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他活了过来,但是脸上都是血,又吓了王茜一跳,指着他喊道:“血!血!”
刘东岳伸手抹掉脸上的血,但…除了嘴巴和鼻子,其他地方都没有流血。在王茜的帮助下,很快擦干净。
王茜拖他到旁边草地上,让他平躺下,在他鼻子里塞上纸巾。然后扒开他的上衣,见胸口只是几道划痕,并没有大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陪着刘东岳躺了一会儿,刘东岳忽地坐起来说道:“走吧,时间来不及了!”
王茜看了一眼腕上的坤表,说道:“才六点钟,你再躺一会而再说。都是我不好,非要走小路,唉~~”
“不怨你,估计是昨天下了雨,路太滑的缘故。”刘东岳活动了几下,觉得没什么大碍。抬眼看了一眼双边青松翠绿的山岗,天旷鹿野,动了一下小心思。说道:“茜姐,你真要去建设局呀?那不是说,以后见不到你了?”
“傻瓜,我又不是去别的城市,你要是想我,就到单位找我呀?其实,你也没必要在红卫厂里混了,勾心斗角不说,即使斗赢了,混到大毛的地位,也不过是个正科级干部。白瞎你那个著名大学的文凭了。”
“我也想走呀,但是现在走了,职称、金钱、资历什么也没有捞到,那就太亏了。我现在已经有计划了,等时机成熟,一定会走的。”
“嗯,就知道你和那些街上的小混混不同,算姐姐没有看走眼。告诉你,你想跟姐姐永远在一起,就要比姐姐厉害,做更大的官。当你做到市长一级的时候,哪怕我做你的地下情人,我都愿意!”说到这里,她毫不吝啬地在刘东岳的脸上吻了十几下,之后倒在他怀里,说道:“你掠夺走了人家的第一次,同时也偷走了我的心。”
说着,王茜手抚摸着他的脸,仰头看着刘东岳的眼睛。似乎感觉到刘东岳眼神与以前大不一样了,于是诧异地问道:“小岳,才住了几天院,我怎么感觉你长大了呀?对了,这些天住院想姐姐没有?老实交代,泡了几个小护士?是不是她们把你改造成熟了?”
王茜和赖宝儿不一样,属于天生的狐狸精,一伸手、一投足,一个皱眉、一声叹息……都那么有韵味,无不是刺激男人的感官。在赖宝儿面前,刘东岳还可以装逼,但是在王茜面前,他什么也不想装。而且他也知道王茜不会嫁给自己的,她有自己的目标。
“想了一次。一想你,小弟弟就憋得难受,所以不敢想了。最头疼的是,烧伤科的护士都是大妈级的,一个个看着就没有胃口!唉,我好可怜的小弟弟呀……”
“嘻嘻,油嘴滑舌!现在真不方便,吴东的酒店开房管得太严,打野仗也没意思,要是有房就好了……算了,我们赶紧赶路了。送完舅舅,我们再来这里也行。”
“一切听姐姐的安排!”
刘东岳爽快地站起身来,心说要工厂只有结婚才能分房,而且房子都是又破又偏的郊区。他宁愿不要,更何况在吴东这个闭塞的地方绝不能时间太长,结婚那就是把自己一辈子拴到这里了,他才不干呢。
夕阳被山峦挡住了,山沟里渐渐黑起来。刘东岳把摩托车扶起来,试了一下。除了大灯罩坏了,其它没什么问题。两人上了车,低速开过山沟,转上大路,又过了十分钟,就进入灯火通明的周庄了。
周庄是吴东最富的乡,全因为南面山岭出产高等级的大理石。有不少外来的打工者和大理石商家,带旺了这里的商业,就连街道建设也是全市乡镇最好的了。
先把王茜送到她姥姥家门口。看着她家门口停着十几辆高级轿车,一猜就知道有达官贵人在她家里做客。有桑塔纳、还有帕萨特,一看车牌,就知道是本市和外市的领导人物。看来王茜的舅舅的确不是一般人。
刘东岳本想进去看看,但一身的狼狈相,衣服上很脏,也破了几个大口子,夹克的铁质拉链上还粘着一团黑乎乎的须毛,实在不想进去丢丑。打开后面的箱子,取出王茜要的东西,递给她,说道:
“茜姐,对不起!里面客人太多了,我这一身就不去凑热闹了。我去钱奎家办点事儿,七点钟来接你。”
王茜看了看他这一身,也的确如此。惋惜地说道:“好吧,前面有个温州服装店,随便买一套衣服换上,剩下的请你哥们喝酒吧。”说着,把口袋里的钱都掏给他,而且生怕他不接,又补充道:“吃完饭开张发票,记着把衣服钱也开进去,我让人报销就好了。”
