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乾坤颠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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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着这个思路,近期的武力目标就指向了楚和韩。当然,以韩为主。把血憋得难受的魏冉送上前线,成,则建功立业,也是对八子一脉抛出嬴稷的补偿,或许还能锻炼出一个出色将领;败,则大有可退之余地,秦军老将们也随即就能顶上去……

    尽管并不很清楚宣太后那十个字是否就是在表达,或者说引导这样的意图,但樗里疾却因为那十个字想明白了一些步骤,并且认定了其合理性。再议事时,他变得振振有辞了。甘茂乐池等人听了,也是豁然开朗,连赞“奇谋”。只是在嬴稷质押的事上有些皱眉:那可是太后最喜欢的儿子啊,能舍得?樗里疾说:太后那边我去说。说着这话,心里“嘭”地像被什么重重打了一下,浑身上下竟不觉燥热起来。

    当他把议事结果和大臣们的顾虑禀报正在玩摔跤的秦王荡时,年轻健壮的国王似乎有些不耐烦地说:寡人早已说过,叔父自去做主,如何还要来问。樗里疾说事关重大,还是请王示下。又补充说:主要是质子的人选。臣以为嬴稷为妥,又恐太后不舍。故而……嬴荡打断他,说:那您就去与太后商议吗。樗里疾又说:还有,魏冉能否堪主将之责,也还……嬴荡似乎对这个话题还有些兴趣,止了手头的玩意,刷地披上大得吓人的袍子,说:让他来见寡人。

    他考察武将资格的题目很简单,就是比力气。他举起一只臂膀,跟魏冉说,你只要能徒手把寡人这只臂膀撼动,就是我秦军主将了。

    三十岁的魏冉面对着二十岁的国王,很无奈地笑笑说:王上之力乃天神所赐,冉怎能撼动,当不当主将无妨,冉可万不敢触动天力。说得秦王荡哈哈大笑,跟一旁的樗里疾说:可以让他去当主将了。然后转向魏冉,摆出十分郑重严肃的表情,重重拍了他肩头一记,说:寡人就想去周室看看,别的都无所谓。你,你们,要给寡人打通往周室去的路。记住,是打通,不是别的!

    樗里疾和魏冉都注意到,王上把“打通”的“打”字说得特别重。俩人一齐应命,不觉相互看了一眼,最后还是樗里疾问了出来:王上莫非要灭周室。嬴荡一听笑了,笑得前仰后合,说:叔父莫以为寡人为愚人么。那周室乃天下之主,灭之,岂不授诸侯以柄而伐我?再说,他那么小个地方,占了去能顶个屁啊。樗里疾说那你要到周室“看看”,看个什么呢?嬴荡坦然道:寡人就想看看他那九只镇国的鼎,想试试看举不举得起来。

    这话后来传到群臣中间,一时间惊起轩然大波。有人说:周室九鼎乃镇国神器,妄窥尚要割鼻剜眼,触碰了可是颠倒乾坤的弥天大罪啊,王上真是年轻,怎如此娇妄。有人说:这不是开玩笑么,劳师动众,就为试试力气?王上玩得是不是有点儿没边儿了。还有人说:王上要举,咱自己铸几口大鼎让他举好了。还是不要跟国事扯到一起吧……樗里疾在他们中间转来转去,听得有些不耐烦,说:你们在说什么呀,根本就没明白王上的意思。先我也以为王上只顾好耍。而今一想,却是真真的大智大勇啊。诸位啊,王上这是在拿去周室举鼎发出弘愿哪,是要我们取下“三川”之地,遏制韩国啊……

    经这么一说,大家都住了声。可不是么,由秦地至周室,韩国的三川交汇之地是必经之路。王上要去周室举鼎,不拿下三川怎么去得了呢。而那“三川”又是韩国要地,真要是拿下了,可不就是扼住韩国咽喉了么。58xs8.com