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四年前,年仅22岁的我还在读大三,那会工作的压力已经凸现出来,我大学学的是有机化学,是一个冷的不能再冷的学科,很多人准备着考研,而我却在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干什么。
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改变了我的命运,大三寒假,收拾了东西以后,坐上南下的火车,回到家里,在家呆了几天。
腊月23号的一天,我老爸的一个战友来我家做客,老爸以前济南军区第54军下属的步兵,曾经参加过对越作战,而来的老爸的战友李叔叔正是轮战时期结识的。当时老爸的所在的部队有幸参加了轮战,而战争是残酷的,老爸在被派往前线的第三个月在阵地上站岗警戒时被零星的炮击削了左手,复原回家,而几个生死之交在不久也回到了部队,而老爸是幸运的,在那个思想火红的年代,老爸也算是为了祖国和人民丢了左手吧,在县里举行的光荣报告大会上。用老妈的话就是,撞上了老爸这个冤家。然后就有了我。
李叔叔的则继续他的军旅生涯,直到做到了师长,于今年退伍,李叔叔其实也是不得以,250万的陆军能进阶将军的少之又少,而未来的战争机器也不缺乏一个即将落后的老家伙,结果自己趁早提交了退伍报告。
我们聊了了很长时间,结果李叔叔不知道那根筋搭错了,非要说服我去当兵,我老爸听了,可乐了,只从寒假放假几天,老爷子怎么看我都不顺眼,见了我最常说的就是:你怎么一点都不像你老子我呢,整天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一点追求都没有。今天听李叔叔一说心里也产生了点共鸣。李叔叔走后,思考了几天觉得真是做无可做,大学也上了,美女也谈了,似乎该找点正经事去做。结果过初一,我对老爸说,我去当兵吧。我爸很欣慰的点了下头,而老妈却一愣,自己回屋了。
又过了几天,李叔叔来了,这时的征兵工作已经完了。老李帮我走了后门,为了避嫌送到了东北军区下属的一个炮兵连,而我也开始了我的戎马生涯。
炮兵的日子非常的不好过,因为39军是重装集团军,而我爸以前是54集团军,外加北京军区的38集团军,是中国的三大王牌,是拱卫京师的最后屏障。而中国陆军秉承了苏联毛子的陆军的特点,火炮是战争之神,在缺乏空中打击的情况下,突出火炮的作用和威力。而39军又一度受过苏俄似的训练和装备,因此39军的火力部署很强大,汇集了所有口径的火炮:60毫米,80毫米,120毫米,155毫米....
当兵的前两年真的很苦,我们新手上的是牵引火炮,修筑炮兵阵地,架炮都是我们的活。期间的理论学习也没放松,火炮的性能参数,保养,炮弹的构造和维护。中间比较幸运的是打了几炮,那鱼一刻,122毫米的榴弹炮的炮瞄,装弹是一气呵成,当炮手拉响时,火炮像憋足劲似的咆哮出来,炮弹直向前方的山头的方框,留下一股硝烟和直径5米的弹坑,火炮自动的后进抛壳,一切来的那么的自然。这一切给我一生留下深刻印象。此后由于我学以前上过大学,学的是有机化学,在当兵第三年有幸在炮校学习了一段时间,对火炮又有了深层的学习,尤其是爆炸理论一块,把黑索金,**等做深入的学习,到那会我才发现自己真成名副其实的炮兵,回来后我晋级了,而我也被调到了自行火炮连,有空的时候我也过把驾驶员的瘾。
当兵四年最大的体验就是我认识了那么多的战友。记得第一次打炮时,回来后。我的上铺一个天津的兵,外号叫炮手说:这感觉比我在床上打炮还刺激。当时我们的炮瞄手附和着说:那是,射得也准才行啊,而我则是号手,统一号令的那位,说了一句,妈的,老子不让你们搂火你们不都得歇菜....结果被鄙视了一番。我们班长是老兵,曾经参加过演习,他说:真正的上百门火炮才叫过瘾,只是他也没见过,只见过几十门的那种集群射击,地毯覆盖...不过今天这都是后话了
那是2009年八月的一天,当兵四年没回家,说实话,我几次想回去,但第一年我爸不让回家,第二年碰巧有演习,我妈是让我回家,这次轮到我死活不回去,第三年打包去军校学习,结果没回去,第四年探亲假一批准我就急急忙忙的收拾东西了。
我家住在河北唐山市,离辽宁海城没有多远,几个小时的路程,刚回到家我妈就给了我一个大的拥抱,而老爷子却不在家,我妈说:去公园溜达去了,我然后动身去了公园。转了一圈终于发现一老爷子长得很像我老爸,走过去只听见,老爷子在吹嘘着;我那不成器的小子今回家,然后听旁边一老头再说:,还在,那你不赶快回家啊。我爸说:这臭小子,从小就不听我的话,没一点像我,老子当年上战场时那是多热血青年啊,没想到他争一脚揣出个屁来,看着来气。旁边一个中年的老头说:以前可不这么说的:去年你儿子进军校的时候,你那可夸的天花烂醉。然后老爸腆着肚子嘿嘿一笑说:得嘞,不和你们计较了,我得回家了,晚了吃不上饭了。结果一转身看到我站在那笑眯眯的,老爸竟然愣了愣神,然后很欣慰的给了我个拥抱,介绍了一下周围的爷爷,大爷。兴奋的心情那可不是一般二般的。
晚上,吃完饭,院里的几个哥们都凑了过来,非得喊我出们快活,然后我们直奔以前常去的饭馆。餐桌上我们唐山人是彻底的秉承了东北人的气质,白酒是可劲的喝,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是彻底的放开了,直到我们喝到打烊。
第二天我妈单位出车去喜峰口度假地去玩,事情就这么发生了,以前我们经常去那玩,景色一般,大家图的就是放松便宜。到了以后我四处的乱逛,在野外拉练养成的习惯,喜欢四处的走一下,观察地形和环境,这也是职业的敏感吧,结果很不幸的事让我遇上了......
