,我逛我的,不就成了。莫非我还有资格当你的潜在对手了?”

    “这你说的啊,咱同学一场,你要玩阴的,别怪我宏少到时候不给你脸。”

    顾朝夕微笑。心道:“我真要有意思,早就堂堂正正的让你靠边站了,哪还用什么阴的。”

    前脚刘越宏的背影刚消失在校园碎石路的拐角,后脚离条椅不远的一株树后面就蹦出了李可欣。这妮子此刻正一脸怒容,眼睛瞪的圆圆的,那样子很有几分少女的娇憨。

    “顾朝夕,你这坨烂泥,枉了静宸对你心存好感,主动约请你,你就这么把她卖了。你还有点男人的骨头没,无耻。”李可欣指着顾朝夕喊,激动的手都有点抖,惹的几个路过的男女都向这边看。

    顾朝夕对李可欣的责难置若罔闻,他指了指自己的旁边,“请坐。”

    “以前没发现,你脸皮可真厚。我不跟你这种人坐。”李可欣。

    顾朝夕神色平静的看着李可欣,说道:“那你的意思是,你现在跳出来,只是因为心中不忿,骂骂我发泄一下而已?如果是这样,确实没必要谈,你骂吧,骂痛快了请离开。”

    “你、你无耻。”

    “都成年很久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你要是觉得突然发现了我是个混蛋,那么不妨了解清楚了,然后警告林静宸,也算是尽了朋友的心。气有什么用?急有什么用?”

    “是么?我幼稚,你成熟,你很成熟!好,我就听听你还能怎么忽悠!”李可欣赌气般走过来,一屁股坐下,一双眼睛斜望着天,仿佛看见顾朝夕的衣角都是对自己的残忍。

    看李可欣那样子,顾朝夕感觉有点好笑,他一本正经的问:“我跟刘越宏的谈话,你听到了多少?”

    “基本全听到了,是不是感觉很失望?和事佬。”

    顾朝夕摇头,“恰好相反。我的观点不需要重申了,因为刚才说的确实是实话。”

    “你!”

    “你们眼里的爱情可能是圣洁美好的,在我看来不是。爱情就像是饥饿时看到的葱油饼,口渴时见到的矿泉水,它的美好更多的是取决于心情,而不是其本质。我不太关心爱情,尽管那种感觉很美妙、很嗨。我更关心的是一些琐碎的事情。柴米油盐、两地生活等等这些。说的好听点,我的爱情观比较现实,说的难听点,比较市侩。可能你会觉得我这人很没劲,可能你会觉得我的人生很悲哀。没关系,我本就不是为了迎合谁而做的。在这个‘刺猬’和‘夜行生物’遍地走的学校里,我选择当‘史莱姆’,确实没什么骨头。我要说,骨头不是用在你们身上的,我的李可欣同学。”

    顾朝夕望着秋高气爽下的校园,望着往来的各色男女,眼神中流淌着淡淡的留恋。“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都大四了,还没有离去,就已经怀念,怀念这个虽然也是乌烟瘴气,但总算还留点真感情的地方。翻过那堵校墙,我不会象现在这样跟谁说话,也不会被人当众指着鼻子臭骂一顿、仅仅是笑笑了事。”顾朝夕转头问李可欣,“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明白了。”李可欣声音放低,有些不敢看顾朝夕那双深邃的眼睛。

    顾朝夕呵呵一笑,道:“所以说,我挺信我爸说的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人与人的想法有时候差异真的是很大。这件事,你不妨婉转的提醒下林静宸。再说,好感这种东西,我看起来实在有些飘渺。想我在班里,即不是白马,也不是黑马,顶多就是一个用:‘道友,留步。’为口头禅的申公豹,还是那种被动不勤快的。怎么就赢得了林MM的青睐呢?大约是她最近情绪不稳定吧。”

    李可欣张了张嘴,很想顶顾朝夕一句:“你不知道女人是非理性动物么?”但在顾朝夕清淡幽深的目光注视下,终是没能说出口。撂下句:“我走了。”便悻悻的去了。

    顾朝夕刚要起身离开,一位长发披肩、穿着黑白色竖条纹职场装的妩媚女性坐到了他身旁,打招呼道:“嗨!顾朝夕。”

