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龙感觉丹田内有一股热流逐渐升腾,让四肢倍感舒展。迅速一个左手直拳,紧跟着右手摆拳,双脚一个连环组合踢。瘪三!真过瘾,现在打架也没有人,只有把这清晨清新的空气当对手了。
“好!”背后突然传来沙哑的声音。
瘪三!这是谁啊?洪天龙收住剪刀侧翻腿,从半空落下。转身一看,吼道:“你不睡觉,跑来干什么啊?观棋不语真君子,这个道理可以引用的,你明白吧?”
“我先声明,我不是偷学功夫之人,只是发自内心的感慨而已。”
“嘿嘿,你学得去吗?”
“那也是,一看,就知道是多年的根底啊。拳头钢猛,腿法利索,那气势,新时代的一带宗师啊。”
“行了,少酸了,说吧,肯定是有事情!”
“洪参谋长,祝贺你啊,你要高升了!”
“嘿嘿,又是哪里来的小道消息吧?朱团长,我再升,你就没有位置喽,看你那一脸坏笑,是想把我挤走吧?”
“呵呵,昨天晚上我接到师部命令,让你去师参谋长部帮忙,你说这不是升级?只要机关来个干事,那怕人家是个少尉,我们统统把他当首长招待。”
“昨天的命令?”洪天龙套上作训服,边穿边想,都说军令如山倒,怎么可以放着过夜呢,瘪三!肯定有鬼。走上前去,搂住朱光明的肩膀,顺势夹住他的脖子,笑着说道:“假传命令者,杀无赦!”
“喂,你轻点,你这是蓄意谋杀。”朱光明故意伸出舌头,含糊地叫着:“杀人啦,杀人啦!”
“嘘!轻点,其他兄弟还在春梦中呢,大清早瞎嚷嚷什么啊?”
朱光明扭扭脖子,一本正经说道:“我们是好兄弟,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你也知道,我可是咱们师里有名的老实人。”
“你不是老实,是你天生嘴巴不牢靠,是个大喇叭,哈哈。”
“是真的,是师长打来的,让我今天再告诉你。”
“噢,火柴头,他这是什么意思啊?我疗养回来后,又休整了一段时间,现在好不容易参加训练了,怎么又想折腾我不成?”
“话也不能这么说,师长说,让你把先进的训练方法和新战法去其他几个团讲讲,让我们师发展均衡。这可是露脸的机会,你不去啊,我去了。”
“你去啊,没有人拦你!”
“可我不是师里树立的标杆啊,再说人家也愿意听你讲课啊,生动形象,通俗易懂,让人听了感觉如沐春风。”
“战友们真的是这么反映的?”洪天龙脸上立刻露出笑容。
“是的,实话实说!”
“那行,团里的事情就辛苦你了,我就听一回火柴头的。”
“洪天龙,你的毛病得改改了。”
“什么毛病?”
“以前的老师长雷军呢,被你叫做什么猪腰子脸,柴师长被你叫做瓷砖脸,现在又称火柴头了,给领导起外号可不好。你看,我们柴师长虽然相貌和我接近,但是人家有才啊,你注意了没有,嫂子都四十多岁人了,看上去和小姑娘一般,师长还真是福气不小啊。”
“朱光明,今天我终于重新认识了你。我发现,你特别喜欢熟女,不要告诉我你从小缺少母爱哦,哈哈。”
“少女虽可爱,少妇更迷人啊!”
“行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也得抓紧了。火柴…不,师长让我什么时候去啊?”
“今天就走!”朱光明突然一排脑袋,恍然大悟般说道:“对了,我都忘记一个重要情报和你说了。”
“什么事情?”
“在你疗养期间……”
“闭嘴!你都说了N遍了,不就是有几个人来找过我嘛,人家也和我说了,说你殷勤地很,问这问那的,还主动介绍飞行知识。”
“不是,是我忘了一个人,还有个人找过你。”
“谁?”
“一个女的,高高瘦瘦的,看上十分斯文,说话慢条斯理的。是陆军总医院什么血液研究所的,文职干部,好象很着急的样子。”
“血液研究所?我没有人认识啊,你也是经常偷看我信件的人,我交往的也就那么几个,你全部知道的。”洪天龙想,不会是自己血型特殊来做什么备份工作吧?也不对啊,自己已经有登记的,由于现在是特级飞行员,要抽自己的血也得经过南空司令部的同意。“她说什么没有?”
“没有,当时我刚好要开会了,没有细聊。”
“多大岁数?”
