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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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金全的魁梧的身影如一只大鸟,跃向东厢房,遮掩了韩延徽的视线,韩延徽大急,下意识叫道:“莫伤了小云!”叫罢,脸红了。韩延徽是个儒生,孔子不语怪力乱神,身为孔门弟子,却希望小云还魂,显然有悖孔子大义。

    可是,此时的韩延徽真的希望,蔡云的魂魄出现在他的身边。

    安金全对韩延徽的胡言乱语不理不睬,身影在房檐和门窗之间飞快地穿梭,手里的腰刀闪着寒光,身形矫健灵活,却几乎没有什么脚步声。这是安金全平身练就的踏波轻功。

    突然间,安金全一声爆喝:“出来!”但见安金全身体一缩,闪进了一间厢房,里面随即响起兵刃交汇的撞击声。

    韩延徽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一时也顾不得刀枪不长眼,向着那呯砰乱响的房门猛冲过去。刚到门前,里面冲出一个白影,直直地和韩延徽撞了个满怀,韩延徽立脚不住,倒退数步,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抬头一看,但见月光之下,站着一个婀娜的身影,全身雪白的衣袂飘飘,一张白皙明净的脸庞,一双圆圆的眼睛,脸上云鬓散乱,挂着汗珠,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一脸的惊恐看着韩延徽,不是蔡云,却是一个陌生的绝色佳人。

    那女子年纪不过十七八岁,身材苗条,手里擎着一兵长剑,气喘吁吁,顾不得地上的韩延徽,纵身就跑。安金全早已跃出门外,拦住了白衣女子的去路。白衣女子慌忙侧身出剑,剑头挑出一个剑花,直取安金全前胸,安金全退步挥刀接剑,却接了个空,那女子却是一招虚招,趁着安金全退步,闪过一旁,向院子的大门跃去。安金全哪里肯舍,几个前跃,挡住那女子的去路。那女子见躲避不过,只得抖擞精神,与安金全战在一起。刀光剑影中,那女子明显落了下风。

    安金全是马上将军,以枪法见长,刀法只是用于护身,但仍然是虎虎生风,刚猛凛厉。那女子的长剑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一会儿,就听见她娇弱的喘息声,显然力不能支。女子的腕力不足,又是一件轻兵器,根本不敢与安金全硬碰,要是刀剑相交,那女子手里的剑早就被振飞了。所以,女子只得左右闪避,手里的长剑,不仅对安金全全无威胁,反而成了累赘。

    还在屋里的时候,安金全与女子一交手,心里就对这女子的剑法路数有了底。这女子使得并不是什么名家剑法,而是一般练武之人的入门剑法,就连这入门剑法,那女子练得也不精熟,情急之下,就胡劈乱砍,不成招式。这样的功夫,在安金全面前,一招也走不过去,只是安金全不知道这女子的来路,不想伤她,只是想问清这女子的来龙去脉以及柴家的去向。所以,安金全的刀看似凶猛刚烈,刀锋一近那女子的身,就转了方向,贴着女子的身体滑向一边。要是别的练武行家,早就能看出安金全的刀没有杀气,可那女子却不懂,还在拼力抵抗,累得一张俊俏的脸庞,汗水淋漓,像雨打的桃花。

    三个回合,那女子一个踉跄,手里的长剑撇在一边,门户大开,安金全趁机进刀,刀尖在女子的胸前一闪,女子着慌,身体后仰,那却是一个虚招,安金全的刀锋一转,向着女子的小腿斜劈下去,女子急忙收脚,这一下,上下顾此失彼,那女子立脚不住,仰面倒地,长剑飞到了一边。

    安金全收回了刀,站在那女子面前,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女子半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喘着气,说不出话来,两只大眼睛盯着安金全,满是惊恐。

    安金全前走两步,那女子匍匐在地上,慌忙叫道:“你,你不要过来!”说完,咳了几声,又是大口喘气,显然,这一场打斗,已经耗尽了女子的力气。

    安金全见那女子狼狈,心头怜惜,看她也不像是个歹人,停了下来,也不再问,等着那女子喘气。韩延徽见韩延徽凑了过来,一看这情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又不敢说话,抱着陶罐,傻愣愣地站在一边。

    安金全见那女子力竭,一时半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知道她跑不了,就把腰刀收回了鞘,眼睛向四周巡视。

    安金全稍一走神,那地上的女子突然跳了起来,跃到韩延徽身边,韩延徽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已经被那女子扣住,一柄长剑横在了韩延徽的咽喉上。韩延徽惊得一声哀鸣,哀鸣声只响了一半,就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因为,那剑刃已经挨在他的喉结上。

    安金全抽刀在手,待要向前,一看这架势,反倒后退几步,心里懊恼:这女子一身三脚猫的功夫,而韩延徽连三脚猫都没有!

    女子反剪着韩延徽的胳膊,架着韩延徽向大门退去。安金全待要跟上前去,那女子娇声喝道:“站住,不然我杀了他!”声音带着少女特有的柔美,却是悦耳动听,安金全无奈,只好停在院子当中。那女子架着韩延徽退到大门外,门外随即响起韩延徽的一声惨叫,安金全心头一惊,暗叫不好,顾不得许多,飞奔而出。但见韩延徽伏在大门外的栓马石上,那女子翻身上马,顺着石板路打马向村口而去。

    安金全一把拉起韩延徽,叫道:“韩先生,韩先生!”

    韩延徽的额头上冒起一个大青包,身上却没有血迹,原来,那女子只是推了韩延徽一把,只是韩延徽实在太没用,一头撞在了栓马石上。安金全松了口气,骂道:“什么妖精,把老夫都耍了!”

    韩延徽惊魂未定,顾不得头上的青包,两手还在死死地抱着怀里的陶罐。安金全叹了口气,这韩先生,真是个情种,只是这样的情种,一辈子怕不太好过。

    安金全知道韩延徽没事,一纵身上了马,说道:“韩先生,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追那妖精。”说罢,两腿一夹,马撂开蹄子,向村口飞奔而去。安金全知道,柴家去向不明,整个龙岗村也是杳无人迹,不管那女子是不是歹人,寻找柴家的线索,都只能从她身上找。

    安金全策马飞奔,月光下,女子的身影在农舍间时隐时现,清脆的马蹄声敲响了寂静的山村。转眼间,那女子就到了村口的老榆树下。

    突然,村口响起一片呐喊,一片灯笼火把,把老榆树照得通亮,火光中有人高声喝道:“哪里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