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是,他不仅高估了自己,也对金钱在博古等人心目中所起的作用高估了。在他们看来,精神的东西是超越物质的。马列著作是他们最主要的精神食粮,远远比金钱的铜臭味道香得多。他们不去搞调查研究,不认真倾听基层部门的意见,自己衣食无忧,也以为苏区的形势一片大好。对于困难的,麻烦的工作,就甩给老毛他们去干了,而博古等人将主要精力放在政治和军事上,这也是苏区在政治上出现了严重的左倾机会主义和军事上的左倾冒险主义的缘由。岳华本来以为,临时中央里,有识之士还是不少的。但是,他忽略了,这些有识之士大多靠边站了,能起作用的人,话语权也大大减弱。这就是当时临时中央的现状。
会后,由**和陈云两位同志代表经济管理领导小组向临时中央汇报相关事宜,重点是岳华的要求。回答是“不同意。”这让就在叶坪村等消息的岳华大为恼怒,甩手一转身,就回到了藏军谷。心想,管他去死吧。
后来是少奇和陈云同志,又去找了临时中央内一些有识之士,共同做博古等人的工作,并说明了苏区经济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形势十分危急。岳华同志的支持,将是我们度过这场经济危机的唯一机会了,这才勉强弄出了一个妥协方案。事后了解到,他们以为这是老毛的主意,或者这是老毛对他们的反击,故而,他们绝对不会妥协的。因此想也不想就给否决了,总之,凡是老毛的主意,一概反对。
最终协调的结果,是成立一家贸易公司,由邓子恢担任总经理,毛泽覃担任副总经理,毛泽覃同时担任与岳华这边拟成立贸易公司的联络员。并同意派毛泽覃往香港负责整个进口物资的监督和协调。也就是说,终于同意毛泽覃带相关人员离开苏区了。
岳华要的就是这一点,人一离开苏区,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在临时中央同意毛泽覃当任副总经理的第二天,岳华就让毛泽覃马上整装待发。
在老毛家里,贺子珍说要给岳华弄好吃的,就进了厨房。一听说有好吃的,岳华的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说,不走了。
和老毛坐在院子的石桌边上聊天。老毛递了一根烟给岳华,并帮着点上。说道:“这次事情多亏了你,泽覃,还有贺怡,敏学以及子珍的事情,就算是圆满解决了,也去了我心头的这块石头。参加革命,总会有牺牲的,我老毛不怕死,这不怕死是不怕死在敌人的手里,但我还是怕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己人的手里,更不希望家人也跟着遭到牵连。这样好,我终于解放了。”
“我让你帮着物色一些能力强的,绝对忠诚的人来协助泽覃,你弄好了吗?”岳华问道。
“都物色好了,作为绝密任务,没有和他们讲太多的底细,也不适合多讲。”老毛开心的说道。
“这些人走后,他们的亲属和家人,我来帮他们转移出去。留在苏区就是死路一条,不是被敌人杀死,就是被自己人肃反。先说好了,泽覃到香港之后,我会安排他们转往美国,200万秘密资金,就你和恩来知道就好了,知道的人越少,越容易保密。恩来那里还是要和他说起的,这也算是为你拉些同盟军,否则你在党内和军内都太孤立了。适当的时候是不是也向一些同志主动的靠拢,靠拢?”岳华接过老毛的话题说道,他也很开心,总算是办妥了一件大事情。过程虽然有些小曲折,但一切顺利!
这时,贺子珍端了两杯茶走了过来,说道:“老毛的脾气臭得很,要他主动去靠拢别人,难!”
“脾气臭,还有我臭?老毛你应该换一个角度来思考一下。你就将自己当成一个推销员。你在推销自己认为是正确的理念,或者知识,或者看法。总之,你将自己当成是一个生意人,你在卖你的产品。你想让别人心甘情愿买你的东西,是不是要将你东西的好处、特点说清楚?交易的时候,态度是不是要好些?卖东西的时候,是不是要注意工作方法?而且是不是应该将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摆显?如果你的态度不好,一副爱要不要的样子,如果是你,你会掏这钱吗?如果东西不是最好的,谁会花这冤枉钱?如果你不主动上门,躲在什么角落旮旯里面,人家根本就看不到你,你还想将你的好东西卖出去?还有,如果只有你自己认为是好的东西,却不被大多数人所认可,你说你的东西会是好东西吗?或许你掌握着真理,但至少,有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吧。总之,好东西一定是要被大多数人认可,对吧?因此,你就要想方设法的让大部分人认同你,其实这和做生意没有什么两样。”
岳华罗嗦了一通,让老毛深思起来。贺子珍在边上,说道:“老毛,岳华做生意做精了,真的就是这么一个理。”
片刻后,老毛从沉思中清醒了过来。说道:“秘密资金的事情就按照你说的办。你怎么决定走得这么急啊?有些事情都安排不过来。”
“人走就行了,其他都不重要。我是担心夜长梦多呀,对这些人我是没有信心了。他们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另外,我也刚好要去南面,就亲自护送泽覃一行南下了。你说见鬼了,怎么粤军的陈济棠和余汉谋要见我,我有那么出名吗?”岳华用手揪着头发,做出痛苦状,但脸上却是在笑着。“呵呵,呵呵。”
“你也别高兴,不一定是好事。”贺子珍在边上戏谑道。
“但也不一定是坏事。”老毛又在边上说了另一半的可能性。
“两种结果都被你们公婆讲光了。呵呵,呵呵。其实当土匪,当到我这份上,也是可以说‘对得起自己’了。这就叫做‘干一行,爱一样,精通一行’。呵呵,呵呵。”岳华嬉皮笑脸的说道。
“老毛,你说向别人推销产品,要推销到什么样程度才算是大师级别?”岳华说道,他在等别人来问。老毛还没有说话,贺子珍就好奇的问道。“什么样程度?”
