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即集合了他们七个人,然后对着他们说:“今天让你们学的是审讯的技巧,”然后转过身,去了监禁金瑞和的山洞。
在山洞里,金瑞和被绑在一张凳子上,这让我想到后来的老虎凳,山洞很昏暗,但金瑞和的精神状态却不错,虽然脸上弥散的全是血,满嘴的牙齿已经被林虎给打掉了,林虎告诉我说:他刚开始想咬舌自杀。
我走到他身边,后边的手是反绑着,仔细看手上有一层老茧,尤其是虎口的位置,一看就知道是拿枪或者刀的人才会磨的这么严重,而另一只手上却没有,这可不是拿农具磨的。
我走过去,对他说:“老实说了吧,免得皮肉之苦。我知道你不是什么教授,教授可用不起卡尔蔡司的望远镜,国民政府也不会请你一个人去乡下绘图,你老实点我也不难为你,我最恨阴奉阳违的小人。想想你有么想说的没有?”
金瑞和耷拉这眼皮,然后无神的看着我,用生硬的东北口音说:“今天落你们手上,我没二话,你也不是普通的土匪,我怎么信的过你呢。”
我说:“当然,开诚布公的讲,我是逃兵,来一个外人跑我这底盘上窥探我的隐私你说我能放心么。”
金瑞和显然没意识到我有这段经历,然后说:“我说你们身手这么好呢,不过我还是信不过你。我也不会说的。”
我笑了笑说:“知道你骨头硬,你说了我还觉得不开心呢。准备的开胃菜哪能不给你来点呢。”然后对林虎耳语了几句。
在苏联大清洗的时候,俄国人,发明了一种刑罚,用高于正常分贝的噪音去折磨人,一般情况下,能坚持十分钟的不多,今天没有,就换个方法,中国古代有人熬鹰,今天我就熬人,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接下来几天,我让人不停的刺激他,一丁点睡觉的时间都不给他,同时中间灌输一些逼供的手段,最后,这老家伙的精神都有点崩溃了,仿佛多加一根稻草就能压死他,但我就是把他放到精神崩溃的那个点上,金瑞和最后实在忍不住就全招了,原来他是日本陆军军官学校高级谍报科的,主攻地图刑侦测绘。1931年调到东北关东军内,1935年以后调到了华北驻屯军,任作战参谋,这次来是为了绘制山西古道,对太原,娘子关,潼关,以及其他基础地方重点测绘,其中还有几个人,分别是从特高科调过来的,一起参加对山西的测绘和情报收集,情报的集散点是太原城内的,日本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简称“满铁”)在山西的一个下属机构。
满铁是为了服务于日本政府对中国的侵略而专门成立的一个公司,很像当年的东印度公司,“满铁”从建立之初就不满足于修建铁路,而是打算将自己发展成在东北进行政治、经济、军事等方面侵略活动的大本营。以前在东北时,我们看过一些关于满铁的资料,可以说它的性质可以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谍报机构。
不敢放松,问清楚日本在太原情报的集散地是下属的一个煤炭公司,而他们几个人互不联系,他负责吕梁的测绘,还有几个负责对临汾,晋中等地区的测绘,而对吕梁一带的测绘还有两个人,他就知道这些,情报的规矩我懂,他说的也是实话,一个谍报员能知道的只是单线的联系,谈能知道这么多,应该得益于自己多年的军中资历。我对着林虎说:“能知道就是这些了,给他个痛快的,”然后对着另外几个人说:“晚上到我屋里来。”
回到屋里我就感觉到战争来的快了,日本侵华的节奏也改走为跑了,该着手准备下轮的训练计划了,然后收集枪支弹药,同时构建自己的情报系统,另外那个满铁在山西的下属公司,不必要暴露,因为阎老西一直都不是铁杆的抗日派,对日本人的态度也很暧昧,何况政府对外的态度不明朗,内部对日妥协的何止一个两个,这个情报还是等战事打响后再说吧。
北京
