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之夜(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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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圆之夜,大家被折磨了半宿之后,渐渐明白这是毒蛊发作,老鬼虽已气若游丝,在狐狸的逼问下,他硬撑起身来,萎靡的靠着床头,幽幽讲出中了“七脚蜘蛛”这种毒蛊的后果,确实是骇人听闻……

    话题再次回到二十几年前,回到广西融水的鸡公山,就在那个飘逸着不祥气息的深山里,他们三个盗墓贼惨遭横祸,同伴梁家文和周师傅先后被蜘蛛活噬,他中蛊后侥幸逃脱,在苗族老巫师的提点下,总算苟且残存到现在……

    “哎!早知如此,我宁愿跟随师傅他们死去。”老鬼酱紫色的嘴唇微微抖动,声音虽然很轻,但在静夜里依然无比清晰。

    “当年我和家文的叔父照老巫师吩咐,用汽油把古墓里的蜘蛛烧个精光,之后一刻也不敢停留,我们连夜离开广西,各自回到老家……在普洱家中那几天,我可以说是度日如年,每天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察看手腕上的蜘蛛疤痕,看看是否消沉下来。其实这疤痕已经深深烙在我的脑里,这辈子再也磨灭不掉了。”

    老鬼慢慢地、有气无力地讲述,不时加上几句感慨,把监室里的气氛渲染得既紧张又诡异,大家越靠越近,全神贯注的凝听,毕竟这关乎到自己将要面对的结局。

    “我一天接一天的熬着,大半个月过去了,蜘蛛疤痕虽然没有褪去,但已不再发痒,身体也没有任何变化,更没有想爬行、噬咬的冲动,于是我稍稍放下心来,以为毒蛊就此解掉,哪知道……”

    说到这,老鬼又是一阵激烈的抽搐,勒紧拳头的手臂血管暴胀,那张老脸扭曲出难以形容的丑态。不过这次发作就像海啸,来得快,退得也快,没几分钟就渐渐平复,他调整呼吸,继续讲道:

    “哎!哪知道终究还是逃脱不了。就在月圆的那一天,早上醒来时,我习惯性地抬起手臂,发现疤痕的颜色变了,变成淡淡的桃红。当时我一愣,隐隐觉得这是不祥的征兆,果然,到了中午,这颜色越来越深了,就像一只吸饱鲜血的蜘蛛,五官也开始扭曲变形,而更令我感到恐惧的,是发自内心深处那股说不清的奇怪感觉――首先是沮丧、落寞,就觉得世间没有一样东西值得留恋,生命也是多余的……接着是莫名的恐惧和幻觉,意识神经开始不受控制,四周好像潜伏着一群极其恐怖、极其邪恶的幽魂,它们在窥视我,准备伺机勾走我的灵魂……最后是疼痛,从骨髓里冒出的痛,幽幽的,如千万根针在慢慢往外钻……”

    老鬼这番描述我们正在经历,大家面面相窥,瞳孔里分明是一种强烈地恐惧,照此看来,老鬼的现状就是我们的将来,所有人正被毒蛊这根看不见的绳子紧紧捆绑在一起。

    “到了晚上,月上枝头之后,那种噬心的苦楚达到极点,我发疯似的在山上乱跑,一边大声嚎叫,最后晕倒在茶园里。当晨曦初露时,我才从地上爬起来,浑身湿漉漉的,也不知是露水还是汗水,人却很精神,所有不舒服感也消失殆尽,这变化太快了,快得让人以为那只是一场噩梦。”

    “真的?天亮就没事了?”黑仔抢着发问,语气中充满期盼。

    “是的,也没留下一丝后遗症状,就像从没发生过,当时我也迷糊了,甚至以为这只是因为对毒蛊过于恐惧而产生的幻觉。直到一个月后,又是月圆之夜,这种折磨再次出现,

    我这才明白是蛊咒引起的,于是跑到融水去找老巫师。他也感到愕然,因为就他所了解,中七脚蜘蛛这种毒蛊之后会很快发作,没几天就会变成蜘蛛习性,最后发疯死掉,而我能挨一个多月,这说明毒蛊另有‘命口’,他也无能为力。”

    “之后我开始在西南苗区瞎转,一边盗墓一边打探解蛊的办法。然而每到月圆便要承受一次痛苦的折磨,而且一次比一次厉害,这二十几年来一直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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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争取今天更完此章,明天开始新的一卷《土司王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