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军功授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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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原上的规矩没什么好说的,胜者王,败者寇,这里没有什么规则,如果硬要说有的话,那就是强权即是真理。

    所谓弱肉强食,那两个吐蕃部落之中,一方打败了另一方,而李世杰又打败了胜利的一方,那么,这两个部落都要面临着被李世杰吞并的命运。

    当然,有些人跳出来指责,说及李世杰是明人,作为外来人他并不能吞并草原上的部落,而这些跳出来的人无非就是部落里原本的头人、勋亲还有大喇嘛之类的人物。

    吐蕃的制度与蒙古不同。蒙古是纯粹的游牧民族,哪怕不为别的,只为了争夺草场他们也会征战不休,加上族群仇恨、争权夺利之类的纷争,蒙古高原上的那些部落之间的内战频繁的程度一直都是世界之最。而吐蕃则不一样,吐蕃人并不是纯粹的游牧民族,而是半耕半牧,吐蕃人不但有游牧的传统,同时也并不排斥定居于一处。

    在这种情况下,加上土司、头人都是一代一代世袭下来,因此吐蕃人之间的内战并不多,因为受汉文明影响较深,吐蕃人也很少以部落区分,而是象汉人那样建立州县。

    当然,象李世杰面前的这种生活在大草原上的吐蕃部落自然是例外。这里的土地无法耕作,只能放牧,在这样的情况下,吐蕃人也不得不被这里的土著给同化。他们不再定居,不再设州立县,不再恭顺地服从上面的大贵族的统治,头人勋贵也不再是世袭罔替――就象本地的那些蒙古部落一样,他们的部落一旦被人吞并,那么那些头人勋贵自然会失去地位和权力,所以他们才会反对李世杰。

    这种情况在李世杰的意料之中,没有谁愿意心甘情愿地放弃手中的权力,尤其是要将放弃的权力交给外来人,那些头人贵族自然就更不乐意了。当然,这些人之所以面对着数千支火枪还敢跳出来反抗,更重要的原因则是因为李世杰已经触及他们的底线。

    因为,李世杰下令解放奴隶。他下令,不管是隶属于那些头人、贵族还是寺庙,所有的奴隶全部免去奴籍,全部成为自由民。

    这还得了,没有奴隶以后我们靠什么混饭吃?我们的牛羊谁来牧养?还有,奴隶都没了,日后我们还有可供使唤的人吗?

    我管你们去死,不解放奴隶我还怎么收服人心。面对众多头人贵族的反抗,李世杰不惊反喜,当即下令:“罗贞达旺,你带人去将那些反抗的头人贵族全部处死,其亲族贬为奴隶,还有,将他们的财产全都给我抄了。”

    “是。”罗贞达旺不做头人很多年了,自然不会对那些人报有多大的同情,只是,他提出一个问题:“只是,主公,那些大喇嘛怎么办?他们在牧民中的地位很高,哪怕主公下令免去那些奴隶的奴籍,一旦主公杀了大喇嘛的话,那些奴隶也是会反对主公的。”

    “这倒是个问题。”李世杰想了想,那些喇嘛既然敢跳出来反抗,那就必须得死,尤其那些喇嘛在牧民心中拥有非常高的地位,那就更得死,这种人是绝对留不得的,不过真要杀了他们也是个大麻烦。

    对了,牧民尊敬的只不过是传播信仰的佛教徒而已,而不是那些贪得无厌的喇嘛本身,那些喇嘛不能杀,但可以替换吧?

    “这样,你去从牧民中挑选一些信仰虔诚的人出来,让他们出家做喇嘛。至于现在的这批喇嘛,你们吐蕃人不是有天葬的传统吗,佛祖都说要舍身伺虎,让那些喇嘛舍身喂鹫想必他们也不会反对吧。嗯,就这样,将寺庙里的那些喇嘛天葬。”

    罗贞达旺讶然,“将活人天葬?主公,此事……”

    “不,不,谁说我要将活人天葬,”李世杰笑眯眯地,“是布施,记得了,一定要说是布施。你就告诉那些牧民,那些喇嘛因为受佛祖舍身伺虎的慈悲心所感化,决定舍身喂鹫,以便印证佛教教义。此举可是功德无量,想来那些人也不会反对。”

    罗贞达旺无语,这不就是换个说法吗,实际上还不是将活人天葬。

    虽然借着佛教教义的名义处死那些喇嘛,这么一来那些牧民应该不至于彻底反对,而这个时候新的喇嘛就可以出面安抚人心了。只不过,李世杰怕那些半路出家的新喇嘛蛊惑人心的功力不够深厚,到时候怕是还得闹出不大不小的乱子。想了想,李世杰决定另外做点什么。打土豪分田地嘛,总得全套做完,做一半留一半是没什么效果的。

    罗贞达旺很快就发布了招募信仰虔诚的牧民出家做喇嘛的命令,应者云集――这没什么奇怪的,喇嘛教跟中原的佛教不同,喇嘛的地位可比中原的和尚高多了,吐蕃的喇嘛不但是传教士,更多的时候他们还是大商人、大臣、大贵族,就是不能做官也可以得到广泛的尊敬,所以中原的寺庙是想办法度人出家,而吐蕃人则是想办法出家却不被允许――同时,寺庙里的原本的喇嘛则集体宣布“舍身取义,印证佛教教义”。