转眼间过了三个月,五月份的天气还是比较暖和的,趁着天好,拉练了一番,而小丫头李静还是没音信,我现在觉得有点着急了,牵出马来,我一个人跑去了太原,把马寄存在段家后,急急忙忙赶路去了石家庄,然后换火车去了北京。
几天下来到了五月的中旬,到了北京,才发现虽然北京已经戒严,但是当兵的还是显得不急不忙,城墙上的防御设施也是新加固的,城外也修了一些壕沟和阵地,不过布置的有点散乱,这根本抵挡不住日军的进攻。进了内城以后,我直接去了李静所在的学校,才知道,学校早已经不再正常上课了,最近学生也不断的加入到战争前的动员中去,而城北的日军则不断的进行着战前最后的推演,宋哲元的29军也拉到了北京城外针锋相对,赵登禹的132师已经拉到了北京南苑。但北京的市民过的确实是不温不火的,大排档,天桥耍把式的还是不少,一些重要的地方虽然驻扎了不少士兵,但士气不是很高。我想了想,决定有必要把我的想法,反应给上头,至于能不能引起注意,就听天由命了。不过之前得先把李静一家接到山西去,到了李家发现,家里人还是有条不紊的,照常营业,进了内宅,李恪还是墩那问诊,李家的小厮认出我来,把我接到了客厅。
等了十几分钟,李恪走进来,李恪看了我一下,面有怒色的说:“我以为你是正经君子,却不想你竟然反出29军,实在让老朽心寒。”此时我内心本来有点懊悔,但人生在世,哪能如圣人一般呢。说道:“圣人先知先觉,晚辈也为这事懊悔,但事已至此,做是错,说也是错,希望您听我一言。”李恪面有不解的说:“你那赵师长和我也算有点缘分,以前他是冯焕章(冯玉祥)手下的警卫,1925年北京兵变的时候,就是那会皇帝被皇帝宫去的,焕章我没见过,不过你们师长却见了,他手底下几个兵被曹锟的人打伤,拿我这来医治,说来,赵师长有着几分军人气度,那时虽是警卫,但隔日手中必握千军万马。我和他相交还是不错,跟他在一起也没辱没你,却没想到你却反出。实在让我失望。”
“吾辈有心杀敌,但也不能自己人刀兵相向,另外29军虽然抗战有功,但毕竟是宋的私军,用的顺手了,难免人人有私心杂念。真到抗战之际能杀敌向前的不仅仅是29军,而是亿万中国人,能整合这个力量的还另有他人,留着有用之躯,还是等待来时吧。”我编排了一个借口说。
李恪说:“你就编吧,但究其根本你的气节有亏,难道还想留得有用之躯,做新朝的功臣。”
我说:“长辈高估我了,新朝自有能人,晚辈想过的是闲云野鹤的日子,找个安静的地终老一生.....”
李恪说:“以前就觉得你很特别,如今看你确有出世之心,怎么想当和尚了。”
我心想,我本来不属于这个世界,我的加入对这个社会能起什么作用,做的多了,未必是福啊,命中自有定数,国家也是,按部就班的来未必不是国家之福。
李恪说:“不管怎样,你该见见你们师长,后来你反出以后,他派人来这打听了,希望你能回去。”
我听后一愣。
李恪又说:“人生在世,身如不系之舟,是非善恶实难分的清楚。你做的也许有你的道理,也许是命中自有的定数,但希望你能和赵师长见一面,化去这段干戈。”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要求李恪跟我去山西的念头也就此熄了,然后默然点头应下。
接着我住在了李家,李恪也没再见我,而我也羞于见他,几天的功夫里,我去了好几个地方,丰台,南苑,卢沟桥,以及后来的宛平,用随身携带的德制蔡司望远镜观察了一下各个地方的布防和警戒情况,日军压根就没有布防但也没有可乘之机。毕竟也是常年整军备战,有一定的战力的。
晚上回到李家,李恪走了过来,说:“你明天跟我去趟北京,赵师长想见见你。”
我说:“全听您的安排了。”
第二天一早,赵师长就派车来借李恪,我也跟着上车了,车里就俩人,一个司机,另一个是赵的副官,姓董,董副官看我的眼神带着几分的不屑,而李恪上了车却什么话也没说,在那闭幕养神起来了。
进了北京,车子并没有去战备司令部,而直接去了什刹海附近的一家酒楼。到了酒楼前,赵登禹亲自迎了出来,随行的除了俩副官,一个参谋,两个贴身的警卫,门口还有一个警卫排。
