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怎一个“乱”字了得(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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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王稷这下火了,把还没看完的白起的回信摔出老远,愤愤道:这就是寡人那个舅舅调教出来的人!让他回来!寡人要让他看看,让所有这些居功自傲的家伙们看看,我大秦雄师势不可挡,少了他们谁也照样鲸吞天下!

    就这么,白起被严令交出指挥权,接任的大夫王陵得到的命令是:无论怎样,多长时间,多大代价,都得给寡人把邯郸拿下,彻底扳倒赵国!

    命令下完,老王意识到:这很可能就是对赵国的“最后一战”了。进而想到:无论成败如何,有长平的胜利垫底,跟赵国都已再无外交的必要和可能;而且,仅凭长平一役,就足以使日思夜想的宝贝孙孙异人陷入致命的危险了。想到这儿,赶紧从内侍中挑选了一干精明勇敢、武艺了得的年轻人,凭着记忆告诉了他们异人孙孙大致的眉眼模样,让他们“就是大海捞针,也得给寡人捞回来”。

    这件事,他没告诉前军主将王陵。怕他投鼠忌器,影响攻城杀伐的意志和行动效果。退一步讲,这毕竟是家事,多少都有着些禁忌,非万不得已,不宜委托外臣。他告诉“小分队”领队:必须迅速有效,等到赵国完蛋了,我孙孙肯定已经遭殃了。你们得跟大军比赛。只有当遇到实在没法解决的困难的时候,才可持寡人手令去找王陵帮忙。记住,直接找他本人,跟任何其他人都不能漏半个字……

    可他没想到,秦军采取了那样血腥的、赶尽杀绝的战术;更没想到“小分队”还没进得邯郸就被“误杀”了。老人家在咸阳等啊,等啊。既没等到邯郸攻克的消息,也没等到孙儿和“小分队”的任何消息。他跟被封为“安国君”的太子嬴柱说:异人这孩子从小有人生没人养,可怜得很。他回来了,你就把他收在膝下做儿子吧,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已经快五十岁的嬴柱说:父王吩咐,嬴柱自当遵命。又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也好准备准备。老王就说:快了。快了……说着,眼光就飘开了,就多了许多惆怅和茫然出来。嘴里说:都怪我啊。当年贪图这孩子聪明,为了路上解闷,把他带去了渑池啊。心里想:异人啊,我的孩子,但愿你的样貌没有大变啊。但愿他们能找到你。但愿你还好好地活着……

    说着,想着,忽然,眼睛里闪出一丝寒光,急忙让人找来“小分队”领队平日的搭档,说你再挑几个人追去帮他们。如异人已死,就掘了那可恶的蔺相如的坟墓,把他的尸骨给寡人拿回来。寡人要把他挫骨扬灰!

    如果那只“小分队”真进了邯郸,他们一定找不到“异人”。因为他早已不是祖父记忆中的那付模样,也早就脱离了赵国当政者和看管者的视线。

    当意识到整个国家都陷入了危险的时候,赵王也在派人到处找他。以“王叔”赵胜(平原君)为首众多臣工和宗室都认为:长平之战,让诸侯都看清了秦国的狰狞面目,联合起来共同抵抗的意愿应该能够煽旺。也只有联合诸侯共同抵抗,邯郸、赵国才能挺过眼前这一关。为此,赵胜已经联络了自己的小舅子魏国公子无忌(信陵君),对方正在设法说服魏王发兵救赵。同时,给跟秦王稷有过正面交锋,持反秦立场的楚国新任国相黄歇(春申君)去了信,争取联盟和救援。那黄歇跟赵胜、魏无忌和早些的齐国公子田文被时人并称为“四公子”,也是贤名远播的君子,赵胜对其很有信心。但信心归信心,无论联盟,还是求助,都需要有一个过程,需要时间。邯郸的防务固然可谓强劲,但把宝全压在“死守”上也还是太冒险。秦军虎狼成性,加上长平的胜利,其势绝对非同小可。万一守城出了问题,万一联盟遇了坎坷,一点儿缓冲都没有也不行。可如果为了缓冲而再度与秦斡旋,未必能成不说,也实在再对不起长平四十五万阵亡将士。而且,最关键的,会影响诸侯此度联合的信心。所以最好能有别的办法。这样,就把多少年都没理会过的秦国人质想起来了。四下一问,竟无人知晓行踪。赵王当时就急了,拍着几案嚷:你们这些人好生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给寡人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快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