公款报销制真是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反正不是她的,刘东岳也不再罗嗦了。接过钱,把车开走了。到路灯下,这才发现,摩托车上也附着了很多和拉链上一样的黑毛毛。
用手捏了捏,又在灯光下认真看了看。初步判断,这应该是磁屑。想了想一路上的情景,这些磁屑一定是跤摔时,在地上和沟里吸附的。
“山沟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想到这里,拿出烟盒,抽去里面的锡纸和香烟,刘东岳一边用手指一点点地把磁屑捏下来放在烟盒里,一边在想:这是什么材料?铁氧体?还是稀土?或是别的磁性材料?回去一定要找人化验一下,要是搞一块那里的岩土就更有说服力了。
包了一小包,封好口子,揣进裤子口袋里。
看了一下方向,把车开到距离钱奎家最近的修车铺头,交给他们收拾干净,并检修一下。稍微收拾一下身上,脱掉茄克衫,这才向钱奎的家里走去。
钱奎以前欠人家的钱,总被人逼数,后来是刘东岳出面帮他搞定的。因此,钱奎差了刘东岳一个老大的人情。刘东岳还没有张嘴,他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问也不问,拿出五千块钱塞进刘东岳的口袋里,说道:“小岳,你受伤住院,我都没有去看你。做兄弟的对不起你了!这点钱拿去卖点营养品,算是我的一点意思。”
“去,买营养品要这么多吗?这算是我借的,等我有了再还你。”刘东岳可以拿王茜的钱,而且花得一点也不搁手;但是钱奎不一样,钱奎是商人。商人的钱是要有利益回报的,商人的钱是用来买感情的,但是自己的感情是无价的,所以他只借不要。
“这事儿别跟我讨价还价的,就这么定了。另外,帮我打听一下,周庄周围的山是不是可以承包,或是买卖。”刘东岳补充道。
钱奎一听,小眼睛转了转,不知道刘东岳问这个事儿干啥。
“兄弟,你包山头干什么?伐木?还是种树、养野生动物、开大理石?我可以帮你参谋一下。南面是富山,种啥长啥,而且有十几个山头还出产一种花岗岩,能卖得起价钱。但是都被几个福建来的大老板买下来了,据说一个山头五百万,开采期20年。你要是想抢过来,不如叫上你的小兄弟,跟他们坐地分赃,以你的聪明脑袋瓜,折腾他们几个外地人几下,肯定能得到不少好处。北山千万别去,除了苦竹和耐死草,什么也不长。就是石头都不成形,打石子都不成;养个动物更不行,更别说种东西了。而且山体总容易滑坡,前几天去你们厂的那条小路就发生了泥石流,这种地方没人要。乡里标价五万块钱一个山头,三十年承包期,都没有人要。”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别说三十年,有十年就够了。但在磁屑的化验结果出来之前,刘东岳也不想声张。更何况,即使那里有磁土,也不知道蕴藏的量,要是只有一点点,花个五万快钱买个山头,那就亏大发了。
刘东岳脸色一板,瞪眼说道:“妈的,你这黑心老板,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黑社会?还是地痞流氓?告诉你,我是国家正式干部,青年模范;过了‘七一’,还是我党的成员。违法乱纪的事情我能做吗?”
即使想动,刘东岳也知道,自己还没有那个能量。那些包山头的老板都有带枪的保镖,而且和地方上的公安局、疑黑组织有着密切的关系,根本不是几个小混混惹得起的。但是他自信,以后觉得惹得起的。
钱奎知道刘东岳的丰功伟绩,有点风生水起的苗头,也不是一般的小混混。旋即笑着说道:“那是,年轻人什么也没有,有的是前途。你放心,到时我会支持你的。走吧,我们去喝酒去。”
“不喝酒!周庄烧鸡有名气,陪我去买几只。在街上随便吃点,七点钟还有事儿。对了,把你家的手电筒借我用几天。”
这时的他,根本没有去想王茜那曼妙的胴体,满脑子想的是回北面的山沟,怎么在王茜不知觉的时候、挖上一块岩土带回厂里去化验?
“……”
二人说着,向外走去。可是刚走出钱奎家的院子,就见一部黑色的帕萨特急驶过来,很快来到而人面前,嘎吱一声停了下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