进了酒楼才发现,人并不是很多,但空间很大,到了楼上靠近海子旁的一个雅间,我们坐下了,赵登禹的气度很好,并没有因为我的反出刻意刁难我。
吃了一会酒,饭间聊的不外乎是这什刹海的来源,因为附近的明清建筑很多,勾栏画舫也自然不少,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亲王府,如:恭王府、醇亲王府。李恪出入比较多,所以席间话比较多。
好景不长,赵的一个参谋开始发难了,毕竟是压了一肚子火过来的,而赵也没有阻止,因为他也想知道我为何反出“曹营”,毕竟当初还是他提拔我们几个进的特务营,以后算得上前途无量吧。
我笑着说:“人有祸福,当知道自己为祸不久时,你会怎么办。”赵很诧异我为什么这么说,然后开口说:“趋福避祸,人情所在,你想攀高枝,我可以放你,但不知道祸起何处。”
我心一狠,说:“刀兵之祸不久将起,兵戈一动,难免死伤,而我不是怕死,佛曰上报三重恩,我不是怕死之人,反出29军,也是希望留下有用之躯,来日报恩。至于攀高枝嘛,晚辈没那欲望。”
那个参谋笑着说:“祸?我看你就是怕死。”
我说:“今日宴饮实际上就是鸿门宴,如人所说我气节有亏,不来也就罢了,但偏偏来了,我就是想劝君一言。”
那参谋怒道:“劝我们和你一样?”
我说:“自从华北事变以来,中央军撤离河北平津,实际上已经放弃了燕山屏障,日军南下可谓没有任何的阻隔,同时前些时候我去日军和你们的阵地看了看,日军军备齐整,而你们的布防却散乱,根本抵挡不住日军的第一波攻击。”
赵登禹很诧异的说:“你去了我们那儿?”我点了点头,接着说:“29军成军几万,但兵贵精不贵多,1933年喜峰口可以凭借地形和日军周旋,现在却不行了,兵力武器本身不对称,固守不是良策,必须另派奇兵,出险招,先发制人。”
赵说:“先发制人?”
我说:“对,如果不这么做,29军会出现两种情况,要么后撤,要么被打的很惨。”
赵的参谋和副官有点坐不住了,但赵却陷入沉思,过了一会说:“我希望你能到南苑我的师部住几天,不知道你有兴趣没有?”
我说:“可以”,然后转头对李恪说:“希望前辈听我一言,举家前往山西。那边会有人接应你。”
李恪摆了摆手,赵登禹,对着副官耳语了几句,然后起身,对着李恪说:“表老前来,没招待好,生出那么多事故,晚辈歉意,军务繁多,不过改日定当赔罪。”然后派副官出门送走了李恪。
等李恪出了酒楼,我和赵登禹也起身,然后坐上一辆黑色的道奇轿车,回了132师部,一路无话。到了师部,遇见很多熟人,看我的眼神也是一股子的怒气,赵登禹派人收拾了一间房子,让我住下,然后反身进了一间大的屋子,而我跟着他姓董的副官进了一间卧室。
其实屋子已经收拾好了,屋子很宽敞,放着一张床,左边有张桌子,上边探着一副地图,旁边还有一个三角架的放大镜,和平时用的不一样,近前一看是冀东的地图,墙上挂着一个盛地图的卷筒,右边墙上挂着一把手枪,枪插在枪套里,我走过去拿了起来,董副官说:“这是我们军长送来的,美国枪,柯尔特M1911。点45的口径,指弹少了点,七发,我们师长很喜欢。”我笑了笑,拉开枪栓,枪闭锁装置契合的很好,枪一看就没用过几次,膛线很清晰,保养的不错。然后放了回去。刚看完枪,几个士兵又搬进来一张床,然后董副官开口道:“是这样的,这是我们师长的卧室,我们师长想和你聊聊。你先看看不满意的地方在告诉我。”然后他就带人走了出去。
过了中午,吃过饭,董副官来找我了,说带我去前线看看,我说可以然后我跟着走了出去。
出了师部大门,门口有几匹马,几个人却是身着便装,除了赵登禹和他的副官,还有一个参谋,不过不是上午的那个,另外还有几个士兵,这些士兵一看就是练家子,手上有几分功夫,赵登禹转脸对着士兵说:“把你枪给他,”我接过一把手枪,然后翻身上马。
我和赵登禹并排骑着马。但谁也没有开口说第一句话,一行人,不紧不慢的向宛平一带走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