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咋就成破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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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师有支曾经风光无限的英雄连队,他的前身是红军时期收编的一支土匪武装,改邪归正后,作战勇猛,战功赫赫,但是匪气十足,闲下来就惹事。第一任连长也就是土匪‘大哥’,地主出身,好抢山头占地盘,喜欢大吃大喝,打仗动不动就组织敢死队,结果把自己也搭进去了;第二任连长很快被这帮土匪同化了,比大哥还大哥,打仗时他是连长,不打仗他就到营部喂马,等爬了雪山,过了草地到了陕北,他也死在自己人的枪口下了;第三任连长很好的继承了前两任的作风,在抗日战争中带着自己的连队占了块地盘,竟建成了模范根据地,他的下场不错,慢慢的升上去了。接下来的解放战争,抗美援朝,连长换了一个又一个,战士死了一茬又来一茬,连队打的几次险些被撤编,但都重新组建,把他们的匪气传给一代又一代战士,战争时期他们是好样的,和平时期就成了‘祸害’,每任连长都每什么好下场,都是带着一堆处分转业回家的,可就是改不了‘两头冒尖’的毛病。解放后,部队整编要撤销他们的番号,军区的老首长说了,我对这支部队很有感情,战争时期他们是立了大功的,我们不能做卸磨杀驴的事,这样又把他们保下来了。

    现在这支连队是D师三团三营九连,连长宋德彪也算不清自己到底是多少任连长了,仗打得凶的时候,一天换三俩连长是正常的,他只知道现在九连就要败在自己手里了,他在九连待了六年了,他当初也是一个军事政治过硬的干部,肩负着改造九连的任务去任职的,结果陷到‘大酱缸’里了,没用两年军事是搞上去了,政治下来了,官是没升上去,档案里处分添了不少。今年虽说没撤了九连,但老兵复员时一下给了四十个指标,三团是乙种团,连里现在不满编,只有七十多个人,走了多一半,上级成心要给他们大换血,为了不丢了老传统,他屈尊到新兵团当了个小排长来挑选后备力量。

    宋德彪在张鹏痛殴老兵的时候,就看上他了,认为这小子有能力,有实力,有当‘土匪’的潜质,能继承九连的衣钵,他开始认为张鹏惹了这么大的事,没准得被遣送回家,到时自己利用关系给他疏通疏通,这小子到时候还不对自己感恩戴德服服帖帖的,没想到张鹏只挨了个记过处分,让他的如意算盘落了空。随后张鹏展现了惊人的军事素质,使许多肩负挑兵的干部们感兴趣了,老宋着急了,他便偷偷放出话去,谁敢要张鹏,别怪他老宋发飚,九连是全师有名的土匪窝,宋德彪是全师有名的‘混蛋’,什么事他都敢干,还真吓住了一些有心人,也有不信邪的,一个连长刚和张鹏做了接触,第二天便收到他妈病逝的电报,及时火燎的赶回家他妈正喂猪呢!

    新兵分配的日子越来越近,张鹏看到一些干部和新兵们单独谈话就明白是在各自拉人,可现在却没一个干部和自己接触,心里直犯嘀咕:自己虽说打了一场架,也不至于让所有的干部都对自己失去兴趣啊,再说自己的实力在那摆着呢,一些爱才的干部是不会在乎他那个处分的呀!张鹏看着身边的战友一个个都有了着落,孙红涛不用说侦察连早和他打了招呼,一个营长看上了郝云飞的机灵劲,准备让他给自己当通讯员,就连一些没有什么特长的兵都有人谈了话,自己咋就和迷糊蛋黄公社一样没人理呢?宋德彪暗地里瞅着郁闷的张鹏呵呵直乐,怎么看这小子怎对眼,让他再闷两天吧,焖熟了好下嘴。

    一天,新兵团政委方静怡的座驾开到新兵二连的连部,下来个通讯员指名要找张鹏,把宋德彪吓了一跳,政委找他是不是分配的事啊,看张鹏上了车,老宋更担心了,决定等晚上他回来就和张鹏谈,别让到嘴的鸭子又飞喽。

    张鹏坐上车问通讯员什么事,那个小家伙只是笑不告诉他,车一溜烟的开进师部家属院,停在一处独门独院的平房前,张鹏一进院子,就听到舅妈在和一个人说话,“大姐,你别着急,张鹏一会就到,你先喝杯水!”

    另一个女人说:“小五一走又是四五年了,这么长时间不见,我能坐的住吗?”