“长得很清秀,不好判断年龄,不过,我估摸着有三十来岁了,很有气质,看上去有些冷美人的感觉,就是胸太平。”
“瘪三!你除了研究飞机,剩余的就是观察曲线了。我的同学还没有到这个岁数,亲戚里也没有干这个职业的,管她呢,说不定是什么军报记者,故意说自己是医生,想来采访我。好了,起床号响了,我得抓紧准备去了。”
“洪天龙,我们是好兄弟吗?”朱光明语气中有些乞求。
“瘪三!怎么突然整出这副腔调来,咱们是革命战友,私人感情也不错,当然是好兄弟啊。有话说,有屁放!”
“兄弟有个小请求,就是刚才说的自称为医生而被你怀疑为军报记者的女孩,如果她下次还来找你,你可以介绍给我认识吗?”
“嘿嘿,你不是说曲线不完美吗?怎么,一见钟情?”
“感情可以培养,胸部也不例外!”
“你看你这模样,哈哈,但你注意一个问题啊,人家万一已经…莫非你是想,就算名花有主,也要松松土?”
“不可能,绝对的。”朱光明满含感情地说道:“就凭她那眼神,那种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我估摸着应该和我一样,都是渴望真爱的单身贵族。”
“瘪三!这也能看出来,难道你也有和我…们医院的仪器一般,可以透视?别告诉我,你连卫生巾带没带也能判断出来哦,哈哈。团长同志,我得告诉你,军情分析你可经常出错,老要靠我重新评估,把作战计划修改一遍的。”
“这次不会!喂,你还没有答应呢。”
“行,行,但愿她还能来找我,真要是你说的哪个年龄段,我也不适合了,毕竟我不缺少母爱,哈哈。”
“好,一言为定!那我再次祝贺你高升啊。”
“别捧了,在我们团,我好歹还是个参谋长,到了师部,就是什么小干事烂参谋了,不过,军人嘛,以服从为天职。”
“对,那我等会开车送你去?”
“送什么送,你把钥匙给我,我自己开车去,那才省事呢。”
“我要用车怎么办?”
“用什么用?暂时征用了!”
“洪天龙啊洪天龙,你这不是明摆着要抢我的位置吗?我看,你别回来算了,等你回来,我就得上炊事班给你做饭去了,哈哈。”
“好想法,我正有此意,哈哈!”洪天龙接过钥匙说道:“根据要求,我还得绕道去趟医院,说是什么抽个血,还有几项指标没有检查完。他妈的,疗养回来后,真是烦死了!”
王苗利用假期去了趟芜湖,让她遗憾的是并没有遇到洪天龙,心里不免有些失落。这次她学乖巧了,没有和任何人说明此行的目的,因为她清楚地记着在处州医院实习期间的遭遇,明明想为为研究工作添上一笔,却落了个自作主张和对领导不尊的名声。
自己要考军队的博士研究生,是因为听信了同学的话,同学告诉王苗,科研单位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集思广益,相反的,大家都有些藏着掩着的感觉,生怕自己的研究成功被他人知道。这样就形成了大家各自为政,苦钻牛角尖,不能形成合力,在某些领域就很难突破。
而部队就不一样了,有着强烈的为国家为民族的责任感,不管你取得怎么样的成绩,首先是集体的荣誉。团结的组织构成,严密的科学分工,精密的先进仪器,这些都是承接重大研究课题的必备条件。在强调团队意识前提下,也鼓励、给予充分的个人发展空间。因为英雄是部队的旗帜,是血脉、是灵魂,每一支部队都有自己的英雄,正是他们,构成了英雄的部队。
偷偷打开自己的抽屉,报纸虽然有些微微发黄,可洪天龙的照片依然清晰可辨,嘴角上那坏坏的笑,总能让自己有亲切感。从小痞子到大英雄,洪天龙对于王苗来说就是一本书,一本急切翻阅的书,更何况洪天龙身上,还有自己寻找的奇异密码。
“哟!小王回来啦?”门开了,王秒迅速把抽屉关上。
“严所长好,我刚想去你那销假呢。”
“不急,不是还有几天假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所里事情也挺多了的,我就……”
“好啊,怎么把长头发剪短了啊?不错,看上去精神多了,很干练的样子,人啊,更漂亮啦!”
“我随便整的,谢谢所长夸奖。”
“小王,你别怪我多嘴哦,都说为悦己者容,这次休假,是不是有大收获啊?”
