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永能也是极为不甘。他恨恨地回首相望,似乎要将能够看到地每一个人都牢牢地刻在心上。无论如何,他也没有料到这群刁民竟然会用这种方式生生将自己逼退。他说不清自己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样地滋味。他不知道士卒们在抱憾而退地同时会不会在心中唾弃他最终地软弱。好不容易浴血冲锋建立起来地英勇,瞬间就这样轰然倒塌,实在是一种莫大地讽刺和刻骨地仇恨。
走过壕沟,几乎每一个人都在下意识地相望。果然,在壕沟之中,影影绰绰站立着许多身影。有的三五人聚在一起,有的却是隔了二三十步远近。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立在那里。隐约可以看到她们地衣衫之上反射着微光,紧紧地贴在她们地躯体之上,勾勒出柔弱袅娜地身影。若在平时,只怕是这边境之中难得一见地妙景。可是此刻,任是那些胸臀地影子再如何诱人,每一个士卒地心里也感觉不到一丝心猿意马。只要他们此刻还在坚持拼杀,只怕那些香艳已成了熊熊烈火,生生将自己和这驿站一同化为灰烬。风乍起,士卒们再无意憾怒,竟觉得浑身浮起了层层寒意。
高永能厉声呼喝整队。他要在驿站之外好生守着,就算他们退让,那群刁民也断没有任何活路。这一仗,双方都已经打伤了元气。就算手中只剩了数百兵卒,高永能也有强烈地自信,再来一次,那群刁民绝对挡不住岢岚军地攻击。他只是想看看,究竟他们有没有勇气象他们自己所说地那样,举火自焚。他要好生守着,只要那些女子离开壕沟,他就立即再冲杀过去。
突然之间,远处阵阵巨声传来,大地震颤,马嘶呼喝之声隐隐可闻。家将们疾冲而至,面色苍白地叫道:“辽兵,是辽兵地马队。”众人大骇,谁也不会想到辽兵竟然在这个时候冲杀而来。驿站之外四处空旷,根本就没有遮掩,莫说刚经历一场血战,精疲力竭,就是没有损耗,在这旷野之中,步卒如何能够和骑兵大队相抗?此刻再冲往驿站,只消驿站稍作抵挡,众人便是身遭前后夹击之祸。高永能握紧了战刀,浑身汗毛倒竖。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沦落到这般田地,所有的生机都已断绝。他也只能便如方才驿站中人一样,最好地结局,便是和敌人同归于尽。
转瞬之间,辽兵铁骑已经到了面前。大队骑兵分了两股,奔驰不停,呼喝声中,已将宋军团团包围其中。众人心若死灰,只得互相接背相靠,准备着最后地厮杀。
“高永能,我要杀了你。”一声娇喝响起,辽兵之中有数人纵马而出,正是赵德芳和六血卫等人。高永能如何能够不认得?心下大奇,万想不到赵德芳竟然会和辽兵混在一起。
赵德芳手中倒握着一支长枪,风驰电掣般奔至高永能地面前,以枪做棍,抡空劈将下来。此番她在岢岚军被不软不硬地晾在那里,恰如软禁一般,忧心王浩安危,心急如焚,偏偏在这边境之上,硬是无法可想。直至耶律学古率军打破了营寨,宋军寡不敌众,四散溃逃,再也无人理会她们。耶律学古如何不认识她?此番边境驿站遭遇,赵德芳可以说是起事的根苗。只为了她,耶律学古不但拱手交出了所有劫掠所获,还接连填了数百士卒性命进去。便是赵德芳化成了灰只怕也认得。虑及王浩,耶律学古对赵德芳也是颇为恭敬,只去收取岢岚军地积存,却将马匹人众依旧交还于她。赵德芳此时恨不得肋生双翅,顷刻之间赶往驿站,当下便匆匆只派数十名被俘宋军和赵四一齐照看马匹,自己带着其他五卫随着辽兵大队一齐上路。
风声强劲之极,高永能大骇,如何赵德芳地武功变得这般强盛了?当下不假思索,举起战刀便挡。赵德芳借着马势,力道如何了得?高永能如遭雷亟,战刀当即碎裂,身体踉踉跄跄向后跌去。宋军士卒大惊,急忙拥上将他护在身后,怒视着赵德芳。
赵德芳待欲追击,赵大等人唯恐多事,急忙拦下,口中急切地叫道:“二主人,先看王少要紧。”赵德芳愤愤地扔下长枪,恨声说道:“此番若是他有了些许差池,便是拼了情面不要,我也要杀了你。”匆匆拨转马头,直往驿站之中驰去。
高永能目瞪口呆地看着赵德芳地背影,万料不到此事竟然真的和她有牵扯。正在此时,耶律学古也纵马而至,拱手笑道:“高将军幸会,在下耶律学古讲过将军当面。好教将军知晓,我已破了岢岚军,取了所有积存辎重。收获良多,在下谢过将军了。”
什么,高永能大惊失色,冰凉彻骨。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辽兵竟然趁机偷袭。岢岚军被破,万事再也遮掩不住,塌天大祸竟是迫在眉睫。呆了半响,高永能突地跳将起来,指着耶律学古喝道:“无耻之徒,只会偷袭。若是英雄好汉,我们当面大战三百合。”此时他心智已乱,状若疯虎。
耶律学古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指着高永能说道:“真不知你们宋人是如何想的?一个是武功郡王地嫡亲妹妹,非要派来边境买马。一个是名门世家地子弟,非要跑来驻守边关。你们当这里是什么?真以为我们不会抢人杀人么?”
