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血液迷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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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过地很快,学院到处可以看到老学员门拍照留影,令低年级学员好生羡慕,自由了,飞翔喽,再也不用上厕所喊报告,吃饭前先唱歌。

    洪天龙的学习劲头鼓舞了一大片,五大队学习氛围空前浓厚。周末几乎没有外出,全在学习室读书做笔记。洪天龙顺利通过英语六级,对他们刺激太大了,同样是军校学员,他行,我为什么不行?大家都在暗暗较劲。

    大家还是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并不知道,洪天龙现在已经修完陆军指挥学院的本科课程,正在准备毕业论文了。大家看他经常穿梭在老学员堆里,以为是帮忙照相,其实他是请教毕业论文设计,同样在阅览室,洪天龙看书是为了查找资料,准备论点论证论据。

    足球对抗赛如火如荼,洪天龙盘带自如,过了两个后卫,刚想抬脚射门,学院大喇叭响了。洪天龙自从入学以来,大喇叭才想过一次,那是整个南京市搞“勿忘国耻”空袭演练。平时有个通知,或者学院广播站播送节目都是小喇叭。大家立刻竖起耳朵听,“各位战友,我院三系五大队司务长武兵同志的妻子,今日临产,由于大出血,现在生命垂危,请大家踊跃到学院卫生院献血,血型为Ohr。”

    少女虽可爱,军嫂最动人!此时不去更待何时?光着背、赤着脚、拎着鞋的学员们立刻涌向卫生院。遗憾的是他们中大部分人都没有听清楚“集合”口号的最后一句,也是最重要的血型。

    洪天龙却听地很清楚,他也没有象其他人那样光有一股革命阶级兄弟热情,他并不慌张,而是有条不紊的把衣服穿好。因为,他的内心很清楚自己的血型,自己就是那珍惜动物,这种血型几十万人里才那么几个。献血后,体温回下降,所以必须把衣服穿好,把尿尿排空。偌大的一个操场,跑在最后的洪天龙和狂奔的人群成了鲜明的对比。

    医院门口已经是人山人海,危难之处要伸手,革命军人的本色一览无遗。人群中院报记者更是“咔嚓咔嚓”一通乱照,这等感人场面怎么能没有创作灵感?还有一群人也格外引人注目,那就是戴着白帽子,白褂子,以身上气味来区别于医生的后勤保障人员,也就是脑袋大,脖子粗,空闲时间还养猪的炊事员,他们和武兵是同行,感情上更是走的近。

    “瘪三!挤什么挤,你又不生孩子?”洪天龙的脚被人踩了一下,看对方没有什么反应,大喊一声:“你们挤什么?给我让开!”

    “我们都是来献血的,都是为了救嫂子的性命,更何况我比你先到,为什么要我让开?”一个老学员不服气。

    “瘪三!”洪天龙双目一瞪:“第一,你踩到我的脚了,第二,我是洪天龙,第三,你的血没有用,综上所述,你靠边站!”

    “洪…洪天龙就是你啊,好,好,你先!”老学员自觉站到洪天龙后面,还主动叫其他人注意秩序。

    “喂!”这样的场面不强攻看来是不行了,洪天龙爬到医院门口的花圃上,对着满怀爱心的学员们喊:“各位战友,你们不要再挤了,你们的血没有用,都给我让开!”

    大家还是听清楚了洪天龙的话,“什么!我们的血没有用?”

    “对!嫂子需要的是Ohr型,你们谁符合啊?”

    “我是O型,应该可以吧?”“那我不行,我是AB型的。”学员们开始议论起来。

    “一点血液知识都没有,战场上看谁救你们。”洪天龙鄙视的看着他们,“我就是Ohr,所以请大家让开!”

    医院门口的人群渐渐散开,洪天龙跳下花圃直往里钻,但是走廊里面还是水泄不通。“喂,你们让开!”

    “你谁啊?”几个厨师一脸不屑,居然还手上拿着勺子。

    “学员三系五大队洪天龙!”

    “啊!洪天龙来啦,快让开!”

