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的丢失,给蒋介石当头一棒。那是中国的鸡头呀,一头牵动全身,接下来他的日子可就难熬了。蒋介石何故如此呢?先从战场的幕后看看就一清二楚了。中共进军东北时,从延安和各解放区抽调了一批军工干部到东北去开展工作。他们在沈阳、鞍山、通化等城市收集了一些机器设备,在广北珲春建立军工基地,先后建起了机器厂、子弹厂、手榴弹厂、炼铁厂、装药厂和木材厂。到1947年,东北的军工生产已经初具规模,部队得到了源源不断的弹药补充。在珲春的军工厂里,留用的日本人担任的都是关键性的技术工作。当时不仅军工企业需要日本技术人员,野战医院的外科医生、护士也大部分是日本人。当时从事这些工作的约一万多人,有些人认为他们是战俘、是敌人,不可信任。但当时的负责人黄克诚有不同的看法,指示要给予他们优待和照顾。他说:“对他们的要求只要是‘不反革命、好好替我们工作’这两条就行了。”东北的军工生产提供了充足的弹药,为东北野战军的发展和进行大规模战役提供了物质保障。所以中共最先在东北进行战略决战,歼灭了国民党军队的重兵集团。后来为了满足关内解放军的作战需求,在大连也建起了军工生产基地。东北军工体系的建立,为解放战争的胜利奠定了重要的物质基础。自1946年夏国共全面开战以来,事实上国民党取得很大的成功:中共的地盘被大幅度蚕食。国民党之所以由全面进攻转入重点进攻,其主要原因也在于中共除东北以外的三大主力(西北、华北、华东)都被压缩于狭小地域。在这样的背景下,发生了孟良崮战役。这就是孟良崮之战的意义所在。那时华野已经没有退路了,好像一个人被逼到了墙角,只有负隅反击了。但同时,在国民党的进逼压迫下,华野的部队反而被强行集中起来,这正适合打一个大仗。问题仅仅在于有没有一个适合的对象,有没有足够的时间。即必须要有一股“孤立突出”的敌人,而突出猛进的整编第74师就这样送上门来了。1947年5月14日,华野在孟良崮地区完成了对整编第74师的包围。经过激烈战斗,华野全歼整编第74师及整编83师一个团共3.2万人,整编第74师师长张灵甫被击毙。其实,华野所发动的孟良崮之战走的还是土地革命时期反围剿的老路数,只不过打的规模更大些罢了。这一战打得很艰苦,为了拼一个74师,华野动用了全部家当,5个纵队16个师负责围歼,4个纵队负责阻击、牵制。同时,由于国民党军队各部皆是装备精良的重兵,而且分布密集,象围歼74师这样的机会绝难再碰到,而事实上围歼74师的成功有很大的侥幸成分。天助华野,让它保存了实力,并验证了解放军在解放战争时期大兵团作战的能力,打出了士气。但是中共这种打法,蒋介石是由衷欢迎的。张灵甫是故意带着74师上的孟良崮,蒋介石也立即心领神会,明白这是与华野决战的大好时机。因此,蒋介石一面令74师坚守,吸住华野主力;一面又急调10个整编师,向孟良崮集结,企图与华野决战。只是最终战略企图没有达成,增援部队遭华野阻援部队的顽强阻击,最近时虽距整编74师只有五公里却不能前进一步。中共的部队是善于总结成败的经验,即使孟良崮之战已经胜利,但同时陈毅、粟毅也意识到反围剿的局面根本没有打破,国军的重兵就在眼前,华野根本腾挪的余地。他们醒悟到,这种打法行不通,必须改弦更张,否则无法打开局面,只能坐以待毙!中共西北、华北、华东三大野战军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局势已经非常危急了。这个时候,想到了一招,就是跳到外线去。这一招初始意识到的是粟毅,采纳了。孟良崮战胜之后,但奈何最终无法打破国民党军的层层包围。特别是,此时西北野战军已经快撑不住了。亲自电报刘邓:“现陕北情况甚为困难。如陈赓、谢富治及刘伯承、邓小平不能在两个月内以自己有效行动调动胡宗南军一部”,“陕北不能支持”。**在这危机关头,不跳也得跳了,而且不是跳到外线那么简单,而是要开到更远的地方去。给刘邓的指示是:“下决心不要后方,以半个月行程,直出大别山。”其实这是一个崭新的和冒险的做法,只有红军长征才与之仿佛。挺进中原,是一招险棋,甚至是一招胜负手。但逐鹿中原的伟大战斗却由此打响了。刘邓突然发现满盘棋已经活了,国民党军到处捉襟见肘,中共部队满眼都是歼敌的机会。共产党的部队一改过去小打小闹的战法,而开始大兵团集中作战,大范围地流动作战,大规模歼敌,并摧城拔寨,国民党军真正开始被动起来,并处于劣势。逐鹿中原,蒋介石依然败下阵来,当然原因是多方面的,不仅仅在于军事上。当解放战争进入第二个年头,蒋介石的军队处处失利,中共军队已打进国统区里。蒋介石的美国主子在亲蒋众议员周以德的压力下,特派魏德迈来华对南京政府进行调查。一个月后,魏德迈离华前夕,在黄埔路官邸蒋介石所设的欢送茶会上,向国民党高级军政人员宣读了一篇访华声明,全文措词对蒋介石及其南京政府充满着极端蔑视和侮辱之意。魏德迈指责蒋介石政府“麻木不仁”,“贪污无能”;又谓“中国的复兴有待于富有感召力的领袖”。这无意明白表示,蒋介石不中用了,需要把他一脚踢开。魏德迈返美以后,马歇尔主持的美国务院把前者的访华报告向司徒雷登征询意见。