耶律学古轻蔑地笑道:“我是不是英雄,你有资格说么?你有资格和我打么?丢了边关,你不过就是死人,甚或高怀德一世英名也被你断送了,如何还在这里叫嚣?”他扫了高永能几眼,口中啧啧说道:“身上沾了点血,就敢说带兵了么?你们这些世家子弟仗着家境无忧,轻率焦躁,也敢在这边境之上数说英雄是非么?我们这是打仗,是两国相争,是生死搏杀,你懂不懂?难道还要我告诉你去打你了么?”
他手指驿站,断然喝道:“边卒王少是我大辽隆绪太子殿下亲认的皇叔,也是你这黄口小儿敢惹的么?他愿在这边境之上做个驿站我们管不着,若是你来寻衅,我大辽断无坐视之理。莫说你这无知小儿,便是你高家又当如何?只需我铁骑在这边关之上闯荡几回,你道你那宋家皇帝不亲手将你全家尽数杀了么?”
高永能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便是杀了他也想不到,区区一个边卒,竟然会有如此势力。方才地赵德芳不说,就是眼前的辽兵也不是他能够招惹的。不是不敢打,实在是自己位置尴尬。在这边关之上擅自与辽兵开战,败了不消多说,纵是胜了,扰了朝廷攻伐大计,只怕汴梁也要追究他的罪责。这耶律学古说得一点不错,只是辽兵接连摆出大举叩边的架势,就足以毁掉他的所有前程了。思来想去,不由心中大愤,腹中破口大骂,边卒王少,我日你妹子。天下间谁还似你这般厚颜无耻?皇叔这么有前途地职业好好不做,偏要跑来这边境之上混做驿卒。有这般玩人的么?谁会想到一时之愤,竟惹来如此大祸?如今边关已失,再说何益?
身旁地家将士卒也是心若死灰,做声不得。纵是将驿站之人全数剿灭,难道还能挽回丢城失寨的大罪么?只怕此番按律追究,谁也逃不了杀头之罪。
耶律学古看着他们如丧纰?的模样,不禁轻笑道:“若不是顾及王少,只怕数百里边境此时已经尽入我手。我家大人估计不错,你还真是将边境青壮劫掠入军充数了。难道他们不是宋人么?就是这驿站之中,难道就不是宋人了么?如何你们宋军对待自己百姓,下手也是这般狠辣?我如今看了王少面上,此番只取了辎重,城寨还你。至于能否遮掩,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高永能愣住了,事情到了这般田地竟然还能如此转机,难不成老天真的在玩我么?家将们却是喜出望外,万想不到还有这般结果,丢了地边关还能够再回来。只消有了希望,一切都还可以努力。一时间,竟恨不得抱着那个边卒王少狠狠亲上几口。
耶律学古拨转马头,扬声说道:“高将军以后需仔细了,不惹边卒王少,我们便不来寻你。年轻人凡事须得仔细思量。血,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热的。”
今日第三更来到,俺再努把力,看看能不能搞四更。
有点没出息的说。眼见一日之中,冲到新人分类第三,确实高兴地有点傻了。就俺一个兼职民工,守在工地,第一次写书,混到这成绩,知足了。
还有一万来字就要退出新人榜了。索性拼了一把,今明两日,一口气全更出来。兄弟们帮个人场,有推荐的给两张。哪怕就是在第一上坐上一分钟,也算成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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