在走到一个栈桥时,突然下起了阵雨,栈桥上的人一下子变拥挤了,结果掉下去两个女的,我呢,受到教育多年的家伙,也就没忧郁的跳了下去,说实话我是旱鸭子,而那两人却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一个劲的挣扎,我只看到,有人扔了一个救生圈,然而一个却承受不了三人的重量的,而我们离栈桥的距离却由于风的原因却越来越远,我犹豫了一下,撒开了手,听着轰鸣的雷声感觉着像是我们演习时的炮击声,而身体却越来越沉,结果就不得而知了....
当我醒来时我还以为自己是听到了雷声呢,等我争开眼看到嘴边多的是一只手,空气中弥漫的潮湿泥土和血腥的气味,军人的敏感让我立即意识到我到了战场上,左右一看,更晕了,怎么回事,我身边的人的都穿的灰色的棉衣,而枪支也全一些步枪,空中不断的响着的是炮弹的破空声,一个士兵,不停抓着我的手喊着:班长,鬼子上来了。我当时真有点懵了,结果我这还没爬起来,看看阵地外的情况就炮弹就在身边又炸响一个。直接把我和旁边的那个战士掀翻在地....而我还没弄清楚咋回事,又晕了过去..炮击的太猛烈了。
医院
醒来时发现自己是在一家医院,确切的说是个破旧的战地医院,不远处还传来炮击的声音,而一些医生和护士根本就没注意到我和刚才摇晃我的那个战士,他还在睡着,而我的旁边也站这一个战士,他对我说:班长,你醒了。而我感觉很诧异的看着他,并仰起头检查了一下身上的零部件,还好,都在,不过不好的是,我胳膊里在流看了一下是弹片的破伤,深入肌肉,而我的身体已经不是我的了,好像比以前强壮了不少,然后我挣扎的做了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顺便从那个小战士嘴里套着话,而我拙劣的套话技巧让那个小战士很是诧异看着我,转身走开去叫医生了而此时枪炮声逐渐停息下来,凭着炮兵的直觉和经常打炮的经验,我听出枪炮声很杂,但炮弹的威力不是很大,因为,上100毫米的火炮的动静是很大的,而且很远就能听见清晰的破空声音,这里的破空声很短,可以肯定是小口径的火炮,而刚才战场上在我身边炸开的应该是迫击炮,如果是重型火炮气浪也能把我撕烂。
想着这些,只见一个小护士走了过来,把我拉到了隔壁的一间房子,进去一看是间小型的手术室,非常简陋,医生竟然是个女生,具体说来看起来年级比我还小,过来用剪刀把我棉衣减开,然后打麻药时被我制止了。看他那减棉衣的动作很生疏,我还真怕她是个新手,万一把麻药打多了,到时死的更怨,不过最担心的还是麻药不够使这点小伤就用了麻药,万一在有大仗,真怕麻药到时不够使的。而小医生却惊讶的看着我,然后我用手术钳寻找起来,我立马后悔了,真他妈的疼啊,而我面笑皮不笑的示意医生继续,结果那小医生估计是被我笑的有点毛了,还是怎么的,越急越弄不出来,费了半天劲,那块指甲盖大小的东西,终于混着淤血出来了,而我身上却像下了雨一样,全是汗。还没来的急问小女生叫什么,命令下来了,全体后撤,医院伤病一并向后,在后来的岁月里我才弄清楚那个年代震惊中外的喜峰口战役结束了,而我所属的是恰恰是29军106旅103团的一名步兵。
我随部队也后撤回北京驻防,这时的离开战场的安静开始让我思考我的命运和出路在哪儿,全面的战争来了,距今不到4年,我的命运该走向哪里呢,毋庸置疑的是这场战争我是跑不了了,命运已经把我放到了该放的地方,而我也该以自己的力量去狙击整个民族共同敌人了,而我一个人的力量肯定是不够的,需要的是一个集体,一个阶级,一个国家,当然我也没有笼络一个阶级和国家的能力,尽我所能的是一个集体,我不是班长么,那就从这个小小的班开始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