    “院长来啦,同学们快让一下!”洪天龙只好使出绝招,还真灵验,走廊内马上安静下来,并迅速形成一条标准过道,有些学员甚至把脸使劲往墙壁上贴。

    “姓名?”护士的嗓子已经嘶哑,“先抽点血型吧。”

    “学员三系五大队洪天龙!验什么验,无任何疾病,我的血型就是Ohr,抓紧时间抽吧。”

    “护士长,他……”

    “罗嗦什么?快点!”洪天龙袖子一掳,“要多少抽多少?”

    “先抽500cc吧。”护士压低声音问道:“你就是洪天龙?”

    “你认识我?”

    “听说过,他们都说你很厉害的。”

    “具体是哪个方面啊?我很全面的。”

    “呵呵,你放出来啦?”

    “说话真没有水平,用放,又不是被劳教,早就出来了。”

    “小姚,血好了吗?”护士长走了过来,冲着学员们叫:“还有Ohr血型的吗?不是的请后退,空气都不流通了。”

    学员们渐渐退去,满脸羡慕加妒忌地看着洪天龙,医院最漂亮的护士已经在那和他聊的火热。

    “血抽好了,护士长!”

    “立刻送检,交叉配血十五分钟后,再给病人输血。”

    “是!”小护士小跑了起来,还回头看看洪天龙,送来个微笑,似乎在说,你等我一会。

    “不要急,别颠簸!”护士长转身拿起供血者单据,亲热的说道:“谢谢你啊,这种血型太难找了,回去多注意休息。啊!你就是洪天龙,你名气很大嘛!”

    洪天龙还在回味着小护士的话,被护士长这么一问,才抬起头,一看,脸皮上的粉好厚,唇膏抹地倒还均匀,一双豪乳几乎要把工作服撑开,挂着大姐姐似的笑。“对,我就是洪天龙!”

    “那你先走吧,回去多注意休息。病人很幸运啊,幸好学院里有你,否则整个南京找也不好找,关键是时间宝贵。”

    “凑巧而已!护士长,我还是先等等吧,万一嫂子还需要用血,那我就再抽点。”

    “这怎么可以,人体的血液又不是海水,你刚才已经抽了500cc了,这是上限。”

    “哦,我知道了,那我在这坐会。”洪天龙感觉刚才的小护士应该还有和自己说,索性再等会。感觉后面有人走过来,一看,武兵,双眼通红,动动嘴唇后,终于吐出两字:“谢谢!”

    “没什么好谢的,真的,司务长,换了你,你也照样抽血,我们都是军人,再说,用血的是我的嫂子。”

    “谢谢!俺代表全家谢谢你!”

    “这见外了吧,司务长,看你挺累的,你坐吧。”

    “生了,生了,母子平安,是个小伙子!”小姚在产房门口大喊着,高兴地冲了过来,就象自己当了母亲一样,“护士长,主任说,最好再输点血。”

    “啊!这个…”护士长和武兵都傻了。

    “抽吧,我没事!”洪天龙感觉小姚确实挺可爱,没有杜馨蕊的高傲,没有韩香香腼腆,却有着邻家女孩的可靠。

    当洪天龙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病床上。一个娇小的身体正背对着他,服装看应该是医务工作者,洪天龙轻轻咳嗽了一下。

    “哦,我们的大英雄醒啦?”

    “你好,小姚啊,我这是怎么了。”洪天龙目光开始在小姚逐渐站立的身体上扫描,护士服在她身上略显宽松,简单的几条曲线勾勒加上服装的非透明,更能让人浮想翩翩。

    “你啊,输血过多了,晕倒了。”娇羞一笑,“洪天龙,我听说你不是和武兵有过肢体冲突吗?怎么还这么大方给他老婆输血呢?”

    “我本善良!”

    “呵呵,你说话还挺有趣的,还别说,你不象其他学员那么呆板,痞痞的样子,帅帅的外表,很不一样。”

    “你应该透过现象看本质,我应该很全面的,各方面都很优秀。想很彻底的了解我,你要抓紧时间。”

    “真不谦虚!不过男人就得自信!你不是才大二吗?我为什么要抓紧时间了解你啊,难道你要离开指挥学院不成?”