    张鹏听到那个女人的话音,心‘怦怦’得狂跳起来,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他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哭着喊了句:“妈妈,你怎么才来啊!”冲进了屋子。

    燕秀芳愣神的瞬间,张鹏已经冲过来,他想扑入妈妈的怀抱,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比妈妈高出一大截了,只好紧紧的搂着妈妈,伏在她的肩上,‘呜呜’的哭起来,好像要把这几年受到委屈,遭受的苦难,自己的烦恼和彷徨都哭出来。

    燕秀芳紧紧的抱着老儿子,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轻声的说:“哭吧,哭吧,妈妈知道你这几年受委屈了...”话未说完,自己的眼泪已经簌簌滴落。方静怡看着俩母子,揉了揉红了的眼睛,悄悄地掩上门退出去了。

    好一会,张鹏才止住哭声,抬起头,替妈妈擦擦眼泪,不好意思的说:“妈,我把你都给惹哭了!”

    燕秀芳没有说话,打量着自己的老儿子,比起几年前,儿子又长高了,嘴唇的茸毛已经退去,黑色的胡茬微微露出头,一号军装穿在他身上也显得紧绷绷的,小儿子也长大成人了,燕秀芳给张鹏擦了把眼泪,欣慰的笑了。

    “妈,你老了!”张鹏给妈妈理了理鬓角散落下来的头发,看到妈妈已经有了几根白发。

    “妈妈前两年都当姥姥了,再过年也许就当奶奶了,再不老,别人该叫我老妖婆喽!”燕秀芳想拍下儿子的脑袋,却发现自己已经够不着了,不由的叹了口气,张鹏看到妈妈举手就明白了,恭顺的低下头,燕秀芳就势笑着拍了他一下说:“长这么高了,还淘气!”话语中充满了腻爱。

    “妈,你今天怎么来了?”张鹏问道。

    “前几天,你舅妈打电话告诉我的,要不还不知道你跑这当兵来了,那个送东西的小姑娘也说不清你当兵到哪了,你也不知道给家写封信。正好我到这出差,就顺便看看你!”燕秀芳埋怨张鹏说。

    “嘿嘿,我这阵一忙就忘了,想等下连以后再给您们写信。”张鹏心里暗自懊悔,怎么就忘了写信呢。

    “忙,你一个新兵蛋子忙什么?瞎找借口!”燕秀芳瞪了他一眼说,“是不是又打架了?没打坏你吧?”当妈的到底心疼儿子,不问为什么,先问儿子让别人打了没有。

    “嗨,还是我妈聪明,一看就知道我想什么,想撒个谎都瞒不过您的火眼金睛!”张鹏叹口气说,顺手拍个‘马屁’。

    “越说越不像话,你爸还不知道你打架的事,知道了非收拾你!”燕秀芳边说,边扒拉张鹏的衣服看他身上有伤没有。

    “妈,别看了,凭他们那两下子,哪近了我的身!”张鹏不好意思的拉着衣服不让妈妈看。

    “瞧你能的,我听你舅妈说你打架,紧张了好几天,怕你像上回似的让人打个半死。”燕秀芳见张鹏没事,这才坐下说。

    “我舅妈也是,这点事儿也跟你汇报!”张鹏不满的埋怨方静怡。

    “臭小子,过河就拆桥!要不是我给你压着,你早被送回家了。”方静怡刚进屋恰好听到张鹏埋怨她,打了他一下说,“大姐,你说这孩子楞不楞,一个人打八个老兵班长,轰动了整个新兵团,这祸闯得还小啊!”

    “嗨,还说呢,那个送东西的小姑娘叫...对叫苏丽莉跟我说起这小子在兵团一个人打死了四十多只狼,枪没子弹了,还跟狼拼刺刀,临回来还赤手空拳打死只熊,救了个武装部的部长,人家就让他当兵了,大学都不上了,你说他缺心眼不?”燕秀芳越说越气,站起身用手指点着张鹏的脑门说,张鹏只能陪着笑往后缩缩身子。

    “上大学?这小子还考上大学了!”方静怡惊异的说。

    “可不是,他收到入伍通知书的第二天,大学录取通知书就到了,人家那个小姑娘劝了他好几天也没说动,小姑娘边跟我说边掉泪儿,说对不起我们,她没做好张鹏的工作。”燕秀芳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张鹏说。

    “嘿嘿,上大学多没意思,当兵多好,咱家不竟是当兵的吗?”张鹏一边傻笑着,一边扶着妈妈坐下说。

    “跟你爸一个腔调,好男儿就得去当兵,好像他儿子当兵,他多自豪似的!”燕秀芳说了半天,口渴了,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都一个德行,秀峰也是这么说,他没儿子,非得让闺女当兵,气得燕雨哭了好几天,没办法啊!”这姐俩倒找到共同语言了。

    “张鹏,新兵马上下连了,你打算去哪啊!”方静怡问。

    “我想给您当警卫员,鞍前马后的伺候您,您又不要,现在我也不知道分哪去?”张鹏嬉皮笑脸地说。

    “就没人找过你吗,我看了你的考核成绩,不错啊?”方静怡说。

    “没有,我现在成破烂了,哪都没人要!”张鹏一脸无奈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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