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长!”
“连长!”
......
九连小分队的战士围上来,亲切地叫着宋德彪,但又被战友们围在中间,虽然只分开短短的两天,但大家却像多年未见似的,在一起亲热地嘘寒问暖,战友们把带来的食品分给他们。宋德彪和小分队战士挨个地拥抱,问候,可独独不见了张鹏,心里‘咯噔’的一下子,急忙抓住一个战士问道:“张鹏呢,你们把他丢了!”
“连长,没...没有,张鹏他受伤了,在树林里呢!”那个战士被宋德彪的凶相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指着树林说。
“伤得重不重啊?”宋德彪揪住他领子问。
“连长,没事,张鹏只是旧伤复发,身体脱力了!”陆维民赶过来,掰开宋德彪的手说。
“你们怎么搞的,一个个都活蹦乱跳的,偏偏把他一个人累的脱力了,嗯?”宋德彪松开手,瞪着陆维民喊。
“我...”陆维民‘我’了半天也没能回答宋德彪的问话。
“看你磨叽的,走啊!赶紧瞧瞧他去。”宋德彪把陆维民拨拉到一边,拉着乔老爷向树林里快步走去。
张鹏还在昏睡,他太累了,估计在他耳边开枪现在他也听不见了,李叶歪着身子靠在树干上打盹,一只手拉着张鹏的手静静地守护着他。
“张鹏,张鹏啊,你小子还不起来啊,太阳晒屁股喽!”宋德彪一看到张鹏躺在地上,便大声喊道。
“你是谁啊!瞎嚷嚷什么。”李叶揉了揉眼睛,杏目圆睁瞪着宋德彪这个不速之客说道。
“我是谁?我是他的连长,他是我的通讯员!”宋德彪觉得李叶发怒的样子很有意思,指着自己的鼻子嬉笑着说。
“你是他的连长怎么了,了不起啊,没见他受伤了,正在休息啊!”李叶怎么会把宋德彪这个小连长放在眼里,一点不给他面子,毫不客气地说。
“嘿,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挺厉害,敢跟我叫板!”宋德彪捋捋袖子,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用手指点着李叶说。
‘啪’李叶打开宋德彪的手,“瞧瞧你的样子,像个军人吗?简直就是个土匪!”李叶一点不惧宋德彪。
“呀喝,你怎么知道我是土匪啊,看来我的名声还挺大的吗,女兵都知道了!”宋德彪做出一副无赖的模样嬉皮笑脸的对后边的人说。
“恬不知耻!”李叶看来缺乏对付宋德彪这种人的经验,说了一句,扭过头去不再搭理他。
“连长,你别胡说了,那个人是张鹏的‘心尖子’,小心他待会醒过来跟你拼命!”陆维民挤过来拉住还要说话的宋德彪,在他耳边轻声说。
“啊?!这是自己人啊,误伤,误伤!”宋德彪马上反应过来了,脸色一变,换成了弥勒佛的脸,凑到李叶跟前笑眯眯地说:“同志,对不起,我情况不明,不知道您和张鹏认识,不过,我确实是张鹏的连长!”
李叶反而被宋德彪的笑脸吓住了,向后退了一步,手放到腰间的手枪上,一脸紧张地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叶,他是我们连长,没事的,他这个人就是喜欢逗着玩!”陆维民赶紧上去给不着调的宋德彪解围,打圆场。
“你们连长怎么看上去不像个好人啊?”李叶小声嘀咕了一句,放下搁在枪上的手,让开路,让宋德彪过去。
宋德彪和乔老爷马上走到张鹏身前,蹲下身打量他,张鹏还在沉睡,吵闹声没能惊醒他,因为背上有伤,他只能侧躺着,军装上满是斑斑血迹和泥土,可能因为伤口疼,不时的皱皱眉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宋德彪抬手用袖子擦了擦他头上的汗珠,深情地说:“好兄弟,你受苦了,我们来晚了!”
“连长,别多说了,赶紧送张鹏到医院吧!”乔老爷也是一脸心痛,招手让两个战士把担架抬过来。
这时接应通讯分队的车队也到了,李叶给张鹏整理了下衣服,看着大家把他搭到担架上,再三嘱咐陆维民一定要照顾好张鹏,乖巧的像个小媳妇,宋德彪在一旁羡慕的直流口水,在战友的多次催促下李叶才一步三回头的登上卡车,怀里紧紧的搂着张鹏渡河时抛给她的挎包,对他们消失的方向摆摆手,心仿佛也被张鹏带走了一半,这一别,她也不知何时他们才能再次相逢。
张鹏一觉醒来已是一天一夜之后了,部队已经转移到边疆十公里后的一个县城,他在睡梦中通过了凯旋门,没有听到欢庆的锣鼓,没有看到各界群众拥军的热烈场面。睁开眼睛时,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的硝烟已经洗净,身上换了新军装,伤也重新处理过了,周围是一张张欣喜的笑脸,他起身时,炊事班给他做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肉丝面,这是他一个月来吃的最香的一顿饭。饭后,他信步在驻地的周围溜达,三三两两的战士们半躺半卧的聚在一起悠闲的聊着天,不时发出阵阵笑声,这才发现战争已经远去了。
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张鹏觉得自己三十多天的国外战斗生活就像一场噩梦,大梦醒来,耳边没了枪炮声,眼前没有了弥漫的硝烟,熟悉的战友消失了,幸存下来的每个人得到了许多,又失去了许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