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鹏,张鹏!”李叶冒着敌人不时打来的冷枪冲向河边,焦急地沿河四下寻找张鹏,滔滔的河水无情地向东奔流,河水拍击堤岸的巨响淹没在‘隆隆’的炮声中,她凄凉的喊声透过枪炮声钻入战场上每个战士的脑海,像一把刺刀在他们的心头剜了一下。李叶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磕磕绊绊的顺着水流的方向奔走,在距渡口五六十米的地方,一个河水冲击出的浅湾里李叶发现了他们,陆维民趴在岸上,一只手死死的拉着张鹏的子弹袋,防止奄奄一息的他被水冲走,陆维民也已经精疲力竭,河水混着泥沙不停的涌进嘴里,他无力的咳嗽着,人处于半昏迷状态,只是靠上岸时留下的一丝潜意识拉住自己的兄弟。李叶不顾身上的伤,跳入没膝的河水中,拼死去拽张鹏,晕过去的人死沉死沉的,李叶吃力抬起张鹏的上半身,两只穿过他的腋窝,两只手的手指紧紧的相互扣在一起,歪斜着身子用尽吃奶的力气倒退几步把他拖到岸上干爽的沙滩上,跌坐在地上,张鹏软软地靠在她怀里。
李叶用袖子擦了擦张鹏的脸,用手指抠出他嘴里的泥沙和水草,艰难地给张鹏翻了个身,让他趴在自己的腿上,在张鹏的背上使劲拍击了几下。张鹏‘哇哇’地吐出几口河水,剧烈的咳嗽了一会,呼吸慢慢平稳了,意识逐渐恢复了。
“咳咳...,小叶子你还好吧?”张鹏挣扎着翻了个身,抬起右手颤颤巍巍地摸了下李叶的脸,微笑着说。
李叶把张鹏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满脸激动地点了点头,眼泪不由自主的滴下来,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你们俩别在这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的,当我是空气啊!”陆维民醒过来了,看到这一幕打趣两人说。
李叶‘呀’的一声,松开张鹏的手,俏脸涨得通红,张鹏也老脸泛红,干咳了几声说:“今天的月亮真圆啊,小六子是吧?”
“哈哈,张鹏你也有脸红的时候啊,我一直以为你不知道什么叫不好意思呢!”陆维民大笑着说。
“滚滚,别没事找事啊!”张鹏起身作势欲打,可现在他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了,“六子,你开玩笑也不看时候!”李叶噘着小嘴瞪着眼说。
“好好,算我多嘴,好汉斗不过小夫妻啊!”陆维民轻轻地在自己的嘴上拍了两下,坐起身,带过枪,对着天空打了一梭子子弹,里面夹杂着的曳光弹照亮了三个年轻人的面孔。
听到枪声,其他人迅速赶了过来,一个卫生员马上给他们检查身体,陆维民只受了点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李叶受的是枪伤,卫生员处理不了,只能等待医生来处理。张鹏全身脱力,旧伤上又添新伤,几道伤口都崩开了,让水泡的发白,整个后背被浮桥撞得青紫,肿的老高,把卫生员吓了一跳,这得需要多么坚强的毅力才能坚持到现在,整个营救行动张鹏承担的都是最艰苦最危险的任务,探路断后哪次都是他冲锋在前,撤退在后,壮得像头老虎似的人,现在累的和滩烂泥差不多,卫生员给他处理伤口时,他就沉沉地睡过去了。
九连和通讯分队通过友军携带的电台分别与各自的部队取得了联系,得到的命令是让他们原地待命,等待接应。大家在友军的掩护下撤入一片树林,胜利回到祖国,连续多日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每个人找了块地儿,和衣躺下,抱着枪在时断时续的枪炮声中很快进入梦乡。
折腾了半天张鹏依然在酣睡,李叶守在他身边,此时的她毫无困意,月光照在他们身上,如果不是在部队,花前月下将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情,李叶擦了擦张鹏的脸,顺手刮了他个鼻子,轻笑着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你老实了,终于让我刮了鼻子,过去你总是刮我,今天我报仇了!过去总担心你已经把我彻底忘记了,现在我放心了,你的心里还惦记着我。傻瓜,你也负伤了,还饿着肚子背着我走了那么远,我当时真的不知道,只是觉得在你背上真得很踏实,枪炮都不再可怕,能和你死在一起也是一种幸福,那样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了。过河时我就想,如果你回不来,我就在河边等你一辈子,一直等到你回来!我的想法是不是也很傻?”
“你知道吗,我当兵的那天,你没去送我,我恨死你了,可车开的时候我看到你躲在了人群的背后偷偷地送我,那一刻我好感动啊!后来听说你到兵团,我的战友有当过兵团战士的,她们说那里很艰苦,苦得超出我们的想象,我好几天睡不好觉,一闭眼,好像就能看到你在风雪中冻的发抖,早晨枕巾都让我哭湿了,傻瓜你知道吗?”
......
李叶在张鹏身边喃喃地说了半天,把多年的思念向他倾诉,虽然她知道他现在什么也没听到,但她依然觉得自己现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清晨,枪炮声消失了,一缕阳光穿过树林照在林间的草地上,鸟儿唱着动听的晨曲,小动物在树林里跑来跑去的寻找食物,到处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这时九连长宋德彪带着人风尘仆仆地赶到了。
停更了几天,大家依然保持着对窝心不变的支持,窝心十分感动,在此对大家表示十二分的感谢!!!有些书友对停更表示不满,窝心也很理解,必经谁也不愿看到虎头蛇尾的结局,如果不和工作发生冲突,窝心会尽力写下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