“你要向和尚推销自己的梳子,向非洲人推销鞋子?”
“为什么?”
“和尚光头要梳子干什么?非洲人个个赤脚,买鞋子干什么?”
“对呀,这不可能。”
“这就是向‘不可能’挑战,否则怎么能够叫大师?”
岳华和子珍大姐两个人就着和尚和梳子问题说了半天。
“岳华,我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向秃子去推销梳子,这是找死,也就是说在做不符合国情的事情,这个和博古他们有什么区别嘛,老毛,你说是吧。”贺子珍满脸都是不信。
老毛深思了片刻,说道:“岳华,将标准答案说出来。”
“其实,别人和我说过,就是出题给我,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也是想了很长时间之后,才想了一些法子来解决。这应该是一个表面现象和事物的本质问题。表面上,和尚肯定是不要梳子的,因此向秃子推销梳子这就是找死。也就是说,这个问题无解。但是,如果我们换一个角度之后,事情就会有些变化。和尚是不要梳子,但和尚也要银子,就是要钱的,因此我们设法让秃子去向秃子推销梳子,就比我们直接去向秃子推销,要来得容易得多。但是,秃子要如何向其他的秃子推销梳子呢,先是要让他有钱赚,这是最重要的,利益是发动机嘛。其次要有一套说辞,剩下的就不用我们管了,发挥各人的主观能动性,再让这些秃子向着下一个秃子让利,一直让利下去,这样很快就可以将梳子从一个秃子的手中,逐步的转移到一群秃子的手中。呵呵,这好像是有点骗人,但确实能够实现向秃子推销梳子的目的。”
“这根本就是骗人嘛,还一个骗一个的连串骗下去。”贺子珍恨恨的说道,“这种鬼点子也能想得到,真是鬼精灵。”
“大姐,其实这就是人性的弱点,都想着赚钱,甘愿被骗,同时又想着骗别人。呵呵。”岳华开怀大笑。“老毛你有没有想过用那些人对付那些人,先将他们分化。是人就有贪欲,找出来,这个局也是可以破的,想一想,咱们连秃子都可以让他们买梳子,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办的?”
这之后,两个人又聊了很长时间,直到夜色降临,岳华才离开,回到他的秘密老巢。
次日凌晨,天还灰蒙蒙的。岳华和叶兰香、韩雪一起,赶往老毛家。泽覃、贺怡和敏学都已经在等待了。
贺子珍的眼中含着眼泪。就要分别了,这一去真的是天涯海角,相隔数万里。想起岳华说的,这里是白天的时候,那里就是晚上。连太阳和月亮都不是同时可以看得到的,就让她伤心。“毛毛,你以后都要听叔叔和姨姨的话,不要淘气,要认真读书,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成为一个革命者,知道吗?要经常想爸爸和妈妈,。。。。。”
“大姐,别伤感了,要不你也一起走?”岳华问道。
“不行啊,我一走,所有的矛头就对准了老毛,他们都在等着老毛犯错误呢。”贺子珍的脸上神情戚戚。
“不要伤感了,这是最好的结果了。”老毛接过话,说道:“我们就不送了,低调些好,大家保重!”
瑞金县城往南的公路上,一支队伍在向南行进,有骑兵,有汽车队,这在红军里是很稀奇的。岳华没有回到藏军谷,而是在城外的某个地方和王嘉卫带的一个警卫班,近40多人会合,加上司马胜率领的十八钢卫,还有一个汽车班,也算是浩浩荡荡。
天气风和日丽,路很直,警卫全部骑马,行进速度很快。岳华骑着高大的乌龙马,比在身边的王嘉卫高出至少两个头以上,人高马更高,颇有一览众山小的味道。他在想着,陈济棠和余汉谋找他什么事情?他们可都是大人物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