    喇嘛在吐蕃语里是“上师”的意思,也有“善知识”之意,吐蕃人没有专门的教育机构,他们的知识传承主要就是依靠喇嘛来承续。

    李世杰特意从牧民中挑选出年纪比较大的、人生阅历比较丰富的中老年人剃度出家,这些人的信仰已经持续了一生,他们对佛教教义的理解并不比那些专业的喇嘛差,而且,他们的人生阅历更加丰富,因此他们所能传授的知识也不是那些整日里呆在寺庙里的专业喇嘛能比的。而更加重要的是,这些人已经是广泛受到牧民们的尊敬,李世杰挑选这些人来做喇嘛,那些牧民更能认同。

    如此一来,寺庙里的喇嘛就不显山不露水的被替换掉,与此同时,李世杰还下令将抄没的头人贵族的牛羊分配给牧民,这么双管齐下,牧民们也就比较能够接受了,不但不再反对李世杰的统治,相反,大多数牧民对他都有了一份感激。陆勋将李世杰的这一连串举措从头看到尾,看着原本似乎没有一丝收服的可能性的两个异族部落到最后竟然对李世杰这个明人服服帖帖,陆勋对此佩服得五体投地,简直是惊为天人,李世杰的这些手段他别说做不到,就连想都想不到。

    果然,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所以李世杰天生就应该是主公,而他陆勋就只有做属下的命。

    陆勋认命了,他开始认同李世杰,跟着这样的人干不但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反而是大有前途啊。

    忙忙碌碌了数日,理清诸多事宜之后,李世杰将两个部落合并到一处,最后一统计,他这次的收获不算多,但也不少。牧民一千三百户,其中控弦之士七百余;牛羊数万,另有马匹两千多;金银不多,毛皮不少――总的来说这两个部落都只是小部落,除了人口和牛羊马匹之外一无是处,可以说是穷到家了。

    “主公,不是所有的头人贵族都反抗了的,有那么几人不但没有作出任何反抗的行为,相反,主公下令为奴隶脱籍的时候这几个贵族主动将自家的奴隶免去奴籍,随后还主动将自家的牛羊拿出一部分分给牧民。主公,这些人应该如何处置?”

    “带他们来见我。”

    随后,几个人被带到李世杰面前,这几个人都是部落里的富户,都是家里广有奴隶牛羊的那一种,此刻,这些人都显得惶恐不安,李世杰的手段他们可是刚刚才见识过,头人贵族及其亲属无一幸免,连寺庙里的喇嘛都没逃掉,虽然他们此前的种种行为可以说是比较识时务,但……

    李世杰肯定了这些人的做法,好生安抚他们:“我又不是滥杀无辜的屠夫,不会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杀人,你们不用如此惧怕。”

    这句话有了些效果,这几人都稍稍安下心来,而随后李世杰的话更是让他们大喜过望。

    “你们都很识时务,解放奴隶、分配牛羊,你们的作为让我很满意,因此,我要赏赐你们。”敲一棒子再给个甜枣,李世杰已经做得无比纯熟了,“我的规矩是有功即赏,你们的作为已经算是立下大功,这样,你们给多少人免去奴籍,这个数字的三之一就算你们在战场上斩获的数字,你们分配了多少牛羊,其十之一的数目也算你们的斩获。”

    李世杰制定的军功封赏制度现在已经有兵、士二级,分为三等兵和三等士,目前他的手下还只有苏四郎是一等士,连罗贞达旺也只是这一战之后才升为二等士,陆勋现在更只是三等兵――这就相当于秦朝的民爵制度,按照李世杰制定的规矩,要从三等兵升为一等士,必须在战场上斩首二百二十五级才行。当然,军官的算法不一样。

    而这些人各自都为一两百名牧民免去了奴籍,他们分配出去的牛羊更是以千数,这样一算下来,这些人就相当于获得了斩首一两百级的军功,按规矩至少都得是二等士。

    罗贞达旺给这些人解释李世杰制定的制度,当听说他们各自都能混个二等士或一等士的级别之后,这些人高兴万分,尤其是罗贞达旺接着给他们解释,士这一级是会受到土地和宅院的赏赐,而且有特别功勋的还会被赐给奴隶,这跟他们原本的情况也没多大区别了。众人自然是高兴万分,也对李世杰千恩万谢。

    陆勋在一旁默默估算,最后算出,这些人里面级别最低的居然都是二等士,这可让目前还只是三等兵的陆勋妒忌万分,不过……

    “主公,属下估算了一番,将这些人的功劳换算成军功之后,他们之中有的已经斩首超过二百二十五级,这却是如何处理?”

    李世杰想都不想,直接道:“士之上则是尉,三等尉须斩首一千,一等尉则须斩首三万。而尉的赏赐除了土地、宅院之外,还可以拥有奴隶,他们的军功总不会超过一千吧?”

    尉之上还有佐,佐之上则是将。不过这是老远的事了,李世杰估摸着,光尉这一级就够呛,一等尉可是要斩首三万,估计除了小说上的那些变态级人物,现实社会里的普通人是做不到的,至少一代人之内做不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