    “齐雅宁老师好。有何指教。”顾朝夕礼貌的起身问候,只是被问候的丽人可以看到,顾朝夕望着她眼神,着实有些冷冽。

    “我希望能得到李可欣那样的待遇。我也属于这里,会成为你大学回忆的一部分。”齐雅宁状似不经意的拂了一下鬓角的长发,女性的柔美风情在那一瞬间尽显。

    “如果我需要一段不和谐的音符来调剂下美好的大学时光,您确实可以担此重任。”顾朝夕对齐雅丽的搔首弄姿完全无动于衷。在他的印象中,齐雅宁是美丽但也致命的。他还清楚的记得,在今年的暑假放假前一个星期的晚上,这位很有些艳名的美女老师突然对他发动袭击,完全是置他于死地的架势,如果不是他展现了融合中期的实力,又有凝碧暗中相助,那一晚就很有可能糊里糊涂的送了命。这也是新学期开学后,顾朝夕坚持搬出来住的原因之一。

    “唉,那真的是一个误会。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相信呢?”齐雅宁轻声叹息,那受了委屈的样子,当真是我见犹怜。

    “如果您肯换个时间或地点找我来谈谈,那就什么都误会都不会有了。您应该清楚,您的粉丝有不少‘狂信徒’,如果您现在的模样被他们看到,我会被声讨和报复的。您如果不想让我为大学生活划上一个完满的句号,我实在不知道该拿什么来保持对您的敬意。”

    齐雅宁一改刚才的妩媚,目光凝练的注视着顾朝夕,在顾朝夕的眼眸里,她看不到风暴,但她能感觉到那仿佛海渊般的深沉。今天,是她的第四次接触试探,事实证明,眼前这个年轻人根本不受美色的诱惑,且心中潜藏者难以想象的刚性。善于忍耐、心机深沉、意志坚定、做事谨慎、又有着非同寻常的洞察力和警觉性,这样的人成为敌人,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而眼下,她已经把彼此的关系越搞越糟,这真是件让人想一想就头痛的事。

    齐雅宁轻咬着下唇,半晌,抬头对顾朝夕涩笑了一下,“那是一个陷阱,我不知道是针对你,还是其他什么人……”

    “齐老师,你在这里,让我好找,进修组上课的时间就快到了,一起走吧。”说话的是一名西装笔挺的三旬男子,正是魅力十足的年纪,斯斯文文的,带着黑框眼镜,恰当好处的掩饰了那双狭长的眼睛。

    “哦,今天是严老师的课吧?他的课我可不敢迟到。走吧。”齐雅宁恢复了最初的妩媚,站起身向顾朝夕道了声再见,便同那男子离开了。而那男子,一直都没有表现出任何与顾朝夕攀谈的意愿,来时朝顾朝夕点了点头算是招呼,离去时则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顾朝夕不认识这个男人,但样貌还算熟悉,略一回忆,顾朝夕便记起,这男人在历年的校会上见过,可能也是位教师。只不过……顾朝夕从齐雅宁见到这男子时那一闪即逝的慌乱神情中,隐隐的觉得,这名男子恐怕并不止是同事关系那么简单。而且,顾朝夕也注意到了这男子对齐雅宁说话时的口吻,有隐晦的命令味道,另外,最后对他的笑容,给人感觉很亲切,但以顾朝夕的洞察力、分析力、判断力,很快得出结论,这个微笑是假的,尽管它比很多大腕明星的微笑都更富有感染力。

    “你怎么这么确定那笑容是假的?”凝碧忽然提出了疑问。

    “你又偷窥我的思想!?”

