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在坑坑洼洼的公路上颠簸着。琼斯倒卧在车厢的底板上,双手虽然仍被捆在身后,但总比吊着好受一些。他知道这些越共士兵是要把他押解回越南北方,估计不是关进战俘营就是投入监狱。今后的生与死成了一个谜,也许永远不能回美国了。琼斯亲眼看见过美军和南越政府军是如何对待越共战俘的。那些战俘很少有人能活下来并获得释放,男俘虏都会被严刑拷打,甚至被活活打死。女俘虏几乎没有不被*和*的。他自己就多次干过这种事。琼斯相信越共一定知道自己的战俘遭受的何等非人的待遇。那么他面临的下场会是什么样子呢?用出卖同伴换来的将是什么?能活下来吗?越南人对美国人的仇恨是举世共知的,看来活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昨夜险些被阉割的遭遇也许就是一种预演。一想到自己将要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任人宰割,琼斯简直不敢再往下想了。
逃跑!必须逃跑!这个念头是如此强烈,以至于他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炸开了!
琼斯借着汽车的颠簸活动着腿脚。身上到处都疼,但是四肢都能活动,他知道自己所受都是皮肉伤,不会要命。他微微睁开眼睛观察着。
卡车是带篷的,几道拱形钢筋支撑着帆布篷,只能从车尾观察外面的景物。车厢两侧用三角铁焊成支架,上面固定了木板条成了椅子,一边可以坐五六个人。现在车厢里坐着四名越共士兵,一边两人。他们很随便地把冲锋枪横放在大腿上,看来根本不担心俘虏会逃跑。车厢挡板的上半部分是几条横栏,与驾驶室毗邻的横栏开了个方形的小窗。琼斯估计驾驶室里有两个人,一个是司机,另一个是带队的军官。车厢里的四个士兵都很瘦小,起码在琼斯眼里是这样的。琼斯想,抓住他的那些人一定是越共特种部队的高手,打倒他的那个人更是高手中的高手。而现在这四个人肯定是一般部队的士兵,没有受过什么特殊训练,要制伏他们不是难事。
琼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解脱束缚,使自己能够行动。可是怎样才能在这狭小的空间弄断绳子而又不被那四双眼睛看见呢?这显然是不可能的。琼斯的心里又乱了。
四名越军士兵确实没有把这个遍体鳞伤的俘虏当回事。这倒不是说他们没有警惕性,只是这个俘虏被打得太惨了。他们甚至不想去看琼斯那颗肿胀得不成人样的大脑袋。被打成这样的人别说还被反绑着双手,就是不绑,谁又相信他还能站起来呢?这趟差使对四名士兵来说只不过是坐着汽车闲逛一天罢了。
一名士兵从兜里掏出香烟,扔给同伴每人一支。离琼斯最近的士兵用火柴点着烟卷后,把火柴杆丢在脚边。琼斯闻到了烟味,深深地呼吸着。他盯着落在眼前的火柴头上红色的火光闪了一下,冒出一股细细的青烟,熄灭了。
忽然,琼斯看见三角铁竖着的支撑腿上有一个小小的缺口!稍懂电焊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那是焊接支架时用焊条点触留下的痕迹。缺口周围是棕红色的铁锈,缺口处却泛着幽蓝的光泽。缺口的边缘很薄,琼斯暗想,虽然它不够锋利,但用来磨断绳子是足够了。他心中一阵狂喜,这是唯一的希望了!他迅速想好了弄断绳子的办法。
卡车停下了。驾驶室的门响起了开关声。接着,琼斯听见有人在说话。看守他的四名士兵聚在车尾,和车下的什么人打招呼、说笑着。琼斯趁机翻了一下身,尽量让双手接近三角铁。他猜想,汽车可能是进入了越南境内,车下说话的可能是边境哨所的士兵。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