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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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过后,岳华一行来到赣南的南端,定南县。

    这里是广东和江西的交界处,山清水秀,气候温和。与其交界的龙南县和全南县,形成一个三角区伸入广东境内。这三个县都有一个“南”字,且三面都与广东省接壤,习惯上被称为“三南”地区。

    两年前,岳华就盯上了这个地区。在独立三营的军事打击、政治瓦解和渗透之下,再加上使用了收买、威慑等一切手段之后,基本上控制了三南地区。即使是粤军,也默认这些文明土匪的存在。除了象征性的上缴一些费用之外,事实上控制着赣南南端的粤军,对“三南”事务不再插手,但前提是岳华不能在三南搞苏维埃政权。

    独立三营控制了这个地区之后。按照协议要求,并没有在这个地区搞苏维埃,也没有斗地主乡绅,其实地主乡绅已经早被他们弄光了。大量的田地,改成了公营农场。三南地区江西省政府是管不到的,广东的粤军也没有插手。事实上,岳华控制了这个赣粤边界的夹缝地区,大家表面上和睦相处,互不侵犯,和谐发展。

    而岳华也藏军于民,虽然军队的数量已经相当惊人,但外界知之不多。岳华也将精力默默的放在发展生产上。在这里,各种矿山、工厂、农场,都已经具备相当规模。

    岳华安排专人护送毛泽覃一行继续南下广州,并从广州到香港,先在香港呆一段时间,之后再赴美国。诸事停当之后,就来赴粤军总司令陈济棠的代理人之约。

    中午时分,岳华和王嘉卫带十八钢卫,来到约定的大华酒楼。这个酒楼也是独立三营的产业。酒楼已经被清场,楼下有便衣汉子在警戒着。

    十八钢卫来到楼下之后,岳华就让他们留在楼下,自己和王嘉卫上了楼,门口处有侍者接待。楼上是雅室,雅室里三个人正坐着喝茶。一个约四十多岁的人坐在下座陪着两位客人。这个陪客就是定南县的县长,当然是岳华的人,但却是国民政府任命的。龙南县和全南县的县长也是一样。

    “岳少爷,这两位是。。。。。。”定南县长孙群见到岳华走了进来,赶紧站起来介绍两位客人。但被岳华挥挥手止住了。

    “这位就是粤军三A师的李振球师长吧。第一集团军,第一军,第一师,了不起啊。”李师长一看就是职业军人。

    “这个是余军长的副官长吧。”岳华的眼睛看着另一个岁数在三十岁左右的汉子说道。

    “了不起,想不到控制着三南数千平方公里锦绣山河的头把子,居然这么年轻,而且是俊秀古今第一人。想不到,想不到啊。”这是李振球的应酬话。

    那个副官长的汉子举手抱拳,“幸会,幸会,鄙人陈亚南,代表余军长拜见岳公子。”这人显得儒雅。

    “头把子,不好听,听起来好像是土匪头子一样,李师长还是叫我岳公子吧。”岳华说道。

    李振球的心里却在骂娘,本来就是土匪头子,居然还装出斯文的样子,实在好笑。但对这么年轻的土匪头子,以及这么英俊,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三南的背景和势力他也是有耳闻的,虽然他驻防赣州,但对赣东南的事情还是有所了解的。特别是对这个伸入广东腹地的龙南、定南和全南地区,早就觉得怪异,但不知道总司令为什么听之任之。今天他是作为总司令的代表,来和岳华谈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来之前,总司令对他的要求,就是尽量满足对方的要求。吩咐道,这些人来头不小,我们宁可去惹蒋某人,也不要和这三南的主人结怨。这让他感到好奇。

    “说吧,我们都是明白人,大家坦白交往,有话直说。”岳华说到。他并没有向两人介绍王嘉卫。

    “岳公子,我有些事情受总司令之委托,十分机密,需要和你单独说,不知可否?”李师长问道。

    “可以。”之后,岳华单独找了一间雅室。

    当两人面对面的时候,李振球介绍了陈济棠的要求,居然是让他帮助杀一个人。

    “我想请问李师长,你是完全代表陈总司令,还是部分代表?”岳华问道。

    “完全代表。”

    “既然如此,哪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这个人可不好杀啊。”岳华有些头痛。

    “我想,正是因为不好杀,总司令才会想到你的。我们可以出足够的代价。广东税收的百分之五,两年;1000万现金,答应之日即付。那个人在广东的所有财物,广东界内对三南和岳公子永久开放。给三南的兄弟一个三团的独立旅,并同意驻扎地在汕头以北地区,同时开辟出一条从三南到汕头的通道。对独立旅的管辖范围,给予免税。”