    “机会不多了,机会不多了。现在只能大致感应到你即时思索的,而你识海中的知识和记忆已经无法看到,再过两三个月,便是即时思索,也看不清了。念在我天天辛苦泡‘露茗’的份上,让让小女子啦。”时间过去这么久,凝碧已经摸清了顾朝夕的性格,知道这家伙最大的弱点其实是对母爱的回忆和渴求。这从他总是自觉或不自觉的珍视让他感到温馨的事物上就能体现出一些端倪。要是以‘我为你出了多少力,帮了多大忙’这样的话要挟,那完了,这家伙绝对是冷酷的机器,他会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跟你细算这笔账。而且要挟一个独立心极强的人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但要是以‘我洗衣啦,我泡茶啦,我特意煮了清热解暑的汤……这些生活琐事来说事,反倒能收到极好的效果,这个男人宽和和温情的一面会超过理智,虽然只是很暂时的,却也足够了。因为这人的一大优点就是不打任何折扣的为自己所有的决定买单,当然,是自愿的那种。

    果然,凝碧的撒娇让顾朝夕再次买账,尽管凝碧灵识形成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岁月,但生命从来都是以质量来衡量的,在很多认知上,凝碧比现今绝大多数18岁的MM都要单纯。在经过最初的陌生之后,顾朝夕对凝碧还是充满了好感的,尤其是凝碧温婉的一面,那清婉如仙的古典灵韵让顾朝夕很是倾心。

    “为什么笃定那男人的笑是假的?”凝碧再问。

    顾朝夕解释道:“我查看过不少相关书籍,心理的、生理的,也留意了超过两千例微笑时,人的面部肌肉拉伸状况,瞳孔状况、心跳状况、皮肤伸缩状况还有一些不自觉的小动作。”

    “这个男子是个普通人,所以,根本没可能瞒过你的观察,就算做的再象,假的也终归是假的。”

    “正是。”

    “然后呢?假笑能说明什么?”

    顾朝夕反问:“除了演员,什么人会苦练微笑?要知道,这样的微笑要练成,恐怕没有几千次的对着镜子练到面部肌肉抽筋,根本找不到感觉。再结合刚才的事件,你觉得,一个融合中期的修真者,在什么情况下会对一个普通人表现出在意甚至是惶恐的神色?”

    “把柄?”

    “也许有可能,但我的分析是‘势力’。一个修真者,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上另一个没有过任何交集的修真者,然后痛下杀手。但如果是奉命行事,那就很合理了。”

    “这么说,你相信齐雅宁的陷阱之说。”

    “嗯,这事其实并不难猜测。只不过,是否是陷阱并不是重点。”

    “那什么是重点?”

    “重点是,我现在实力不济,也没有宗派支持,这暗亏我的认。”

    “我听糊涂了。”

    “我判断指使齐雅宁袭杀我,背后的主事者是十八局或更高层的某人,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这个判断从谁是事件的最大获益者这一角度就可得知。

    一,世俗的掌权者并不希望看到修真者壮大,因为这影响到他们的统治地位。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之所以现在相安无事,甚至表现的亲密合作,是因为利益的需要。拥有凌驾于世俗之上的异能者的,不仅仅是华夏文化,还有其他异族文化。上升到战略高度看问题,就可以发现,哪怕是战略威慑的需要,也必须有修真者存在,它相当于另一个层面的核弹。但是,也不能放任修真者发展。而剪除宗门的修真者,无疑不利于安定团结,那么,散修就是首选了。我估计当局已经完成了对我的调查,分析出我修真不过是这几年的事,如此,可能无非两点,一,得了修真者指点,这是法缘。二,撞大运得了修真书著,因缘际会下迈入了修真的大门,这是宝缘。无论是哪种,飘在俗世中,而不在宗门潜心修炼,也没有同某修真势力有任何往来,无疑证明根基浅薄,还有比这更合适的下手对象么?

    二,杀了我,有宝夺宝,无宝也可以嫁祸于人。谢家成为雾松岭事件的获益一方,三个修真名额,其中一个还是修真第一大宗门全真道。这是修真界抛出的橄榄枝。官方该如何表现呢?牵线搭桥?份量轻不说,当初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修真者已经跟谢家有了往来,然后官方的人才姗姗来迟的。这倒不是说官方没有诚意,而是在侦测预知异象上,确实不如修真界的人手段高超,所谓棋差一招,被人抢了先机。有了自己家族的修真者,谢家在权势权里更进一步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如何才能避免谢家不倒向修真者的势力一方呢?同样是两个方面,一,从世俗方面入手,许诺更多的好处,开放更多的利益优惠,给予决策层的话事权等等。二,从当事人的入手,尤其是拜入全真道的谢恒。谢恒不缺世俗的物质,现在又有了宗派回护,官方能做的事很有限。由情入手无疑是一个途径。在我还没有选择效力方的前提下,死了比活着的价值更大。活着一旦倒入修真者一方,那么对官方拉拢谢恒会十分不利。就算倒入官方,如果将来在炮灰之路上出了问题,谢恒乃至谢家会因此不快,爬起来了,或者在职位上混出名堂了,又会为谢家再添一有力筹码。凭我跟谢恒的交情,他们已经认定我投靠谢家的可能超过90%了。如果安排我在一个混吃等死的岗位,以谢恒对我能力的了解,同样会对官方的作为不满。你说,我是不是死了更有利?这屎盆子扣不到修真者身上,也能扣到修魔者身上。尸体往那一摆,明眼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干的。

