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兹事的代价


本站公告

    晋城的一条大路上,一队官兵手执刀枪,押着三位囚犯,冒着大风大雪,向北而行。

    三个囚犯是三个男子,都作苦力打扮,一个是白发老者,两个是中年人。

    老人年纪大了,身子很弱,走两步,便要停下步子来歇一歇,囚犯旁一官差恼了,伸腿在老人身上踢了一脚,骂道:“草,老不死的,快点走,快走,再不走,老子踢死你!”

    那老人一惊,竟然哭了出来。

    差更是恼怒,抽出腰间的鞭子,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爆抽,将地上的那个老人,打得死去活来,,老人疼得直在地上打滚,不时的,还发出,噎噎呜呜的呻吟声。

    离开道路数十丈处有座大屋,屋檐下站着两名男子,一大一小,其中那个大人身着战袍,披风扣上的两颗大珠,而他似乎很不高兴,微微皱起了眉头,作为常年的战阵大将,他很不喜欢这种浮华招摇的东西,但这是他被封为护国藩王的时候,黑唇国君赏赐的,两颗当作披风扣的黑珍珠是黑唇国的宝物,当今的黑唇国大臣中,只有四大护国藩王才得到了这一特殊赏赐。

    龙溪见到这等情景,不禁长叹一声,眼眶也红了,说道:“造孽,真是造孽!”

    一旁的那个孩子奇怪的问道:“父亲,他们犯了什么罪?”

    龙溪说道:“哪里是犯了什么罪?这几天已逮去了三十几人,都是被官府怀疑是间谍的村民,要押上帝都交由皇上处置。”他说到“皇上”二子,声音压得甚低,生怕给人听见了。

    小孩不禁说道:“那个老伯伯看起来都七十多岁了,怎么可能是间谍,真没道理。”

    龙溪欣慰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顿了顿,讲道:“你懂得官兵没道理,真是好孩子。俗话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人为鼎锅,我为麋鹿!”

    “父亲,你从前教过我。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是给人家斩割屠杀的意思。人家是切菜刀,是铁板,我们就是鱼和肉。“人为鼎锅,我为麋鹿”这两句话,意思也差不多么?”

    龙溪点头说道:“以前有个大夫,自我宣传说能医治驼背。他说:“背驼如弓者、如蛇者、如曲环者,只要请我治疗,我保证早晨开始治,晚上就能使他的背脊像箭杆一样直。”有一个驼背者相信了他的话,就让他治驼。只见那个大夫找来两片木板,把一片放在地下,让驼背者扒在上头,再把另一片压在他身上,然后医生就踩在板子上,驼背者的背随即直了,但是人也死了。驼背者的儿子要到官府控告这个大夫,这个大夫却振振有词地说:“我的职业就是治驼背的,只管人直,哪管人死。

    唉,现在的黑唇就是这样,治标不治本又有什么用呢?纵使这次能够打败李唐的军队,黑唇恐怕也会玉石同焚,父亲已是心力交瘁,尽人事,听天命,尽力打一仗罢了!”

    眼见官兵和囚犯已经去远,拉着儿子的手道:“外面风大,我们回屋里去。”当下父子二人走进书房。

    晋城外一家小酒店中,走进数名李唐官兵和一男一女。

    店家是位人精,一看他们穿的服色,便知不是能惹得主儿,赶紧端上好酒好菜招待。

    这时盛寒渐过,金风初动,几个军人压在一旁,因为劳累了数日,此时放松下来,一人不禁自怨自艾起来:“考,他妈的,想当初,老子在范阳当差,天天鸡肉老酒,钱财粉头,那是何等快活,哪知咱安大帅发的是什么神经,非要打什么黑唇,带咱们来这穷山恶水的,靠,要老子却来受这活罪。”

    “你老就别埋怨啦,我们才倒霉,打仗跟我们洛阳军有什么关系,偏偏,上头有令,还不得不拼了命的干。”另一名军人,一边喝酒,一边与同伴划拳。

    “别发牢骚了,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回去了,等到了京城,哥哥请你们去应红楼转转,那里的姑娘…..哈哈哈啊哈!”

    “也不知道有没有命回去,这些年到处都是强盗,听说前些天强行军有几个哥们正押解南方的强盗,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众人问道。

    “他们已经死了,全身上上下下没有一处皮肉是完好的,全部被人凌迟处死。”

    “靠,王八蛋,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谁干的呢?一官兵骂道“谁知道,听说破风将军悬赏五万钱缉拿凶手,结果,人没捉到,到招了一大堆的江湖骗子,把破风将军气的差点吐血。”

    “啊哈哈哈哈。”

    一行人酒足饭饱之后,刚要出门,只听“嘎!”一声,一阵混乱之极的物体堕地和鼓掌喝骂声中,先他们一步出去的两个军人被扔的进来了,横七竖八倒跌门槛上,呻吟着要爬起来,可是这在平时虽是非常简单的动作,此刻对这两个军人来说却非常困难。

    其余人色变,冲前扶起两人,领头的一名军官芦笙骇然道:“什么人”

    这一句话大有道理,要知道,三天前李唐的军队就已经控制了晋城外所有的地区,在这个地方,相信是没有多少人敢得罪自己的,而现在自己的人被甩了进来,这怎么能不让人吃惊?

