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雅抚摸着李定国那累累层生的伤疤,眼泪一直是噼噼啪啪地往下掉。李定国见白文雅这么黯然神伤,便觉得甚是沉闷,这些伤其实都是应该得的,女人啊,懂什么啊,这是男人的勋章,哭什么哭,便忍着疼痛给白文雅讲笑话。
李定国二十一世纪时在外企里甚是郁闷,便经常看笑话逗自己开心,于是记忆里便储存了许多笑话,当他要讲出来哄白文雅开心时,却发现大部分的笑话都不适合,都不免带了太多的现代事物,讲一个笑话要附带讲上许多科普知识,累不累啊。李定国便搜肠刮肚地想一些古代笑话,来让梨花带雨的白文雅能破涕而笑,他可从来都见不得女孩子在他面前流泪。
能给女孩子讲的笑话就有限了,尤其是给一个跟自己还没有什么肌肤之亲的女孩子讲的笑话特别有限。当李定国讲了两个笑话后,就发现他已经误入歧途,把自己引入了死胡同。
“一官被妻踏破纱帽,怒奏曰:‘臣启陛下,臣妻罗皂,昨日相争,踏破臣的纱帽。’上传旨云:‘卿须忍耐,皇后有些惫赖,与朕一言不合,平天冠打得粉碎,你的纱帽只算得个卵袋。’”这个笑话讲出去,李定国满以为白文雅会哈哈大笑。
结果却听到白文雅轻笑道:“一纯(李定国的小名)哥,这笑话也太老了吧,坊间谁没听过,这是讲本朝世宗皇帝的事,他曾跟他的皇后大吵了一架,结果被朝廷无聊的官员给编出了这个笑话,流传甚广,我早就听过好多遍了。”
李定国皱起眉头:“世宗是哪一位啊,怎么这么陌生?”
白文雅惊异道:“世宗就是嘉靖皇帝啊,海瑞海大人那句‘嘉靖,家家皆净’你应该记得吧。我看你对往昔的朝代记得那么清楚,咋对本朝的事老会遗忘呢。”
李定国郁闷地摇摇头,哎,除了记得洪武帝朱元璋是明太祖,往后的明朝皇帝他可只记得年号不记得庙号,什么永乐、万历,包括当今的崇祯。
李定国羞赧地决定再讲一个笑话:“抗倭英雄,戊边元帅戚继光,可算是执法如山,儿子犯了军纪,他毫不犹豫喝令推出斩首,然而三军上下人人都知道他怕老婆。一天,夫人叫岗哨给过关百姓放行,岗哨诚惶诚恐地说:‘元帅有令,不得放行,违令者斩!’夫人说:‘元帅岂敢拿我是问?’后来此话传到戚继光耳朵里,戚无帅愤愤然,对左右说:‘我怕她做甚?’传下将令,点集大小三军,令人喊夫人前来,打算军法从事。夫人威风凛凛,腰挎宝刀,手执金铃枪,勒马而来,厉声问:‘喊我何事?’戚继光见状十神给吓跑了四神,剩下六神无主了。不过,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急中生智,恭恭敬敬地说:‘请夫人阅兵!’”
李定国如愿以偿地听到了白文雅银铃般的笑声,紧接着白文雅的话又让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一纯哥,你前一个笑话我只听过十遍,现在这个笑话嘛,我听过了一百遍。戚继光戚少保就是太完美了,所以大家都爱拿他怕老婆的事出来说。咯咯,说到这个怕老婆的事,还是我给你讲一个笑话吧。本朝有一吏人怕老婆,一天被妻打破了面皮,次日上堂,太守见面问之,吏人谎说;‘晚上乘凉被葡萄架倒下,故此刮破了。’太守不信说:‘这一定是被你妻打过了的,快差隶拿来严办。’不意大守夫人在后堂听到,大怒,抢出堂外。太守慌忙说:‘你且暂退,我内衙的葡萄架也要倒了。’”
李定国感到气氛有些诡异,他怎么跟这个青梅竹马的美女在讲一些怕老婆的事情,这不是变相地培养她做一个“河东狮”。
正当他想要把话题转开时,白文雅却幽幽道:“你们男人啊,多数都是喜新厌旧、沾花惹草、寻花问柳的坏男人,难以托付终生,不对你们凶一点儿,我们女人就没有安全的感觉。”
李定国看着这个年方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虽然明艳照人,但却稚气未脱,便险些笑岔了气:“小丫头,你知道什么啊,你有啥经历敢说这样看透世情的话?”
白文雅皱起光洁的额头:“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别人不说,光咱们的大帅,他可是给你们做了一个光辉的榜样,以前的六七个老婆都被杨嗣昌抓到了襄阳大狱,没见他有半点紧张,竟然马上又娶了一个妾,有那样的义父,我真怕你也会变成那样的人。”
李定国听了这话,心里一揪,赶紧抓住白文雅的小手,沉声道:“你我相处十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是一个喜新厌旧、沾花惹草、寻花问柳的男人吗?你不负我,我绝不负你。”
白文雅听了这话,咯咯笑道:“什么负不负的,八字还没有一撇,你想得美!”
白文雅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声:“文选,咱们来弄这一撇吧!”话说间,那门帘就挑了起来,张献忠迈步进了屋子,后面跟着玉面修身的白文选。
那娇艳的红晕腾地一下布满白文雅整个脸蛋,白文雅捂着发烫的脸蛋就要往外跑,却被她哥哥白文选一把拉住:“先别走,你背后说大帅的坏话,要给大帅道了歉再走!”
张献忠见白文雅窘迫的差点要哭,忙呵斥白文选道:“文选,放手,小丫头说的也没错。”
张献忠又和颜悦色地对白文雅道:“文雅,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蛮对不起我那几个老婆的,尤其是那个为我跳崖的丁氏。可我张献忠身为西营大帅,我能怎么样,我必须挺着像个大老爷们,洒马尿哭哭啼啼行吗,那才算是紧张吗?不出一年,我一定会把她们从襄阳大牢里完好无缺地救出来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