    “条件是够优厚的,可惜的是,这个人很难杀呀。”岳华叹了一口气。

    他们所说的这个人,名字叫蒋绍良,是韶关一霸。重要的是他和老蒋的关系。他的儿子是中央军嫡系一个师的师长,两个女儿都嫁给了国民政府的重要人物。先不说能不能杀了他,即使是顺利杀了他,也难逃蒋某人的报复。这个人和蒋某人,还有些亲戚关系,原来是浙江宁波人,大革命以后才占了韶关一带做起钨砂生意,整个广东界内钨矿的八成,及几乎全部的钨砂贸易,都控制在他的手中,身家早已经过亿,同时和英国、美国的工商界、政界都关系密切,最重要的是,他组建了一支三个团的保安旅,人数在9000至1万之间,全部都是德国的原装装备。虽然算不上训练有素,但火力和人数在那里摆着呢。

    岳华也早就调查过他了,可惜没有把握,因此一直没有动手。其实,岳华从来就没有放弃对这个人动手的想法。他知道,这个蒋绍良的财产,远远不是表面的那些,还有很多很多。他还控制着几个很大的金矿,同时他也和岳华家一样,在搞军火生产和走私。这个人是岳华家族的生意对手,岳华早就想着怎么端掉他了。

    岳华想陈济棠要动蒋绍良的原因应该有两项。一是陈济棠和余汉谋在两年前就讨伐过蒋,本来就不对付。而这个蒋绍良就像伸入广东的一根刺,让他们难受得要命。二是他控制着最吃香,也是重要财源的钨矿和钨砂交易。只有拿掉这个陈绍良,陈济棠和余汉谋才可以控制广东的钨砂,并和赣南的钨矿进行交易。在不久前,陈济棠和余汉谋以及李振球在赣南收钨砂和黄金,被老蒋严厉制止,背后捣鬼的人就是这个蒋绍良。这样一来双方之间算是仇上加仇了。

    岳华抽着烟,他在想着陈济棠为什么会出这么大的代价,来雇凶杀人。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话说回来,蒋绍良在广东出事,陈济棠本身就别想逃脱干系。莫非他们又想动老蒋的念头了?上次讨伐蒋某人出师半途遇到“九一八事件”,算是半途而废,但这个仇,并没有化解开来。

    如果他们真的想动蒋某人,靠粤军一家是不够的,边上还有一家蒋某人的仇人,桂军在等着呢,某非两家已经合谋了?

    如果是这样,他们开的价码,肯定还可以再大些。那么,他们的目标就不是钨矿,而是蒋绍良手中那个装备精良的保安旅了。难怪他们会觉得如梗在喉。

    为什么会叫三南来帮他杀人?会不会目的是两败俱伤,或者借刀杀人?最后让岳华弄了一堆的好处,但没有命来享受?

    妈的,这种可能性不小啊。先不能答应,等待、观望之后再说。

    岳华定下心来之后,站了起来,说道:“李师长,对不起,这个人我们杀不了,你们的条件很优厚,但我们是无能为力啊。”

    看到岳华站起来,李振球赶紧抓住岳华的手臂,说道:“岳公子,你还是再想一想吧。”显得很迫切,在感觉到自己的失态之后,赶紧放开抓着的手臂,说道:“对不起。要不岳华公子再考虑考虑?”

    “李师长,你是职业军人,你说要拿下这个蒋绍良要多少军队啊,这早就不是打土豪了,而是军队之间的作战。敌人装备精良,城堡阵地坚固,地形地物都对防守方有利,你说到底要多少军队才能拿下来。伤亡又会是多少啊?我看三个师都不一定能拿得下来。而且他的团都是大团,一个旅就一万多人。这是什么军队啊,是德军吧。我看就是让余军长带着第一军的弟兄去攻,虽然拿下来没有问题,但我敢说伤亡肯定是不小的,论火力,蒋绍良的一个旅已经远远超出贵军的一个师。其实,他那个旅的兵力早就超出了一个师,而且对方还是步炮工骑辎齐全,多兵种构成的新型军队,打,怎么打?”岳华苦恼着脸。

    “难,确实很难。如果我们第一军去攻,拿下来还是有把握的,但我们不能和蒋某人翻脸呀。”李振球也是满脸的苦相。

    岳华觉得,他的猜测,大概是八九不离十了。粤军要有动作了,故而想先拔掉这颗钉子。否则他们后院就有危险,这是一个不安定的因素,他们如果真的要和蒋某人翻脸,就需要将蒋绍良在广东的势力彻底铲除。

    但是,谈何容易啊。

    岳华看到了敲大竹杠的机会。因为,在正式和老蒋翻脸之前,陈济棠的粤军是不会和老蒋翻脸的,甚至还会表现得很听话,很尊重委员长的样子。特别是参加第五次围剿还会很出力,总之,会做出一副顺从的样子。

    但是在动手反蒋之前,又必须拿下这个蒋绍良,而有能力动蒋绍良的特殊武装,大概也只有岳华一家了,这就是价值。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岳华心中大定。不急,慢慢来。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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