司徒雷登向国务院答复说:一切迹象表明,“象征国民党统治的蒋介石,其资望已日趋式微,甚至被目为过去的人物----李宗仁的资望日高,说他对国民政府没有好感的谣传,不足置信”。这段文字十分清楚,司徒雷登这时已经向华府当局举荐李宗仁以取代蒋介石了。这也足以说明,李宗仁决定竞选副总统完全是出自杜鲁门政府有计划的安排。李宗仁竞选副总统加剧了国民党内部的矛盾。就连桂系首要人物如白崇禧、黄绍竑等,并不知道李宗仁竞选的政治背景,认为成功的希望很少。可是以后事态的发展,完全出乎李宗仁的意料之外,蒋介石有意安排孙科竞选副总统。蒋介石物色的竞选副总统的孙科,发生了一些意外的情况:一是龚德柏所办的《救国日报》刊载了孙科和他的“小妾”蓝妮的故事,广东国大代表十分恼火,由国民政府派薛岳率领前往,把这家报馆捣毁了。二是蒋介石看情形不妙,立即为程潜助选,并拨出一笔相当可观的竞选费交他们支配,目的是为分掉李宗仁的票。蒋介石费尽心机,结果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李宗仁当选了副总统。因为这时李宗仁俨然成为国民党内争取民主改革的代表人物,凡是20年来对蒋介石不满的人,大多站到李宗仁这边来了。有人说,李宗仁之所以能当选,乃得自金钱的助力。蒋介石为四大家族之首,他既全力支持孙科,在物质基础上当然远远超过李宗仁。对此有一个主要因素易为人们所忽略,那就是当时对现状不满和反对cc这两股主流,恰巧为李宗仁用上而已。金钱不是万能的。李宗仁当选副总统以后,蒋介石内心异常愤慨,就表现在免去白崇禧的国防部长,遗缺以何应钦继任。白崇禧对此心情如何?无须考证,其夫人马佩璋随即言于表:“你们做了一桩好事,把德公选为副总统,而把我们健生拉下台了”。愤慨之情,溢于言表。而后蒋介石把白崇禧外放。白崇禧主张守江必守淮,这是一个战略原则,认为华中只能成立一个战区,以期兵力集中使用。因此他的华中“剿总”总部将设在蚌埠,而以重兵运动于江淮河之间,以巩固南京这个政治中枢的防卫。但蒋介石说,徐州将成立另一个“剿总”,以刘峙为总司令;华中“剿总”将设在武汉,仅指挥江北上游部队。白崇禧以为中原划为两个战区,缓急不能相顾,根本违背了他的“守江必守淮”的战略方针,如此分兵使用,前途不堪设想。白崇禧拒不领命,他不明白军事必须服从政治的道理。蒋介石派黄绍竑去劝白崇禧,黄绍竑开门见山:“大家都说你是小诸葛,现在我看你这个诸葛亮,实在太不亮了。这些年来你在南京,不过是笼中之鸟,既然蒋介石放你出去,你何不借此机会远走高飞?你到武汉之后,把广西部队掌握在自己手里,一到时机成熟,就可以制造形势,迫蒋介石下台,让德邻(李宗仁)出来代理总统,开创一个新的政治局面,岂不是一举数利吗?”一语道破天机,白崇禧这个小诸葛即领命前往。在解放济南的同时,抓住当前经济、政治、军事形势均对中共有利的大好时机,毅然发动了对国民党蒋介石的战略决战,先后组织和指挥了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辽沈战役已顺利完成。华东、华中野战军又联合发动了淮海战役,前方的战报节节惨败,似有土崩瓦解之势。蒋介石急忙向华中“剿总”总司令白崇禧调兵,白崇禧就以辞职为要挟,在调兵这个问题上使蒋白关系到了破裂的边缘。蒋介石在军事、经济、外交各条战线上均遭到致命的挫折,军事失利,已如上述。在经济上,蒋介石以《临时条款》授予的特权发行一种叫作“金圆券”的新币,抢光了国民党统治区百姓的金银外汇。他通过此一敲骨吸髓的掠夺手法,从百姓手中抢走了37000多万美元的金条、银元和外币,而四大家族却已先期把他们握有的外汇存放到外国去了。到后来,金圆券的发行额已超过了原定的极限,终于走上了旧法币的命运,使全国人民生活日益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在外交上,可是非常不幸,杜鲁门连任美国总统,此实出乎蒋介石意料之外。为讨好杜鲁门总统,蒋介石即派夫人宋美龄访美,却遭到了闭门羹,马歇尔只允许她以私人资格前来。她所提出的要求一概拒绝。美国当局认为:“现在局势恶化之程度,除实际调用美国军队外,任何大量之军事援助,均于事无补。”这无异给蒋介石当头泼了一盆冷水,雪上加霜。蒋介石一生最大的败笔,就是党内派系林立,做不到思想统一,声音统一,行动统一。一旦有了外力的干扰,他的内部就先乱起来,搅得他不知对内好呢,还是对外好呢。内耗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他的政权就象一盘散沙,经过二十年的粘合怎么也粘不起来,这跟蒋介石的指导思想不无关系,他一生急于求成,欲速则不达,又喜利用一派钳制另一派,最终谁也钳制不了。蒋介石的心真的很苦,内忧外患,实在感到支撑局势的压力,心有余而力不足,要扭转局面难,难上加难!硝烟袅袅,楚歌声声,悠悠扬扬,蒋介石的眼前的景象即是如此。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