    “绝密文件”四个字在洪天龙脑海闪过,“呵呵,没有,没有,只是我们平时学习比较忙,你工作也忙,一句话,都在各自的岗位为人民服务,为祖国站岗。”

    “好了,你也醒了,我去拿点东西给你吃,顺便和医生说一下。”

    “好的,谢谢!”洪天龙目送着小姚离开,如果她不穿工作服又会怎么样呢?瘪三!还想这些,一看表,已经是第二天了。跳下床铺,穿上军装,学习,学习,为目标学习,管她的屁股是翘翘,还是塌塌,本帅得看书去了。

    工程院院士,陆军总医院血液研究所所长,军事医科大学博士生导师八十一岁的梅强教授来到了陆军指挥学院卫生院。他一不做报告,二不去观摩,只为一例特殊的病例而来。

    武兵的妻子区彩玲患有乙肝,肾脏也不是很好,在医生的建议下,她没有给刚出生的宝贝儿子母乳喂养。

    看着妻子的脸色逐渐红润,儿子也一天比一天可爱,常常吐着个舌头玩,武兵心里别提有多开心。可有一件事情,让他弄不明白,医生并没有让他们母子出院,而且由刚开始不允许用母乳喂养到现在的可以吃奶,而且还经常来抽老婆的血。眼看儿子要满月了,总不能在医院吃满月酒吧,他打算和妇产科的主治医生商量商量,带娘两出院,先去感谢一下洪天龙,根据老家习俗,认个干爹什么的。

    当武兵走到医院会议室时,发现医生们正在开会,一个白发苍苍坐在最中间,肩膀上两颗金星闪闪。武兵想,这学院里只有院长是中将军衔,怎么又来一个啊,仔细一看,原来是专业技术军衔。他们在激烈讨论着什么,医学方面的知识武兵几乎为零,既然产科医生也在里面,索性在门口等等。

    “区彩玲的血检报告已经出来,她的肝功完全正常。”

    听到医生提到自己老婆的名字,武兵竖起了耳朵。

    “让我们吃惊的是她的乙肝和原来的慢性病自行痊愈。”

    武兵想起自己老婆现在脸色越来越好,而且胃口也很好,原来当年耗费家中大量积蓄的慢性病已经痊愈了,真是祖宗显灵啊。

    “教授,这是她的几份血液分析报告,奇怪的是她的血液在变化中,原来我们曾经发现过血液有些特殊成分,现在已经不见了,和普通人又没有了区别。”

    “她是否曾经输血?”

    “是的,输的是我们学院一名学员的血液,血型比较特殊,这样的人太少了。”

    “血型是由特定的遗传物质决定的,这就象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一样,因此血型一经确定就不会自行改变。但是,当人体发生某些疾病(白血病)时,尤其是在疾病的中晚期,由于造血器官功能障碍,使不成熟的红细胞大量进入血流。这些不成熟红细胞膜上的血型抗原物质或减少或消失,因此血型就会发生改变。如果造血器官功能恢复,那么改变后的血型又可展现原型。如多发性骨髓瘤、肝炎、黑热病以及结核病,其血浆蛋白也会出现紊乱;丙种球蛋白增加,也会出现血型改变的病例。另外,长期大量输血后的病例,血型也会出现暂时性改变,但是这种改变维持不会太久,所以病人的血液在变化中是正常的。身体变得健康,和我们中医上讲的坐月子能养体道理是相通的,很多产妇在通过合理调养和休整后,身体比产前,或者比少女时代要好,也是正常的。现在关键是,她的慢性病痊愈,说明她的白细胞产生了异种抗原,我们必须深入研究一下,等得出结论,说不定将来可以造福更多人呢。”

    “教授,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这样吧,给产妇和婴儿再取一次血样,立刻送检。我再作详细的分析,那就按各自分工开始工作吧。”梅教授犹豫了一下,“病人是军人家属吗?”

    “是的!”

