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七拐八弯,很快让奚渝分辨不出了方向,不过估计也没离开旧城区多远,因为计价器显示金额还停留在起步价上。东宁本身就是个不大的城市,有人称之为十元城。十块钱打的,足可以从东边的开发区,一直坐到西城旧区的山脚下。
车子停下的地方是条一边靠着山坡的街道,街道两边种着高大的梧桐,梧桐的后面是一排排80年代的火柴盒式楼房。不过,通过远近都比较光亮的路灯可以看到,有的山坡上还零星坐落着一些二层的小别墅。显然,这些小别墅建成已经有一些年代了。藤蔓布满了边墙,丛枝覆盖着阳台。或许,这里曾经是东宁最有权力的人生活居住过的地方。
奚渝觉得这地方挺不错的,即精致,又宁静。如果住在这里,无疑是生活中最美妙的享受。奚渝仿佛看到自己在清晨一觉醒来之后,推开窗子,面对鸟语花香,久久的在驻足远眺。
当她还站在路边沉浸于想象的时候,两姐妹却急着要走。在催促之下,奚渝跟着她们弯进了上山的一条小斜坡路。其实,这幛二层的小洋房就在街道的旁边,只不过灌木丛中长着许多高低不等的树木,以至于在路上根本发现不了后面的情况。只有从小斜坡路拐个弯,才能看到这别墅就一个酒巴。酒巴门口停着一些车,入口处上面绿色的霓虹灯勾勒出七倒八歪的“甘果”两个字。“甘果”酒巴,这名称看上去似乎代表着某种朦胧的意义,但也有可能仅仅是信手拈来的称谓。
推开重重的木门,里面有点吵,空气有些烟酒味交杂的臭,白色的烟还不时在红红绿绿眩目的灯光下飘荡。奚渝感觉闷热阵阵袭来,更糟糕的是那沉甸甸、闹哄哄的音乐。是首外国的歌曲,叽喳呱拉的不知是在说还是在唱,也不知道是哪个鸟国人在讲些什么鸟语?
酒巴很深,最远处的座位上坐着好些人。他们觥筹交错,行拳猜令,玩的全然忘我。入口处的巴台倒是不大,边上只坐着一位很瘦的女人。只见她低着头,独自傻呆呆的看着小手中的酒杯。两姐妹居然和这瘦女人认识,打个招呼后就围着巴台坐在了一起。服务生是个小年轻,发型有点乱,而且还是绿色的。他走上前来,接过一张小纸片,很快从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一瓶洋酒来。然后娴熟的拎起一个用来调酒的大玻璃瓶,放冰块,掺饮料,再“啷啷啷“的摇几下。酒架上放着几排晶亮的小杯子,一一倒满之后,推到了这三个女人的面前。
一人端了一小杯,两姐妹中那大的抬起脖子一饮而尽。随后抽出纸巾抹了抹嘴角,不禁很得意的说起了这瓶洋酒的来历。简单的道来,就是有一天晚上卡拉OK唱歌之后客人请她们俩姐妹去酒巴,客人酒喝多了便昏头昏脑,为了摆阔气而大把甩钱,结果开了瓶皇家礼炮,没来得及喝就醉的不省人事,被朋友拖出去之后,酒就存给了两姐妹。经过一讲完,那边上的瘦女人听了以后“哧”的一声笑出声来。然后扭过那张疲惫不堪,发丝凌乱的脸,伸出鸟爪一样的手端起了酒杯。见她这架式,应该是想放开嗓门厉声说出什么话来,可偏偏喉咙像塞着稻杆一样,只见她费了好大的劲才艰涩的讲出了一句:“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来!干!”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