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来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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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当要塞失守后,近藤的海军扫除马当附近水域590余颗水雷,于6月28日启开长江水道,一步步进逼九江。田家镇要塞如果重演马当故事,武汉外围的长江防线就无险可守了。

    田家镇要塞司令部设在江边的吴王庙里。

    三重大殿,金碧辉煌。前有大戏台,后有僧斋院。天井放生池据说可通江海,正殿吴王偶像气宇轩扬。本地人讲,蒲松龄《聊斋》里的乌鸦美女小青,就是这庙里吴王的奴婢。最早的庙很小。有一年四川人放排经过这里,木排总在半壁山下游移,风高浪险,辗转不行。四川人来到吴王庙里,许下大愿,说如果排行顺畅,愿再造金身。第二天,果然空明晴好,波澜不惊,四川人正待发排,突然间,虎口粗的排缆咔嚓绷断,留下一乘小排,不多不少360根木头。四川人请田家镇三老以此为资,建造了现在的吴王庙。

    当然,这所大庙已无复存在。1957年大跃进时,被拆去盖了公社的粮仓,只留下几块柱石,一堆瓦砾,让没有出息的落魄文人在此临风吊古击节浩叹……

    在第57师师长兼田家镇要塞司令施中诚的引导下,陈诚等来到大庙东厢房作战室。军参谋长赵家骧少将指着挂在墙上的地图,简练地介绍了各部防务后,陈诚不动声色地说:“武汉保卫战的方针,诸位已经清楚。因武汉附近的湖沼地带不适于我大兵团机动和防御,我军只有在外围利用山川地理之优势与敌决战。田家镇要塞乃我武汉门户,我想各位是明白利害的。马当固守不力,领袖万分生气,”他突然提高嗓门,猛地喝问,“薛蔚英能辞其咎吗?”

    大家都知道,那位已按军法收监的黄埔一期生,据说与这位时下蟒玉缠身、权倾朝野的战区司令长官交情不薄哩。

    第9师师长郑作民用余光看看施中诚,发现这位面善老辣、城府颇深的保定九期中将师长,两腿在微微抖动。

    陈诚的婆婆嘴是有名的,“一点一点再一点,其次其次再其次”,不厌其烦。此刻却出人意料地仅丢下这一声雷霆般的喝问,和谁赌气似地拂袖而去。

    当天下午,陈诚从小池口过江来到九江,在第2兵团总司令张发奎上将的陪同下,视察九江战区的防务。

    九江市笼罩着浓郁的战争气氛。柏油马路被挖得体无完肤,每个路口都设置着铁丝网、沙袋等作战工事。许多居民房屋的屋顶和墙上刷着鲜艳的星条旗、米字旗等旗徽。西天圣主在九江的仆人--教会组织,大发中国人的国难财,说涂上外国国徽,日机就不会丢炸弹。每买一个版权50~100元法币。街上除了头戴宽边钢盔身背斗笠的粤籍官兵,渺无人迹。惟有租界内教堂偶尔传来的钟声,惊飞一群群灰色的鸽子,在寂寥的长空久久盘旋。

    晚上,陈诚歇宿在星子县庐山东麓的莲花洞。巡视了整整一天的他,没有半点劳顿颜色,已是凌晨两点了,也毫无睡意,在太师椅上跏趺而坐,对着香案上的地图禅定般的低眉凝思。有文说他在武汉会战中“每天的睡眠时间没有超过两小时的,三天三夜不合眼也是极平常的事”,虽有过誉之嫌,但笔者采访过的原第18军军长杨伯涛坚持说他的这位老上司“过人之精力确实罕见”。

    明天将在这里召开作战会议,应该说是战前誓师啊!可是……第九战区60余师60余万部队,仅九江沙河这一块三四百平方公里的地面就集中了30个师30余万主力,以天时地利人和之绝对优势,此战应大有文章。但领袖是怎么想的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