    刚刚被甩的一名士兵这时清醒了点,张开了被打得瘀黑的眼睛,一见扶起他的是上司时,大喜道:“老大,快给我们出这囗气,废了三军那些混账!”

    众人一起勃然大怒,三军与己方五军因为两个首领廉杯和毒平时就不是十分对眼,导致双方下属的士兵也时有摩擦,没想到今天竟然敢主动挑事,反了他还。

    芦笙平日里便是五军的好战分子,想起打架便手痒,现在眼见对方无理,那还忍得住,挺起胸膛喝道:“扶他们进去,兄弟们,随老子杀出去!”领先大步冲出酒肆。

    外面三军的首领张大山看到芦笙,眼睛亮了起来,笑道:“怎么,是单挑,还是群殴,单挑你挑我们一帮,群殴我们殴你一个,你选吧!”

    芦笙闻言差点吐血,这样也行,冷冷的说道:“看来张兄根本就没有念过书,连单挑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张大山脸色一变,他的确是个白字先生,在李唐这个文风极盛的时代,没有文化是十分让人瞧不起的,这是张大山一辈子的软肋,因而他的脸色是十分的好看。

    芦笙见张大山不说话,呵呵一笑道:“赶紧卸了兵器,我们好好干一架。”

    安景军里面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要打便打拳头架,除非深仇大恨,又或火遮了眼,否则不会动刀子等一类杀伤力较大的东西,以免闹得不可收拾,让安禄山大帅知道了不好收场。

    芦笙见张大山一身赘肉,雄心大振,从容冷笑道:“对付你们这种角色,就是一起上我也不怕?怎么,是你们一起单挑我呢,还是我一个人陪你练,你跳吧。”

    三军的人一齐起哄闹笑,推波助澜,气氛炽烈沸腾至顶点。

    一名士兵移到芦笙旁,低声警告道:“老大,小心点!这小子是五军的杀神,很厉害的。”

    不知是谁怪声怪气尖叫道:“有人怕了!”

    好看热闹的旁观者笑得更厉害。

    另一名和芦笙同等级的士官也走过来低声道:“老芦,这个张大山是三军里面的佼佼者,他们今次是有备而战,全心落我们五军的脸面。”

    芦笙早留意到那个看似肥胖的张大山实是一个凶悍之气极重的人,,低声吩咐道:“叫兄弟们在一旁观战,不用担心,我有信心单独解决这个人。”

    只见张大山肥肥的身子向左一晃,使了个假身,下面阴险地踢出一脚,照着芦笙小腿上五寸下五寸处踢去。

    芦笙往旁一移,轻松避了开去。

    众人见终于动手,不论哪方的,齐声嚣叫,煽风点火。

    张大山一声大喝,闪电抢前,进步矮身,双拳照胸击来。芦笙再退一步,避过敌拳。

    众人见他闪躲不还手,齐声嘲弄,张大山那边三军的人更是大声辱骂。

    张大山以为芦笙怕了他,更是得意,曲突中指成凤眼拳,乘势追击,箭步标前,一拳往他鼻梁捣去。

    芦笙心叫来得好,待拳头离开鼻梁只有寸许时,整个人往后飞退,就像被他一拳轰得离地飞跌的样子。

    众人更是如痴如狂,大叫大囔。

    这时候,芦笙突然一声大喝,身子一挺,右手狠狠的抓住了酒馆外面的一根柱子,借脚力弹了起来,炮弹般俯身往张大山迎去,不理对方两手握拳往他背上猛击下来,头颅刚好顶在对方小腹处。

    张大山还未有机会击中芦笙,对方头顶处传来一股无可抗拒的庞大力道,使他近一百公斤的身体像玩具般往后抛跌,结结实实掉回舞池的正中处。

    战事眨眼结束。芦笙哈哈大笑,指着悻悻离去的三军人骂战道:“来!怎么走了,一起上啊,一齐上。”

    在众星捧月中,芦笙被同伴拥回了酒馆,刚一进门,顿时傻了眼,只见两名兄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囚犯却不见了踪影。

    众人不知道该怎么办,丢失犯人可是死罪一条,一名瘦小的士兵怯生生的走到芦笙面前,问道:“头儿,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废话,你们还问我怎么办,快去给我找,找到了杀无赦。”芦笙咆哮的对同伴大吼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