    “那就好,暂时不要离开南京,随时联系。”

    “这个…好吧,就是病人多次要求出院了。”

    “母子都很健康,当然可以出院,你们医院要做好解释工作,小孩子很漂亮,那可是我们军人的后代啊,你们还要随时观察孩子有什么变化。”

    武兵一听,老婆可以出院了,至于其他什么事情,军人嘛,服从命令。反正老婆暂时也要住要家属楼,身体第一,只要老婆孩子好,自己也愿意在部队多干几年。甩甩手,开心地跑回了病房。

    洪天龙的申请终于得到了学院的答复,同意了他提前毕业的申请,前提是必须通过所有课程考核和毕业论文。至于那个特殊的申请,不对外公开,不过荣华强已经把名单拟定,准备上报总参作战部。

    区彩玲和他儿子新的血液报告很快放在了梅教授的案几上,他认真核对着几组数据,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梅强把重点放在了对细胞抗原物质上的研究。

    由于血液内部的组成成分的不同,各自所具有的抗原物质的性质也不一样,因此,真正意义上的血型存在千差万别。如红细胞已发现有20多种血型系统,不同的血型抗原就有400多种。白细胞上的抗原物质更为复杂,仅本身就有8个系统近20种血型抗原,此外还有红细胞血型抗原和与其他组织细胞共有的抗原,其中与其他组织细胞共有的抗原就已检出148个。血小板有特异性抗原7个系统,内又有10多种抗原,另外还有20多种血清蛋白、血清酶以及30多种抗原种类,共计在600种以上。如按这个数字再进行排列组合,那么人类血型就有数十亿种之多。这些抗原也称为人类白细胞抗原(简称HLA抗原),它是一种糖蛋白分子,通过对HLA的检测,有助于对某些疾病的诊断、分型和推测预后。

    由于卫生院是指挥学院内部医院,医疗设施相对简陋,梅强只能从陆军总医院调拨来仪器设备做混合淋巴细胞培养,这就需要一点时间。作为全军乃至全国的血液学权威,梅强采用了逆向思维,检测HLA可以预诊某些疾病,那么某些疾病的自行痊愈,是否是HLA在作用呢?当然,作为权威,作为一个老人,他也有缺点,那就是自己认准了的事情,就不愿意推翻,说的好听就是自信,和一条路走到黑是一个道理。以他的常识,靠输他人的血只会传播疾病,不可能达到治疗的效果,他也就没有把关注重点放在血液的供体,也就是洪天龙身上,梅强就错过了一次拿诺贝尔医学奖的机会,这是后话。

    荣华强和各个教研室主任正在开会,因为洪天龙的所有课程成绩全部良好以上,论文也被学位委员会通过。他们要集体表决是否同意洪天龙提前毕业,还有是否授予军事战役学学士学位和工学学士学位,当然如果同意毕业,还得授予陆军中尉军衔。

    洪天龙使劲搓着双手,在走廊上来回折返,就等着那会议室的门打开。嘴巴里哼着地方小调,以缓解一下情绪,不是紧张,是对那神秘的特种作战的渴望,对父亲荣誉的继续。

    门终于开了,洪天龙马上立正站好,向依次走过的主任们敬礼。院长荣华强一直没有走出来,洪天龙忍不住故意咳嗽了几声。

    “进来!”

    “是!”洪天龙马上换上严肃的表情,敬礼,“院长好!”

    “把门关上!”荣华强站了起来,“恭喜你!洪天龙中尉!”

    “啊!哈哈,我说我可以的嘛,哈哈,荣伯伯,你得说话算话!”

    “别自满!”

    “是!”

    “作为你的院长,我为自己的学院有你这样的学员感到骄傲;作为你的长辈,我必须告诉你,前面的路还很长,你要走好每一步。你将作为本院优秀毕业学员去参加特种作战大队的选训,你将面临着各种难以想象的折磨,甚至虐待。假如你训练通过了,可以回学院攻读硕士;假如你被淘汰了,回来后,你可以担任学院警通营的副连职排长,参加站岗巡逻等工作,一直到和你同期的学员毕业,一起下部队。”

    “没有第二种假设!”

    “有自信是好事,关键看结果!”荣华强拍拍洪天龙笔直的后背,“从现在开始,一切行动都保密,不得外出。”

    “是!”瘪三!洪天龙不免有些失望,这么大的喜事好想和杜馨蕊分享,算了,等回来再说。对了,学院里不是还有小姚嘛,嘿嘿。

    一杆钢枪,一脸伪装,一身迷彩,一顶钢盔,嘿嘿,真他奶奶的带劲啊,洪天龙越想越好玩,跟我走吧,出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