    三,当局想探探我的实底,有多大本事,一动真格的,自然就都知道了。这样一来,以后怎么应对,也就有了分寸。”

    “真复杂!”凝碧感叹。

    “这不复杂。复杂的是,我的这个推断,不能让我知道。”

    “啊?”

    “就是说,齐雅宁袭击我这的确是个陷阱。如果我所料不差,她的表面身份一定是修真者一方的。实质上,却受当局钳制。这笨女人错就错在,不该自以为是的认为、我对李可欣表现出的宽容是我感情上的弱点,而这个弱点在刚才被无限放大了,恰巧是她利用的最佳时机,从而以修补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因为她敏感的发现了我的潜在威胁。”

    顾朝夕略心情郁闷的继续道:“更错的事就在于,齐雅宁找我和解也就罢了,却偏偏让那个很可能是当局派遣的她的上司或联络人的眼镜男撞见了。这会造成一个误会,那就是眼镜男以为我跟齐雅宁已经和解,我已经知道了她其实是当局的人,而不是归属于修真者。”

    “可你已经知道了呀,怎么会是误会?”

    顾朝夕道:“你专程气我是吧?我知道是我推测出来的。而不是因为齐雅宁告诉我的。如果眼镜男没有看到我和齐雅宁谈话,就不会知道我知道了,而现在他看到了,就会以为我通过齐雅宁知道了。这么说你明白?”

    “绕口令,呵呵。总是见你老神在在的样子,原来你也会气急败坏。这才象个年轻人的样子么,真好玩。”

    “……”

    “好啦、好啦,不气你了。我都听明白了。你刚才用‘情花’的粉给两人做了标记,是不是想灭口啊?我支持你。”

    听凝碧说的从容,顾朝夕一愣,“你不觉得我这样做有些心狠手辣?”

    “这有什么?敢于阻在我大道面前的都是敌人,做此选择,就要有被清除的觉悟。慈不掌兵,仁不修道。这不是你一贯的思路么?我也很认可啊。现在这两人的存在,已经成为了引发变故的障碍,自然要清除他们。”

    “嗯,这件事需要慎重,我估计齐雅宁和我今天见面这件事,那男子未必会立刻上报,应该会先同齐雅丽私下交流一番,再根据情况作出选择。你帮忙派叶灵窥视,如果那男子在今晚天黑之前没有发出信息,那么就干掉他。如果发出了,我们就要调整全盘计划了。”

    凝碧道:“我有件事想不明白,当局都这样对你了,你为什么仍要为其效力?”

    “你还是不太了解人类的复杂。同样一个体系内,也分派系,分利益团体,尤其是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可以说很擅长制衡、倾轧。我选择势力说白了也是利益计算的结果。选择有利自己的阵营,在为强者服务的同时,努力提高自身。这是身为弱者的觉悟。所以只要彼此之间没有撕破脸,我就装作不知内情了事。但那眼镜男是个隐患,他的报告很可能会使当局下决心倾尽能力将我除掉。所以,那男子必须死。”

    凝碧这下完全明白了。她清楚为顾朝夕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找机会干掉眼镜男,有人一直在监视着顾朝夕,顾朝夕就算要杀眼镜男,也需要尽可能的把自己从嫌疑人的圈子中择出来。白天不行,夜晚就能做很多文章了,尤其是顾朝夕拥有了‘灰鸦’之后。\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