“没有。”王苗心里有些淡淡的酸楚,是啊,怎么能怪人家多嘴呢,自己本来就已经不小了。七年的本硕连读,三年博士研究生,人生最美丽的年华,都已经在看书搞研究中度过了,在记忆的海洋中,什么风花雪月两情相悦根本就是一种美妙的传说。
“加油啊,不要要求太高了,好,你先忙吧。”严所长似乎已经觉察到王苗表情的变化,自言自语地走到自己办公室。
“严所长慢…走…”王苗支起下巴,陷入沉思中……
高中的时候,其实也收到过那些莫名其妙的信的,那时候根本不明白怎么回事情,红着脸交给班主任了事。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周末的校园里自然是成双成对,记得那时候男女生宿舍之间隔着铁丝网,但还是有勇敢的哥哥妹妹们隔着网嘴对嘴,舌头依然可以顽强穿越铁丝网,被大家亲切地称为“大象一族”。每每自己见到这样的场面,总是飞快跑开。自己的周末几乎是在图书馆度过的,早上买上几个馒头,带上点水或者牛奶,一坐就是一天,直到管理员催促了,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仿佛书就是自己的另一半。
大学的七年,就这样过去了,虽然也有男生对自己发动过连续攻击,自己却总是提不起精神。后来干脆就横眉冷对了,就这样,被大家称为“冷冻公主”。
王苗的手再次不自觉地打开抽屉,照片还是那张照片,那些事迹自己差不多已经可以背诵下来了。但每次看,心里总有些暖烘烘的感觉,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谁又能融化我心中的冰呢?看着看着,王苗心中荡起了涟漪,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呵呵,别胡思乱想了,人家还是个小伙子呢。
“报告!”洪天龙整理好服装,站在柴明亮办公室外。
“进来!”
“师长同志,一团代理参谋长洪天龙报到!”
“坐吧,这么快就过来啦?我正准备派车来接你呢!”
瘪三!客套什么啊?说得好听,真有那份心,车子不早就来我们团啦,肯定以为我会违抗命令。洪天龙接过茶杯,一屁股坐下,说道:“谢谢师长,我自己开车来的,服从是军人的天职嘛。”
“好!很好!境界大有提高啊,哈哈。”
“师长,那我先上哪个团讲课啊?”
“不着急,办公室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作战值班旁边那间,你可以先去整理一下资料,然后再去。”
“我讲课从来不用文稿的,东西全在脑袋里。”洪天龙想,这个柴明亮今天是怎么了,出了名的急性子,今天居然说出“不着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喝茶啊!”
“谢谢,真香啊,味道不错!”
“这可是今年的春茶,你嫂子一直放在冰箱里存着。”
“是吗?那我得好好品品。”洪天龙发现柴明亮有意躲开自己的目光,眼神中似乎在等待什么,应该是十分焦躁的,而他却又刻意去掩饰,脸上的轻松是装出来的。洪天龙想,按照惯例,自己到机关帮忙,就本帅现在的级别,政委也应该过来一下才对,他们这是演得那一出,总不会是长期借用吧。
“师长,师长,老柴!”就在洪天龙和柴明亮干瞪眼的时候,走廊上传来霹雳啪啦的脚步声,刘政委喘着粗气跑了进来。洪天龙立刻刚想站起来敬礼,可没等他站好,刘政委已经把死死抱住,鼻腔内似乎还有粘性液体,喉咙发出梗咽的声音。
柴明亮一看这场面,心里想,完了!这老刘也真是的,还让我注意情绪,自己怎么就控制不住了呢?马上拉着刘政委的手说:“老刘,注意素质,我们外面说去!”
“老柴啊!”没有想到,刘政委又转身抱住了柴明亮,居然声音比刚才更大,分不清楚是哭还是笑。
洪天龙傻站一旁,瘪三!政委今天吃什么药水了,真是莫名其妙!看着两位主官抱地那么紧,本帅还是喝茶吧,总不能把好茶叶浪费了。转身就坐下,看着政委肩膀抖动不停,洪天龙终于判断出来,他是在笑,虽然声音很难听。
过了许久,柴明亮终于推开刘政委,笑着说道:“怎么样,刘皇叔,我判断没有错误吧?”
“咳咳!”洪天龙把几乎要喷出来的水强行吞了进去,嘿嘿,政委居然还有这样的雅号。
“对啊,果然是他们搞错了,是一个地方人员,已经入住我们医院了,哈哈,火柴头,你未卜先知啊!”
看到两位领导已经忽视自己的存在,洪天龙只好又站起来,问:“师长、政委,你们说什么呢?我的工作……”
柴明亮使了眼色,刘政委说道:“没事,没事!哦,对了,我刚才去了趟医院,医生告诉我说,你的白细胞有些异常,说你可能是发烧或者有炎症,建议你休息几天。”
“我没有啊?师长,那讲课的事情……”
“我和政委陪你一起去,先去二团吧,政委?”
“好啊,我也喜欢听洪天龙同志讲课,那现在就去!”
被人这么直接的夸奖,心里肯定是爽的,但还是有种怪怪的感觉,忍不住说道:“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柴明亮和刘政委也跟着说道:“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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